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命运回响 第11章 夜话与异变（下）

第二天，天蒙蒙亮，天地间裹着层薄纱似的雾，潮乎乎的水汽粘在窗玻璃上。莉莉斯刚醒没多久，正靠在床头揉着左腿膝关节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返潮天，全身上下的骨头缝里都像藏着根生锈的细针，尤其左腿，碾得人隐隐发疼。没等她缓过劲，门外就传来 “笃笃笃” 的敲门声，节奏轻得像怕惊着屋里的人，又带着点藏不住的犹豫。

开门就见佩特拉站在门口：浅棕色短发梳得一丝不苟，发梢沾着晨雾的潮气，服帖地贴在耳后；制服领口的纽扣扣得严严实实，袖口也捋到小臂，唯独指尖在袖口缝线上反复摩挲。她的眼神总在莉莉斯的衣角和地板间打转，像只被拎到陌生地方的幼猫，怯生生的，爪子却悄悄攥着劲，脚下的木地板还留着几串浅浅的碾痕，鞋尖沾了点灰尘，这姑娘显然在这儿站了不少时候。莉莉斯心里犯嘀咕：这姑娘大清早跑过来，难道利威尔小队训练很闲？

“莉莉斯·弗里茨中尉，您好，我叫佩特拉·拉尔。” 佩特拉的声音发紧，喉结轻轻滚了滚才把话说完，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昨晚众人离开食堂时，她本已转身往宿舍走，余光却瞥见利威尔的手搭在莉莉斯手上 ，那不是随意的触碰，他的指尖甚至轻轻捏了捏莉莉斯的掌心。她跟着利威尔这么久，见惯了他的冷淡与分寸，连对亲近的韩吉分队长都没这般亲近，那画面像根小刺扎在心里，夜里翻来覆去没睡踏实。可她哪敢问利威尔，思来想去，只能找莉莉斯探口风，“方便…… 让我进去聊聊吗？”

莉莉斯勾了勾唇角，侧身让出通路，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进来坐吧，我也刚醒。” 心里却暗自庆幸 —— 一来艾伦以后要和这群人朝夕相处，自己闹脾气总归不好；二来昨天难得睡了安稳觉，安心的一夜无梦。低头瞥见自己乱糟糟的银发，她无奈叹气：“等我梳个头，这模样真是见不了人。”

拉开窗帘时，阳光 “哗啦” 一声涌进来，顺着落地窗铺满地板，连空气里浮着的细尘都裹上暖光，驱散了些潮气。莉莉斯没关洗漱室的门，就着光亮梳理头发，指尖划过打结的发梢时，还顺手揉了揉发僵的脖颈。再出来时，正看见佩特拉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头，背挺得笔直，还在不停深呼吸，胸口起伏得都有些明显，连放在膝头的手都在悄悄攥紧。

这丫头也太紧张了。莉莉斯轻手轻脚绕到她身后，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肩膀，想逗她放松些。谁知佩特拉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缩，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连呼吸都顿了半拍，手里还下意识攥住了桌布。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莉莉斯赶紧收回手，语气带了歉意，又忍不住弯了弯眼，“看你绷得太紧，想开个玩笑松松劲。你看我这模样，普通得很，可没本事突然变巨人 ,放宽心，我不吃人。”

佩特拉这才缓过劲，脸颊泛起层薄红，连耳尖都烧了起来，连忙摆手：“没、没关系，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中尉您很亲切的。” 她深吸一口气，脸红了又白，缓了好久，久到莉莉斯都觉得这姑娘要把自己憋坏，才抬头，眼神先满是纠结，然后像攒够了勇气似的慢慢亮起来，发颤的声音也稳了些：“莉莉斯中尉，请问您和兵长…… 是什么关系？”

“哎？” 莉莉斯愣了愣，指尖还停在发尾，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空了一瞬，“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能是什么关系？巨人小鬼的家属和看管巨人小鬼的兵长，顶多算 “同事”，这问题问得也太怪了。

“我…… 我……” 佩特拉的声音又弱了下去，眼神飘向窗外，可很快转回来，攥着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发颤的坚定：“我已经决定了，要把我的心脏献给兵长！我、我喜欢他很久了！” 说完怕莉莉斯不信，又急忙补充：“不是一时冲动，从进利威尔小队那天起，我就…… 就觉得兵长很可靠。”

