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鱼 第16章 第 16 章

成储虞伤了腿之后，走路不太方便。

放学后，伊然扶着成储虞朝公交站走去。

“要不一会儿我叫家里人来接吧，公交车上全是人，你这样不好站。”伊然看了看成储虞肿成猪蹄的脚踝，有些担心。

成储虞受伤的事储梅还不知道。

她一瘸一拐走着：“没事儿，一会儿我走到我妈学校让她把我带回去就行。”

储梅的学校是另一所初中，不像朝阳中学就在高中部附近，成储虞走过去还有些距离。

伊然否了她的想法：“算了吧，就你这移动速度得走到什么时候。”

伊然掏出手机准备给家里打电话，还没拨通，身后忽然传来自行车的叮铃声。

两人闻声转过头。

齐嘉述穿着校服，骑车的风速把校服吹的鼓鼓囊囊，他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清晰的五官。

下午的斜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齐嘉述身上，他按下刹车，在成储虞身边停下。

齐嘉述理了理头发，轻快说：“我送你回去吧。”

“你送我？”成储虞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目光落在齐嘉述的自行车上。

他之前骑的好像是辆公路自行车，后面没办法坐人的。

大概看出了成储虞的疑惑，齐嘉述解释说：“我和陶冠换了辆自行车，他的车有后座，可以带人。”

伊然悄咪咪往后挪了挪，对成储虞挤眉弄眼，压了声音说：“上吧上吧，这学校除了你，齐嘉述也没送谁回过家了。”

成储虞没有动，反而不好意思的说：“我记得你家跟我是反方向吧，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齐嘉述笑着说，“骑回去很快的，送你回去顺便见见储老师，你上回不还说她提到我了吗。”

伊然识趣的走开了：“那我自己坐车回去了，到家给我发消息哈。”

成储虞想了想。

储梅在学校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坐公交车也不太方便，既然齐嘉述自己这么说了，不坐白不坐，白搭一程。

“嘿嘿，那麻烦你了。”成储虞傻笑了一下，挪着腿坐到了齐嘉述身后。

她低头看了一下能抓的地方，只有车座的边边角可以抓住。

可上面就是齐嘉述的屁股，如果一个颠簸不小心碰到了，会不会说她别有用心啊。

成储虞又看了看其他的可能性，没有比车座边更好的选择了。

“坐好了吗？”齐嘉述回头去看成储虞。

成储虞抓住车座边点点头：“坐好了。”

齐嘉述的目光落在成储虞抓着车座的手上，有些不放心的说：“不然你抓我校服吧，你这样看着不太安全。”

校服？

校服也行，不算肢体接触，甚至比车座看着更安全些。

成储虞拽住齐嘉述的校服边角说：“走吧。”

柔顺的风吹在成储虞脸上，夹着齐嘉述校服上的皂香，清爽又利落，成储虞深呼吸一口，享受傍晚带来的惬意。

齐嘉述的车骑的很稳，过坎坷的路段时还会特意放慢速度。

路过街边小摊，勾人的小食散出香味，有不少同学围在小摊边。

齐嘉述只知道大致的方向，成储虞坐在后面作为人体导航实时播报。

“过了前面的桥然后左转。”

顺着成储虞所示的方向骑去，齐嘉述不经意提起：“今天我跑1000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给我写词条了？”

成储虞大脑飞转。

好像确实把这事儿忘了，当时她在干嘛来着？

成储虞有些抱歉的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我提前把稿子写好了的，就是后来放在兜里给忘了。”

说着像是怕齐嘉述不相信，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被捏的皱巴巴的词条递到前面。

“你看，我真的写了。”

本来只是想借机证明自己不是没写，而是忘记把词条交出去了。

结果成储虞指尖一空，用来证明的证据被齐嘉述抽走了。

他顺势把纸条塞进校服说：“没关系，那我回去补上。”

“……”她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应该也没关系吧，学校有不少女生给齐嘉述写加油词条的，光检录前她就听见好几条了，也不差她这一条。

自行车穿过街道，停在了小区楼道口。

成储虞扶着后座从自行车上下来。

老式小区没有安装电梯，成储虞家住在三楼，虽然不高，可扭了脚也不容易蹬上去。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着急回家吗？不着急的话可以来我家坐会儿。”成储虞诚心说。

齐嘉述把自行车停好，指了指成储虞的脚说：“我和奶奶说过了，倒不是着急回家，只是你这腿有些不方便。”

“没事的，我可以的。”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成储虞一瘸一拐挪到楼梯边，单脚向前一跳，落在一阶上：“你看，是不是没问题。”

齐嘉述笑了一下，摇摇头走到成储虞面前，转身背对着她：“上来吧，你打算这么跳上去吗？”

成储虞站在楼梯阶上，愣了一下，她看着齐嘉述微微弯下的后背，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少年有些清瘦，修长的手指反手招了招，示意成储虞背上来：“够不到吗？那我在蹲下点。”

