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天 第12章 第十二章

在史莱克学院的第二个清晨，唐三从一夜的修炼中清醒过来。

奥斯卡出人意料地也在修炼，唐三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走出宿舍，飘身上了房顶。

他习惯性运起紫极魔瞳眺望东方，思绪却沉入了昨晚那番揭开他身世一角的对话。

昨天深夜回到学院后，他立刻主动去找到万流老师。

正如唐三所想，万流老师对他的深夜到访并不意外。对方显然关注着自己在斗魂场上的表现，也因此完全印证了蓝银草武魂的异变其根源正是深渊的侵蚀。

于是，相隔不过几个时辰，第二次净化便开始进行。

与第一次拔除侵入体内的气息不同，这一次的净化目标直指他的武魂。

当那股温暖而神圣的力量再次涌入时，唐三能感觉到它顺着自己右手的经脉流淌而下，全然涌向了他右手掌心的那株蓝银草。

这个过程比上一次更加痛苦，那是一种仿佛灵魂都在被刮削的战栗感。但随着黑雾的消散，唐三只感觉自己与蓝银草之间的联系变得更为紧密和纯粹。

而作为施展净化的千道流，感受则更为清晰和深刻。在剥离那些附着于武魂之上的深渊气息时，他再一次地感知到了潜藏在唐三灵魂最深处的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霸道而冰冷，充满了无尽的杀伐之意，与他自身的天使神力截然相反，却又同处于一个至高的位阶。

修罗神力……

千道流面上依旧古井无波，心里却始终无法明白，这孩子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昊天宗和十万年魂兽的血脉，深渊的垂涎，如今又多了一道神祇的烙印。他究竟是应劫而生，还是……本身就是劫难的源头？

这一次他准备充足，神力运转得更为精妙，将消耗控制在了一个可承受的平衡点。净化结束时，他收回手，尽管神念深处传来阵阵倦意，但表面上，他依旧是那个从容淡然的万流老师。

“现在感觉如何？”他问道。

“前所未有的好。”唐三收回武魂，真诚地致谢，“多谢万老师，这一定消耗了您很多精力，还请您早些休息。”

千道流闻言，没有回应唐三的关心，反而话锋一转：“净化你武魂上的深渊气息比净化你身体里的残留还要复杂，因为这股力量已经在试图污染你的本源了。不过现在我很好奇，如果它侵蚀的是你的另一个武魂，又会是怎样一番场面。”

唐三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心跳在这一刻都开始加速。

另一个武魂……

他从五年前觉醒仪式上的那惊鸿一瞥，到万流老师对他远超旁人的了解，再到此刻这句道破秘密的话语，所有的猜测都在此刻成为了现实。

在沉闷的空气震颤声中，一柄通体漆黑、布满纹路的小锤出现在了唐三的左手之中，整个武魂萦绕着与蓝银草截然不同的霸道气息。

“您果然知道。”

唐三握紧了左手中的小锤，沉甸甸的重量代表着他最深的秘密之一。他抬起头，饱含困惑，看着眼前带着淡然笑意的男人。

千道流的语气带上了追忆：“昊天锤，天下第一器武魂，昊天宗的象征。五年前在圣魂村，当你无意中引动它的一丝锤意时，我就已经察觉到了。”

昊天宗！

虽然他早已通过调查有所猜测，但从万流老师口中得到证实，真相的冲击力依旧巨大。唐三想起了父亲那落魄颓唐的模样，想起了他叮嘱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左手武魂的严厉告诫。

“您到底是谁？您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唐三颤声问道。

“我只是一个了解诸多历史的人罢了。”千道流目光虚虚看向一点，追忆的神情更加明显，“你的父亲唐昊，曾是昊天宗百年不遇的奇才，大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封号斗罗。昊天斗罗的名号，曾一度压得整个魂师界都为之失色。”

唐三只觉心头发紧。整日酗酒不修边幅的父亲，圣魂村唯一的铁匠，尽管自己在那极致的锤法中猜测到其中隐瞒有巨大的秘密，但他仍想象不到自己的父亲曾经竟是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那后来呢？宗门为什么会隐世？我爸爸又为什么会在圣魂村做一个铁匠？”

“后来……”千道流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其实那并非是后来之事。你的父亲唐昊突破封号斗罗时，发生了一场巨大的悲剧。一场牵扯到昊天宗与武魂殿最高层之间的恩怨纠葛，让你的父亲与武魂殿结下了血海深仇。昊天宗为了自保，选择了封闭山门，与世隔绝。而你的父亲也因此脱离宗门，从此销声匿迹。”