“哦。” 莉莉斯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自然的笑，却觉得脸颊发僵 ，合着这姑娘是来 “宣誓主权” 的呀。她嘴上说：“我对你家兵长没兴趣，不用担我会做什么，我和他之间，除了艾伦也没别的牵扯了。” 心里却突然空落落的，像揣着的暖手炉突然凉了，比腿上的疼还难受，连呼吸都沉了点。她赶紧岔开话：

“你…… 其实可以直接跟他说的，不过他有女儿了，应该…… 也有夫人吧？” 话一出口就后悔 ，连自己都觉得这话问得多余，他的家事，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准是被埃尔文关那几天，把脑子都关糊涂了。

“兵长的夫人七年前就去世了。” 佩特拉的眼睛瞬间亮了，肩膀悄悄松垮下来，显露出藏不住的雀跃，语气也轻快不少：“我知道兵长很难过，所以我会更用心照顾他，比他原来的夫人对他更好，我还会好好照顾他的女儿…… 哎呀，我在说什么，好难为情。” 说这话时，她眼神里满是憧憬，连脸颊都羞得通红，却透着股格外的认真，认真到莉莉斯都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哦，那挺好的。” 莉莉斯声音发飘，喉咙突然发紧，指尖也莫名发凉。她强迫自己扯出平静的语气：“你加油，他早点从丧妻之痛里走出来，心情能好一些，对艾伦也更好 ，一个情绪稳定的领导很重要。” 心里却在骂自己：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利威尔情绪稳不稳定，跟艾伦有什么关系？有埃尔文盯着，他难道还敢对艾伦怎么样？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凝住，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有那么一瞬间，莉莉斯心里窜起股莫名的火气，甚至闪过个荒唐的念头 ，想把眼前这姑娘推出去，把门关上，让她再也说不出 “照顾他”“照顾他女儿” 这种话。她吓了一跳，赶紧压下这念头：佩特拉没做错什么，喜欢一个人是多珍贵的事，自己又不是利威尔的什么人，连 “情敌” 都算不上，更何况利威尔现在是鳏夫，佩特拉是合乎道德伦理的追求不是嘛，为什么自己要觉得不舒服？可那股又酸又胀的感觉还在，像心里有块软地方被人碰了，疼得慌。

走廊里突然传来 “咚咚咚” 的跑步声，急促得像在追什么，接着就是 “哐哐哐” 的敲门声，奥路欧的大嗓门撞进门：“佩特拉！莉莉斯?弗里茨中尉！出大事了！赶紧去城里的广场！”

莉莉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扯过衣架上的外套，动作快得有些仓促，几乎是逃似的跨出房门：“走，什么事边走边说。” 她怕再待下去，自己真的会失控 —— 要么说出更荒唐的话，要么做出更离谱的事，她更怕面对那种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

“那两个被抓到的巨人！被人杀了！” 奥路欧的声音发颤，连跑带喘，“尸体都开始气化了！”

“什么？！” 屋里的佩特拉也惊得忘了刚才的事，快步跟上来，声音都变了调：“谁干的？怎么会有人敢……”

“团长和宪兵团已经去查了，咱们也得赶紧过去！韩吉分队长他们应该也知道了，估计正往这边赶！”

广场上弥漫着刺鼻的铁锈混着焦腐的腥气，吸一口都呛得喉咙发紧。莉莉斯皱着眉，看着地上还没完全消散的苍白骨架，泛着冷光，在空气中慢慢的气化。身边的韩吉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嚎啕大哭，声音撕心裂肺，肩膀一抽一抽的。莉莉斯暗自叹气：难怪今天一早就腿疼，原来是水逆日 ，先是被人堵门 “宣主权”，现在连韩吉的 “宝贝巨人” 都没了，还得被迫听这魔音贯耳的嚎叫。

突然，身后传来埃尔文低沉的声音，带着探究：“你觉得谁是敌人？”

莉莉斯心里的火气 “噌” 地就冒了上来，像被火星点着的干草，连腿上的疼都忘了 ，早上憋的情绪、佩特拉的告白、巨人被杀的烦躁，全顷刻之间堆叠在了一起。她想也没想的就回头怼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先知！有能耐你去查呀，问我干什么？神经病！”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这话太冲，还是大庭广众对着调查兵团的团长。佩特拉正巧在身边，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提醒：“中尉，这是团长……” 语气里满是关切，还悄悄挡在她身前，替她隔开周围诧异的目光。

