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命运回响 第5章 狼烟再起

850 年的托洛斯特区，虽未入秋，余夏的风却已褪去燥热，裹着几分城墙砖石的冷意掠过街巷。像一根细弦，轻轻绷紧了莉莉斯的心。艾伦、三笠与阿尔敏的训练兵生涯即将落幕，她望着训练兵团的方向 ，三年间自己很多次去看艾伦他们，三笠和自己倾诉艾伦要选择调查兵团让她很担心，当时的自己还安慰她时间还很长，有时间让艾伦慢慢再想想，但是如今少年们在面临兵团选择的岔路时刻，艾伦经历了三年的打磨反初心不变更加坚定。喉间泛起涩意，调查兵团每年三成的新兵死亡率，像一根淬了冰的刺，扎在她心口。自己作为初代弗里茨王族的直系后裔，作为见证过两千年历史沉疴的 “古董圣物”，她比谁都清楚 “巨人” 与 “城墙” 的真相：那些高耸的石壁不过是牢笼的栅栏，那些怀揣自由梦想奔赴墙外的少年，不过是在用生命填补王族昔日为了 “和平” 犯下的过错。

逝者无法复生，生者仍在赴险。莉莉斯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卡露拉临走前攥着她的手，泪水浸透粗布衣袖的温度犹在掌心，那句 “让艾伦平安活下去” 的嘱托，重得像压在胸口的巨石。想到艾伦、三笠、阿尔敏，还有那些和他们一样眼里燃着光的后辈，她越发的想去救人，行动起来，哪怕多救一个，也是对过往王族罪孽最微薄的补偿。

“班长，今天东墙执勤，听说 104 期训练兵也在那边清理炮位。” 身旁的新兵递来一块粗布擦炮巾，布面还带着刚洗过的潮气，少年的手指微微发颤，语气里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八卦 —— 毕竟 “莉莉斯班长” 在驻屯兵团里是个传奇：从玛利亚之墙那里活着回来并且还能有余力去救人，从地狱里几进几出，是个有着和柔美外表截然不同的强悍实力的女人。但是这样的她，却总对一个叫艾伦的训练兵格外上心。“就是总说要‘把巨人赶出去’的艾伦?叶卡，听说您是他的姑姑？”

莉莉斯接过布巾，指尖蹭过布料粗糙的纹理，嘴角弯起浅弧，眼底的冷意柔和了几分：“是呀，那孩子还是个小矮子的时候总跟在我身后，但是现在该比我高些了。” 她说着，脚步不自觉加快，靴底踩过城墙上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 昨夜才在心里暗劝自己 “看到孩子们要顺其自然，要平静，不要显得太着急，然后慢慢劝艾伦改变心意”，他的人生很短，不应该浸泡在仇恨里。可一想到能见到那群即将长大的少年，胸腔里还是忍不住泛起暖意和酸涩，满腹真相但是无法直言相告，明知道艾伦人生短暂还用想自欺欺人的骗下去这些孩子会平平安安活到老死。

正想着，就远远的看见了艾伦：少年身形拔长了不少，肩线褪去稚气，变得宽阔挺拔，碧色眼眸里依旧带着那股不服输的执拗，只是比两年前看起来好像是多了几分沉稳。他穿着训练兵制服，身量把制服撑了起来，有一次提醒了莉莉斯，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没等莉莉斯走近，艾伦已经笑着冲过来，脚步带起的尘土轻轻扬起：“姑姑！”

眼看他要像小时候那样扑进怀里，莉莉斯笑着往后退了半步，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 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少年肩膀的硬实，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她护在身后的小不点了。“稍等，少年。你如今是快毕业的训练兵了，总想着被长辈亲亲抱抱举高高，小心被同伴们笑话。” 她故意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 噗！” 身后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康尼.斯普林格揉着肚子直乐，笑出了一脸褶子；米娜.卡罗莱纳捂着嘴，眉眼弯弯，眼底满是笑意；连一向沉稳的萨姆艾露也勾起了嘴角，眼神柔和了不少。艾伦的脸瞬间红透，像晒透的番茄，伸手去推康尼的胳膊：“笑什么！我跟姑姑亲近怎么了！” 推人的力道却很轻，此刻的自己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让不愿意让同伴看到他的妈妈，在家长是个孩子什么的，一点也不男人，好羞耻。