以为弯腰不够，齐嘉述又往下蹲了些：“可以了吗？”

成储虞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

她告诉自己，只是同学间互帮互助，没有什么的，千万别多想。

她犹豫了一下，双手搭上齐嘉述的肩背，整个人倾了上去。

齐嘉述的头发很软，毛绒绒蹭着脸颊，成储虞有些不自然的把头撇了撇。

齐嘉述身上的味道裹着成储虞鼻腔，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踏上楼梯后，感应灯亮起，成储虞注意到齐嘉述的耳廓有些泛红。

顺着他的鼻梁向下，成储虞发现齐嘉述双唇紧抿，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我很重吗？”

“嗯？”齐嘉述带着鼻音，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有，很轻。”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在齐嘉述轻微的喘息声中，二人走到了三楼门口。

成储虞拍了拍齐嘉述的肩说：“放我下来吧。”

“好。”

齐嘉述慢慢把成储虞放下，刚一落地，听见“咔擦”一声，成储虞一只手搭在齐嘉述肩上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看见了打开大门的梁照远。

四目相对。

梁照远的目光从成储虞脸上落在了齐嘉述肩上。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成储虞笑着把手从齐嘉述肩上抽回，没有注意到梁照远转瞬即逝的冷然，自顾说，“耳朵这么灵光？”

“储阿姨还没有回来。”梁照远装作什么都没注意，侧过身子给成储虞让了条路。

成储虞慢腾腾挪进家里，把书包往玄关上一放：“进来坐一会儿吧，我妈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算了。”齐嘉述保持着距离，“储老师还没回来我就不进去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她。”

行吧，确实也不早了，齐嘉述还要一个人骑回去，成储虞也不挽留了。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哈，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齐嘉述笑着说：“那明天还是我来送你回家吧，我和陶冠说好了，这几天把车借给我。”

“哦，你等一下。”成储虞快步挪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小蛋糕，“这个给你吃，当做车费。”

齐嘉述顺手接过，晃了晃手中的蛋糕说：“那我先走了。”

齐嘉述也和梁照远挥了挥手，转身朝楼下走去。

直到齐嘉述的身影消失，成储虞才把门关上。

“梁照远你干嘛呢，打游戏打到一半窜出去开门，我姐有钥匙的。”成储亦坐在客厅地上朝门口喊。

因为开运动会，学校没有布置作业。

成储虞走到客厅，拿起梁照远放在地上的游戏柄说：“玩啥呢？”

又对梁照远招了招手：“快过来一起。”

换做往常成储虞叫他，梁照远会马上听话的走过来，今天却有些反常。

他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小鱼姐姐，胡萝卜我喂过了，我先回家去吃饭了，明天再来。”

成储亦喊他：“你妈不是还没喊你吗，这就走了？”

“嗯，差不多了。”梁照远换好鞋打开门，“小鱼姐姐再见。”

“啊，好，再见。”成储虞有些茫然的看着梁照远关上门，转头问成储亦，“阿照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开心。”

成储亦捣鼓着游戏柄，换了一个新模式：“哪里不开心了，梁照远不一直都这样吗？”

“你到底玩不玩？”

“算了，不想玩了。”成储虞忽然没了兴致，把游戏柄丢给成储亦，自己拿起书包回了房间。

成储亦摸了摸脑袋，有点搞不清状况。

都不玩那他自己玩。

……

门外，梁照远没有回家，转而是朝楼下走去，大概过了七八分钟，他从楼下回来，拍了拍弄脏的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邹淑妍把菜端上来，对进门的梁照远说：“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梁记中从书房出来，坐到餐桌边上。

他推了推眼镜，对着梁照远说：“以后放学不要总是往对面跑，别耽误了学习。”

“我没有。”梁照远闷声说，“我有只兔子养在对面。”

“什么兔子！那种脏兮兮的东西有什么好养的！”梁记中怒拍桌子，“也不知道你妈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邹淑妍正巧从厨房出来，梁记中把矛盾引到她身上：“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整天管什么兔子兔子！也不知道搬来这对是不对！”

邹淑妍默不作声，盛了一碗汤给梁照远。

“先吃饭。”

梁记中摘了眼镜，捏了捏鼻梁：“不吃了，哪里吃得下饭！”

他推开眼前的碗起身朝书房走去，用力关上了门。

餐桌上安静下来。

邹淑妍悄悄看着梁照远的反应，强颜欢笑说：“最近你爸爸项目上有些不顺利，压力太大了，妈妈是支持你养兔子的。”

“而且储阿姨一家都很好，也很照顾我们，妈妈很喜欢新家。”

“我知道的妈妈。”梁照远小口喝着汤，“爸爸只是不喜欢我顶嘴，或者说，希望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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