莉莉斯心里更烦了 ，烦自己的失控，烦佩特拉的 “维护”，更烦这种连自己都搞不懂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乱，低声道歉：“抱歉，团长，我今天腿有点疼，情绪没控制好。” 可那股憋闷的感觉还在，像潮乎乎的雾，裹得她喘不过气。她没等埃尔文回应，转身就往人群外走，脚步快得有些踉跄，连耳边的议论声都没心思听。

艾伦看着她的背影飞快消失在人群里，下意识问身边的人：“三笠，姑姑怎么了？” 话出口才想起三笠没跟来，又赶紧转向利威尔，声音带着怯意：“兵长…… 抱歉，我以为.....。”

“君达，看好艾伦。” 利威尔没多话，只丢给君达一句，眼神却没离开莉莉斯消失的方向，话音未落就快步追了过去。

“莉莉！够了！” 追上莉莉斯时，她正把一个小混混按在墙角拳打脚踢，拳头落得又快又狠，显然用上了她学过的全部东西，那混混的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嘴角淌着血，胳膊连护着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缩在墙角，像个快烂了的虾子。利威尔快步上前，掌心扣住她的手腕，指腹避开她手腕上的旧伤，能摸到她因为用力而发烫的筋络，轻轻一拽就把人抵在墙上，声音里少有的带着急：“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莉莉斯挣扎着，眼神里满是怒火，连眼眶都红了，“你的职责是看着艾伦，不是盯着我！”

“原本你也该归我管！” 利威尔下意识回怼，指尖却悄悄松了些力道 —— 怕真的弄疼她，“......你以为我想不管你？”

莉莉斯的挣扎顿了顿，眼神里的怒火慢慢褪下去，只剩下茫然，像只没了方向的小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弱了下来，带着点委屈：“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先向我保证，不再对他动手。” 利威尔没放开她，只是力道又轻了些。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生气 —— 生气到没心思装温和，没心思演平静,生气到了敢直接和埃尔文掀桌子。可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失控成这样。

“好，我保证。” 莉莉斯的声音里没了火气，只剩下疲惫，像是刚才的暴怒耗尽了她所有力气，连肩膀都在悄悄垮下来。

等佩特拉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利威尔把莉莉斯抵在墙上，两人离得极近，利威尔垂着眼看她，平时冷硬的眼神软了大半，连眉峰都在悄悄蹙着，那份心疼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奥路欧也追了上来，一看这情形，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多余动作，拉着佩特拉的胳膊往回走，声音压得低低的：“走吧，别看了。” 佩特拉没挣扎，只是回头望着那道墙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复杂 ，有失落，有困惑，还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莉莉斯试探着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利威尔腰侧，指尖碰着他制服下硬邦邦的腰带，手指还在微微发颤。鼻尖传来淡淡的消毒液味，混着点皮革的气息，并不不算好闻，却诡异地平复了她的心慌。她小声问：“我，是不是今天像个疯子？”

“…… 你。” 利威尔顿了顿，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松开她的手，声音软了些，“回去吧。” 又补了句：“能走路吗？”

“嗯…… 能。” 莉莉斯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委屈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衣襟上，“我不能这样的，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不能变成这样。”

利威尔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下 ——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偏偏在自己面前，所有情绪都藏不住。他犹豫了下，还是问：“什么事都不能和我说吗？”

“......你们不会信的。” 莉莉斯的声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尾音几近消散在空气中。像一个断线的木偶绵软无力地瘫倒，冰凉的指尖划过利维的手心，留下凉凉的冰冷痕迹。

莉莉斯做了个梦，梦里是地下街的石板路，潮湿的空气里混着空气滞涩的的潮湿和说不出来的不自在，她被一个人背在背上，那人的肩膀不宽，却很结实，背着她走得很稳，连台阶都没磕到。她好像说了什么好笑的事，逗得他也笑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笑声哑哑的。突然听见他的声音，贴着耳朵，微微低哑像浸了水却很温柔：“那我们的孩子听你的，叫做奈娅。”

风从地下街唯一能看见日光的洞口溜进来，吹起他黑色的头发，露出双熟悉的蓝灰色眼睛 —— 她从那双眼睛的余光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那时候她的头发还没这么长，脸也瘦得营养不良，苍白得吓人，看起来很像活不长的样子，可趴在他背上，却意外的踏实，觉得有他在，自己就有长长久久撑下去的勇气。

