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女王 第19章 1976-决胜21点（前奏）

南加州的春日阳光慷慨地洒在南哈蒙理工学院的草坪上，刚刚冒头的青草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江雁——现在，她更希望大家称呼她为艾芙琳——正抱着一本厚重的《高级金融工程学》走向图书馆。她不再是那个刻意将头发剪至耳上、用宽松衣物模糊身体线条的“东方小子”。

如今，她留起了一头齐肩的中长发，发尾自然地内扣，衬得那张本就小巧的脸庞愈发精致。她的眉毛细长而乌黑，如同远山含黛，下方是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东方式的妩媚与锐利。鼻梁挺秀，唇形饱满，不点而朱。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和合身的卡其色长裤，身姿挺拔如修竹，既有少女的清丽，又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气度。走在校园里，她像一幅行走的东方水墨画，吸引了不少惊艳与好奇的目光。

“埃弗林！等等！”

一个熟悉的身影伴随着欢快的叫声从后面追来。红发如火的凯丽像一只活泼的雀鸟，几步冲到江雁面前，不由分说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她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江雁，脸上写满了惊叹与狂喜。

“我的上帝！我就知道！我之前就一直觉得，你也太好看了，好看到根本不像个男孩子！”凯丽的语气激动得几乎要语无伦次，“现在好了！我的埃弗林变成了艾芙琳！这太棒了，我更喜欢你了！”

话音未落，趁着江雁被她这一连串话语搞得愣神的瞬间，凯丽迅速凑上前，“啵”的一声，一个响亮而湿润的吻就印在了江雁的脸颊上。

江雁整个人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从九龙城寨的生死挣扎，到华尔街面对百万资金博弈，她都能做到心如止水，但此刻，凯丽这热情洋溢、毫不设防的亲昵，却让她方寸大乱。一股热意“腾”地涌上脸颊，染红了那双白玉般的耳垂。

“凯丽！”她有些窘迫地低斥，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这个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女孩。

“嘿嘿，艾芙琳，你脸红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凯丽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笑嘻嘻地说，“就像我在百货公司橱窗里看到的那个限量版东方瓷娃娃，精致又珍贵！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姐妹了，可以一起逛街，分享所有的小秘密！”

这场小小的“身份揭秘”确实在南哈蒙引起了一阵短暂的讨论和好奇，但这所学院最宝贵的特质就是其自由与包容。学生们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艾芙琳（江雁）为他们带来的实际改变上——比如校园里新安装的、由她出资的公用投币电话亭，大大方便了学生们与外界联系；又比如她对校内多个创新项目的资助，让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了落地的可能。

回归校园，并未让江雁停下她在金融世界征伐的脚步。那部安装在她单人学生宿舍、直通太平洋证券交易所的私人电话，成了她运筹帷幄的神经中枢。老杰克，那位曾经对她将信将疑的交易员，如今已成为她最忠实、最有效率的指令执行者。

在1976年几乎全年的时光里，她的资本版图以惊人的速度扩张：

1、白银期货——坚定的多头：她始终坚信亨特兄弟在白银行情上的野心与能力。年初，她便将以150万美元作为本金，通过平均15-20倍的高杠杆，持续买入白银期货合约。随着白银价格从年初的每盎司4.3美元左右开始，在市场暗流和通胀预期的推动下稳步爬升，她的账面浮盈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期间并非一帆风顺，交易所一度提高保证金要求，市场也出现过几次短期回调，考验着她的神经和资金链。但她凭借对趋势的坚定信念、精准的时机把握，以及始终保留充足现金作为风险准备金的谨慎，成功扛过了所有压力。到年底时，仅白银期货这一项，就为她贡献了超过800万美元的惊人利润。

