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辞竹慌张眨眼,睫羽扑簌恍若翩跹的蝶,想要挣脱沈锡的束缚却无能为力。
手心在他的压制下,从胸膛正中央缓缓移到左心房,传来一阵炙热,上升的体温夹杂着强健有力的心跳。
扑通、扑通。
震感向上通导,敲打她的耳膜,一点点剥夺思考能力。
霎时间,她的呼吸频率乱了套,忍不住轻启唇缝:“你……”
“嘘,别说话,”沈锡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嘴边,黑眸中蕴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听见了吗?”
单薄背脊贴上冰凉墙壁,退无可退。
乔辞竹茫茫然撩起眼睫,摇头,懵懂如迷途小鹿。
除了心跳声震耳欲聋,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明明听见了。”沈锡笑意氤氲,嗓音低哑而笃定。
下一刻,压住她的大手悄然滑动,从侧边挤进,同她的掌心密密贴合,强势插入对方指缝。
十指相扣。
乔辞竹一窒,仿佛被抽干了浑身气力,胳膊软绵绵地往下坠,连带着他的手也滑到半空中。
他趁机使坏,扣着她的手轻轻一拽。
她毫无防备,背后骤然空悬,慌乱尚未袭来,便已经跌入身前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走廊万籁俱寂,只余下他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沈锡腾出另一只手,隔着衣衫紧紧搂住她的腰,彻底拉近最后一丝距离,让她的头恰好埋在他的胸口。
“现在呢,听得清楚吗?”
他轻叹一声,收起逗弄心思,垂眸盯着她泛起红肿的眼皮:“乔老师,我在担心你。”
“为什么偷偷躲在房间里哭?”
乔辞竹窝在他怀里,轻嗅熟悉的气息,舒适而安逸的感觉抚遍全身,逐渐消弭她的反抗意志。
她不懂这股熟悉从何而来,却又挣脱不出安乐窝,只能嘴硬反驳:“没有偷偷躲起来。”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沈锡用哄孩子的语气,顺着她的话说,“那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乔辞竹抿紧薄唇,一时心乱如麻,只能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拒绝沟通的倔强模样。
沈锡心里懊恼,却撬不开这枚蚌壳,对她的沉默无可奈何。
他隐隐泛起一丝颓然,他们明明拥抱在一起,距离近到肌肤相贴、声息交融,可终究是人心如隔山,参悟不透她的心思。
角落笼子里,尾尾不安分地开始跑酷,爪子划过铁丝栅栏,发出刺啦声响,打破了走廊沉寂气氛。
乔辞竹缓过神来,挣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鲜活的心跳声渐渐自耳边远去。
“出去走走?”她深吸一口气,率先提议。
沈锡默默点头,只松开了揽着她腰身的胳臂,另一边仍然死死扣着她的手不肯放开,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她无法,只好拖着他往外走,迎着穿堂风走出屋门。
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在拉扯中黏黏糊糊算不上舒服。
乔辞竹瞥了他一眼,忍下这点微不足道的难受,走到院子外。
院门前栽种着两棵核桃树,此时尚未结果,枝叶繁茂,遮蔽一半盛然月光,虫鸣声声入耳。
她顺着墙根往前走,无聊地踢着小石子,听见它与墙面碰撞,发出细小而清脆的声响,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沈锡亦步亦趋跟在乔辞竹身侧,忙碌着将其他石子递到她脚边。
直到她眉眼间最后一丝薄愁消散,他才轻声询问:“现在还难过吗?”
乔辞竹摇摇头,唇角扯出一抹淡笑。
她向来心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经过他一番插科打诨,心结已然散开大半,没有最初那般憋闷。
沈锡松了口气。
晚上被罚跑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乔辞竹和吴教授站在屋檐下进行谈话。
可惜隔得远,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看出她的情绪骤然低落,丧眉搭眼伫在原地。
……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可怜小狗。
现如今,她依旧不肯说出难过的原因,沈锡别无办法,只能一遍遍猜测,试图接近正确答案:“是因为被吴教授训了一顿吗?”
走了一路,他们的手依然握在一起。
见乔辞竹仍想通过保持沉默蒙混过关,他不安分地探出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果然惹来她嗔怒的目光。
“不是,没有人训我。”
乔辞竹瞪他一眼,不得不出声替吴教授解释:“只是和吴老师聊了聊大学的事情,想起了一些从前,有点伤感。”
沈锡想起那段没有自己参与的数年时光,难言的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冷哼一声,略带不满道:“那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吗?回想起来怎么会觉得难过?”
乔辞竹一噎,不假思索地回怼:“就是因为离开学校以后,再也过不上那样幸福的生活了,我才会觉得难过,不行吗?”