原来，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了，利维。

利威尔抱着莉莉斯回到军营的时候，韩吉、埃尔文、米克他们已经回去了，韩吉脸上没了刚才的崩溃，只剩冷静。她抬眼看向利威尔，语气很直接：“怎么样，有好消息吗？”

“…… 有。” 利威尔的声音有点哑，忽略掉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那一瞬间像是下了什么狠心，“我来审她，不用别人插手。”

埃尔文碧蓝色的眼睛像平静无波的深渊蓝海，“那现在来看，姑且算是有好消息吧，虽然失去了两个巨人，但是得到了另一条可能有价值的线索。利维，我们要从隔壁旁听。”“如果你得不到结果，换我或者韩吉。”完全忽略了自己在大庭广众被下属大吼的狼狈，语气平静得像个游戏NPC。

多年后已经是帕拉迪国的第一任首相的埃尔文接收马莱邀请出席全球农产品交易峰会。在抵达马莱的第二天：

埃尔文是被鼻尖的玫瑰香呛醒的。

他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客房 —— 原本素净的床榻，此刻被红玫瑰、白铃兰堆得像座小花园，连枕头缝里都塞着两朵沾露水的雏菊。年轻的首相很是不理解：“谁能解释下，我昨天睡前还在看旅店外交文件，怎么一觉醒来成了花农？”

“是我安排的。”

门被推开的瞬间，高跟鞋 “哒哒” 声敲得地板发颤。拉拉?戴巴穿着酒红色礼服，裙摆扫过地毯带起阵香风，手里的对戒盒开得太猛，差点把里面镶蓝宝石的戒指甩飞。她稳稳接住戒指，举到埃尔文面前，表情正经得像在宣读马莱宪法：“埃尔文，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嫁到戴巴家，做我老公？”天知道把这小子从帕拉迪岛骗来马莱求婚废了她多少力气。

埃尔文盯着那枚闪得晃眼的戒指，沉默三秒，语气淡定得仿佛在讨论帕拉迪的粮食产量：“嫁可以。但有个条件 —— 你得跟我回帕拉迪岛定居。”“并且需要递交定居申请，免得归国时被议员误会我搞‘外交突袭’”

“没问题！” 拉拉刚点头，窗帘后面突然 “嗖” 地蹦出个人影。威利?戴巴西装革履，头发却乱得像被巨人嘬过，扑过来就抓拉拉的胳膊，喊得嗓子都劈了：“不行！我妹不能走！你走了谁陪我看骑士小说？谁听我讲祖先当年打巨人的英雄事迹？”天知道出门谈生意半路听媳妇说妹妹打算娶给一个阴谋家的心碎。埃尔文震惊的看着威利·戴巴跑出来的那个窗户，如果没记错的我是住在4楼，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他话没说完，一道黑影从门口闪进来。威利老婆手刀快得带残影，“咚” 一声就把人敲得眼冒金星，接着像扛麻袋似的把软趴趴的威利甩到肩上，面无表情地对拉拉说：“没事，老妹继续。这玩意儿再闹，我直接把他扔去港口当沙袋。”

被扛在肩上的威利还没晕透，含糊地哼哼：“我是戴巴家长子…… 我有权反对……”

拉拉本来就没打算理他，抓着埃尔文的手就往戒指上套：“我跟你回帕拉迪岛！但我有两个小要求 —— 第一，允许我带亿万家产，三艘船应该够装，第二，得带上我这没用的粘人老哥，接受不了他打扰咱们得二人世界，可以把他塞去守灯塔，让他跟海鸥聊天。”

埃尔文看着手里的戒指，又看了看眼前的拉拉·戴巴， —— 活了大半辈子，他打赢过巨人，建过国家，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荒唐又热闹的事。

“婚礼今天咱们就办”拉拉·戴巴拉着埃尔文的手给自己带上另一个戒指。“明天就可以和你搬去帕拉迪岛”

然后中午的时候，利威尔和一众随埃尔文来马莱谈农产品交易的官员面无表情的仿佛被下了定身咒，看着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建好的礼堂里举办婚礼的两个人：尊敬的埃尔文首相，说真的，我们真心觉得不用这么拼，就是卖个农产品居然要把自己卖给戴巴家族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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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话与异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