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彼时 第6章 第五章

夏日蝉鸣不绝，艳阳高照。江屿皱着眉看向这大热天，早上八点的太阳，怎么这么晒？

江大少有点懒，每次都是准时踏着上课铃进的教室。

江大少宗旨：“能多睡一会是一会。”

为期一周的军训正式拉开序幕，江屿穿着军训服，身姿挺拔。

帽子戴在头上，扫下一片阴影，遮住江屿大半眼睫。

季扬扒拉着身上的军训服，一会摸摸手臂，一会调整调整腰带。

反正手一直没停，就差没摸在江屿身上。

“江同学，我这衣服是不是大了，怎么没你帅？”季扬不解，江屿怎么穿什么也帅的要命。

可能是脸吧。

他觉得自己不比江屿差吧，自己也长挺帅的。

“来！第三排倒数第四位同学出来一下。”教官突然大声喊。

季扬左看看右看看，想知道是谁这么幸运军训第一天就被教官点名。

看了一会没人出列，季扬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季扬感觉腰侧被人戳了戳，他抬头一看对上江屿的眼眸。

“是你。”江屿淡漠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季扬耳边炸响。

季扬走出队列，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兔乖乖站在教官面前。

季扬一走，江屿身边没人了。

旁边女生纷纷侧目看着江屿，江屿皮肤白皙，被太阳晒到的地方微微泛红，汗水顺着下颚流向锁骨。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教官对着季扬问。

季扬五指向上并，语气坚定：“知道。”

“以后不要说话了。”教官平静的对季扬说。

季扬敛下神情，乖乖的点头。

“好了，班级，名字。”

季扬睁桃花眼，看着人含情脉脉的，“教官，求求你了，不要记我的名字。”季扬双手合十祈求。

吓死了，要死被季爸爸知道，我就死定了。季扬连忙用手抚摸胸口。

教官摆摆手放他走了。

季扬如获大赦版，跑回江屿身边。

“自己不行，别怪别人。”江屿淡淡回他一句。

“江屿，你没有心……”季扬小声嘟囔着，回头偷偷瞥着江屿。

一上午时间过的漫长，季扬差点站不动。

“听说今天下午有新生代表发言，江屿。你觉得是谁？”季扬问。

“我。”江屿答。

季扬哦了一声，看着江屿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少年的五官在阳光下越发立体，山根痣显得乖张。

好吧，我输了。季扬想。

“附中食堂怎么样？”

江屿拿着学生卡在前面排队，季扬侧头问他。

“不错。”这是江屿对附中食堂的最高评价。

附中食堂是对外承包的，所以里面吃食是按照学生标准来规定的。

便宜量大。

季扬啧了声：“江少爷看起来就挑，所以应该挺好吃的。”季扬沉默了一会，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阿屿，你是不知道我们以前那个食堂都是吃的什么恶心东西，比如什么胡萝卜炖白萝卜，土豆烧西红柿……可多了，说实话，我挺佩服的，怎么能研究出这么奇葩…一言难尽的菜系呢？难道是从小吃白人饭长大的？”

季扬脑海中想着那些饭菜，就直冒恶心，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挺佩服自己的。

季扬说了一大段，江屿只是捕捉了其中一点，冷冷开口：“不准叫我阿屿。”

太过亲密了，舒曼都没这样叫过他。

季扬笑着，眉眼明朗，充斥着阳光的味道，“阿屿，阿屿……”他一连叫了好几个阿屿。

江屿舔了舔唇，不咸不淡的说：“在叫就滚出去，也别做我同桌，也别跟我说话。”

“对不起，我错了，阿屿。”季扬还是死性不改。

江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季扬就是萌生逗一逗他的心思。

“阿屿，你吃什么？”

季扬不知道什么最好吃，只有跟着江屿一起吃。

江屿没理他，自顾自跟食堂阿姨说着：“阿姨，要一份糖醋小排和土豆丝，谢谢。”

江屿声音干净，让人听着舒服。

食堂阿姨认得他，长的太养眼了，排骨打了不止两勺，就差没把碗装满了。

“谢谢，阿姨太多了。”江屿看着阿姨给他装东西的架势，像是要把整个食堂给他，连忙出声制止。

江屿端着满满一盘菜找个位置坐下等着季扬。

“阿姨，我也要跟他一样的。”

阿姨打了一勺半半途还不小心抖掉了两块肉，季扬看着牙痒痒。

季扬看着江屿碗里的满满一大盆，在回看自己的，明明要的一样，换来的却是这样。嘴角不满的向下撇了撇，果然人帅还是有好处的，食堂阿姨都记得你。

“阿屿，给我吃一块糖醋小排好不好？”

