今天也要和富江分手 第7章 第 7 章

小林苍像往常一样，在灯光下做着练习题。只是在规划中，应该是准时能够写完的卷子，却在到时间了之后还剩下大半空白。

在做题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知道自己是完成不了今日的规划后，她决定先放下这些试卷，还是先休息。

浴室的热水器时好时坏，幸运的是小林苍这一次的洗漱很顺利，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暂时驱散了疲惫和外界带来的不安。

换上干净的睡衣后，小林苍感觉舒服了很多，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得半干，没有仔细看时间，不过，即使不知道具体时间，她也决定今天晚上要早点睡觉。

然而，在她走向卧室的时候，清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的还是那熟悉的，来自富江的声音。

“咚，咚，咚。”

“苍，我带着礼物来了，快给我开门。”

听见了富江的声音，小林苍犹豫了一阵，她不能简单得凭借着一句话来判断外面是否安全，如果，还是像昨晚一样......

只是有着傍晚的经历，小林苍知道，如果她不理会富江的话，富江就会在门口一直敲门，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没有办法，小林苍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外面只有富江一个人，暗淡的路灯勾勒出富江的身影，不是很清晰，但是可以看出她身上的衣服不是在学校里穿的校服，也不是傍晚时穿着的红色连衣裙，而是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外面搭着一件短款外套。

小林苍看见了富江，富江好像也看见了她。

“快给我开门啊，今天没有人追着我哦。”

小林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晚上好，苍。”门外的富江率先开口，声音柔和，她将手中的首饰盒给递过来，“这个给 你，昨天......嗯，总之，这个是赔礼，希望你别生气了。”

苍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首饰盒上，盒子上烫金的logo显示了它不菲的价格，这个首饰和白天佐藤送给富江的那个礼物一个品牌，只是从外包装的精致上来看，富江手上这个要比白天的那个还要贵重一些。

即使小林苍并不关注这些，她也有在白天听到过那些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这个品牌的饰品就没有便宜的。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童年的经历让她对“馈赠”始终保持警惕，尤其是如此贵重的。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不属于自己，接受了这个礼物的话，就等于接受了难以偿还的负担和麻烦。

听到小林苍的拒绝，富江蹙起她精致的眉毛，对这份拒绝感到意外和不悦，“不想收，是还在生气吗？明明不是我的......为什么苍肯原谅我？”

她质问，没等小林苍回答又说：“是不是因为这个礼物还不够好，不足以让你消气？”

她的思维方式直接又傲慢，世间的一切好像都能用价值衡量，包括歉意和原谅。

小林苍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她被前进的富江逼得往后退了半步，她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直接和强烈的情绪交锋，只是重复着：“不是......只是太贵了......”她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就想面对那些强势的亲戚和邻居一样。

“那就是原谅我了！”富江立刻打断了她，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她趁机抓住苍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凉细腻，触感像是某种冷血动物，这手指，不由分说地将首饰盒塞到了小林苍的手里。

“原谅了就好！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吧？”小林苍从来没有见过富江这样笑，眼里闪烁着得意和一种计划得逞的光芒，她嘴里说出的“朋友”两字也敲在了小林苍的心上。

小林苍不是一直都没有朋友的，她在小的时候，也是有着很多朋友的普通小孩。只是在家庭出事后，那些朋友被各自的父母给拦着，她们之间出现的不止是一道阻碍，理所应当的，小林苍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

国小的时候没了朋友，国中的时候因为国小的事被人疏离，高中的时候又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状态，在别人找小林苍的时候，小林苍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冷场，渐渐地，那些对小林苍感兴趣的人也不再关注她了。

而现在，有一个人，说要和自己交朋友！虽然这个人是麻烦的集合体，还骗了自己，但是，她也给自己买了礼物，给自己解了围......

越想越觉得和富江成为朋友是一件还不错的事，小林苍并没有注意到富江已经越过她走进了家里。

“作为庆祝成为朋友的第一天，我来陪你吧。”富江理所应当地宣布着，“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应该很害怕吧，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了。”

小林苍楞在原地，看着已经登堂入室，反客为主的富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拒绝的话在嘴边盘旋，却因为想起之前搞砸的很多和别人的交流，又堵了回去。

她将门关上，确认门已经被锁得严严实实的后，踱步到已经坐在客厅里的富江身边。

“你真的要和我做朋友吗？我不知道朋友应该做什么，我说话也不好听，也没有钱给你买礼物，而且......”她细细数着自己的缺点，希望听到这些的富江能够知难而退。

只是她混乱的社交认知让她意识不到，她说出的这些会让她处于一段关系的下位。

富江并没有像她想的一样被这些缺点给吓到，反而像是得到了比那些珠宝还要好的礼物，“没关系，我很有钱，不需要你给我买礼物，我也可以教你朋友之间该做什么，至于你说话不好听，我又不是没和你说过话。”

这些被其他人嫌弃的缺点在富江那里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小林苍感觉自己被包裹进了温暖中，她说不上来现在的富江像什么，无法明确地描述出来，她只知道，自己在听到富江的话后，很开心。

富江在客房和主卧里来回观察，很快，她就决定要住在主卧里。

既然富江想要住在主卧，小林苍下意识就要去客卧睡，只是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苍，今天是我们做朋友的第一天，我们一起睡觉吧。”

小林苍犹豫，她并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可是......”

“没有可是，朋友之间就是一起睡觉的。难道你小时候没有和小朋友一起玩过吗？”富江打断了她。

“是这样吗？以前还太小了，大家都是回自己家睡觉的。”小林苍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听富江的，毕竟富江的人缘一直很好，在交朋友这方面会比她知道得多。

已经洗漱过的小林苍只需要把手里的首饰盒放在桌上，她就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富江正在卫生间洗漱，动静并不大，只有一点水流声从磨砂的门后传出。

其实自己一点都不好奇首饰盒里的首饰长什么样子，小林苍想，最好还是不要动那个包装，以后说不定还要把这个首饰还给富江。

小林苍还握着这个首饰盒在桌前发呆，富江就已经洗漱结束。

“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富江伸手将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手链，设计繁复精致，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耀眼的光芒。

小林苍没有在时尚杂志上见过这条手链，只是盒子里带着的介绍书上标的数字足以让她富足生活好几年。

收到这样的礼物，她应该感到喜悦的，激动的，但是她却感觉自己将要被一种未知的浪潮给吞没，茫然和不安才是她心里首先出现的情绪。

她匆匆将这盒子重新盖上，想立刻甩开这个烫手山芋又忌惮于它的价格，于是只能小心将这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又觉得在桌子上也不安全，最终藏在了又密码锁保护的箱子里。

富江饶有趣味地看着小林苍的一连串动作，直到小林苍将那个盒子藏好，她才拉着小林苍一起躺在床上。

“晚安。”

两个人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互道晚安后就闭上了眼睛。

小林苍没有多少困意，她闭着眼睛感受周围，特别是富江。由于只是简单的洗漱，富江并没有用和自己同款的香波，所以她身上的味道也和自己的不一样。

不只是味道，富江那边的温度也比自己这边要低。为了探究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林苍将手悄悄往富江那边挪了一些，好像确实是会比自己这边的要低一些，她仔细地感受着。

忽然，她伸出的手被另一只冰凉细腻的手给抓住了。小林苍吓得屏住呼吸，等待着富江说些什么。

只是，富江只是闷笑一声，将小林苍的手抓得更紧。

富江没有动作，小林苍也不敢有动作，她数着富江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就产生了困意，虽然手被抓着有些别扭，她最后还是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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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