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铃炸响时,林溪正梦见江悦将徽章熔成银针刺向锁骨。
日历弹窗猩红刺目:
「09:00授勋仪式」,下方还有泞忆特设的钢琴符号提醒。
“完了…”
草莓酱在吐司边缘凝成血痂,她盯着空白演讲稿浑身发冷。
玄关处传来婉晴敲门:
“林溪!早啊!”
晨光中婉晴晃着限量版校庆福袋:
“猜猜新任团委员…”
她突然抽出袋中的鎏金绶带,
“会不会需要这个?”
“我不知道!”
林溪夺过福袋狂奔。
婉晴追赶时踩到松散的鞋带,险些撞翻邮筒:
“你绝对有秘密!”
教室后门被撞开的巨响惊飞白鸽。
林溪抖出书包里的《学生会章程》,扉页滑落烫金邀请函﹣﹣泞忆用火漆封印的补充条款:
「演讲稿即你心跳的频率」
—高一 B 班—
婉晴撑着课桌剧烈喘息时,林溪已划破第五张稿纸。
泞忆批注的朱红字迹在「绝对服从」处晕染成花,钢笔水渗进木纹课桌的 SOS 刻痕。
“第三列。”
物理老师的激光笔锁定婉晴涂鸦本上的监控器简笔画,
“请说明带电粒子在磁场中的偏转方向。”
林溪的橡皮滚过物理书本,停在婉晴颤抖的指尖。
林溪刚在演讲稿末尾画上句号,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泞忆清冷的声线带着奇异的共鸣:
“高一 B 班林溪同学,请立即到钟楼学生会办公室。”
—钟楼·午后—
林溪推门时,斜射的日光正掠过泞忆右脸颊的泪痣。
那颗浅褐色的印记在光线下如同凝固的琥珀,随着她翻阅稿件的动作时隐时现。
“字体有些歪扭。”
泞忆用镀金钢笔轻点纸面,映出林溪紧绷的脸,
“很乱。”
林溪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着对方修长的手指划过自己仓促写就的字迹,泞忆的睫毛在泪痣上方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不过…”
钢笔突然停在署名处,泞忆抬眼的瞬间,泪痣恰好被窗棂分割的光斑笼罩,
“即兴发挥有时候更动人。”
玻璃幕墙外的钟摆突然静止,林溪听见自己喉间吞咽的声音。
泞忆起身时裙摆扫过桌边,冷调的雪松香混着旧书页的气息将她困在办公桌前。
“今晚7点。”
指尖抚平她翘起的衣领,泪痣随着微笑的弧度微微上扬,
“是校园开放日的开始,你准备好怎么去玩了吗。”
—学生会办公室·午后时光—
泞忆的钢笔在稿纸边缘规律地轻叩,泪痣随着光影流转忽明忽暗。
当她划掉"承诺"改为"契约"时,窗外的白鸽恰好掠过钟楼尖顶。
修改完毕的演讲稿被小心装入牛皮纸袋,火漆封印落下时泛起淡淡雪松香。
—播音室—
“试音测试。”
泞忆的指尖擦过麦克风滤网,声线如同浸过冰水的丝绸。
她精确报出时间节点:
“校园开放日将在今晚7点开始直至9点10分结束。”
—高一教室—
林溪轻喘着推开教室后门。
婉晴正用丙烯修补窗框裂痕,转头时马尾辫扫落颜料罐:
“你最近脸怎么这么红!”
“只是跑得太急…”
林溪攥紧袖口坐回座位。
“出去逛逛吧?反正这整个下午都是不上课的!”
“我…”
“走啦走啦!”
婉晴拽起林溪的胳膊就往门口拖,
“听说泞会长亲自在钟楼调试灯光呢!”
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溪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教室婉晴的帆布鞋踩过满地彩纸,在走廊留下串雀跃的足迹。
—天台·暮色时分—
婉晴拽着林溪的手腕冲上天台,两人的帆布鞋在铁门上撞出哐当声。
泞忆正在楼下指挥悬挂灯笼,及腰黑发突然转向天台方向,泪痣在夕照中泛着琥珀色冷光。
“泞忆好敏感…”
林溪下意识后退半步,
“一眼就看到我们。”
“上周摄影社偷拍,隔了二十米都被她逮到…”
婉晴戳了戳好友发烫的脸,
“等等,你刚才喊她'泞忆'?”
林溪的帆布鞋碾着碎石:
“是她让我这么叫的。”
“不可能!”
婉晴突然扳过她肩膀,
“二年级那个副会长跟了她两年都叫'会长"!”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钉在水泥地上,
“你俩什么时候…”
“只是顺口提了一句。”
林溪甩开手后退半步,在暮色中显得单薄。
“绝对有问题!”
婉晴的棕发马尾炸开小卷,
“上次她修改我的社团预算表,连句废话都不…”
晚风突然掀起设计图纸,林溪转身往楼梯口走:
“你的摊位背景稿还没交吧?”
“完蛋!我忘了给会长!”