话音刚落,沈锡的耳畔发出一声嗡鸣。
他睁大眼睛,愣在原地,仿佛站成一棵永恒的枯树,脑子里盘旋着她脱口而出的话,黑眸中卷起风暴,凝聚成浓重的哀伤。
原来,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在她心里的定义为“不幸福”。
这三个字简单粗暴,宛如世上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他的胸口,搅动着扼杀心脏。
乔辞竹一无所觉,仍在向前走,却突然发现拽不动身后的男人,无奈回头:“你……”
她在看清他的表情时,倏尔怔住,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
沈锡垂下眼帘,惨淡一笑,面色比天边月光还要郁白。
令乔辞竹生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倒退回他身边,担忧抬头,紧张地盯着他:“喂,沈锡,你哪里不舒服?”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乔辞竹。”
她不明所以,只能握紧他的手,忽然感觉原本温热的掌心变得沁凉如冰,心头没来由的慌乱愈发浓厚。
夜幕四合,虫鸣声不知在何时隐去,乡间小路上唯余一片静谧。
沈锡语气低沉,一字一顿道:“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到了这种地步,那……”
剩余的话哽在嗓子眼,他对上乔辞竹含着担忧的漂亮眼眸,喉结滚动两下,依旧说不出来大度的话。
半晌,他恶声恶气地转了语调:“那我也不会放手!”
乔辞竹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怒气冲冲。
她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下:“沈锡,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觉得你不该来上综艺,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才对。”
沈锡不躲不闪,忍住疼痛,任由她的手在他腰间作乱。
他苦中作乐地想,虽然老婆讨厌他,骂他,但老婆仍然愿意关心他的心理健康。
这怎么不算对他的爱呢?
再往前走就是莲花塘了,乔辞竹不想大晚上去水池边喂蚊子,索性拉着他往回走。
沈锡空着的那只手一直在骚扰她,时不时戳戳她的肩,再点点她的背,带来涟漪般散开的痒意。
他执着地追问:“你讨厌我吗?”
乔辞竹闷头往小屋方向走,嗓音故作冷硬:“讨厌。”
“回答错误,请重试,”他模仿AI说话的腔调,再次提问,“你讨厌我吗?”
乔辞竹耳根微红,悄悄侧过头借夜色遮掩:“不讨厌。”
沈锡顿时喜滋滋地偷乐起来,下一刻便挨了她一个白眼:“……但是你很烦人,知道吗?”
“不知道。”
沈锡刚刚扬起的唇角一秒垮下,可怜兮兮地绕到她身前,誓要烦到她再次改口为止。
这一次,乔辞竹学会了什么叫做“沉默是金”。
她看见小屋距离越来越近,索性趁势甩开他的手,悄摸溜进自己的房间。
望着紧闭的房门,沈锡始终没能得到真正想要的答案,只好怀揣着不甘心回到大通铺。
睡前,他将掌心压在脸侧,似乎还能感受到独属于乔辞竹的温度。
于是连梦境都变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嘹亮的鸡鸣声率先响彻田园小屋。
乔辞竹垂死病中惊坐起,呆愣地四处寻找:“谁家养的公鸡?”
葛曼曼扯高被子蒙住脸,烦躁地捂住耳朵:“好吵,现在才几点钟啊?”
乔辞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颓然地仰倒回床上:“五点半。”
满打满算,昨晚她只睡了六个小时,现在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但耳边一直传来鸡鸣声,搅得她心烦意乱。
紧接着,大喇叭也开始发力:“请各位嘉宾半小时后到院子里集合,如有迟到者扣一分。”
捕捉到关键词,乔辞竹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火速起身下床。
半小时后,嘉宾陆续出现在院子里,各个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
“提醒大家,直播已经开始了。”何导体贴道。
正在散漫打哈欠的乔辞竹默默闭上嘴巴。
【对不起,各位嘉宾不用捡拾偶像包袱了,因为我已经截屏保存,等下启动表情包制作程序!】
“那只打鸣的公鸡呢?是送给我们的午餐吗?”葛曼曼带着浓厚起床气,披散卷曲长发怨气深重。
见大家闻言打起鸡肉的主意,何导赶忙说:“那不是吃的,是你们的养殖任务。”
“可是,昨天吴教授已经布置任务了。”沈锡提出质疑。
“对啊,吴教授布置的种植任务是,使用积分兑换适应本地季节种植的作物,并进行规范种植,”何导停顿片刻,微微一笑,“而我布置的养殖任务是,壮大田园小屋的养鸡规模。”
“两者并不冲突,对吗?”
“所以,这么早叫我们起来的目的是——”
各位嘉宾对视一眼,看向何导,异口同声道:“喂鸡?”
何导打了个响指,高兴道:“恭喜你们,猜对了。”
余越哀嚎一嗓子:“谁知道鸡每天吃什么?”
夏天和何筱筱面面相觑,试探询问:“鸡吃不吃剩饭?”
“我不知道它们吃不吃,但是可惜的一点是,昨天没有剩饭。”
沈锡摊了摊手,遗憾道。
他的视线一转,落到乔辞竹身上,唇角含着微妙笑意:“乔老师,请问你对养鸡有什么高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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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码字计划被这个美梦打乱了,可恶,帅哥是来阻挠我码字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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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