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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钿娇 第17章 第十七章

作者:九月时五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0 16:09:00 来源:文学城

不日讲书阁会见群臣,特召河西侯前来。

内阁大臣们也知道这回议政其实就是为了河西久悬未决的削兵一事,三位侯爷不日就要返回封地,这件事不解决,陛下不可能安心放他们回去。

河西侯是个难缠的角色啊,纵你巧舌如簧,他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不知道陛下要出什么招。

靳桓前往讲书阁的路上,又一次走到琼园的入口。

不免驻足多看了几眼,上次他在这个园子里遇到了皇后。

前几日暴雨,园中花卉被打得飘零垂落,不像之前那样繁茂鲜艳了。

本是要走的,可鬼使神差的,他又想再进去看一眼,看看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与那次来时还是否一样。

刚走进琼园,就看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秋千上,坐了一个人。

只不过是背着坐的,看不清脸。

与上次的粉衣不同,今日是一身蓝衣,裙摆绣着莲花。

一看到那背影,他猛地停住脚步,心如漏拍。

会有这样巧的事?他两次来,两次都能遇着她?

蓝衣女子正在荡秋千,荡了一会,大约发现了他的踪迹,微微侧目。

稍微侧开的这一点,靳桓便能看见她了,眼角眉梢俱笑起来:“娘娘这是每日都来点卯吗?”

海棠偏头看他:“靳侯,你怎么又进内宫了?这回不会又是不识路吧?”

靳桓轻笑:“这回正是识路,才会进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问道:“上次娘娘还带了一个宫女,怎么这次却是只身一人在此,娘娘可是有心事?”

海棠挑眉:“我让她回去取东西了,一会她就来。”

“怎么,靳侯连本宫的宫女也惦记着吗?”

靳桓笑了起来,眼神中颇有挑衅之意:“之前赏花宴,娘娘故意叫我多跪了好一会儿,现在膝盖还在疼呢!”

海棠道:“靳侯武将出身,这样不中用吗?”

靳桓一笑,背手站着,眼神盯着海棠毫不掩饰:“娘娘不必如此敌意,臣只是看到娘娘,觉得同病相连,河西一族殚精竭虑为国尽忠,陛下却不信任我们,正如娘娘身为皇后,天姿国色,却要寂寞宫闱,实在是有人不懂欣赏,着实辜负。”

他言语之过分,当真是目中无人,海棠笑容不变:“靳侯,你是真拿本宫当傻子了吗?还是觉得深宫无宠之人,会寂寞到无视国法宫规呢?”

“就算无人欣赏,也轮不到你来欣赏,河西侯,你太越界了,几次三番挑衅本宫,之前还可以说是我自己想多了,可是现在看来,显然并非本宫多想,而是你太放肆了!”

靳桓目光如炬,唇角勾起弧度:“您当然没有多想,娘娘如此聪慧,怎会不明白臣的心意呢?”

“心意?”海棠眯起眼睛:“本宫只是在此散心,靳侯,你真当我被废了吗?要是本宫现在叫来侍卫,说你非礼中宫,你觉得,你犯的罪大不大?”

靳桓面带微笑,毫无惧怕之意:“娘娘才不会这样做呢,臣对中宫无礼,自然是死罪,那您这位被非礼的皇后娘娘,不也没了清白吗?正好给了陛下一个废你的理由,颐妃对您的位置早就虎视眈眈了,娘娘不会为了治臣的罪,下这么大本吧?”

海棠从秋千上站起来,忍不住笑了:“靳侯啊靳侯,你怎么就是记不住,你只是万千臣子中的一个,你偏要把眼睛放在皇后身上,让我们两个都很为难啊,觊觎人妻本就可恨,你还敢觊觎君王之妻?果真能人啊!”

“果然是人都会挑软柿子捏,我这么张牙舞爪的,你还能看出我是软柿子,你看看你,这么不懂事,让我本来就难过的日子又难过了一点。”

“不过算你运气好,挑衅我没事,你要敢对颐妃这么干,就等着皇帝天涯海角追杀你吧!”