2、石油——地缘政治的嗅觉：年中，她再次敏锐地捕捉到中东地区新一轮紧张局势的信号。她果断动用约30万美元本金，以12倍杠杆迅速做多纽约商品交易所的原油期货。当市场因潜在的供应中断担忧而推高油价时，她毫不犹豫地快速平仓，再次斩获近90万美元的利润，展现了其超强的短线狙击能力。

3、股市——跟庄与信息差套利：在凯丽协助组建的校园信息小组的支持下，她开始涉足美股市场。小组负责收集、分析各类公司财报、行业新闻和异动信息。江雁凭借其对资金流向的敏锐嗅觉，成功捕捉到几只明显有庄家介入、准备拉升的小盘股，进行快进快出的短线操作。虽然单笔收益不如期货市场那般暴烈，但积少成多，这类操作累积下来，也为她带来了超过200万美元的稳健收益。

到1976年圣诞节前夕，通过这一系列高风险、高回报的精准操作，她在太平洋证券交易所账户上的资金，已从年初的200万美元，如同施展了魔法一般，膨胀到了惊人的1700多万美元。这个数字，是她无畏的胆识、冰冷的理智与超凡的金融直觉共同铸就的丰碑。

她早期的科技投资也开始显现回报。苹果公司的Apple I虽然按她的建议只进行了小规模试产，但已在极客圈内引起热议，更为计划在圣诞上市的Apple II积累了宝贵的口碑和市场期待。媒体报道和预热效果良好，一个全新的个人计算机市场似乎即将被引爆。雅达利凭借几款火爆的街机游戏继续高歌猛进。微软则凭借为早期电脑提供BASIC语言解释器，在软件领域站稳了脚跟。

江雁在这三家公司前后陆续总计投入了35万美元（苹果10万，微软15万，雅达利10万）。直至1976年第四季度，这些初创公司虽未大规模盈利，但基于她的投资协议和早期销售，她依然获得了约5万美元的年度分红。这笔钱不算多，但她看中的是未来几何级数增长的可能性。

江雁的影响力，远不止于她个人财富的增长。她深刻地改变了南哈蒙的生态。

那个对种植和畜牧有着近乎天赋的学生“奥利奥”，引起了江雁的注意。奥利奥出身农家，梦想就是拥有一片自己的现代化农场。南哈蒙正式成为大学后，资金稍宽裕，他竟然真的在校园一角开辟了小片草场，而且在江雁的特别资金支持下，已经将他的“校园农场”扩大了不少。如今，南哈蒙的学生早餐时，偶尔能喝上由奥利奥饲养的奶牛产出的新鲜牛奶，吃上他们自己鸡舍产出的鸡蛋。这不仅是食物的自给，更是一种理念的实践。

江雁特意找奥利奥进行了一次长谈。她看着这个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眼神淳朴而坚定的年轻人，说道：“奥利奥，你的实践能力和对土地的热爱，是南哈蒙最宝贵的财富之一。美国地广人稀，农业机械化程度高，更重要的是，土地是永久产权。我认为，现代化、规模化的农业，以及未来对绿色、有机食品的需求，会是一个巨大的趋势。”

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足以改变奥利奥一生的提议：“我注意到，例如德克萨斯州西部或北达科他州的一些地区，有广袤且价格相对低廉的土地。如果你在毕业前，能拿出一份详实、可行的商业计划书，关于如何运营一个集种植、畜牧于一体的现代化农场，我愿意做你的天使投资人，支持你去实现你的农场主梦想。”

奥利奥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梦想在眼前这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女孩口中，竟然变得如此触手可及。

然而，江雁的深谋远虑远不止于此。她在建议奥利奥考察农业用地的同时，自己也在通过凯丽的信息网，默默关注着这些地区的地质勘探报告和历史交易数据。她脑海中有一个更大胆的设想：以发展农业的名义，低价圈下大片土地，其深层目的，却是赌这些未充分勘探的土地下，可能蕴藏着如石油、天然气之类的宝贵资源。在美国历史上，不乏农夫因土地下发现石油而一夜暴富的案例。这步棋，是为未来埋下的一枚可能带来爆炸性回报的暗子。