“艾伦，你姑姑真的……” 很可爱，但是康尼的话没说完，便被莉莉斯的模样晃了神，阳光下，她银白色的长发泛着柔和的光泽，几缕碎发贴在脸颊，淡金色眼眸弯成月牙，笑时眼底像盛着一汪浅湖，映着蓝天与城墙的影子，完全不像传闻中 “能从巨人堆里杀进杀出的冷面修罗”。康尼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眼底不自觉泛起几分亮色，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就是 “女神” 吧？比训练营里传的还要好看！

“好了，不逗你了。” 莉莉斯伸手捏了捏艾伦的脸颊，指尖仍能触到少年未褪尽的婴儿肥，触感软乎乎的。“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忙完了有时间回住处吗？姑姑给你们烤拿手的肉排 ，上次汉尼斯叔叔送的熏肉还剩些，烤着吃特别香。”

“清理炮位……” 艾伦的声音低了些，头微微垂着，语气里藏着几分沮丧。在他眼里，姑姑这样厉害的人，当年的新兵任务定然是 “斩杀巨人”“守护防线” 之类的大事，毕竟她那种和普通驻扎兵团的士兵截然不同的气质不会都在说着她的不平凡，她怎么会和自己一样，最开始居然是做 “擦炮管、清锈迹” 这种琐碎的活儿？

“哎呀，那艾伦你们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 莉莉斯看出他的失落，微微歪头，“清理炮位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的认真，指尖轻轻点了点身旁的城防炮 ，炮管上还留着岁月的痕迹，“我当年当新兵时，每天要把炮管擦三遍，上级是个严格的老兵，他就让我们要连膛线里的锈迹都得用细针一点点抠干净。想想那个时候真的是累的不要不要的。”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郑重，“但是，这个事情真的很重要，士兵就是要把每一件日常小事做扎实，才能在生死关头多争取来一分活命的机会。加油，我很看好你哟，少年。”

艾伦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烛火，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他刚要开口说 “我会好好干的”，却被康尼抢了先。“姑…… 姑姑您好！我叫康尼?斯普林格！是艾伦的同期！” 康尼往前凑了两步，脸比艾伦还红，说话结结巴巴的，像含了颗滚烫的石子，手心都冒出了汗，“我…… 我早就听艾伦说您特别厉害，还很漂亮，所以……那个……就是……很崇拜你！”

莉莉斯忍着笑，伸出手 —— 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却很温暖。“你好呀，康尼。我叫莉莉斯.弗里茨，你们跟艾伦一样叫我姑姑就好 ，反正我也是看着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长大的，多几个‘侄子侄女’也热闹。”

一时间康尼的脸更红了，女神要和我握手唉！“哈哈哈！康尼你脸红什么！” 艾伦趁机调侃，伸手拍了拍康尼的后背，惹得康尼狠狠瞪了他一眼，脸却更红了。

“姑姑您好，我叫米娜.卡罗莱纳。” 米娜上前一步，圆圆的脸上带着羞涩，她的眼神落在莉莉斯的银发上，“您的头发真好看，像冬天落在松枝上的雪。”

“还有我，姑姑，我是萨姆艾露。” 萨姆艾露站直身子，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沉稳，带着训练兵特有的规整，“之前听艾伦说您的立体机动装置技术很好，以后若有机会，能向您请教吗？”

莉莉斯一一应下，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少年：康尼的莽撞、米娜的温柔、萨姆艾露的沉稳、托马斯的腼腆…… 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对未来的期待，像一群即将展翅的小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真好呀，我的艾伦有这么多好朋友了。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以后无论选择哪个兵团，都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保护好自己生命，平平安安的长大。”

“姑姑，您改名字了吗？” 艾伦突然想起什么，疑惑地看着她。

莉莉斯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艾伦的发顶 ，少年的头发有些硬，像他的脾气，再过几年只怕自己翘起脚才能摸到这孩子的头发了。她随即恢复自然，语气平和：“不算改名字，是找回了本来的名字。莉莉斯.弗里茨，你觉得这个好听吗？”

“好听！” 康尼抢在艾伦前面回答，声音响亮得像喊训练口号，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驻屯兵都看了过来，“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比米娜的名字还好听！”

“康尼！” 米娜不好意思地嗔了他一句，脸也红了。

“哦？那康尼的欣赏水平蛮高的嘛。” 莉莉斯笑着夸他，眼神里满是暖意，“若不当士兵，你说不定能做个优秀的艺术家 —— 很会发现身边的美好事物。”“但是，要稍微再细心一些，米娜也是个好听名字。”

