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古意除妖师 第112章 「检考」造谣

这些天，道无为了避免鹤离灵音虎宝被除妖司盯上，除妖工作上的大小事就自己去了，明摆着——想找事冲我一个人来。

直到有一天，道无傍晚回家情绪异常。

“不要靠近我！”道无怒吼。

“不要过来。”道无重重关门，把自己锁在洗手间，不肯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门外清晰听见被打开水龙头、花洒的流水声急促迅猛。

“道无……？”小白站在门外试图轻轻喊他的名字，尝试是否有回应。

“道无你到底怎么了是！？”

鹤离拉住虎宝，灵音出去角落，给他们看网站上被传疯的一张照片。

“啊艹这么干的吗。”

“我不信，道无做不出来这种事。”

“我也不信，关键现在不是我们信不信的问题，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俩有绯闻，道无做了不轨之事，背叛了守护阵。”

“这里还有视频……”虎宝点开去看一段发生在小区门口的监控视频。

“现在网上全部都是这种八卦新闻，甚至连灵音以前的照片也被传了假图……”

灵音低声咒骂:“我杀它八辈祖宗。”

虎宝暂停视频:“他刚刚在拿除妖绳结果又收手了。”

鹤离灵音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说不出话。

鹤离低头眼镜片倒映出道无逃走的身影:“我们就这么被他保护着，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虎宝低声咒骂:“混账东西。”拳头咔咔作响。

灵音抚了下垂下的长发挂于耳后，她漂亮的红色耳钉映衬地帅气而优雅:“道无比我们还要重视这个检考，我们一切当小心为上，别辜负他的苦心。”

小白在久久伫立，在等道无的回音，可是她等不到。担心他温柔说:“我很担心现在的你，可以让我看一看你吗？”

“不要看我呜……不要……我是不干净的人不要靠近我呜呜……”

“道无，我爱你，我喜欢你。你不要怕。我真的很担心你，现在就想见到你。”

水声哗哗清晰，没有道无的声音。

“咔……嗒”缓慢轻微的门锁声。

门不再被反锁了。

小白把手搭握在门把手上，没有立刻开门闯进去。

当小白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再推门而进的时候，道无一个人坐在地上，脸埋在臂弯抱着自己缩在淋雨的角落里。

小白打开灯照亮角落，试图靠近他——

“你不生气吗！”

小白轻摇头:“不管是什么事情，现在你已经很伤心难过了，我如果再生气，会让你更难过的。”

“可是你应该生气的，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会生我的气的！我不是个好人我是个渣……”

“乖宝，发生了什么啊？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啊？”小白墩身拍拍他的脑袋。

“关门门她……她无耻。”

抽噎着的道无喉咙里狠狠挤出“无耻”两个字，暗哑着的嗓子里满满的屈辱与隐忍。

头顶的花洒犹如清澈的露水洗涤着蜷缩在墙角的人。

碎落地上的水珠乱跳，水花四溅。

“道无，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一次请允许我，拉紧你的手。”

小白伸手。

道无的泪水混着冷水流淌，他握住小白温暖的手掌心，委屈巴巴:“她……我……亲了我。啊不对……是我亲了她。”

“这样啊……”

“小白你的反应好平淡。”道无双手拉住小白的手，他双手十指交叠紧紧扣住小白软软的纤细手指:“不要离开我……”

于是，小白拉着道无站起来，微笑说:“你累了，你的手好凉，是该好好泡个热水澡，早点休息一下了。”

她左手牵着道无，右手去打开温热的水流，用手心试温，干净的浴池被清水刷去浮尘。

“你等着，我去帮你拿新衣服。”

“小白……”

道无像个被淋湿的野猫崽儿，疯狂摇头甩毛:“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不怕，等我，我马上回来。”小白撒开手快跑着出去了。

那一瞬间道无犹如泄了气的气球，瘫跪在地上，他怔怔流泪:“小白……走了。”

“不对……小白说让我等她回来……”

道无趴在浴池边儿，脑袋依着冰冷的水池，心中哭诉:

我好……累啊我的身体好沉……好像又中了奇怪的东西。清心咒……没有效果……为什么……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会不会要离开小白了？我不要……

道无越想流泪，越流泪越止不住去想，越想越害怕，越难过痛苦越泪流不止:

自己的后半生在哪里会怎么样，是不是就要到此为止了……是不是就要离开大家……不想要离开……我爱你们，你们是我拼命想要保护的人……小白……你在哪里……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好怕……