另一方面，有了莫北这个可靠的司机和那辆沉稳的沃尔沃，江雁的活动范围不再局限于南加州。她偶尔会请戴维斯教授引荐，前往洛杉矶、伯克利等地参加小型的金融或数学研讨会。学术圈自有其壁垒和圈子，一位资深教授的引荐，远比她独自敲门要有效得多。

在一次由戴维斯教授带领的麻省理工交流之旅中，她与米基·罗萨教授进行了再次接触，这次双方进行了畅谈，约定年底开展一次合作行动。这些交流，让江雁得以不断吸收最前沿的知识，拓展她的视野和人脉。

随着事务日益繁杂，资本的急剧膨胀和投资领域的拓宽，让江雁意识到她需要帮手。她正式向凯丽发出了邀请。

“凯丽，我需要一个私人助理，帮我处理文件、汇总信息、协调日程，成为我的眼睛和耳朵。”江雁看着她的朋友，语气认真，开门见山，“月薪1000美元。”

“一、一千美元？”凯丽捂住了嘴。在1976年，美国白领的人均月薪大约在800-1200美元之间，对于一个在校大学生兼职而言，这无疑是极高的薪酬。凯丽来自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有其他四个兄弟姐妹，父母的爱和关注分散得很开，她从未如此被需要、被重视过。

“我愿意！艾芙琳，老板！我太愿意了！”凯丽激动地抱住江雁，这份工作不仅意味着经济独立，更意味着她能紧紧跟随在她崇拜的闺蜜兼老板身边。

在凯丽高效能的协助下，位于南哈蒙校区边缘的这个小小信息处理中心，迅速从一个松散的学生兴趣小组，蜕变为一个初具雏形、纪律严明的“战略指挥部”。凯丽凭借其在校园里的活跃人脉和精准的眼光，招募来的并非全是传统的优等生，更多的是那些对数字有着天生敏感、思维跳脱却不乏专注力的“怪才”。他们中有的能一眼在纷繁复杂的K线图中找到异常波动的规律，有的则对全球各大央行的货币政策动向如数家珍。江雁提供的，正是一个能让他们的天赋得以兑现，并且是远超于快餐店打工数十倍酬劳的平台。

每周三晚上，在图书馆后那间原本堆放杂物、如今被凯丽收拾得井井有条的独立活动室里，江雁的非正式“金融沙龙”如期举行。这里没有学分，没有考试，却吸引着校内校外最顶尖的那一小撮金融爱好者大学生。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香气——这是凯丽用江雁给的“活动经费”购置的咖啡机，她说：“大脑高速运转时，需要最好的燃料。”

今晚，沙龙的气氛格外凝练又带着一丝躁动。白板上画满了复杂的图表和箭头，中心赫然写着——“白银：被遗忘的贵金属，即将咆哮的巨兽？”

江雁站在白板前，身量依旧纤细，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稚嫩，但当她开口时，那双沉静的眼眸里射出的光芒，足以让任何质疑者噤声。

“各位，”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当我们习惯于追逐黄金的光芒时，往往忽略了它身边这位更具爆发力的‘影子’。白银，工业的血液，光明的导体……它的需求基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夯实。”

她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划出不同的曲线，“主要银矿的开采成本在上升，新探明储量远远跟不上需求增速。这是一个经典的、正在不断收紧的供需剪刀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看到的是十几双充满求知欲和兴奋的眼睛。她继续深入，抛出了更核心的观点：“然而，市场目前对此反应迟钝。为什么？因为有大资金在刻意压制。他们利用期货市场的规则，建立庞大的空头头寸，试图制造‘白银供应过剩’的假象，将价格压制在低位，以便于他们更从容地吸筹。”