康尼的脸更红了，把头埋得低低的，连耳朵尖都泛着粉，仿佛热的快冒烟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城墙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驻屯兵匆匆跑过来，脚步有些慌乱，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然后他跑到莉莉斯身边，压低声音，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班长！分队长叫您过去…… 好像是因为昨天找您的那位，说…… 就是你懂的。”

莉莉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淡金色眼眸里掠过一丝冷意，像湖面结了层薄冰 —— 她知道是谁。自己不是看不起权势的愤青，权势自然是个好东西，要不然那个便宜老爹活着的时候怎么日子过得那么随心所欲呢。但是用权势欺男霸女就很恶心了，活到现在最烦这种货色，打了一顿还不死心，如今居然还还找到分队长那里，真是不知死活，果然是下手轻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莉莉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厌烦，转头看向少年们时，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像刚才的冷意从未出现过，“你们先忙，等我回来。今天任务结束要是不忙，姑姑一定请你们吃烤肉，我的手艺真的特别好，值得期待一下呦。”

看着莉莉斯转身离开的背影，她的步伐依旧沉稳，只是身上的墨色披风被风吹起时，能隐约看到她攥紧的拳头。康尼忍不住凑到艾伦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忧：“艾伦，你姑姑是不是有麻烦啊？刚才她眼里的光一下子就冷了，跟变了个人似的，吓人得很。”

艾伦皱了皱眉，目光追着莉莉斯的背影，直到她远。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也放低了些，带着几分维护：“不清楚具体的，姑姑没跟我们提过这些。” 他顿了顿“她要是想让我知道，肯定会说的 ，应该不是大事吧。” 姑姑不想说的事，那就等她解决好了再和我们说吧。

几人回到炮位继续清理，康尼拿着擦炮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炮管，突然冒出一句：“我想加入调查兵团。”

“哈？” 艾伦手里清理炮膛的工具差点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像看到了巨人突然变小，“康尼，你之前不是说要进宪兵团吗？”

“我……” 康尼的脸又红了，手忙脚乱地用擦炮布乱七八糟的擦城防炮，不敢看艾伦的眼睛，声音也小了些，“之前是那么想的，可…… 可现在觉得，躲在墙里也不一定安全。” 他刚要解释，就被米娜打断，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艾伦，你昨天在食堂说的话，好像真的影响到他了“

“我昨天？” 艾伦更懵了 —— 他昨天只是在食堂和马克、托马斯争论 “要不要去调查兵团”，托马斯说和巨人作战不会赢得，同为希干希纳区来的人，不同于当初对人们怯战的满腔怒火，他现在已经开始学着理解别人的那份恐惧，阿尔敏说过的，毕竟不是所有人见过巨人的恐怖，还能有勇气的，毕竟他也希望三笠和阿尔敏去宪兵团，能安全活下去当然是个好事情了。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想法：“想要自由的活下去” ，真的是自己的想法而已，没想到康尼竟记在了心里。

“胡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康尼急得提高了音量，脸涨得通红，却越说越没底气，耳朵尖的粉色更浓了，像被太阳晒透的桃子。

“别害羞嘛，康尼。” 托马斯.维恩从炮架后走过来，挠了挠鬓角，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其实…… 我也想加入调查兵团。”

“托马斯你也？” 艾伦更惊讶了 —— 托马斯之前不是没信心能赢过巨人的吗，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宪兵团，为什么要放弃？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脑袋从炮架后探出来，萨沙.布劳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的的头发有些乱，怀里鼓鼓囊囊的，像揣了个小包袱。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长官过来，才悄悄掀开衣襟，露出怀里用旧麻绳捆着的一扎肉 —— 肉是新鲜的，还带着点温度，显然刚偷出来没多久。女孩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声音压得低低的，却难掩兴奋：“那个，大家…… 我从长官的食物库里偷来的，我们分了吧！切成片夹面包吃，肯定特别香！”

“萨沙你疯了？！” 艾伦差点就跳起来“这要是被发现，会被关小黑屋的！”最重要的是因为这种事被责罚，真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笨蛋真可怕啊。” 康尼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却没真的阻止，只是悄悄往四周看了看，帮萨沙放风，“你就不能忍忍？等任务结束，姑姑不是要请我们吃烤肉吗？”

“自从玛利亚之墙沦陷，土地少了一半，肉早就成了稀缺货。” 米娜也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担忧，被抓住会受重罚的 。