婉晴狂奔冲进教室抓起画稿。
当她喘着气敲响钟楼大门时,开门的纪检委员扫了眼设计图:
“又是樱花主题?会长说过今年要换木槿…”
“通过。”
泞忆的声音从档案架后传来,她甚至没有抬眼,
“按第三套方案布置。”
染着金粉的指尖拂图角落﹣﹣那里有林溪帮忙修改时留下的铅笔印记。
—教室暮色微沉—
林溪划开手机锁屏时,响起 LINZ 提示音。
泞忆的消息框弹出简洁的白底黑字:
泞忆17:05
【你现在哪里?】
林溪17:05
【在自己教室里】
泞忆17:05
【来天台,有话跟你说】
消息记录下方,学生会群聊正不断刷新摊位布置进度。
林溪的帆布鞋擦过走廊瓷砖,走过正在搬运装饰彩带的学生会成员。
林溪推开铁门时,泞忆正倚着围栏俯瞰校园。
听到脚步声,学生会长的黑发突然扬起,转身时刘海擦过泪痣的位置:
“来了。”
“婉晴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林溪停在离她两步远的阴影里,
“连你午休必须喝冰美式都清楚。”
泞忆的睫毛颤动两下,校服领结随着转身动作微微歪斜:
"学生会的值班表是公开文件,你先看一下吧。"
暮色将她后颈处一淡粉色擦伤镀上柔光﹣﹣那是今早父亲掀翻餐桌时被大理石台角划伤的,发丝垂落时恰好遮住伤痕边缘。
“只是好奇.....”
“好奇我,还是好奇婉晴的情报网?”
泞忆忽然逼近半步让林溪的鲻鱼头抵上她肩线。
林溪的耳尖开始充血:
“当然是....”
“好了,我走了,记得看值班表。”
泞忆突然退后整理裙摆,指尖掠过对方发顶的温度像蜻蜓点水。
暮色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
泞忆转身时黑发扬起,后颈擦伤彻底隐入阴影。
—校园开放日的游园会—
晚上的七点,婉晴拽着林溪挤过人群,
“好了,别拽着我。”
林溪甩开手,却看见泞忆正与学生会书记核对流程表时,林溪突然拽住她的袖口:
“要…要不要一起玩?”
指尖的薄汗在墨黑西装面料上洇出深色圆点。
婉晴的章鱼烧签子"啪嗒"掉地:
“鲻鱼精你疯啦?会长还在工…”
“好啊。”
泞忆合上文件卖递给书记,
“剩下的交给你们。”
在周围学生会成员惊愕的注视中,她摘下工作牌走向射击摊位。
泞忆托起□□的姿势精准的十发子弹连续洞穿靶心红点。
摊主擦着汗递来等身垂耳兔玩偶时,地突然将玩偶塞进林溪怀里:
“试试?”
林溪的橡胶子弹擦过靶纸边缘,婉晴咬着苹果糖凑近观察:
“会长你怎么连这个都…”
话音被下一发脱靶的子弹打断。
三人来到捞金鱼摊,
“手腕要平。”
泞忆从后方握住林溪颤抖的手,纸网在水面划出完美弧线。三条金鱼入网的瞬间,婉晴的柠檬汁泼湿了泞忆的裙摆:
“对不起!我这就…”
“无妨。”
泞忆用纸巾擦拭。
—小吃摊—
婉晴被芥末章鱼烧呛出眼泪时,泞忆正用竹签将鲷鱼烧完美分成三等份。
“尝尝看?”
泞忆将最规整的那块递过来,糖渍红豆的甜香盖过了远处学生会书记焦急的呼唤声。
泞忆抬手看了眼腕表,荧光指针在表盘上泛起幽蓝的光:“快九点十五了,这个时候校园开放日已经结束了。”
她的声音混在喧闹的夜市里,却像冰锥般刺破喧嚣。
林溪正咬着苹果糖的竹签"咔"地折断:
“什么?!走路回去要二十多分钟…”
她慌忙摸出手机,锁屏上赫然显示21:14。
婉晴拽住她往校门方向跑:
“现在冲回去还来得及!”
“等等!”
林溪甩开地的手,
“我送你们?”
婉晴猛地刹住脚步,几乎跳起来:“什么?!能坐泞会长的车?!”
她突然捂住嘴,指缝漏出惊呼:
“这算特权吗?”
泞忆的皮鞋跟敲击地面发出两记脆响,墨黑裙摆停在林溪面前:
“这算好心。”
她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婉晴。
林溪后退:
“不用麻烦…”
话音未落就被婉晴捂住嘴。
婉晴踮脚凑近:
“送你就行!我突然想起美术室颜料没收!”
说完转身就跑,帆布鞋在路面敲出急促的哒哒声。
泞忆和林溪站在校门口的樱花树下,在路灯下投出细长影子。
泞忆拉开后座车门示意林溪先入座,自己随后坐在左侧。
两人之间隔着一掌宽的距离,车窗外的路灯在真皮座椅上投下斑驳光影。
“地址?”
“蓉江区。”
林溪的指甲在团徽上抠出月牙痕。
车辆停稳时,她几乎是弹射般推开车门。
街角处,她咬着快融化的冰棍,看着林溪匆匆跑进公寓楼,迈巴赫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唯有尾灯在拐角处闪过一抹暗红。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