父亲当年针对武魂殿的警告，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

“是什么恩怨？我的妈妈……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有关？”唐三追问道，他想起了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想起了父亲每次提到她时眼中那化不开的悲痛。

千道流看着他急切而悲愤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中牵扯到的人和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以你现在的实力知道了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他看着唐三，语气变得格外严肃：“等你什么时候拥有了足以自保，甚至能真正撼动武魂殿的实力时，你才有资格去探寻那段过往的全部真相。”

唐三沉默了。他不是冲动无脑之人，万流的话有所隐瞒，其中缘由他能理解。对方正是出身自武魂殿，能为他这个对深渊有致命吸引力的人殚精竭虑，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他也能猜到，这件事的真相恐怕还另有隐情。

并且，父亲的叮嘱，万流的警告，还有自身面对深渊时的无力，都指向了同一个事实——他还太弱小。

他收起了昊天锤，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看到唐三能如此迅速地冷静下来，千道流心中感叹，若自己的儿子千寻疾在当年也能这样理智处事，或许就不会……

他又将话题引向了昊天锤本身：“既然知道了它的来历，你便更要懂得如何运用它的力量。你的父亲应该告诉过你何时修炼、如何修炼，教过你乱披风锤法这个最基础的锻体与发力技巧吧？”

“是的，父亲叮嘱我，在给蓝银草附加第九个魂环之前，绝不能给昊天锤附加任何魂环。”唐三如实回答。

“你听从你父亲的叮嘱是完全正确的。”千道流颔首道，“昊天锤的强大在于它的成长性，每附加给它一个魂环，都将影响它未来的高度，平庸的魂环只会玷污它的潜力。要么不加，要加，就必须为它选择最顶级的魂环，才能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千道流负手转身，记忆中的身影挥动那柄巨锤时撼天动地的景象浮现在脑海：“唐三，你要记住，蓝银草赋予了你魂师界史无前例的控制力和生命力，昊天锤则能赋予你的前所未有的霸道极致的力量。这些都是你未来面对那些真正强大的敌人，乃至是面对深渊时最有力的武器。”

直到唐三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宿舍的小径尽头，千道流脸上的严肃才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月色下，唐昊从林间的阴影中走出。

他身上的气息尽数收敛，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千道流的背影低沉开口：“你教得倒是不错。”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既像是在自嘲，又像是一种带着复杂情绪的认可。他显然将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千道流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为了不让你的儿子走上歪路，也为了不让这片大陆走向毁灭，我也不得不教。”

“哼，”唐昊冷哼一声，却并未反驳，而是走到了千道流身侧，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的这些行为确实赢得了我的信任。关于小三身上那股不属于他的力量，我会亲自去寻找答案。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就交给你了。”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唐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血海深仇的敌人，这其中的屈辱与挣扎，只有他自己清楚。

千道流终于转过身，正视着他：“你放心，深渊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它被彻底解决之前，唐三的安全就是大陆的安全。”

唐昊看着千道流，忽然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昊天锤的了解，对乱披风的认知，甚至对昊天宗秘不外传的大须弥锤都有所涉猎。这些，是不是和我的祖父唐晨有关？”

听到唐晨这个名字，千道流的眼眸中终于又泛起了波涛。

“是。”他只回答了一个字，承认的是一段尘封的传奇。那个曾与他并称于世，甚至略压于他的男人，是他一生唯一的对手，也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也就在承认的这一瞬间，那股一直被他强行压制的倦意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的意志。压制加固深渊封印的损耗，接连两次为唐三净化，再加上一直维持着万流的伪装，饶是这位站在大陆顶点的极限斗罗，也终于强撑到了极限。

他的头发和双眸慢慢褪回金色，眼前泛起大片黑斑，身体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下去。

唐昊神色凝固，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踏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千道流。

而双手接触到对方身体的瞬间，唐昊的脸色却骤然一变。

魂力顺着他们接触的手臂探入千道流体内，让唐昊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感知中，千道流的身体内部，绝世斗罗级别的强大和坚韧虽在，但就像一个看似巍峨壮观实则布满了细微裂痕的堤坝。尤其是下腹丹田处，竟传来阵阵与光明的天使神力格格不入阴寒气息。而那些天使神力在其中流淌，更像是在不断冲刷和加剧着这些裂痕，而非滋养。每一次神力的调动，对他而言恐怕都会是一次巨大的负荷。

