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锡微愣,没想到乔辞竹的反应如此平淡,激不起一点脸红心跳。
他不甘心地张了张嘴,可话还没说出口,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对上陈澈满含怀疑的目光:“你是乔姐她哥?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在陈澈的记忆中,乔家明明只有乔辞竹一个孩子,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哥哥。
面对他的审视与质问,沈锡顺着乔辞竹的谎话往下圆,胡诌起来面不改色:“远房表哥。”
陈澈半信半疑,上下打量沈锡,隐隐从他的眉眼中看出两分相似。
难道他们真的是表兄妹?
一念及此,陈澈收起先前流露的敌意:“原来是乔姐的表哥,那我跟着叫你一声沈哥不过分吧。”
“沈哥,刚才是我冒犯了,抽根烟消消火。”
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扬起笑容赔罪。
“谢谢,我不抽烟。”
沈锡推开烟盒,垂眸端详他。
这位自来熟的年轻人看似乖顺,实则眉眼间透出桀骜,浑身散发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单纯劲儿。
半晌,他用笃定的语气说:“你喜欢乔辞竹?”
陈澈攥紧烟盒,稍稍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沈锡嗤笑,故意抬高声音,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们的感情很稳定,你不可能有机会的。”
走在乡道前方的乔辞竹身子微微一晃,强忍着回头的冲动,一言不发。
如今她的情况只有她自己清楚,不适宜开启任何一段新的感情。
不耽误陈澈,退回朋友的界线对彼此都好。
如果沈锡能劝说他放弃某些念头,也是件好事。
陈澈没想到沈锡会突然来这一出,表情慌乱:“喊这么大声干什么,你非要戳乔姐的伤心事吗?”
“什么伤心事?”沈锡精神一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自心底传来。
陈澈瞥了眼乔辞竹的背影,压低声音,略带紧张:“沈哥,你的信息怎么比我还落后。”
他犹豫片刻,解释道:“她被渣男伤害,受了情伤,才躲回村子里的,以后你在她面前少提那个她喜欢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锡沉默,不爽地蹙眉,总觉得陈澈骂的那个“渣男”就是他。
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渣了乔辞竹。
他在心底为自己大声喊冤,天地可鉴,他向来洁身自好,绝对没有干对不起他老婆的事。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难道是乔辞竹亲口告诉你的?”
沈锡故作疑惑,挑眉询问,想要套到更多的话。
陈澈忆起那天在医院门口撞见的尴尬场景,张了张嘴,却不敢擅自在乔辞竹的家人面前,暴露她可能怀孕的事情。
于是,他索性将云星端那家伙扯过来当挡箭牌。
“不是,是云星端告诉我的。”
沈锡轻捻指尖,努力忍住想要回头教训某人的冲动。
又是云星端,不仅觊觎他老婆,还故意在外人面前败坏他的名声,真是个该死的家伙。
陈澈嘱咐道:“反正你别管那么多,牢记别在乔姐面前提起她的伤心事就行,我不想看到她难过。”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沈锡仍没有琢磨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传成“渣男”的,只好暂且憋屈应下。
陈澈满意点头,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
乔辞竹闷头向前走,听着两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宛若蚊蚋,忽然背后一凉,总感觉他们正在蛐蛐她。
“你们两个走那么慢,准备踩蚂蚁踩到太阳落山吗?”
她回过头,目光凉飕飕扫过沈锡。
他一个激灵,讪笑着跟上她的脚步。
兽医站距离莲花村不远,很快出现在三人眼前。
直播继续进行,陈澈又当起沉默寡言的跟拍师,记录下兽医给小猫看诊的画面。
兽医姐姐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它的身体。
或许它也知道这群人类是来救它的好心人,乖巧趴着任由摆弄,时不时伸个懒腰,翘起光秃秃的尾巴冲镜头喵喵叫。
【猫儿这个乖巧,它太会蛊惑人心了,这是在朝我们撒娇吗?】
【你们没听见吗?它说它想连夜来我家。】
【沈总快帮我们问问它,想要什么颜色的麻袋,姨姨们将立刻购入!】
沈锡尚不知道直播间有多少人想跟他抢毛孩子,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听兽医嘱咐。
“小家伙精神状态不错,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尾巴秃毛是因为感染了猫藓,每天按时驱虫抹药就好。”
乔辞竹再三确认小猫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淡笑,宛如潋滟初晴。
沈锡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兽医做了一遍抹药的示范,两人认真学习以后,先给它戴上伊丽莎白圈防止舔舐猫癣,再将药膏均匀抹在光秃的猫尾上。
被小小的伊丽莎白圈勒住脖子,小猫只好蹲坐在桌子上,伸爪扒拉这个怪东西,折腾半天无法战胜。
它气冲冲地喵呜一声,想要走向乔辞竹寻求帮助,却像个醉汉一样跌跌撞撞,走不成直线,在线表演一套醉拳。
乔辞竹伸手点点它的小脑袋,宠溺道:“乖,忍一段时间,等猫藓治好了,你就就自由了。”
小猫顺势倒在桌子上哼哼唧唧,一副碰瓷的无赖模样,看得她心都要化成一汪水。
给小猫看完病,兽医站慷慨赠送一个笼子。
小猫失去了沈锡温暖的怀抱,窝在笼子里晃悠一路,满脸写着不高兴。
两人一猫带着治疗猫藓的药回到田园小屋。
乔辞竹迈进木门,正准备挽起袖子加入大扫除活动,突然发现堂屋里堆着一些猫咪用品,从猫粮到猫砂盆一应俱全。
她看向屋顶喇叭,有些警惕地问:“何导,你这是准备强买强卖吗?”
