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大量涌入罗塞之墙以内,中央政府不得不划出开拓地,将难民们分散去开拓地劳作。因为这个,调查兵团的巡逻范围也扩大了一圈——他们得去开拓地转转了。
埃尔文把隔壁的办公室腾出来给夏延,原本以为来到兵团可以逃过家族公务的夏延最近有些焦头烂额——本该由中央政府承担的玛利亚之墙沦陷遗留下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也在不断地影响她这个出资人。
德里安每天都会准时抵达调查兵团,给她送来新的文件和信件,再将她做过批注的那些统统带走。
利威尔已经两天没见着她了,听那个叫罗兹的姑娘说,夏延几乎整天都呆在办公室里挠头顿首,凌晨才回房间休息。她常常错过饭点,罗兹每次去给她送饭的时候,她都埋首在堆叠的文件里,手边的烟灰缸里攒满烟头,房间里乌烟瘴气的都是烟味。
“说是撑完这一周就差不多了?”罗兹说。
壁外调查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那份文件最先经过的就是夏延的手,她调整完所有细节,直接起身敲了敲隔壁埃尔文的办公室门,递给了来开门的米克。
这天,利威尔刚刚结束晨训,恰好就是要出门巡逻的时候了,他路过埃尔文的办公室门口,突然听见夏延的那扇门打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夏延黑色的脑袋钻了出来左顾右盼。
夏延看见他,立马双眼放光,疾步走上前来,拽着他的袖子问:“去巡逻吗?去巡逻吗?快带上我,德里安就快来了。”
来兵团没几天,她已经熟练掌握了用巡逻散心和躲避麻烦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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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耶格尔、三笠·阿克曼以及阿明·阿诺德都被分配来了托罗斯特区的开垦地。
负责监管他们的人常常展现出颐气指使的态度,这几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年龄不大,脾气挺大,常常与那些监管人起冲突。
他们几天没吃上一顿好饭,却被指使着做成年人的工作量,那些监管者们摆了啤酒和花生,坐在一边翘着腿看他们,时常指指点点恶语相向,一副不把他们当人看的样子。
艾伦来了脾气,一丢铁锹,骂他们是不干事只知道压榨别人的废物,监管者们一听,顿时气从心中来——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他还收拾不了了?
“知道我是哪家的人吗?首都的欧格尼府听过没?得亏是欧格尼府,你们这群难民现在才吃得上饭,在这儿跟我叫板,是想跟欧格尼府过不去吗?”
领头的莫斯·狄格思叼着烟,说完这段话,就冲着身后的几个人挥了挥手。他们蜂拥而上,要替莫斯大人教训教训这帮小屁孩。三笠立马护到了艾伦的身前,阿明怎么叫唤也拦不住这帮人的手脚。
莫斯·狄格思正咧着嘴准备欣赏一场好戏,却不想,他的后脑勺猛然被人踢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气可不小,巨大的冲击带着他冲向地面,直直地摔了下去,等到脑袋的嗡鸣声逐渐散去,他一摸脸,摸了一手的血。
他顿时怒从心中来,从地上爬起来的瞬间就要发作了,却见自己的那群小弟支支吾吾地站在后面不敢上来。
怎么回事?
莫斯·狄格思一回头,正好看见带着一脸怒气的夏延·欧格尼,她骑在马上,手里攥着缰绳,身上穿着调查兵团的制服,很显然,刚才的那一脚就是来自她。
她边上还有个调查兵团的人,此刻也睁着阴鸷的蓝灰眼看着自己。欧格尼家上下早有关于此人的传言,莫斯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个马上的矮子,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兵长利威尔。
这下好了。莫斯的腿直接就软了,他甚至念不出一段完整的话来,嘴里就蹦出了几个:“公……公……公女……”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逞欧格尼的威风了?”夏延说。
“不,不是,这几个小鬼说您的坏话呢,我觉着不能任由他们折损了家族的颜面不是。”
“我自己没有耳朵吗?”公女对他的狡辩展露出了最大程度的嫌恶,她说:“叫什么名字?谁把你分配来这儿的?”
莫斯的脑袋嗡地一下,他连忙跪下伏在地面上给公女行礼道歉,只说自己是一时上头,希望公女饶了她这一次。
意识到他不想报上自己的姓名,夏延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那边的艾伦——小孩的脸上已经挨了一拳,正带着不甘的目光瞪着莫斯——她说:“你来说,他叫什么名字。”
“莫斯·狄格思!”小孩不假思索地把已经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的名字报了出来。
“好。”夏延点点头,说:“带我去见你们这块的负责人,没记错的话,是伍德·洛克?”
负责人就在开垦地边上的一幢小小平房里,夏延把马绳系在一边的围栏上,回头看了眼利威尔,利威尔冲她指了指,意思是自己不想进去。
看夏延教训人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那种口舌之战,他通常只觉得麻烦。
那个叫艾伦的小孩在边上偷偷看他。利威尔把掏到一半的烟盒塞了回去,问了句:“怎么?”
见他主动和自己搭话,艾伦喜上眉梢,大着胆子走上来几步,语气里满是欣喜:“您是利威尔兵长吧?我在调查兵团回城的队伍里见过您!”
“我是。”利威尔有点头皮发麻,他不太懂得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我也想加入调查兵团!我从小就这样想,我也想去壁外,我要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去看海!”艾伦眼睛里闪着光,这样对利威尔说道。
利威尔有点失语,他不认为见过他们回城模样的小孩,会不知道每次的队伍里都拖着四成的尸体和伤员,见过那副惨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知道该如果回应他。
最后,他的表情还是柔软了些许。利威尔伸出手揉了揉孩子的脑袋,说:“等你长大一点儿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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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