海棠无心再理会他的狂言悖语,懒懒散散地走远:“再见。”

靳桓敛去笑容,一改戏谑之意,望着海棠走远的背影,稍显沉默。

他离开琼园,脸色不佳地来到讲书阁,这里果然已经群臣列阵,只等着他来,好一举将他剥皮拆骨。

皇帝端坐书案前,等他行礼后,缓缓开口:“靳侯,不日你将要离京,今日召你前来,还是为了那桩旧事。”

“各地诸侯都已完成削兵事宜,唯你河西久悬不决,这件事不论是早是晚,总该有个定数,刚才朕与卜尚书和蒋阁老也商议过了,对你既往的办事不力不予追究,但是限期三月,河西务必削兵,不得有误。”

皇帝言辞之坚定,眼神之凌厉,看来今日是不会轻易让他全身而退了。

靳桓一改往日的咄咄逼人,反而放下姿态,拱手道:“臣知陛下忧心国事,夙夜难寐,但河西之事,陛下若认为是臣刻意为难,不遵圣旨,那就大大冤枉臣了,臣忧心牵挂之程度,绝不亚于陛下。”

“只是河西地界特殊,与内陆郡县不能并论,若我河西像江东那样丰饶富足,和平安宁,臣何吝惜于些许兵马,但河西偏远,与游牧蛮夷接壤,边界之地常有外族来犯,百姓苦不堪言,正是有河西守军,才能保卫河西百姓多年来安居乐业,不受外族侵扰。”

皇帝早知道他会旧事重提,又拿这件事当幌子堵他的嘴,便冷笑道:“朕明白爱卿的难处,朕和内阁已经决定,待河西削兵之后,由朝廷接管防卫事宜,朕会在武将中挑选合适人选,从朝廷的军队里拨出两万人马过去,你放心,朕绝不会让河西再受外族欺凌。”

听皇帝这样说,靳桓顿了顿,不慌不忙地接道:“陛下圣明,只是这件事并没那么轻易,否则臣早就能解决了,何至于拖到今日,还要烦扰陛下和内阁诸位大人。”

“实在是河西地界遥远,土地贫瘠,农桑不繁,商贾不盛,原先河西的军队里,大部分都是当地的青壮年子弟,他们每月领取军饷,便是全家当月的嚼用,亦是唯一的收入,如若将他们削兵还籍,那有多少人家将无米可吃,无钱可用,就算朝廷拨付了一部分银钱,但那也是过渡所用,不是长久生计之道,况且朝廷的军队过去,那两万军士背井离乡不说,花销也是一大笔,实在劳民伤财。”

“如若陛下执意削兵,臣不敢担此责任,还请陛下写下旨意,若河西削兵之后,外族来犯,陛下要一力承担所有责任,出罪己诏昭告天下,陛下可能承诺?”

靳桓脊背挺直,振振有词:“若陛下连国土太平都不能保证,却偏要强逼臣下削兵减辎,将河西拱手让与外族,那陛下与臣,都难逃其究,俱成了大周的罪人!”

皇帝一拍桌子:“你…”

可靳桓毫无畏惧之色。

“靳侯,你好大的能耐,身为臣子,竟敢逼天子写罪己诏,实属倒反天罡!”

身后略带嘲讽的女子声音传来,众臣回身。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讲书阁乃议政重地,还请娘娘速速回宫!”

海棠踏入门内,无视众人喧嚣议论,不慌不忙,慢步走上去,明为公事,实为私心,直接照着靳桓脸上甩去一巴掌。

朱唇轻启:“竖子放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群臣愕然:“皇后娘娘!”

皇后是疯了不成,竟敢当众掌掴朝廷重臣!

更何况还是分封的诸侯,掌管河西那偌大的封地,就是陛下都要给他三分颜面!

靳桓捂着脸,被她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

而后气急反笑,原来在这等着他。

他抬起头看向海棠:“娘娘这是,蓄意报复已久了吧?”

海棠轻笑:“这叫什么话,陛下仁爱,屡次三番纵容你,你却不明白朝廷的苦心,靳侯,你若真是为国为民的忠臣,这军令状该由你来立,将来若有不臣之心,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海棠看向皇帝:“陛下,河西侯说得没错,朝廷遣派军队劳民伤财,还是河西自治最为合适,不过既然河西侯忠心耿耿,那陛下不如从京都官员中,挑选合适的太尉、都守、领军将军,将河西地方的官员替换下来,日后以朝廷的虎符,调动河西的军队。”

皇帝一时有些愣神,不理解海棠为何会突然为他出头,袒护于他。

实则海棠只是讨厌靳桓到了非要给他教训的地步了。

此时吏部尚书犹豫开口:“娘娘,这毕竟是前朝事,您来插手,这不是干政吗,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你给我闭嘴!”海棠澄红的指甲直指吏部尚书的面门:“你这老东西,真是见风使舵,既然前朝事后宫不宜插手,那往日章太后垂帘听政,怎么不见你们废话?”

