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风云 第90章 口角

众人又坐了一会儿，红绣走了过来，问金喜，“太太，现在要开饭吗？”

金喜站起身笑道，“你们也该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几个人一起走到饭厅，那顾氏一家子已经等着了，彼此寒暄了下，一起坐了下来。

金扇左右看了看，人都齐了，唯独缺了晓华，她叫道，“哎呀，今天怎么没见到晓华呀。”

金喜笑道，“他现在有公务在身了，早上出去的时候跟我说了晚饭不回来吃了，估计和几个同事们应酬去了。”

金扇有些惊讶，“那是很好的了，以前他总是说不愿意出去，现在倒想开了。”

金喜摇摇手，“其实这件事还得感谢文雁。”

文雁低着头夹着米粒，一粒粒往嘴里送，金扇刚想问为什么要感谢文雁，金晓华就笑着走了进来，“我来晚了，不知道是姨妈来了，要是早知道就早点回来看您了。”

金扇握住晓华的手，表情很是欢喜，“吃了饭没有，快坐下来吃吧。”

晓华笑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本来没这么快回来的，是妈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这才赶了回来。”

金喜按着晓华坐下，给他舀了一碗冬瓜汤，“你在外面吃肯定很油腻，来一碗汤清清肠子。”

晓华低头抿了一口，赞叹道，“这冬瓜汤确实清爽”，晓华说完抬起头，发现一桌子的人都看着他，晓华笑道，“姨妈，你们也吃啊”

金扇端起酒敬向晓华，“大侄子，听说是你救了文雁，这杯酒我敬你，你的恩情我一定记住。”

晓华连忙站起来，“姨妈，这是我应该做的，文雁也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忍心看她受苦。为文雁妹妹，别说这点小忙，就算是豁出性命去，我也愿意的。”

金喜说，“晓华这孩子重情义，天生就是个热心肠，就算遇到的不是文雁，他也会出手相助的。”

蒋方木叹道，“看不出来大侄子竟然是如此心地纯良之人。”

晓永两眼看他，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晓华，摇了摇头；俪芸似有将笑未笑之意，不时拿着手帕擦嘴；金静姝一脸冷淡，似乎在场讲话的人她完全不认识；文雁盈盈的笑凝在脸上，化作一阵尴尬。

方木督促文雁，“还不快谢谢你表哥。”

文雁倒了酒，向晓华敬去，晓华看向文雁，她额头上有了一些碎毛，增加了一丝娇俏气息，她的眼睛不算大，但眼窝比较明显，加上粗厚的两条眉毛，看上去颇有几分机敏，她的嘴唇比较□□惯向下抿着，此刻正一板一眼地向晓华说着一些道谢的话，晓华看着几颗细小的牙齿不时从唇瓣中间露出来，舌头轻轻扫过齿间，一时间竟心神荡了开去，直到旁人多番提醒，他才反应过来，高高兴兴地接了这杯酒。

几人酒足饭饱之后都退回自己的屋子去了，唯独金喜拉着金扇说个没完，总舍不得停歇，金喜干脆就拉着金扇在睡在一处。蒋方木等到半夜还不见金扇回来，气鼓鼓的睡着了，第二天中午金扇回到方木住的这边院子，刚到门口就看见文雁在门口守着。

文雁看见金扇来了就说，“妈，我清早就过来叫爹起来吃饭，爹说他想再睡一会儿，我就把早饭放他门口了，可是爹到现在还没动。”

金扇推门进去，看见房间已经空了，蒋方木从外面走进来，“这是找我呢？”

“你一早上跑哪去了？”

“我还没问你跑哪去，一晚上一早上都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当然是待在我姐姐那边，这想也不用想的呀。”

“爹，您早饭没吃，午饭快开席了，我带你们过去吧。”

蒋方木把手一挥，“别，你们去吃吧，我不吃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你去外面干什么？外面有什么好吃的，金家都准备好你的饭菜了。”

“我不吃你们金家的，我在外面吃我心安理得，虽然说比我们金州贵了一点，但这个味道还算好的，这个馄饨很香滑，拌面也很好吃。”

“蒋方木，你又抽什么风？”

“我抽什么风？你姐姐昨天话里话外都瞧不起我，什么千金难求的龙井茶，什么你要多少钱给你多少，她把我看做什么了？我要不是来接雁儿走，我才不来你们这地方，有钱又怎么样？金窝银窝不如我的狗窝。”

“我姐想要接我过好日子有错吗？你们蒋家是没这么多钱啊，她说的有错吗？”

“你这么说就是嫌弃我了？”

“爹娘，你们别吵了，姨妈说话是不太好听，但是姨妈心不坏的，你们待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我就想起，我娶你的时候，我就被你们金家给骗了呀，我说你们金家怎么拐这么大弯把你嫁到我们家，我家比不上你家，又没跟你们来往过，怎么眼巴巴就把你往我家送，合着你就是个次品货。”