这时，活动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者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靠在最后排的书架旁。有人注意到了，微微骚动，是戴维斯教授。他对着看向他的学生做了一个“继续，不用管我”的手势，目光却牢牢锁在江雁和白板上。

江雁也看到了戴维斯，她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并未停止她的分析，语气反而更加锐利：“他们的手段并不新鲜，但足够有效。通过反复的‘幌骗’交易，制造虚假的抛压，击穿关键的技术点位，引发散户的恐慌性抛售。但是，”她话锋一转，如同利剑出鞘，“这一切的前提，是基本面没有发生根本性的逆转。一旦我们刚才分析的真实需求像海啸般涌来，这些空头堡垒，将会在瞬间土崩瓦解。这不仅仅是投机，这是一场基于坚实逻辑的、针对市场错误的‘狙击’。”

她开始在白板上进行复杂的数学推演，建立预测模型，引入风险对冲的参数。她的思维跳跃而缜密，将宏观经济学、金融工程甚至地缘政治因素巧妙地编织在一起。下面的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低头奋笔疾书。而角落里的戴维斯教授，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变得凝重，最后，他竟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笔记本，也开始记录起来，脸上不时闪过激赏的神色。

沙龙结束时，学生们围上来提问，江雁一一解答，言简意赅。戴维斯教授等到人群稍散，才走上前去。

“艾芙琳，”他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沉稳，“非常精彩的分析。尤其是关于期货市场空头头寸与实体经济需求背离的论点，视角独特，数据支撑也相当扎实。这已经超出了本科生的水平，甚至比很多研究院的报告更一针见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有没有兴趣把这套分析整理成论文？我可以推荐给《金融经济学刊》。”

江雁礼貌地微笑，应对得体：“谢谢戴维斯教授的肯定，这是我的荣幸。我会认真考虑您的建议。”她的从容，让周围的学生们更是暗暗咋舌。能让教授主动提出推荐论文，这在大学里可是头版新闻级别的殊荣。

这一切，都被凯丽看在眼里。她站在门口，负责沙龙的后勤与记录，内心澎湃如海。她亲眼见证了江雁如何用智慧折服了同龄的天才，甚至赢得了权威教授的尊重。而更让她心神激荡的，是她作为“核心圈”成员所窥见的冰山一角。

成为江雁的私人秘书后，凯丽才真正理解“财富帝国”这四个字的含义。它不仅仅是账户上不断跳跃攀升的数字。她协助江雁处理一些非核心的信件和日程，亲眼看到过江雁通过电话和太平洋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员杰克交流，随便就是涉及几十万美元的调拨口令，虽然她并不完全理解其中的所有奥妙，但那扑面而来的、冷静而庞大的金钱游戏，让她眩晕又着迷。

尤其是在凯丽无意中得知，江雁1975年入市资金只有十万美金，现在1976年年底，不到两年时间，如同变魔术一般，滚动成了超过一千七百多万。那一刻，凯丽捂住嘴，几乎要惊叫出声。她知道江雁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那不仅仅是百分之几百的利润率，更是一种对市场脉搏精准到恐怖的掌控力。

“艾芙琳…你简直就是财富女神在人间的化身！”凯丽看看着江雁，眼中闪烁着绝对的信任与崇拜，那光芒炽热得几乎能融化坚冰，“我凯丽·琼斯这辈子就跟定你混了！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江雁看着凯丽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难得地露出了温和甚至称得上柔软的笑意。那笑意驱散了她眉宇间常有的清冷，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需要朋友的同龄人。

“好好干，凯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分量，“你的价值，远不止一千美元。”

这句话，比任何夸张的赞美都让凯丽感到温暖和踏实。她知道，江雁认可的不是她的奉承，而是她凯丽·琼斯这个人本身的能力和价值。

有了凯丽这个堪称全能的秘书，江雁得以从繁琐的行政和人际协调事务中彻底解脱出来。凯丽仿佛天生就是块管理的材料，她将信息处理中心的学生们安排得明明白白，谁负责数据追踪，谁负责情报初步筛选，谁负责会议纪要，井井有条。她甚至设计了一套简单的激励制度，让团队的效率和忠诚度都大幅提升。