沈锡也双手抱臂,皱起眉头:“说吧,这些用品准备扣我们多少积分?”
【哈哈哈这两人好默契,被扣积分扣得PTSD了,看见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都不敢相信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没办法,节目组已经在他们心底留下了黑心印象,难以改变了。】
何导沉默片刻,冷酷道:“扣五点积分。”
话音刚落,乔辞竹顿时原地石化,露出天塌了的崩溃表情。
沈锡在心底盘算,这一旦被扣走五分,那手里只剩三点积分了,他们连最基础的种子都换不起,将会彻底失去发家致富的机会。
于是,他试图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这不对吧,导演,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至少得给我们留点换种子和鸡苗的积分吧?”
何导坐在监视器后,欣赏够了他们的痛苦表情,才一改冷酷语气,乐呵呵道:“骗你们的,知道你们积分紧张,这些其实是节目组赞助的养猫必需品。”
闻言,乔辞竹的心情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下子从地狱到天堂,唰然高兴起来。
她一秒收起崩溃表情,笑眯眯地说:“谢谢何导,你真是个大好人!”
沈锡紧皱的眉头也瞬间抚平,唇角轻扬,心情十分美妙。
【没见过变脸王的可以看看这两人了,生动演绎什么叫做川剧变脸。】
【何导内心OS:总感觉刚才有人在偷偷骂我(左顾右盼试图寻找)】
沈锡给小猫添水倒粮,再将猫砂盆放进笼子里,悉心照料好一切,才站起身,同乔辞竹一起加入到小屋开荒活动中。
乔辞竹精力旺盛,搬着凳子爬上爬下擦窗户,有条凳子腿稍短一截,连累她站在上面摇摇晃晃。
沈锡本来正在院子里修葺花坛,隔着窗户看见这幅危险景象,一时心惊胆颤,总担心她不小心栽下来。
他飞快干完手边的活,抄起抹布凑过去帮忙:“换我来吧。”
“没事,我可以。”乔辞竹拿手背沾去额头的汗,摇头拒绝。
“可是,你好像够不到窗户最上边。”沈锡指了指最顶部积灰的窗户槽,缓缓道。
她有些不信邪,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凳子上伸直手臂,抹布依旧挨不到那道凹槽。
乔辞竹:“……”
她面红耳赤从凳子上爬下去,小声嘟囔:“你从院子里大老远跑进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沈锡举手告饶:“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他站上板凳,凭借鹤立鸡群的身高,长臂一伸,轻松探进凹槽,将经久积灰统统扫出来。
乔辞竹站在桌子边,低头涮洗手里的抹布,一盆水转瞬变为浑浊黑色。
她正准备端盆出去换水,听见沈锡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院子里?”
他心头泛起点点希冀,难道……
她脚步微顿,冷嗤一声打破他的幻想:“我又不是瞎子。”
“我不仅知道你在院子里,我还知道余老师和云星端都在那里。”
“少关注云星端。”
沈锡背对着乔辞竹,不满地啧了一声,强调道。
乔辞竹没有搭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他垂下眼皮,悄然遮住失望情绪,胸口传来闷闷胀感,忍不住攥紧手中抹布。
原来是他想多了,她并没有在暗中关注他,亦或许,他在她的心底从未特殊过。
沈锡苦涩一笑,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奢求太多。
从年少时起,他就明白,乔辞竹之于他,注定是一场由他单方面发起的漫长追逐。
经过众人齐心协力,田园小屋彻底焕然一新,院子里砌起崭新花坛,土壤松软,等待种子降临,就能生根发芽。
原本积灰的床板铺上干净床单,和席梦思床比起来,不能算得上舒服,至少可以安稳入睡了。
大家干了大半天的活,纷纷累瘫了,四仰八叉躺在堂屋宽大的木质长椅上,头顶着头腿搭着腿,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昏睡过去。
葛曼曼早已换掉一袭黑裙,此刻换上适合劳作的短袖运动裤,仍不掩妩媚风姿。
她伸了个懒腰,环顾一圈,忍不住挑起丹凤眼,踹了一脚距离最近的余越。
“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了,我们的晚饭有着落吗?”
余越闭着眼睛挪远了些,躲开她的攻击:“看这样子,应该没有着落。”
夏天大胆举手,率先表示抗议:“可是我饿了。”
“是啊,中午饭也没吃,不带这么虐待嘉宾的。”何筱筱立刻点头附和。
不提还好,一提起吃饭,乔辞竹就觉得胃里空空荡荡起来。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小声说:“我也饿了。”
闻言,沈锡立刻睁开眼,撑着长椅坐直身子:“厨房里有食材吗?我去做饭。”
来了来了,我抱着更新走来了[星星眼]
好奇是谁运气好中奖了!来评论区报个数让我瞧瞧[坏笑]
明天依旧会更新,以后会坚持日更,更新时间大约晚上十一点,早写完的话会早点发出来,有事会请假,希望我们可以相伴走完这本书的连载期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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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远房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