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天 第14章 第十四章

在小镇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时，赵无极就用他那洪亮地嗓音将所有学员都叫了起来。

唐三倒是无所谓，他每天都起的很早，早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但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奥斯卡这样好睡的就有些痛苦了。以至于在吃早饭的时候，大多数人还处于朦胧状态。

太阳从东方徐徐升起，令那一抹鱼肚白色逐渐放大。唐三虽然每天都会看到这一幕，但不论重复多少次，那种光明出现带来的感觉却依旧会令他内心为之震撼。太阳的光芒将黑暗驱散，代表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一行九人离开小镇，全速向星斗大森林进发。广袤的原始森林在视野尽头展开，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看不到边际。

星斗大森林存在于斗罗大陆有多少年谁也说不清楚，但走进森林之后，那遮天蔽日地茂密却足以告诉人们它存在的久远。

远远的，唐三就隐约感觉到阵阵清气从正面吹拂而来，那带着植物清香地味道沁人心脾，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毛孔仿佛全部舒展开来似的，全身都感觉到难以言喻的舒爽。

终于，他们来到了星斗大森林面前。最外围的树木都至少超过了二十米，茂密的森林根本没有路径，树影重重，看不到其中真实的景象。

“都停下，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正式进入了星斗大森林。”赵无极神情严肃地说道，“沐白唐三，你们去最前面。其他人保持警惕，不要离队伍太远。尤其是奥斯卡和宁荣荣，你们更是要贴身跟紧我。万老师，你……”

“我与你们同行。”千道流应道，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的最后方。他的目光随意扫视着周围的草木，庞大如海的神念在进入森林的第一步就已经铺开，感知着森林深处那股隐晦不安的深渊能量。

如他所料，越是有低等生命力汇聚的地方，深渊的渗透就越是活跃和猖獗。

众人前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依靠着奥斯卡的香肠，众人不觉得疲惫和饥饿。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魂兽，但都是十年和百年的，他们大都避开并不直接冲突。偶尔有些不开眼的上来送死，戴沐白的虎掌直接就解决了问题。当然，他也听从了唐三提出的建议，并没有杀死这些魂兽，只是将他们赶跑或者打伤。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吧。”赵无极的声音令一直精神紧绷的众人放松下来。戴沐白将周围的荆棘清扫了一圈，弄出一片近百平米地空地，众人靠着树木或坐或站，暂时修整。

小舞抱膝坐在唐三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身下的一株野草。从踏入这片森林开始，源自于血脉的悸动便如影随形，让她难以心安。

这里是家，是她诞生与成长的摇篮。空气中每一缕湿润的草木气息，风中每一声细微的虫鸣鸟叫，都是她最熟悉的慰藉。然而此刻，这些熟悉感之中，却夹杂着让她感到陌生的隐晦躁动。

是深渊的力量吧……

唐三敏锐地察觉到了小舞的异常沉默，稍稍靠近了一些，温和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小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小舞抬起头，迎上他那双盛满了关切的眼眸，心中一暖，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意：“没有啦，哥。只是觉得……从没有来过这么大的森林，有点紧张。”

她不想对自己的哥哥撒谎，但真相太过沉重，她无法轻易宣之于口。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队伍的边缘，万流老师正倚靠着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古树，双目微阖，不知是在调息还是在警戒。

在那个夜晚，这位老师用最平淡的语气道破了她隐藏得最深的秘密。

最初的惊骇与恐惧过后，他们交付了信任与承诺，让她再面对他，有了一种沉淀下来的安心感。

血脉中的呼唤愈发清晰，她知道，大明和二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归来。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主动找来。

她必须回去。不仅仅是为了重聚，更是为了将深渊这个敌人的警讯带回森林的核心。

可她要如何离开？如何向唐三解释这注定惊天动地的一幕？以他的性格，若是看到自己被泰坦巨猿那样的庞然大物“掳走”，恐怕会不顾一切地追上来，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她望向那道静立的白色身影。

或许……现如今唯一能帮她也愿意帮她的人，只有他了。

“哥，我……我想去找万老师问点事情。”她站起身，找了个借口。

唐三虽有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你想去就去吧，不用跟我说。”

小舞应了一声，脚步迅捷地绕过众人，去到了那棵古树之下。

在她停步的瞬间，千道流便睁开了眼睛。没有任何意外，似乎她的想法和顾虑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万老师。”小舞压低声音，语气郑重。

在这个男人面前，小舞感觉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她深吸一口气，直言道：“我的同伴，星斗大森林的王者，它们在呼唤我，我必须回去一趟。为了星斗大森林的安全，我必须将您所说的关于深渊的具体情况告知它们。”