江雁因此可以将几乎全部精力投入到更宏观的战略布局和更深度的市场研究中。她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不必要的负重，得以在投资的海洋中全速航行。而凯丽，就是她那艘性能卓越的“副舰长”，不仅完美地执行着她的战略意图，负责处理各种“小方向”的战术问题，甚至开始展现出独当一面的潜力。

偶尔，在讨论一些投资之外的决策时，凯丽会提出一些让江雁都感到意外的见解。

在生活中，凯丽的影响更是无处不在。她会提醒江雁注意休息，会在她熬夜研究时默默端上热牛奶和宵夜，甚至会半强迫地拉她出去散步透气。

江雁并非冷血的赚钱机器，她清晰地感受到凯丽那份发自内心的关怀与忠诚。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雇主与雇员，更像是一种共同成长的姐妹，是彼此在这个复杂世界里找到的、可以交付后背的盟友。

在凯丽那充满活力、热爱美好事物的天性影响下，江雁也开始意识到，财富的积累固然重要，但享受财富带来的精致生活，同样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于是，偶尔在某个大获全胜的交易日后，江雁会主动提议：“凯丽，明天没什么安排，我们去洛杉矶逛逛？”

然后，她们会跳上莫北那辆低调但性能卓越的沃尔沃，由沉默可靠的莫北驾驶，直奔洛杉矶最负盛名的罗迪欧大道。

第一次踏入那些装修奢华、空气中都仿佛飘着金钱味道的奢侈品旗舰店时，那些穿着熨帖制服、妆容精致的店员，看着两个衣着简单、脸上甚至还带着些许学生气的女孩，眼神中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怠慢和审视。

但这种怠慢通常不会持续太久。

他们很快就见识到了江雁惊人的购买力。江雁负责冷静地刷卡（或指示莫北提着装满现金的行李袋跟进），凯丽则充分发挥她的时尚天赋，为江雁挑选最适合她的服饰——从香奈儿的经典驼色大衣到卡地亚的简约腕表，江雁的衣橱和品味在凯丽的打造下迅速升级。

而莫北则一如既往地扮演着移动行李架和隐形保镖的角色，他沉默地跟在后面，手里提着的购物袋越来越重，内心偶尔会为这两位年轻女性在购物时爆发的惊人能量和消费金额而暗自咋舌，但他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是尽职尽责地确保着她们的安全和**。

在凯丽生日那天，江雁并没有大肆声张，只是在两个人一起吃完生日蛋糕以后，送出了一份让凯丽疯狂尖叫的礼物。

“生日快乐，凯丽。看看喜不喜欢。”

凯丽带着疑惑和期待打开盒子的瞬间，呼吸一滞。丝绒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把精致的钻石心形项链。造型充满象征意义，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火彩。她认得这款蒂芙尼项链，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价值约五千美元。

“这…这太贵重了！艾芙琳，我…”凯丽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这份礼物，远远超出了她过去所有生日礼物的总和，其价值不仅在于价格，更在于江雁挑选这份礼物时的心意。爱心，象征的是江雁对她未来无限的期许和承诺。

“你值得，凯丽。”江雁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温和，“它很适合你。戴上看看。”

凯丽猛地站起身，绕过桌子，紧紧地抱住了江雁，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喜悦和感动：“谢谢你，艾芙琳…真的…谢谢你…” 她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最被信任的秘书和朋友。这条项链，不仅是对她过去工作的最高肯定，更是她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姐妹情谊的象征。