“没关系的啦。” 萨沙把肉放进地上的木箱里，像在藏宝贝似的，声音里满是亮晶晶的憧憬，仿佛已经闻到了烤肉的香气，“只要我们把土地从巨人手里夺回来，以后就能养好多牛羊，天天都有肉吃了！”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少年们看着萨沙怀里的肉，又想起萨沙刚才说的 “养好多的牛羊”，心里都冒出同一个念头：若能夺回玛利亚之墙，若能让家人过上安稳日子，就算面对巨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萨姆艾露咽了口唾沫，闭着眼大声说：“我也要吃那个肉！等我们夺回玛利亚之墙，天天吃烤肉，吃到饱！”

“我也要！给我留一块！” 康尼立刻附和，眼里的羞涩褪去。

“我也吃。” 米娜笑了笑，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艾伦看着身边的同伴，心里又暖又酸。他原本想着 只有自己一个人选择调查兵团也不是不可以，可此刻才明白，大家都和他一样，揣着对自由的渴望，愿意为这份渴望赌上一把。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在想 “赶跑巨人”，还有这么多人和他站在一起。

“你傻站着干什么呢，艾伦！不赶紧干活，被长官发现就完了！” 萨姆艾露拿起清理工具，继续清理炮膛，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却没真的责怪 。

艾伦回过神，笑着捡起地上的清理工具，擦炮的动作比刚才更用力了些：“来了！不过萨沙，你要是被抓，我可不会帮你求情啊！”

“哼，才不会被抓呢！我藏得可好了！” 萨沙撅着嘴。

托洛斯特区的风还在吹，城防炮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炮管上的划痕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少年们的笑声混着擦炮的 “沙沙” 声，飘向远方，像一缕微弱却倔强的光，在城墙的阴影里格外明亮。

另一边，莉莉斯跟着传令兵走向分队长办公室，身边的副手波尔坦越发局促，脚步都有些不稳，忍不住小声劝道：“班长，要不…… 您还是别去了？”分队长这明摆着是帮那个人牵线，班长如果不愿意，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事。他说着，眼神里满是担忧，还悄悄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生怕里面的人听见。

“怕什么？怕我忍不住动手？” 莉莉斯仰头看他，语气平静，作为莉莉斯的下属，他当然知道莉莉斯真的不怕他们，或者说，目前为止还没遇到可以让她感到恐惧的人。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要是因为老大忍不住动手了，那分队长还不得给她穿好几年小鞋，越想越觉得愧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波尔坦，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传个话而已。来这里面对他们，是我的选择，不用自责”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按了按腰间的的刀匣，这是她动杀心特有的小习惯。波尔坦注意到这个动作心脏骤然一停，分队长今天肯定要挨揍，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推开办公室的门，莉莉斯的太阳穴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剧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进脑子里 —— 那是过往无数次 “预知” 危险时的本能预警，一如五年前希干希纳区被攻破时一样，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她一手拽住波尔坦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波尔坦 猛哼一声 ；另一只手迅速扣动立体机动装置的扳机，抓钩 “咻” 地飞出去，精准锁定高处的墙砖，钢索瞬间绷紧，发出 “嗡” 的轻响。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已被钢索的势能拽起，像一只展翅的鸟，飞快掠过墙面。波尔坦来不及反应，被她带着悬在半空中，双脚离地的瞬间，他吓得尖叫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莉莉斯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她的肉里。下一秒，一块带着碎石的冲击波擦着两人刚才的位置掠过，“轰隆” 一声巨响，狠狠砸进分队长所在的办公室 —— 莉莉斯耳力敏锐，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血肉被碾压的闷响，还有人类本能发出的最后一声呻吟。

有人死了！

“班长！怎…… 怎么回事？！” 波尔坦悬在城墙上，声音发颤，牙齿都在打哆嗦。他顺着莉莉斯的目光往对面的墙上看，整个人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 一张没有皮肤的巨脸正贴着城墙，庞大的身躯手臂在城墙上方掠过，热气蒸腾不已，那张没有表情的丑陋大脸，正是五年前在希干希纳区出现过、毁掉玛利亚之墙的超大型巨人！恐惧顺着脊椎往上爬，像冰冷的蛇，他甚至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裤腿滴进靴子里，羞耻与害怕让他说不出话，整个人抖个不停，呆呆地看那巨人的脸。