唐昊猛然想起，五年前在圣魂村，他在教授自己儿子乱披风锤法时，唐三就曾提过那个叫万流的前辈身体似乎有恙。他只当是小孩子的错觉，或是对方的伪装。直到此刻他才惊骇地发现，这竟然都是事实。

这个屹立于世间之巅，压得昊天宗不得不封山的武魂殿大供奉，他的身体竟然有如此严重的隐疾。

唐昊抱着几乎要昏迷过去的千道流，感受着对方体内那混乱而衰败的气息，心中情绪不断翻涌。

而那股来自唐昊魂力的试探如同一根尖针刺入身体，一种被窥探到最深处秘密的羞辱感和惊怒瞬间激醒了千道流即将沉沦的意识。

“滚开！”

千道流低喝一声，一把推开了唐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桌子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撑着身子，胸口微微起伏，脸色异常苍白，但那双金色的眼眸却燃起了凌厉的光芒，死死地瞪着唐昊。

唐昊站在原地，没有再上前。他收回了手，手上还残留着对方身体内部那混乱衰败的触感。他看着眼前这个强撑着威严的人，脑海中曾经无法理解的疑点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你的身体……”唐昊想要追问。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不劳昊天斗罗费心。”千道流冰冷地打断了他。

他看穿了唐昊眼神中的探究，冷笑道：“收起你那可笑的揣测，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么？我即便只剩下一口气，杀你也依旧易如反掌。”

尽管话语强硬，但唐昊能感觉到，千道流说出这句话时，体内的神力波动得更加剧烈，显然是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千道流不想再给他任何窥探的机会，他直起身，恢复了那份高高在上的淡漠，直接下达了逐客令：“你该去杀戮之都去做你该做的事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唐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言语已经无用，他得到了比任何回答都更加震撼的真相。

唐昊转身，身影瞬间融入了黑夜。

直到确认唐昊的气息已经彻底远去，千道流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软，再次靠在了桌子上。他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丝丝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唐昊……”

他从喘息中挤出这个名字，眼神中的愤怒与怅然，既是对着那个离去的仇敌，也是对着自己日渐衰弱的身体。

紫极魔瞳修炼结束之后，唐三又简单地练了一会儿暗器才去吃早饭。他是起得最早的，所以还是成了第一个到食堂的人。

在唐三已经吃完早饭时，戴沐白才第二个到达食堂，随后出现的是结伴而来的三个女生，小舞、宁荣荣和朱竹清。

宁荣荣做出了明显的改变，前两日的那些矜持和疏离感消失了，整个人都显得灵动亲和了许多。她正挽着小舞的手臂，不知在聊些什么有趣的话题，逗得小舞笑嘻嘻的，连一向清冷的朱竹清嘴角都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家早上好啊。”宁荣荣笑着挥了挥手，“奥斯卡还没有来吗？咦，马红俊居然也不在？”

唐三听见她的困惑，想起昨天早晨的万流老师对马红俊的安排，便道：“奥斯卡应该还在修炼，马红俊是在跟……”

话音未落，一个急切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地哀嚎过来：“饿死啦饿死啦！我要吃饭！”

下一刻，马红俊风风火火地冲进食堂，一把掀开蒸笼，抓起两个大白馒头就往嘴里塞，整个行动一气呵成。

看见他这副模样，唐三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将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是在跟万老师修习静心之法……”

“唔唔，万老师教的法子……”马红俊咽下一个馒头，“确实有用，但是……唔，让我饿得好快……”

说话间，他又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一个馒头，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课的铃声响起时，六人也都结束了早饭，迅速来到了大操场上。

今天给他们上课的是弗兰德院长。六个学员足足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位院长大人才施施然走来。

弗兰德的目光第一个就落在了宁荣荣身上，看见对方现在的状态，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道：“奥斯卡呢？他又睡懒觉了？”

唐三赶忙道：“我早上出来的时候他还在修炼，或许是入定了，没能及时转醒吧。”

弗兰德皱了皱眉：“唐三，你去叫他一下。”

唐三刚要回宿舍，却看到奥斯卡急匆匆的从宿舍方向跑了过来。不过他到脸上并没有迟到的惊慌，反而充满了兴奋。

“奥斯卡，你是不是想去跑圈了？”弗兰德瞪了他一眼。

奥斯卡连忙摇了摇头：“不，院长您听我解释。我突破了，我到三十级了！”

“什么？”不止是弗兰德，所有人同时向奥斯卡投出惊讶的目光。

奥斯卡只有十四岁，更重要的是，他还是食物系魂师。要知道，四十级以上的食物系魂师已经算得上凤毛麟角了，六十级以上的更是几乎没有出现过。按他的年龄来看，这是个相当骇人听闻的成就。