千道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小舞的语气愈发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它们来找我的方式恐怕会引来不小的动静，我怕吓到大家，更怕我哥唐三他会冲动行事。所以，我想恳请您帮忙，万老师，到时候可不可以为我周旋一二，稳住大家的心神？就说……就说它们很喜欢我，想带我去玩，很快就会回来。”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信赖。

千道流也看着小舞。十万年魂兽的生命本源与普通魂兽天差地别，是深渊气息最为厌恶和排斥的天然壁垒，让这股力量回到星斗森林的核心，去警示那两位同为十万年魂兽的霸主，从内部牵制深渊的蔓延……这盘棋，走得通。

而他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一个能安抚住唐三，让他免于陷入无谓的危险，同时也能让自己在小舞和两位森林之王心中种下一颗更为深刻的信赖种子的善意谎言。

“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让小舞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谢谢您，万老师。”

她再次对着千道流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去时表情和身姿重新变得轻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千道流重新闭上双眼，靠回了树干。

就在这时，唐三和赵无极地目光同时朝着一个方向投了过去。

赵无极大声喝道：“都起来，有东西靠近！”

唐三和戴沐白非常默契的率先挡在奥斯卡和宁荣荣面前，小舞、朱竹清和马红俊则守护在旁边。第一时间，除了千道流外的所有人都释放出了自己的武魂。

沙沙地声音由小到大。哪怕是身为辅助魂师的奥斯卡和宁荣荣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未知生物接近的速度有多么快捷。

“朱竹清，看看是什么。”赵无极沉声下令。

朱竹清也不吭声，悄然腾身而起，手上利爪弹出，如履平地一般飞快地攀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猫的视觉是非常出色的，更何况现在还是日正当中的午时。

很快，朱竹清清冷的声音就从树上传来：“似乎是一条会飞的蛇，长度在六米到八米之间，只是它飞不高，只能在离地面三米左右地位置向前飞行，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速度很快，不过，它的身体似乎有些掌握不好平衡。它的头上有一个肉冠，看上去比头还要大，颜色鲜红，翅膀则是淡红色，尾巴比较特殊，呈扇形。”

赵无极眼睛一亮：“是凤尾鸡冠蛇，这种魂兽可是相当少见啊，它头顶上的肉冠有很多奇妙的作用，奥斯卡，你有福了。朱竹清，盯住它前进的方向，一有变化立刻向我汇报。”

唐三心中略微计算了一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一条千年凤尾鸡冠蛇。淡红色的翅膀是它进化千年的标志，按照身长来看，应该是一千三百年到一千八百年之间的修为。奥斯卡，正合适你。”

“凤尾鸡冠蛇本身是少见的强大无毒蛇，以身体缠绕敌人令其窒息为攻击手段，方法很单一，但却速度奇快，而且它的鸡冠之中储存着各种养分，在危机的时候，可以赋予它瞬间增加速度的效果，如果你获得了这个魂环，那么，你的下一个魂技就应该和速度有关。”

奥斯卡的那双桃花眼顿时亮了起来：“小三，你就是武魂界的百科全书啊，真是厉害！”

不只是他，除了小舞以外的所有人看着唐三的目光都出现了一些变化。唐三仅仅是听了朱竹清的话就能如此准确地判断出他们要面对的魂兽种类、实力和具体情况，可见他对武魂是多么了解了。

唐三腼腆地一笑，道：“这都是老师的功劳。”

与其说唐三是百科全书，倒不如说大师玉小刚是。大师对于武魂的各方面研究早已到了极致，身为他的弟子，唐三除了自身实力不弱以外，在理论上的知识足以在任何学院成为一名老师。

唐三清楚这种魂兽，自然也了解如何捕捉它，便对众人道：“任何蛇类都惧怕攻击性的飞禽，尤其是惧怕长喙的鹤一类飞禽，我们里面虽然没有鹤武魂，但胖子的凤凰也算是飞禽之王了，他身上的武魂气息应该能够对这种风尾鸡冠蛇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凤尾鸡冠蛇攻击性并不强，我们只需要小心点，不要让它逃脱了就行。”

赵无极赞许地点了点头，唐三渊博的知识和理性的思维完全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他正要开口安排，却听到身后千道流出言道。

“此蛇受创，已是强弩之末。它的目标并非我们，而是在逃命，追它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千道流的话音刚落，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赵无极更是眉头紧皱，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条蛇是处于被追杀的状态。

“不管那么多！”赵无极当机立断，“送上门来的千年魂兽，没有放过的道理。奥斯卡，这可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魂环，错过了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动手！”