“姓蒋的，文雁就在这里，你他妈说什么？”

翠文打开了小院的门，探了头进来，笑脸盈盈道，“太太请你们过去吃饭呢。”

三个人一起看向门口，翠文的半个身子已经侧了进来，身形有些佝偻，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眼角挤了一堆皱纹，一笑就露出了上部分牙龈，鼻子底下有两道深深的圆弧，一直连到嘴角，金扇觉得这张脸分外熟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翠文？”

翠文终于将整个身子探了进来，连声唤道，“小姐，小姐啊！”

“翠文，你怎么变得让我认不出了呢？”

“还记得当年我和小姐就在这屋里面，一起团棉线，转眼间小姐就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小姐还记得这院里头有只小猫叫小橘，最爱爬着这篱笆架跳到外面去。”

“我怎么不记得，有一年它把我的花盆打碎了，我生气要把它扔出去，你说这猫报复心重，要是把它扔出去，明天又要摔两个花盆，后来果然又被它摔了。”

“小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却变老了，这金府变得太快了，老爷没了，金堂年来了，老太太没了，金堂年又走了，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二小姐当家。”

“我姐姐这些年待你怎么样？”

“二小姐变得太多了，我跟你说...”

文雁一听话头不对，便上前打断道，“姨妈对这些下人都很好的，翠姨也很尽心，只是有时候太尽心了，我恍惚间还以为这当家的不是姨妈是你翠姨呢。”

金扇呵斥道，“文雁，这是金府的老人，金府不比家里，不能这么没规矩。”

蒋方木走了过来，“文雁，我们不学金府这些势利眼，你翠姨照顾你这么久，你理应跟人家道声谢。”

“你说谁势利眼？你把话说清楚，蒋方木，我不想在这跟你吵的，你最好不要在这惹我生气。”

“你以为我想跟你吵，谁势利眼你还不清楚，你姐还有你大姐那个儿子，我真不想文雁在这被你们这些人带坏。”

“好了，爹娘你们别吵了，妈，姨妈已经等我们很久了，爹不想去吃的话就别去了，我们走吧，姨妈等着呢。”

文雁和金扇正往金喜的屋子走着，金勇突然窜了出来，狠狠拍了下文雁的屁股，文雁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地上去，金扇把文雁扶了起来，转头看到是金勇边笑边叫着跑远了。

金扇骂道，“这个死金勇，走我们过去找大姐告状去。”

文雁脸上很是窘迫，“这个要跟姨妈讲吗？”

“当然要讲，不讲怎么罚这臭小子。”

金扇气哼哼拉着文雁到金喜面前，“姐，这事你得给我们做主，刚刚我们过来路上，金勇那小子对着我们文雁耍流氓。”

金喜听了叫人把金勇叫过来，金勇嚷嚷着，“我就是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嘛。”

金喜呵斥道，“你个不要脸的小混帐，你妈教出了个什么东西。”

“你敢骂我妈！我打你。”金勇推了金喜一下，红绣上前两三步就捉住了金勇，拧住他的手腕，金勇直喊疼，金喜叫人去叫顾氏过来，顾氏一来就要嚎，金喜瞪了她一眼，“你儿子到处调戏府里的小丫鬟，今天居然还对文雁下手了。”

“阿勇只是跟她们闹着玩，文雁，你这么较真做什么，阿勇他只是个孩子。”

“拍人家屁股也是闹着玩的？”

“拍谁屁股啦？文雁，拍你屁股了？阿勇，屁股是脏的地方你怎么能拍人家屁股呢，哎呀，我们阿勇就是觉得拍屁股好玩，他又没有捏对不对，文雁，他拍的时候你感觉他捏了吗？”

“我没捏！”

文雁看向一旁不说话，上齿咬着下唇，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金喜冷着脸，“把金勇带回去，关他三天禁闭，翠文，你去监督，要是把他放出来了，那就再加三天。”

顾春花嘟囔把金勇带走了，金扇对金喜说，“这件事就这样处理吧，也不要闹大了，这个家啊，你真是要好好管了，之前娘在的时候，哪会有这种事。”

金喜不悦道，“你几时待在家里，知道家里以前什么样吗？”

金扇没想到金喜说话这样直接，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她答道，“娘在的时候，家里也是乱，但到底是底下的人闹他们自个的，还没有人敢找我们的麻烦吧，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事情来。”

“那你要怎么办，要让我把他们赶出去吗？他们是亲家，我能怎么办？你要知道我一个女人管家，也不容易，你这上来就说我不如娘，我真有些不爱听呢”

金扇气呼呼道，“我的女儿受了委屈，我如今为她说一两句话都不行了吗？”

金喜问文雁，“文雁，姨妈这样处置你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文雁摇摇头，金喜哼的一声说道，“你是满意的，可是有人要替你不满意。”

金扇说道，“姐姐，你这样说话就很没意思了，我本来也是为了替文雁出头过来的，现在事了了，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