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烬欢谋:摄政王他藏娇成瘾 > 第7章 和离

烬欢谋:摄政王他藏娇成瘾 第7章 和离

作者:花朝词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0 15:39:25 来源:文学城

林府祖宅古柏森森,檀香氤氲,却压不住堂内弥漫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冰冷与肃杀。沉重的紫檀木八仙桌,如同楚河汉界,将两拨人马彻底割裂。

左侧,林家三叔公林崇山端坐主位,须发如银,腰背挺直如松,一身深绛色锦袍透着军旅世家的刚硬。他身侧几位林氏族老,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对面,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驱逐之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铁血气息。

右侧,秦氏宗族的脊梁,老太爷秦渊,身着素色云纹直裰,面容清癯,眼神浑浊却沉淀着洞悉世事的沧桑与沉重。他下首是秦蓁蓁的亲二叔、吏部员外郎秦仲明,此刻脸色铁青,儒雅之气尽褪,只剩下被激怒的护犊之意和深切的屈辱。几位秦家族老则面沉似水,眼中是压抑的悲愤。

桌上,两张纸,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寒光逼人。

一张,是林家早已备好的休书,墨迹森黑,字字如刀,历数秦蓁蓁“疯癫失德”、“口出妖言”、“惊扰贵人”、“累及门楣”,触犯“恶疾”、“口舌”七出之条,措辞之严厉,羞辱之刻骨,几乎要将秦蓁蓁钉死在耻辱柱上。

另一张,则是秦家带来的和离书,素纸墨字,行文尚算克制,核心只有八字——“性情不谐,难以为继”。

“渊老太爷,仲明贤侄,”林崇山率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撞击般的冷硬,震得精舍内梁尘簌簌,“事已至此,无需多言。秦氏蓁蓁疯癫失仪,辱没林家门楣,证据确凿,人尽皆知!此休书,乃我林氏宗族决议,为肃清门庭计,断无更改之理!请秦家,过目,画押!” 他枯瘦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重重点在休书之上。那“休书”二字,刺得秦家众人头口生疼。

“林崇山!”秦仲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乱跳,儒雅尽失,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休要欺人太甚!我秦家女儿嫁入你林家十余年,生养嫡子,操持家务,何曾有过半分懈怠?如今遭此无妄之祸,身心俱损,你们不思抚慰,反落井下石,以‘疯妇’之名休弃,欲置她于死地乎?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林铮何在?让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结发妻子重病在身,他身为丈夫,可曾尽过一日看顾之责?可敢当面对质!”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林崇山须发戟张,厉声喝道:“秦仲明!休得放肆!秦蓁蓁寿宴丑态,攀诬王府内眷,散布妖邪流言,哪一桩不是事实?哪一桩不是她自己做下的孽?她一人疯癫,累我林家满门蒙羞,连累铮儿前程!此等祸水,留之何用!休妻,是保全我林氏百年清誉!是顾全大局!” 他目光扫过秦渊,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冰冷,“念在秦氏曾生养林骁,林家可允她带走嫁妆,已是仁至义尽!休书,今日必须落定!”

“仁至义尽?好一个仁至义尽!”秦渊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古钟闷响,瞬间压下了两方的激愤。他缓缓抬起眼帘,浑浊的目光扫过林家众人,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悲凉与决绝。“崇山老弟,休书,秦家断不会接。秦氏蓁蓁纵有千般错处,她为林家诞下嫡子,主持中馈,苦劳总有几分。林家若执意赶尽杀绝,将这‘疯妇’之名强加于她,休怪老夫……”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迸射出锐利如刀的光芒,一字一句道:“拼着秦氏百年清誉不要,将这桩桩件件,林家的薄情寡义,林铮的无情无义,秦氏的冤屈苦楚,写成万民书,叩阙陈情!请陛下,请天下人,评一评这‘仁至义尽’四个字!”