“太后议政便是妥当,我提出一点建议,就是干政,钱尚书,你怎么这样偏心?你曾经还是我父亲门下弟子,如今他不过病休了几日,你就当众刁难我,若是我父亲今日在这里,你敢说这样的话吗?”

吏部尚书涨红了脸,辩驳道:“今时不同往日,那时陛下年少,太后垂帘听政乃先帝所托!”

海棠冷道:“地方之乱,为国之大患,计量深远,我哥哥征战前线,平定四方,我身为皇后,乃后宫之主。”

“你们,你们这些人,家中可有亲眷身在前线?你们可曾上战场卖命?我为何不能说话?我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人!”

吏部尚书被喷了个狗血淋头,群臣面面相觑,皇后实在霸道如母老虎,不敢触她霉头,只能向皇帝投去同情的目光。

靳桓却并不是肯轻易受辱的人,就算他之前对海棠稍有意图,可现下挨了她一巴掌,也必要讨回点利息的。

他啧啧两声,对着海棠的发髻打量一圈:“皇后娘娘为国情怀诚心可鉴,只是素日听闻皇后铺张奢靡,挥霍无度,您这锦缎一匹,便是前线十匹战马,金钗一支,可抵将士数月米粮。”

“娘娘,您身处后宫,荣华富贵,享受百姓供养,不知这世道艰难,许多事,不是碰碰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海棠弯起嘴角,盯向靳桓。

好啊,真是个牙尖嘴利的贱人!想黑她是吧!

就算被他阴阳一番,她仍面色不改:“靳侯说得是,之前初入宫闱,我确实用度颇大,现在想来,实在不该,如今蜀州才平,赣州战事吃紧,我愿将长信宫所有财物,悉数捐出,用于前线。”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可留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应当。”

捐出财物,她本身也并不在意,之前奢靡无度,实在是与皇帝太后反目,故意为之,这些金银珠玉,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靳桓一笑:“娘娘大义。”

他仍不死心,接着出招,要看海棠如何应对:“只是后宫干政,确实违背先祖规矩,方才尚书大人所言,并非刁难,而是好意规劝,娘娘却动怒责骂他,真是叫人寒心。”

海棠哦了一声:“这先祖规矩从何而来?”

靳桓抬手指向门外:“讲书阁是议政之地,太/宗皇帝曾在此立石为证,后宫不可干政!”

妈的,这高家的狗屁规矩还真是多!

海棠没了耐心,也不想再和他文绉绉打太极,一句话饶光了她所有钱财不说,还揪着前朝后宫的破规矩不放。

她咬紧牙关,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尚方宝剑,冲出门外,果然立了一块石头在那里,上面以金字雕刻。

后宫干政,前朝的林德妃好像最后就是以这个罪名被处死的,其实只是先帝厌恶了她,厌恶她的母族,便说她与母族联系太密,是勾结前朝外臣,意图不轨,轻飘飘将他们处死了。

海棠直接断喝一声,抬起胳膊,用尽全身力气,一剑将那石头劈成两半。

将剑丢在地上,剑刃磕出清脆一声响来。

众臣从屋内手忙脚乱地冲出来,见此满地狼藉,惧是大惊失色。

“皇后,你这是!”

“太放肆了!真是太放肆了!”

“这可是太/宗皇帝所立之碑啊!”

海棠倒是淡定:“前朝后宫,自古以来息息相关,后宫嫔妃宫人,亦有家人亲眷身在前朝,何为干政?不过是前人故意压下的一桩罪名罢了。”

“从前为这桩规矩,为守这道不存在的红线,多少嫔妃数十年不能得见家人,多少宫人在红墙内困宥一生,唯恐被指责牝鸡司晨,不守本份。”

“既然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的规矩今朝为何要守?从今往后,这块石头没有了!这条规矩也没有了!”

“史书要骂,就骂我一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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