弗兰德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好，好，好，奥斯卡，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是现有学员中第二个达到三十级的，我代表学院恭喜你。明天一早，全体启程，由赵老师和万老师带领你们前往星斗大森林帮助奥斯卡获得他的第三个魂环。这不只是奥斯卡一个人的事，也是你们所有人的历练。”

唐三、小舞、戴沐白、马红俊四人纷纷表示祝贺。而朱竹清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荣荣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走上前，面对着奥斯卡轻声开口：“昨天的嘲讽是我失言，对不起……不过，我也会向你们所有人证明，我不会比你们差。”

奥斯卡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本就好感宁荣荣，昨天晚上的事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没有必要再展开追求，可现在看来，这件事完全还有挽回的余地。

“好了，今天的课程现在开始。”弗兰德的声音将众人从对奥斯卡的恭喜中拉了回来。

“今天的课程很简单。奥斯卡，你正好是今天的主角。除了奥斯卡之外的每个人，都要吃奥斯卡魂力制造出来的两种香肠至少一根。”

什么？”小舞一听弗兰德的话就惊呼出声，“院长，这叫什么课？”

弗兰德道：“这是适应性训练，也是对你们心态的训练。在学院期间，他是你们之间的一员，你们将会一起历练，如果你们无法与他达成默契，将会浪费最好的辅助。而为了生存，同样要不择手段，到了生命危急的时候，哪怕是老鼠、蟑螂、蚯蚓都要吃。”

“如果连这些事都做不到，那你们也不配被称为怪物。奥斯卡，开始。”

奥斯卡同时伸出自己的两只手，念起了自己的魂咒。

“老子有根大香肠。”

“老子有根小腊肠。”

一粗一细，两根风味迥然不同的香肠分别出现在奥斯卡手掌之中，嘿嘿一笑，道：“谁先来？”

类似的课程戴沐白和马红俊以前都上过，就在两人准备上前时，一个人却抢了先。

“我来。”说话的正是面对奥斯卡而站的宁荣荣。她两只手分别拿起了两根香肠，几口就吃了下去。

香肠的味道出乎意料的非常不错，尤其是那根大香肠，入腹之后立刻变成了一股热流行遍全身，让身体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弗兰德院长说得对，这个家伙的食物系武魂确实很出色。宁荣荣出身七宝琉璃宗，自然一下就明白这其中是有多高的天赋。

宁荣荣转过身，目光先后从每一名学员身上掠过，最后才停留在弗兰德院长身上。她已经用行动完全证明了自己有留下来的权力。

戴沐白和马红俊先后吃下了奥斯卡变出的香肠和腊肠。唐三第四个走了出来，有些无奈地拿起奥斯卡第四次幻化出地武魂。

自己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抱着这种心态，唐三三口两口地将香肠和腊肠都吃了下去。

很快，他也产生出和宁荣荣同样地感觉。或者说是更加明显。香肠入腹，带来地热流令他通体一阵舒泰。

有些惊异的看了奥斯卡一眼，唐三对他地认识明显发生了一些转变。

此时，还没有完成今天课堂任务的就只剩下了小舞和朱竹清。

小舞有些哀求似地看着唐三，似乎在说：能不能不要吃？

唐三微微一笑，道：“没事的，味道不错。你就当那是街上买来的食物。”

小舞极为不愿地第五个走了出去，她几乎是闭着眼睛吃下了那两根香肠。幸好，香肠入腹之后立刻就会化为热流融入身体，并不会有什么回味。

此时，大家的目光也不禁都聚集到了唯一还没有完成任务的朱竹清身上。

弗兰德突然道：“朱竹清，如果你想有一天能够战胜戴沐白，将他踩在脚下的话，现在就不要犹豫。”

朱竹清愣了一下，看向弗兰德。弗兰德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微笑，眼含深意的向她点了点头。

戴沐白先是愕然，紧接着一脸的无奈。

令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朱竹清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大步走到奥斯卡面前，飞快的拿起他手中地香肠和小腊肠吃了下去。

戴沐白看着她一阵失神：“你就真的那么想打败我么？”

朱竹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弗兰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今天的课程你们所有人都通过了，你们都要记住，今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奥斯卡就是你们的后勤补给。忘记那些没意义的魂咒，保住性命，让自己变得更强，发挥出全部实力，甚至超水平发挥，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你们每个人回去准备，去星斗大森林前你们有一天的时间调整和休息。好了，全体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