叩阙陈情!万民书!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精舍之内!林家众人脸色骤变。他们不怕秦家闹,但怕秦家把事闹大,闹到御前!林铮正值盛年,前程似锦,若真被扣上“逼疯嫡妻”、“无情无义”的罪名,仕途必将蒙上巨大阴影!秦仲明在吏部,若真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下来,连檀香的气息都仿佛凝固了。

林崇山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秦渊。秦渊则闭上了眼,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双方族老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无声地权衡着利益与代价。

良久,林崇山极其艰难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屈辱:“……和离……如何?”

秦渊缓缓睁眼,浑浊的眼底深处是无尽的悲哀:“秦氏嫁妆,全数带走。林家……另补京郊田庄一处,良田百亩,供蓁蓁……静养余生。文书,只写‘性情不谐,难以为继’。彼此……留个体面吧。” 最后一句,轻若叹息,却千斤。

重逾林崇山枯瘦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最终又无力地松开。他目光扫过身旁几位族老,看到他们眼中无声的妥协。体面……终究是保全林铮和林家“体面”的代价。

“……好!” 这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气力,沙哑而沉重。

秦仲明还想说什么,却被秦渊一个眼神制止。幕僚奉上和离书。

林崇山代表林铮,秦仲明代表秦蓁蓁。两支饱蘸朱砂的狼毫,悬停在素白的纸页上方。笔尖颤抖着,似有千斤之重。最终,带着各自的屈辱、无奈、愤恨与解脱,两枚鲜红刺目的指印,如同两滴凝固的血泪,重重地按在了那决定命运的八个字旁——

性情不谐,难以为继。

红印落下,尘埃落定,亦如断弦裂帛,再无转圜。

当夜,林府角门无声开启。一辆不起眼的青帷小车驶出,迅速融入浓稠的夜色。车内,秦蓁蓁被两个粗壮沉默的婆子紧紧夹在中间。她披头散发,眼神空洞得如同枯井,昔日盛气凌人的将军夫人,此刻瘦骨嶙峋,形销骨立,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破败木偶。车轮碾过冰冷的长街,驶向城门,驶向那座名为“祖宅”的金陵牢笼。绣鞋的缎面,在婆子粗暴的拖拽下,蹭过湿冷的门槛,留下一道泥泞的、无声的印记。

消息如同裹着微凉的风,吹进了清漪院临水的轩窗。

凤长宁倚在软榻上,指尖拈着的荷花酥,酥皮雪白,内里豆沙的殷红,在烛光下格外刺目。她小口咬着,姿态闲适。

清漪院临水的轩窗敞着,几支新采的菡萏插在雨过天青的瓷瓶里,幽香淡淡。凤长宁倚在窗边软榻上,指尖拈着一块刚出炉的荷花酥,酥皮层层叠叠,洁白如雪,内里的豆沙馅儿却透出殷红的色泽。她小口咬着,姿态闲适,仿佛只是享受着午后慵懒的时光。

春桃脚步匆匆地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凑到近前,声音压得极低:“姨娘!成了!外头都传遍了!林将军府……林家宗族和秦家宗族在城外的静慈庵里密谈了一整日!听说吵得几乎要掀了屋顶!最后……最后到底是签了和离书!秦氏……不,秦蓁蓁,已经被秦家的人连夜接走了!”

凤长宁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如同冰面裂开的细纹,在她唇边无声漾开,转瞬即逝。她咽下口中的点心,指尖慢条斯理地拂去沾在唇角的酥皮碎屑,动作优雅依旧,眼神却锐利如刀。

“哦?和离?”她声音清清泠泠,听不出多少波澜,“倒是给了他林家几分体面。林铮那点可怜的名声,总算保住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春桃忙不迭地点头,语速飞快:“正是呢!奴婢听说,林家宗族去的是林铮的三叔公,最是古板严厉,带了族中几位有头脸的族老。开口就是秦氏‘失德疯癫,口出狂言,惊扰贵人,累及夫族门楣’,犯了七出之条,尤其以‘恶疾’和‘口舌’为最!铁了心要一纸休书,将人扫地出门,撇得干干净净!”

她喘了口气,眼中闪着八卦的光:“秦家那边也不弱!去的是秦蓁蓁的亲二叔,现任吏部员外郎,还有秦氏宗族里一位颇有威望的老太爷。秦家咬死了秦氏为林家生养嫡子林骁,操持中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遭逢变故,神思恍惚,乃是‘哀毁过度’所致,并非恶疾!更指责林家薄情寡义,在秦氏最需要夫家庇护之时落井下石,有违人伦纲常!”

