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岫白 第3章 《私心》

人的心是什么样子的？无非不过左心房、心室；右心房、心室。上过初中的应都是知道的。具体长什么样林羡鱼没见过，但是，以林羡鱼最笨拙的想法，心可能更带有着“私心”的意味所在。

记得年幼的时候，有一本图画书这么画着。

一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大人告诉小娃娃“孩子，我们要做一个公平公正的人，不能偏心。”

小娃娃举着一副简易的人体结构图“可是人的心本来就是偏向左边的呀。”

记忆随着时间流逝，具体的林羡鱼早已记不清，但随年岁的增长，不同的感受也在肆意滋养。

社会有很多关系，总的概述无非为：亲缘关系，业缘关系以及地缘关系。大部分的父母爱自己的血脉相连的孩子，所以给予私心；工作者得乐于和自己心意相通或有利益往来的人，所以给予私心；邻里间由着“远亲不如近邻”俗语互相关照，所以给予私心…当然了，很显而易见的，这些私心的给予程度是不一样的，或轻或重。

再说细一些就是什么呢？

自家父母只会教育自己的孩子。这一点林羡鱼还挺有感触，母亲从小有一句话让林羡鱼永远记得。

她说“孩子你要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她永远只能教育自己家的孩子，别人家的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你比你的邻家哥哥更严厉的原因。”

至于职业上，细说其中一种，老实说也是现阶段唯一能接触到的，教师。每一位课任老师肯定都会有自己一位到两位的得力助手——课代表，这是毋庸置疑的。比之班上其他的同学，课代表是更具亲近性的，能给更大的包容，这是私心。而每一位班主任，都有自己带的最直属的班级，这同样毋庸置疑，对自己的班级和对仅仅只是课任的班级付出时间精力不同，这也是私心。

地缘的话，那这个范围就很广了，大到国与国之间，小到房子与房子之间的隔壁左右。最经典的，无非不过是，在外头中国人永远为中国人撑腰，如今时代崇洋媚外逐渐消失，民族自强自信的信念与日俱增，在外头，自己国家的人受欺负了，众人：“敢欺负我们中国人？来啊，大家一起上，干翻他们！”（哈哈倒也没有这么不严谨）不过，很显而易见的，这就是私心。

如此，这私心就是是好还是坏？是否是我们衡量事物对错的标准？？

林羡鱼遇到了一件事情，前几日因着一直在自己闹别扭没有细想，除了气愤也就没什么了，如今闲来仔细想想，更因这学期一个意外成了课代表的主观因素，这件事竟是也别有一番深思的意味了。

同层楼不同班的初中同学在一次偶然的吃饭同行间，实在没话说，想起最近遇到的一件事。

“喂喂，林羡鱼啊你可别告诉其他人，这事儿可就我和另外一个一起撞见的同学知道。”

小陈同学一如既往的管不住自己的嘴，放心里的事儿是一点也藏不住。

“咱俩还谁跟谁，你这都不信我，肯定不会说的”林羡鱼一听有新鲜事儿讲，赶紧应下，“你快说快说。”

小陈咽下嘴里的包子，“有一次放学的晚上，我和另外一个同学一起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消名单，然后发现我们班课代表也在那里，不过却是狗狗祟祟的，哈哈”

“课代表去办公室不是很正常么，还能被你看成狗狗祟祟”林羡鱼面露不解，一副“你没当过课代表？”的质疑。

“不不不，是真的，我们当时交完作业，发现课代表他自己在老师的桌子上抽了一张试卷走。然后我们出去，他也出去快速的把门关上。”

“作业没做完，但是为了不记自己名字在作业未交的名单上，就先交上去了，然后趁老师没改偷偷拿回家补？？？”这是林羡鱼的第一想法了，毕竟哪个课代表会想让老师知道连自己都作业都没交。

“不是，是他自己偷摸着把明天的作业拿回家提前做！！就只拿了一张，他一个人的。”小陈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林羡鱼耳边却显得骤然震耳欲聋。

“这是课代表所有的特权么？老师会怎么想？”林羡鱼不理解，身为课代表不应该更从自己要求起一视同仁，为大家服务么。

后来林羡鱼知道了，或许是课任老师的好脾气与平易近人给的人勇气，亦或是因为什么其他可以令人原谅的原因，毕竟从另一个方面这也是爱学习的表现吧？想来，这应该是老师给予课代表的私心。同时，林羡鱼选择没有告诉本该知道的人，这也是私心。

但如果，更严重些，私自去老师那里拿的是答案，或者是明天将考的试题，这份是私心可以给到的么？这样形成的骄纵行为，在老师不知情的情况下，会变成什么样？这个课代表可能止步于私自拿作业，可能也不会，无法估测，这是人心。

林羡鱼记得一天前看到过一个段子，一位女警的表弟仗着姐姐是警察，在街上为非作歹，一次恶意强抢被抓了，当着姐姐的面抓走了弟弟，姐姐没有丝毫求情表现。过了几天，小姨、姨父…一大家子人全都来了，给表弟求情，希望做警察的姐姐走个关系，将弟弟放出来。

“你弟弟可是千万不能留案底啊，他还这么年轻！”

“不，这忙我不能帮。”

“我本来以为，我女儿有能力了出息了，做警察了，能多给家里人多分担点。你帮帮你弟弟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是要我这个老脸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么？你是要我跪下来求你么？”

亲戚的疏远，指指点点成了扎在父母心上的刺，也成了无数悬在女孩头顶上的利刃。

“爸，我要对得起我身上的警服啊”

“那你就对得起我们吗？！。。”

林羡鱼觉着，这是两份私心的碰撞，只是一份，细细想其实和上面那位课代表一般无二。

私心成了，一份像林觉民先生一般的为大国之天下民生而与他国强兵匪寇浴血奋战的大国觉悟；一份为世俗情爱“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舍弃功名的小家情怀；一份年上者对亲近的年下者的纵容；一份违背道德、公序良俗的保护伞……是温柔乡，亦是深渊。

这私心，可属实是真的奇怪。

其实到今天之前，林羡鱼都不知道这般孰对孰错，从小秉持着的对错分明的想法已经是不知多少次被击破，这是又是一份亦正亦邪的令人难以理解的，来自人心的东西。

原来这是一份来自人心的啊，怪不得人心本就是偏的，这不就恰恰是在告诉我们这个道理么，正因为我们是人，有着复杂大脑系统的，有着别扭心思的，有着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无限主观能动性的人，这是AI，生物，大自然无可替代的。

这份私心也就似乎豁然可解了，来自人类的主观能动性，来自独属于人类的人文关怀，来自人类生命脉搏去抨击时代的不同凡响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