一声令下，朱竹清直接从空中下扑，丝毫不惧这是一条千年魂兽。利爪与身上第一魂环同时亮起，幽冥突刺直接朝着凤尾鸡冠蛇头顶的肉冠拍了下去。

凤尾鸡冠蛇的反应很快，虽然是急速前冲，但也能在匆忙之中将蛇头一偏。朱竹清的一爪没有拍到肉冠，而是拍在了身上，发出一声闷响，令它前冲的速度顿时降低了几分。

凤尾鸡冠蛇受了惊，猛地张开嘴朝着朱竹清就喷出一口七彩浓雾。同时，它头顶的鲜红肉冠亮了起来，刚刚迟滞瞬间的速度再次提升。

戴沐白几乎不假思索地大叫道：“小心。”口中发出一声虎啸，第一、第二两个魂环同时亮起，身形在白光的包裹下暴涨，白虎护身障与白虎烈光波同时发动，朝着凤尾鸡冠蛇悍然迎了上去。

“七宝有名，二日：速。”宁荣荣清脆的声音恰好在这时候响起。戴沐白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前扑的速度再次增加，正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了凤尾鸡冠蛇。

马红俊紧随其后，张口一喷，一道细长的紫红色火焰便如同火鞭一般，抽向凤尾鸡冠蛇的侧翼。

那凤尾鸡冠蛇本就慌不择路，此刻又被凤凰气息所惊，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蛇头猛地一甩，试图绕开戴沐白。但戴沐白战斗经验最为丰富，虎掌不与蛇头硬撼，而是直接拍向其七寸之处。

凤尾鸡冠蛇吃痛，长长的身体猛地卷起，就要将戴沐白缠住。就在这时，数根蓝银草从地面疯长而出，精准缠绕上了它的尾部将之束缚。

“干得好！”赵无极赞叹一声。

蓝银草的缠绕虽然无法完全困住千年魂兽，却成功地让凤尾鸡冠蛇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停顿。也就是这片刻的工夫，戴沐白的虎掌已经再度拍下，同时小舞和朱竹清也已包抄近身。

眼看这条千年魂兽就要被众人合力拿下，突然，两道身影从凤尾鸡冠蛇后方的密林中疾驰而出，一男一女，年纪看上去都有六七十岁左右。为首的老妪右手握着一根长达三米的蛇头拐杖，另一名老者面容枯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负手跟在老妪身后。

“住手！”老妪厉喝一声，手中的蛇头拐杖猛地向地面一顿，一道绿光闪过，一根由魂力凝聚而成的长矛竟然后发先至，直接射向正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的戴沐白。

赵无极冷哼一声，瞬间挡在戴沐白身前，想也没想就是一拳轰出。那根魂力长矛应声而碎，化作点点绿光消散在空气中。

而就是这么一耽搁，那老妪已经出现在凤尾鸡冠蛇身边，手中的蛇杖轻轻一点，那原本疯狂挣扎的魂兽竟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时，一个俏丽的身影才从两位老人身后追了上来，是一名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女，手中同样拿着一根蛇杖，正一脸不忿地看着史莱克众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抢我们追了半天的魂兽！”少女娇声喝道。

赵无极将学员们护在身后，面色不善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祖孙三人：“魂兽本就无主，能者可得。我们先动的手，自然就该归我们。”

那老妪，也就是蛇婆朝天香打量了赵无极一眼，当她的目光落在赵无极那七个魂环上时，心中一沉，但并未有多少惧色，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位朋友，此言差矣。这条凤尾鸡冠蛇乃是老身我先发现并击伤的，我们一路追击至此，它早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是你们横插一脚才对。”

她身后的老者，龙公孟蜀虽然一言不发，但八个魂环悄然从脚下升起，两黄、三紫、三黑，魂斗罗级别的强大威压顿时席卷全场。

七个学员在这股威压下，顿时觉得呼吸一滞，脸色都有些发白。

赵无极同样释放出自己的魂力与之抗衡，冷笑道：“盖世龙蛇夫妇，好大的威风。但想凭这个就吓住我赵无极，恐怕还不够。”

朝天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不动明王赵无极，脸色微微一变。她深知赵无极的实力和脾气，而且这几人身后还站着一个连她都感知不出实力的青年，真要动起手来，就算他们夫妇联手能胜，也必然是一场惨胜，得不偿失。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千道流的声音从队伍最后方传来。

“赵老师，稍安勿躁。”

千道流并没有释放武魂，甚至连一丝魂力波动都没有，就这么走到前面。他先是看了一眼那条已经不能动弹的凤尾鸡冠蛇，然后目光才转向盖世龙蛇夫妇，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就在千道流走上前时，孟蜀那股强大的威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化解，戴沐白等人顿感身上一轻。

孟蜀那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千道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看不透，他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此人身上没有半分魂师的气息，就像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但就是这种返璞归真，才最是可怕。