凤长宁端起手边的青玉盏,呷了一口温热的蜜水,眼底一片冰封的漠然。宗族?不过是披着礼教外衣的利益权衡罢了。林铮要甩掉疯癫的正室夫人这块烫手山芋,秦家要保住女儿最后一点名分和秦氏一族的脸面。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后来呢?”她淡淡问。

“吵得不可开交啊!”春桃眉飞色舞,“林家三叔公气得胡子直翘,说秦氏在寿宴上对着……对着您那副样子,全京城都看着呢!还有那些‘红衣艳鬼’的疯话,都是她亲口传出来的!早已将林家百年清誉践踏殆尽!不休妻,不足以正门风!秦家二叔则拍桌子骂林铮无能,护不住妻室反被流言所困,更不该在此时抛弃结发之妻,是为不仁不义!”

“僵持了大半日,最后还是那位秦家老太爷发了话。”春桃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唏嘘,“老太爷说,事已至此,夫妻情分已绝,强留无益。林家既嫌秦氏疯癫失仪,秦家也不愿女儿在夫家受此折辱。不如……和离。秦氏嫁妆全数带走,林家再额外补偿一处京郊田庄,算是全了最后一点情分,也保全两家最后的颜面。”

“林铮呢?”凤长宁放下杯盏,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玉璧。

“林将军……从头到尾都没露面。听说是他那位三叔公死死按住了他,怕他一时激愤再做出什么有**份的事。最后,是林家三叔公代表林铮,在那份和离书上按了手印。”春桃说着,从袖中悄悄递过一张揉得有些发皱的小笺,“这是咱们埋在静慈庵外头的小六子,远远瞧着送出来的秦家马车,抄录下和离文书里最关键的一句……”

凤长宁接过,展开。素白的笺纸上,一行潦草却清晰的小字:

“立和离书人林铮、秦氏蓁蓁,因性情不谐,难以为继,故情愿和离,各还本宗。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性情不谐?难以为继?

凤长宁盯着这八个字,唇边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带着洞穿一切的讽刺。多么冠冕堂皇又苍白无力的借口!掩盖了寿宴上的羞辱,掩盖了疯癫的流言,掩盖了宗族博弈的龌龊,也掩盖了林铮急于摆脱麻烦的薄情!

她手指微动,那张小小的笺纸瞬间被揉成一团,指尖内力微吐,纸团化作细碎的齑粉,从她指缝间簌簌落下,随风飘散在轩窗外的莲池水面,转瞬无踪。

“秦蓁蓁……被接回秦家老宅了?”她问,声音平静无波。

“是,听说是连夜送走的,回秦家在金陵的祖宅‘静养’去了,这辈子……怕是难再踏足京城了。”春桃低声道,语气里有一丝兔死狐悲的凉意。

“静养?”凤长宁轻声重复,目光投向窗外碧波荡漾的莲池,池中菡萏亭亭,粉白娇嫩。她抬手,轻轻折下瓷瓶中离她最近的一朵半开荷花。指尖用力,那娇嫩的花瓣连同青碧的花托,在她掌心被碾碎、揉烂,鲜红的花汁如同血泪,沾染在她白皙的指尖。

“这才到哪儿呢……”她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一片狼藉的嫣红汁液和破碎花瓣,如同看着仇人破碎的命运,唇齿间溢出的话语,轻如呢喃,却带着刻骨的寒意,让一旁的春桃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秦蓁蓁疯了,离京了。林铮的脸面,也丢尽了。”

“可林家的根,还没断。”

“林骁……还好好地做着林家的嫡长子,林铮的宝贝命根子呢……”

“这,怎么能够?”

她轻轻甩掉手上的污秽,拿起一块新的荷花酥,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狠戾只是幻影。只是那眼神,比窗外的池水更深,更冷,幽幽地映着破碎的红。复仇的棋局,刚刚撕开一角帷幕,真正的腥风血雨,还在后头。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前各自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和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