-

“哎？小白？他……”灵音还没有问话，小白已经回房间拿了新衣物，再路过门口时看几位担心的眼神，她停下脚步微笑:“大家不要担心，道无他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就好。”

虎宝活泼一笑:“有你在，真好呢～那我们出去买点儿好吃的好喝的给老大补补身体好了！”鹤离灵音点头同意，三人挥别小白。

“嗯～你们！注意安全啊……”小白嘱托。

赶紧回去找道无，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折返跑去花架上取了花篮一只，里面是今天清洗好的新鲜花瓣。

“久等，我回来啦～”小白把手里的衣物放置在置物架，看见道无低头不语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猛然一痛，眼神掩饰起伤感，提起花篮，手抚温水，道无静静看着她轻轻洒入玫瑰花瓣儿，一股花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养了好久的花儿，今天终于开好了。”道无眼睛里的小白忙碌来忙碌去，他的眼神追随着她，刚刚冷水淋湿的身体在发抖“阿嚏～”一声吸引小白瞬间的关心:“你不要淋感冒了，快一点泡热水去暖一暖身子驱寒。”

“现在是夏天哎……我不冷……”道无现在情绪闹别扭，嘴硬。

“就算是不冷，这湿衣服总是得赶紧换下来才行吧？”

道无乖乖被小白抓着衣襟不敢乱动，简短截说，小白伺候着道无安生地泡了暖洋洋的热水澡驱寒洗尘，机体恢复了精神状态，道无试着给自己清心咒:啊……有效果了耶。

小白看见道无在给自己起治疗阵清心咒解阵，自觉站远了一些。

“咳咳……”双目微睁，他思索了一下，伸出手掰着手指数数，像个刚学数数的小孩儿:

“一二三……四、五，”从左手，

“六……七八……九、十；”数到右手。

“十一、十二……”他顿了一下，手指犹犹豫豫:“十三、十四……”

给小白被他数了一头雾水，歪头疑惑眼看道无，两只手，手指又一次伸开一遍。

他在默数。

小白看他手指停在:十九。

过了几秒钟。

“我在数，体内的缓释阵。”道无看小白疑惑，笑了笑，把自己沉入热水，蒸腾的花香热气熏得人心温暖，他慢悠悠讲:“清心咒是我自创的解阵之法，虽然有效，但是叠的阵越多，解起来越吃力，越慢。”

“什么时候中的那么多缓释阵？你不能再这么独自硬扛下去了。”

小白听完回应他，忙着帮道无揉洗头发。

“可是，大家的检考之期临近，我怕他们中了缓释阵解不掉的话，会在考场上出事的。那时候他们就遭了。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小白问:“这种阴险手段，除妖师之间没有可以管她的吗？”

“因为缓释阵……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害。精神受扰，难以判别。所以，真正产生伤害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

“那你现在十几个阵一起硬扛，真的没事吗？”小白担忧他。

“缓释阵的施阵者，我要你血债血偿，只有在我体内，这个证据，她就消不掉，拿不走。清心咒虽然解地慢，但是保证我精神不受控制就好。”

“那你今天是咋回事儿被控制了？详细说说。”小白突然想起来问:“你十几二十个阵是怎么回事儿？”

“我回家的路上，刚走到小区门禁那里，有个缓释阵我过去查看，然后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

“哎？谁？”道无回身，一看:“啊？小白你怎么在……”

“我来接你回家啊，是不是很惊喜？”

“嗯！我是很惊喜啦～不过不是说不要轻易独自出门的吗，我会担心你的嘿嘿～”

“那我错啦，来赔偿你好了啦～”她主动索吻，道无楞了一下，意识到有点奇怪，心说:赔偿？

“在等什么呢，人家难得主动一次呢。”她撒娇。

“小白！嗯！”道无被她的手一拉慌了神，唇轻轻一触脸颊，这下立刻发现不对了，眼前的人瞬间变了模样，是幻象。

“你无耻！”道无倒退两步“哐！”撞上铁门禁才停下，当场摸出锁妖绳攥紧在手，但是一想到不能惹是生非连累检考的大家，忍气吞声，泪珠一下子滚落地上摔了八瓣儿。

-

小白认真听他简短地描述，只觉得心在隐痛。

“辛苦你了～咱不想了。闭上眼睛要冲一下头发了。”小白听了之后没有说别的，安慰他，认真地帮着他清洗掉头发的泡沫。

“最恐怖的事是，她用你的模样……”道无琢磨着。

“宝贝啊我不理解，她这样不侵犯我的肖像权吗？她肆意妄为地招惹我们，她不怕检考吗？不怕惹是生非吗？”