朝天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看向千道流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探究，语气也不由得缓和了几分：“不知阁下是？”

千道流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然道：“魂兽归属，争执无益。既然都是为了小辈的魂环，不如就让小辈们自己解决。三局两胜，公平合理。”

他的提议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赵无极看了眼七个严阵以待的学员，又看了眼对面那个一脸冷淡的蛇杖少女，心中一动。这倒不失为一个既能解决争端，又能实战练兵的好方法。他明白了万流其意，于是点头道：“好，就依万老师所言。我们这边出人，你们那边也出人，比试三场，谁赢了，谁就可以得到这条凤尾鸡冠蛇。”

朝天香与孟蜀对视一眼，他们对自己的孙女孟依然极有信心，再加上也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底细，不想把事态闹大，便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依然，你去。”朝天香对孙女说道。

“是，奶奶。”孟依然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史莱克众人。

“我们这边谁上？”赵无极问道。

“赵老师，让我来吧。”说话的是唐三。

奥斯卡向唐三暗暗比出大拇指，低声道：“好兄弟。”

唐三莞尔一笑：“我们是室友，也是朋友，不是么？放心吧，这个魂环一定是你的。”

一边说着，唐三大步走出，双方其他人缓缓后退，给他们留出足够的对战空间。

第一场比试，是速度。

孟依然的武魂是蛇头拐杖，自身走的也是敏攻系的路子，身形快如鬼魅，手中的蛇杖更是如同毒蛇吐信，角度刁钻，招招不离唐三的要害。

然而，唐三脚踩鬼影迷踪，身影在方寸之间飘忽不定，总能在毫厘之间躲开孟依然的攻击。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变化，似乎这场比试对他来说颇为轻松。

千道流站在一旁，看着唐三不属于任何宗门或派别的诡异步法，低声笑道：“倒是有趣。”

最终，孟依然一个不慎被唐三抓住破绽，蓝银草悄然缠住双脚，胜负已分。

“我输了。”孟依然咬着嘴唇，虽然不甘，却也干脆地承认。

但她随即又扬起头，盯着唐三说道：“速度我不如你，第二场我们就比谁能在百步之外，射中树干上的叶子！”

这正唐三下怀，他微微一笑：“可以。”

第二场比试，是精准。

赵无极用魂力将三片树叶附在了树干上，孟依然取出三枚飞刀，而唐三只是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三颗石子。

看到这一幕，孟依然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就连盖世龙蛇夫妇也微微摇头，觉得这少年未免太过托大。

比试开始。孟依然率先出手，三枚飞刀射出，精准钉在了百步外的那三片树叶之上，引来一阵惊叹。

轮到唐三，他甚至没有怎么瞄准，手腕一抖，三颗石子飞出，众人只听到“噗噗噗”三声轻响，再看时，那三枚飞刀连同钉住的树叶，竟已一起被石子击落。

孟依然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微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来。盖世龙蛇夫妇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看得分明，那三颗石子的力道和角度都精妙至极，有着对力量和技巧的绝对掌控。

孟蜀深深地看了唐三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那个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的千道流，终于抱拳躬身，沉声道：“没必要继续第三场比试了，我们输了，心服口服。这条凤尾鸡冠蛇归你们了。”

说完，他便拉着失魂落魄的孙女和老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转身走回了密林之中。

直到他们走后，奥斯卡才如梦初醒般地欢呼起来，一把抱住唐三：“小三，你太帅了！我爱死你了！”

赵无极也是哈哈大笑，拍了拍唐三的背，满脸的赞赏。

小舞站在唐三身边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一定要猎杀魂兽么？”

唐三轻叹一声，道：“狩猎魂兽获取魂环，本就是魂师的修炼法则。”

小舞没有再开口，但她却始终低着头。

赵无极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柄短刃递给奥斯卡：“动手吧，从它肉冠下面这点刺进去，就能刺破它的大脑，这个魂环就是你的了。”

奥斯卡兴奋的接过短刃，刺出了这一刀。很快，一个散发着强烈紫光的千年魂环便升腾而起。

在众人为奥斯卡护法之时，千道流走到了唐三的身边：“你的手法很精妙，不像是这个年纪就能有的能力。”

唐三心中一紧，谨慎地回答道：“是一些家父传授的小技巧罢了。”

“是么？”千道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望向星斗大森林的深处，目光悠远，“这片大陆很大，藏龙卧虎，今日的盖世龙蛇不过是你人生历程中不起眼的一对，你将来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重新回到了那棵大树下。

唐三看着千道流的身影，心中却无法平静。这位万流老师似乎总能一眼看穿他最深的秘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提点，又像是在警示。

……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