闻到了那股味道，莉莉斯把波尔坦放下，往前走了几步，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能有一定程度的洁癖，虽然没到晚期。“波尔坦，醒醒，去把休息的人都叫醒，我们要工作了。” 莉莉斯的眼睛映着超大型巨人的脸，抽出刀匣里刀片，她声音清脆，此刻却带着说不出的冰凉：五年前在希干希纳区，她本有机会干掉这个家伙的本体的。

“班长，你去哪里？” 波尔坦被放下时，一落地就跪坐在地上，膝盖磕在碎石上也不觉得疼。看到莉莉斯要走，他下意识抓住莉莉斯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害怕的孩子：“我…… 我好像动不了了。”腿软…… 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好怕…… 巨人会吃掉我们的……

……娇小的女人微微一顿，似乎叹了口气。“波尔坦，别害怕。” 莉莉斯转身半蹲下，平视着波尔坦的眼睛，语气温柔，指尖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没什么可怕的，你可是一名士兵，不要怀疑自己，你很强，你比谁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所以这五年，我一直放心的吧所有事情交给去办信，你总是能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她轻轻把波尔坦的脸转向城镇方向 ，那里已经有居民在尖叫，有人在往罗赛之墙城门方向跑，混乱正在蔓延。“你看，现在这个镇子有很多人会死，我们这些士兵的责任，就是让他们尽可能少死一些。”“我们都是希干希纳区来的，那我们就应该都知道五年前希干希纳区的悲剧，是绝对不能再重演第二次，这个国家承受不了的。”

她的手带着微凉的温度，话语像一剂镇定剂，慢慢驱散了波尔坦心底的部分胆怯。他抬头看向莉莉斯，发现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慌乱，只剩冰潭般的冷静，连呼吸都很平稳。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虽然腿还在抖，却比刚才好了很多： “我知道了，班长，我会动起来的。”

“去做事吧，波尔坦。” 莉莉斯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知道我不喜欢‘废物’，废物早都被我提出我的团队了，但是你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让我失望过。”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现在要去看看那几个训练兵 —— 我承认有私心，我的孩子们他们在那边，我放心不下。但更重要的是，那里是巨人最先突破的区域，破坏最严重，我得去收集情报，看看破坏程度，方便皮克西斯司令做‘回收城镇’还是‘暂时放弃’的决定。”

“你该做什么，知道吗？” 在确认一下。

“上报情况，等指示组织救人。” 波尔坦的声音虽还有些发颤，却多了几分冷静，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灰尘，转身往驻屯兵宿舍的方向跑，“我会的，班长！我会救很多人的！完成一名士兵的职责！”

“嗯，去吧，” 时间不等人晚了那个混蛋又要跑了，所以莉莉斯话音未落，已扣动立体机动装置的扳机，抓钩 “咻” 地飞出，狠狠刺进高处的墙砖，钢索瞬间收紧，整个人被带离地面，速度快得让人感觉她的脊柱都在这样的极速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银白色的长发在风里展开，像一道流动的光。

波尔坦站起身，远远望着莉莉斯的背影，看着她灵活地在城墙上移动，避开掉落的碎石。没过多久，他就看到莉莉斯一把抓住了被萨沙用锁钩挂着的萨姆艾露 —— 少年的额头受了伤，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意识已经模糊。

“少年，还清醒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莉莉斯的声音传到萨沙耳中，她一边稳住萨姆艾露的身体，一边示意萨沙去除穿过萨姆艾露脚踝的钢索，然后再一次，气阀喷出剧烈的白气，一道剧烈的白线一样，瞬间攀升，然后稳稳停在城墙上，萨沙和康尼等人两忙跟上，刚刚落地，莉莉斯就要把萨姆艾露塞给萨沙“把他交给你，照顾好同伴......"

身后艾伦的声音传来，“超大型巨人消失了！和五年前一样，突然就不见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句话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莉莉斯心底的怒火。她手指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落在城砖上，染红了灰色的砖石。

“真会跑。”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咬牙声，牙齿咬得泛白，淡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猩红，像被激怒的野兽 。

萨沙和康尼这时候猛地发现 —— 刚才和大家笑着聊天的温柔女人，此刻脸上的暖意已经全部不见了，淡金色的眼眸里只剩寒冰般的冷漠，连她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变冷了。两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托洛斯特区的风从城门破开的洞口吹过，带来正在往这边赶过来的巨人的腐臭。——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