“因为怕才用的缓释阵，用的幻象。普通的监控拍不到幻象，针对我编织的陷阱，又是没有证据。”

“诈骗犯。”

“无耻鬼。”

“幼稚。”

“嗯？你骂谁幼稚QAQ？”道无莫名其妙又中伤一刀。

“骂她。”

“那你这骂得太温柔了。我以为你在说我幼稚呢。”

“说你幼稚什么？”

“比如这么大的人了还被骗，没有警惕性之类的……”

“清澈的愚蠢是吗～”小白笑他。

“我不清澈我不愚蠢嘿嘿～”

小白一边聊天一边又是忙着准备各种需要用的洁面乳沐浴露梳子啊等等……

“嗯……我这么短的头发还需要用梳子吗？甩甩就好喽……”道无小声怯语，浴室里的雾汽十足，稠密的红色花瓣映衬地他面色红润，肩颈浮在水面洁白如玉，他乖巧听话水面波澜不惊，垂眸看着微微漂浮的花瓣儿，用手托住一把花瓣贴在自己的手上，柔软、清新、自然。

“那你甩甩试试？”

小白举着木梳子，捋了捋自己的长袖子咧开身，唯恐他的水珠甩自己一身的样子。

“呃嗯——！我不～你好像在嫌弃我的样子。”道无撒娇又很不好意思，第一次这么被人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服侍着实在难为情，把自己往水底又沉了沉只露出嘴巴以上说:“还是你给我梳头发好了。”

“乖～这就对了，甩毛那是小狗狗小猫咪～”

道无感受到梳子轻轻从头发滑到发尾，一下两下三下……

“好舒服啊～”

“嗯？是吗，那太好啦～看你开心我也会很开心～”

“小～白～你对我真好。”

“暂时忘掉不开心，你已经是很好的人了，你得相信自己。”

好好享受着温暖，道无烦心事一扫而空，由外而内地开心轻松，变得笑嘻嘻地:“小白好温柔～我好——喜欢小白。”

“嗯～我也喜欢道无～”

“喜欢～喜欢～喜、欢。”道无喉咙不安分了起来:“uen——啊～有被好好洗干净了好开心好幸福～”

“是的呢～我今天洗不干净你，你就去睡地板，不许睡床。”小白故意这么说，说完自己咯咯直笑。

“嗯……我不、不要睡地板。”道无又补一句:“我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过程不再赘述，道无体验到此生第一次和师父完全不同的细腻体贴入微的温情之爱。

“小白，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好吗？谢谢～”

“嗯？你要手机做什么？”问他，去脏衣服兜兜里拿来手机，递给道无。

道无嘴角上扬，一手揽住小白把她整个人拽入水池，坠入怀中，一手手机打开自拍摄像，画面里中央看到道无的手比个一半的爱心，小白心领神会补上了一半爱心轻轻说:“哈～特～”

“哈特～”

画面手势爱心的背景，下半部分是花瓣水面左边露出一角道无的锁骨，另一半则是半湿半干穿着围裙的小白。

“谢谢你小白～”道无录完短视频拍完照，他疯狂表白轰炸:“小白为什么这么好～是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好吗～？是只有我有这样被好好关爱吗？”

“是——！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

“嗯哼哼啊我好喜欢你爱你爱你我爱你，要啾啾吗？”

小白躺在水池虽然被道无扶着没有沉下去，他靠地越来越近，水面越来越高，人越沉越深。

失去重心的小白意识到不对劲了慌忙喊:“啊——我可不会游泳！会淹死——唔！”

水底一秒吻，差点接近死亡线。

“咕呸……”来不及吐掉灌嘴巴的花瓣水“咕咚”给咽了，干咳了一下。

道无脑袋顶着浮花，怯懦笑，说出的话一点也怯懦:“水下……是我赢了哦。”

“除了除妖和剑术这两样，我不会输给你的。”

“我好期待～”道无欣赏躺在水里的小白，更欣赏她的全部、所有。

“小白……”道无托举小白起身出水，她的衣裙带走几片花瓣洒落地上，道无看着小白拧出衣服的水，抖开，他淡然诉说:“就算全世界都在辱骂我道无是不轨之人、就算全网站除妖师都在因为一张照片把榜首之子和天才之女锁在一起……你……”

小白还在拧水分，她的手越听拧地越使劲儿，好像在抓着坏人的衣服，棉裙子爬满拧的褶皱，小白试图抚平，可是，她抚不平。

“如果，你真心喜欢她的话……”