凯丽不停地摩挲着颈间的钥匙，仍沉浸在巨大的幸福感中。江雁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汽水，忽然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凯丽，今年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凯丽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撇了撇嘴：“还能有什么安排？回弗雷斯诺老家呗。年复一年的家庭聚会，千篇一律的火鸡大餐，听着亲戚们唠叨谁谁谁又找到了好工作，谁谁谁结婚了，然后被父母追问我的学业、我的‘未来规划’，还有兄弟姐妹之间那些暗戳戳的比较和嫉妒…说实话，有点烦了。”她叹了口气，那是一种对熟悉环境疲惫的厌倦。

江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望向远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那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拉斯维加斯，过个不一样的圣诞节？”

“拉斯维加斯？”凯丽睁大了眼睛，那座沙漠中不夜城的形象瞬间浮现在脑海——璀璨的赌场、顶级的秀场、奢华酒店、永不间断的派对……这听起来可比回弗雷斯诺刺激一千倍。

“嗯。”江雁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不仅仅是度假。可能会有些…特别的活动。算是提前体验一下另一种‘游戏’。”

凯丽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瞬间联想到了江雁在金融市场上翻云覆雨的手腕，以及她偶尔提及的对“概率”和“人性”的痴迷。去拉斯维加斯，和江雁一起，参与某种“特别的活动”？这听起来就像小说情节一样刺激！

“我去！”凯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冒险的光芒，“家庭聚会年年都一样，腻味透了！跟着老板你，肯定有好玩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年底，圣诞节前一个月，江雁、莫北和凯丽驱车来到了波士顿，按照约定，走进了麻省理工一栋古老教学楼里一间僻静的空教室。这里是米基·罗萨教授的“秘密基地”。

窗外，波士顿冬日灰蒙蒙的天空下，零星飘着干冷的雪花。教室内，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混合着粉笔灰和旧木头的气味，构成了典型的学院氛围。但这里进行的，却绝非普通的学术讨论。

黑板上写满了复杂的概率计算公式和21点基本策略图，而非微积分。教室里已经聚集了罗萨教授的核心团队成员：美丽自信的吉儿·泰勒、几名经验丰富的数学高材生（扮演侦察员或大玩家的老手），以及一个坐在角落、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带着青涩和隐隐不安的新人——本·坎贝尔。

当莫北为江雁和凯丽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江雁穿着凯丽为她挑选的、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外套，围了一条经典格纹羊绒围巾，气质沉静而疏离；随后进来的凯丽，则穿着一条时髦的A字裙和及膝长靴，脸上是难掩的兴奋与好奇；莫北压在最后边，像一座沉默的山，黑色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带着保镖特有的警觉。

米基.罗萨教授，一个眼神锐利、掌控欲极强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艾芙琳，还有各位，欢迎。”他的欢迎流于表面，目光在扫过江雁一行人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不悦。江雁资金的独立，以及这种明显不隶属于他指挥的存在，都让他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磨合与训练很快开始。罗萨教授的一名老队员正在讲解如何利用“高低法”快速计算牌值，以及团队成员之间通过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如摸耳朵、放筹码的位置）传递暗号。

然而，当本·坎贝尔终于完全理解这个“高级数学研讨小组”的真实目的，竟是利用数学计算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系统性赢钱时，他强烈的道德感让他瞬间脸色发白。

“等等……这根本不是研讨！这是赌博！而且是利用系统漏洞进行欺骗……”本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声。

“是概率应用，本。”吉儿·泰勒立刻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你刚收到哈佛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三年学费加生活费要三万美元！你打算怎么解决？继续在你那家男士服装店打工，直到头发花白吗？”

现实的经济压力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三万美金，这个天文数字瞬间压垮了本的冲动。他颓然坐下，双手插入浓密的头发里，内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理想主义的道德感，与冰冷残酷的金钱需求，正在他年轻的心里剧烈搏斗。

江雁自始至终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在完全了解了罗萨团队传统的“侦察员-大玩家”协作模式后，她直接走到了正在黑板前演示的罗萨教授身边。