换来的结果就是江屿一个中午都冷着脸，没理他分毫。

下午江屿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讲话。

站在台上的江屿好似在发着光，低沉的嗓音引着女生频频尖叫。

“太帅了吧！”底下女生尖叫着。

“你不知道吗？江屿啊！”

“是他啊！蝉联三年附中的校草。”

江屿掀起眼皮，盯着下面学生，嘴角溢出一抹笑，“所以我预祝各位前程似锦，抱得春风归满面。”

“啊啊啊啊！江屿！”

底下女生尖叫着，江屿刚放下话筒的手又举起来，食指竖起放在嘴边，示意他们安静。

江屿十指纤细，骨指根根分明。

江屿下台了，可底下那群女生还在尖叫。

“猫猫，我感觉我恋爱了！”旁边女生盯着江屿看，眼底的花痴都快溢出屏幕了。

“阿屿，你魅力真是太大了。”季扬偏头看了眼旁边花痴的女生。

江屿不语，转头直勾勾盯着季扬。江屿的瞳色浅，眼尾上挑，带着冷漠、疏离。季扬被盯着有些发毛，转头不再看着江屿。

却听见江屿轻笑：“没点胆子。”

眼前那颗山根痣平添张扬。

季扬挑了挑眉，桃花眼含笑。

季扬转过头平视江屿眼睛，“来，我们对视。”

“神经。”

“阿屿，你气消了，你理我了。”季扬舔着脸问。

季扬就是没脸没皮，只要你愿意理他，他就能一直跟你说话。

江屿抬手整理袖扣，就跟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我天！男人心比女人心还难猜，你季少爷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季扬想。

“阿屿，阿屿。理理我好吗？”季扬摇着江屿衣服下摆。

好吧，不理我，就不理我吧。季扬松开了手。

季扬一下午就生活在江屿的冷脸中。

骄阳似火，整片天像是被割裂一般，江屿被晒得难受，仰着头喝下一瓶冰水。

季少爷身子弱，站了一会便跑到阴影处休息去了。

季少爷这会正手撑着腿好整以暇的看着江少爷，“江少爷，要一起来休息吗？”季扬向他发出邀请。

身娇体弱，是个男人吗？不能坚持下？江屿鄙夷。

江屿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眼眸被汗液刺激，眼眶微微泛红，惹得人心生怜惜。

“抬腿，踢正步。”教官吼道。

江屿姿势标准，被教官叫到前面来做示范。

教官仔细一看他的脸，才发觉他是今天下午在台上做演讲的男生，脸被帽檐遮住大半，可还是难掩。

“你是今天下午做演讲的男生？”

“是的，教官。”江屿声音干净，连带着燥热的夏风也被抚净。

“什么名字？”

“江屿。”

“江苏的江？下雨的雨？”

“不对，岛屿的屿。”

教官笑着点点头，“好听，推荐你去当升旗手好吗？”

“谢谢教官。”江屿点点头走了。

升旗手在树阴下训练，比普通学生好多了，江屿抬头对季扬露出一抹嘲讽。

嘴角无声说道：“无能。”

江屿一来就被任命为主旗手，其余人争又争不过，比又比不过，只得默默接受。关键主要在江屿那张脸真是无与伦比。

下午军训在五点五十结束，今天晚上主要是唱歌比赛。

军训结束后季扬就找到江屿，“阿屿，我知道你心中鄙夷我。”

江屿嗤笑：“知道就好。”

“阿屿，我扭伤了。我下午去校医室来着，你好冷漠。”季扬哭唧唧。

江屿看了一眼季扬红肿的脚踝，“为什么不回家？”

“不行，我爸要打我的。”季扬一想顿觉恐怖。

江屿：“骗我干嘛？一看就没去校医室。”

季扬：“你怎么知道？”

江屿：“看出来的。”

季爸爸恐怖如斯，当兵出来的。要是知道他儿子因为一个小小的扭伤，就吵着不想军训，他会直接把他扔到马路上去的。太吓人了，季扬想到直摇了摇头。

“哦。”江屿伸出手，“扶着。”

季扬看着江屿伸出的手，一瞬间有点得意忘形。

“江屿，你就是嘴硬心软。”季扬甜蜜蜜笑着，活像一个小媳妇。

“闭嘴，再说滚出去。”

这人比江时还让人讨厌呢，嘴巴停一下要死吧，话怎么这么多。江大少现在连话都懒得说。

“好吧。”季扬乖乖把嘴闭上，垂眸看向自己肿胀的脚踝，皱了皱眉。

爸爸知道了又该打他了。

“带你去医务室。”

江屿一看这脚踝就是没有经过处理的，毕竟刚来不知道医务室在哪也很正常。

“好。”季扬点头道。

医生给季扬敷了药，叮嘱了几句，便好了。

“谢谢你啊，阿屿。”

“不用谢。”江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