“不！我不喜欢她！小白！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一直都是！”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别人的看法？”小白取了干毛巾给道无擦干头发，自己是什么样子也不管不顾。

道无抢过毛巾，毛巾反盖在小白的脑袋上拧掉水分，温柔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道无说:“我自己来，你快去换干衣服，感冒就不好了。”

小白点头，回到房间换衣服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我会不会……又一次选择，放手。

“小白——！”道无飞快地收拾干净利落一身飘香地冲过来紧紧拥抱住慢慢悠悠才更衣完毕的小白，他说:“不要放开我。不要！这样的我不想一个人孤单。我害怕……刚刚我看到网上已经越来越多奇奇怪怪的谣言，我害怕！我好怕！你亲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不是那样坏的人……”

小白此刻意识到道无在害怕的是什么，她冰雪聪明，她想到道无曾经说过很多“怪物”“妖怪”“我可爱吗”“我是恶魔”等等……她恍然一悟。

“别怕，你真的真的很可爱呀！我们要一起站起来，打击无耻的谣言，当我说出你如果真的喜欢她那句话的时候，我好难过，不是生气不是伤心，是我好痛苦。”

“嗯！不要如果不要假设，那根本不存在的！啾啾可以证明！我不给别人啾，嗯唔～爱你么么！”

道无深深浅浅地吻全部都给予怀中一人。

“嗯啊我爱你……”小白笑说:“我好自私地爱你，不想把你分给别人。”

“那你亲亲我，不要放开我。我今天犯错了不要放过我！绝对不要放过～”

“是啊，真是不可以原谅啊……呵呵～”

“嗯唔～”道无不停地耳语——

“爱你”，

“我爱你”，

“让我溺死在你的柔情蜜意里吧”，

“不要停止、不要放手我”，

“喜欢你”，

“好舒服”，

“好柔软的爱”，

“我可爱吗”，

“我可爱哈哈”，

“你夸我好开心”，“好高兴”……

“你今天到底数了多少个阵？告诉我。”小白眼神一凛冽，那是道无没有见过的寒栗。

“二十……四个。”道无喘息缓了一下，才说:“解开了三个。”

“呼。”小白叹息无奈问:“你真的不会有问题吗？你不会在骗我吧？”

“哎？我可是榜首哎～这是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放心吧。”道无笑意盈盈，自信光芒四射的他又回来了，说:“我做不到的只有那件，我还不会做的事。”

“太巧了，我也是。”

两个人相视而笑，咯咯声犹如一串清脆悦耳的银铃儿。

“咔哒！”关门声。

这时候门外三个人拎了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回家。

道无第一个从房里跑出来探头迎接他们三个，开心说:“大家回来啦～”

“我们回来啦～带了好多好吃的呦～”灵音看见道无恢复正常的样子，彻底放下心来，鹤离虎宝都长舒了一口气。

“嗯——太好了！我今天晚上不用做饭了。”道无这下更幸福了。

虎宝大度嚎叫：“今天有人精神受伤我就不跟他抢物质粮食了——”

“嗯嘤……你还怪会体贴人呢QAQ别提了。丢人。”道无不愿意面对，这黑历史一般的存在。

书妖拿着笔在歘歘写。

“你不许写！”道无制止书妖。

“我没～～写～”

“那你给我看！”道无拿着炸鸡腿儿伸手要书妖的笔记。

“那～你不能看～你看了就不清～澈又愚蠢咯。”

道无“嗒”地为小白开了她爱喝的一罐牛奶，说:“我就知道你不给我看。”

“你们两个这么乖崽崽，还是不看的好。”

灵音举手:“可以给我看看。”

“附议。”

“同意。”

道无幽怨:“我抗议！你们孤立我俩。”

“咳嗯……”小白喝呛，看着活泼的道无笑了笑，突然想起来问:“啊对了，我想问问如果一个除妖师体内有二十四个缓释阵到底是什么程度？”

“二十四个！！！！！”鹤离一口饭差点吐了。

“你又疯啦？！”灵音还算冷静。

“你才是孤立我们的那个人吧！？啊？”虎宝脑子转地飞快，质问:“你怎么回事儿？你和哥们儿生疏了？”

道无淡定地吃饭:“现在剩二十二个了。”

“哦。”灵音拍了拍小白说:“那别担心了小白，相信他就行了。”

“这样啊，嗯嗯！”小白点头微笑。

放过我，边写边哭替道无宝宝好委屈啊。放过我啊，反正也就我自己一个人在看的，你看这点击量哪里有啊，我回头就去我的快乐老家浪了，虽然那里也只有我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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