“罗萨教授，我想我们需要明确一下合作方式。”江雁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基于实力的底气，“我的需求比较独立。我只需要两到三名绝对服从、执行力强的队员配合我，不需要完全融入你的大团队指挥链条。我的资金量比较大，我们可以独立成一个小组行动，最终收益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按我跟我的团队成员的约定的比例分成，这个不需要和您报备；另外一部分则是我赞助你们团队10万美金作为投资本金，作为您们支持我的人才赞助，可以按我们事先约定的比例分成。”

罗萨教授手里的粉笔“啪”地一声断了。他脸上职业性的笑容依旧挂着，但眼神已经迅速冷了下来，教室里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几度。

“艾芙琳小姐，”他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刻意的耐心，“团队行动，讲究的是协同和绝对服从指挥。你这样做，会打乱我整体的战略部署，增加暴露的风险。”

“恰恰相反，”江雁毫不退让，目光直视罗萨，“我的小组独立行动，不会干扰你的主力，甚至可以互为犄角，有效分散赌场的监视注意力。或者，”她轻轻抛出另一个选择，语气却重若千钧，“我们可以选择不进行深度合作，我自行组建新的团队，我们各凭本事。”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罗萨教授眼角微微抽动。他深知江雁能调动的资金（他甚至不敢确定具体数额，但知道必然远超他这个小团队的总和）是这次“圣诞战役”能否取得巨额胜利的关键之一。十万美元的赞助也在他的心理预期范围内，他不想失去这个强大的“金主”和盟友，但更不喜这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僵持了几秒钟，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吧，既然你坚持。但一切行动，必须在大框架下进行，不能擅自破坏规则。”

裂痕，已然产生。

江雁不再多言，开始通过观察，从罗萨的队员中挑选她需要的人。她不需要有自己想法的“大脑”，只需要能完美执行她指令的“手脚”。最终，她选中了两人：一个是一直沉默寡言、但被罗萨证实心算能力极扎实的华裔学生李本；另一个是性格沉稳、几次模拟压力测试下都面不改色的白人学生高尔。

在接下来的特训中，江雁展现出的能力让所有人心惊。她不仅瞬间掌握了所有算牌技巧，更能进行复杂的心算推演，在模拟牌局中，她能快速计算出最优解，甚至对概率分布有一种近乎恐怖的直觉理解。

她经过精密计算，为了这次圣诞假期在拉斯维加斯的“战役”，她决定从证券账户和其他流动资金中抽调出高达一千五百万美元的现金。

这个数字，只有负责前期对接太平洋证券交易所交易员杰克的经办人凯丽清楚，莫北都是一知半解不过他也不在乎，只要江雁觉得好就行，他一直都是服从她命令的人。

但江雁同时明确表示，依然会保留足够的保证金在市场中，以防范市场突发波动和赌场失利的极端情况。这份超越年龄的谨慎与她的激进手法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让知道她全部计划的凯丽钦佩不已。

训练的间隙，江雁注意到本·坎贝尔能在艰深的医学书籍和复杂的数学公式间切换自如，虽然眉宇间仍有化不开的纠结。她私下对如同影子般站在她身侧的莫北低声说：“本的数学天赋，只是他能力的冰山一角。他真正的才华和热情在医学。这样的人，不应该被金钱彻底困住，更不该完全陷在这种投机游戏里，迷失了本性。”

莫北深邃的目光看了江雁一眼，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在为他着想？”

“惜才而已。”江雁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一丝感慨从未存在，“他的价值，不在牌桌上。”

特训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小小的教室里，两个团队隐隐成型：罗萨教授掌控的、体系严密的传统主力，以及江雁领导的、行动更为独立灵活的精锐小组。

窗外，波士顿的雪越下越大，而一场即将席卷拉斯维加斯赌场的风暴，正在这间安静的教室里，悄然酝酿。江雁与罗萨教授面和心不和的合作，也为未来的冲突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