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欲 第1章 Chapitre 1

九月底的江城并未转凉，下雨前夕整座城市像巨大的蒸笼。

窸窸窣窣的课室里有人聊着天，有人甩着墨自言自语，但有一人却像是不受任何干扰，站得随性。

少女站在大书桌前，字的墨迹还未干，她虚虚扎着个马尾，纤细的手指执着一柄比她三指并拢还大的毛笔挥毫。

瓷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颜色，却衬得眉眼如墨，有种别样的旖丽。

直到少女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搁下盖好落款，许多没事做的人都围了上去。

“洛晞，你这几个字写得可真好。”

“好风流。”

“吴老头子明天估计又要夸你。”

洛晞只坐着像是还没缓过神来，轻轻揉着右腕视线虚焦着：“你们再不写明天就交不上了。”

“那你帮帮……”

她颊上露出个小梨涡，内容却是：“帮你告状倒是可以。”

她们书法专业的课业不算多，但是因为还要练字，所以不轻松，甚至许多人写作业需要写到十一二点。

只不过对于眼前的人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她都能完成得又快又好。

楚云刚回来就瞧见一群人围住自家好友，连忙上前把那几个人都赶走，“去去去，你们一边去。”这才回头看已经坐在书桌前的人，轻声说：“洛晞，周五晚会要去当志愿者你还记得吧。”

眼前的人眨了眨眼，这才抬起头看向她，“什么？什么志愿者？”

语调轻柔软糯，一听就是江城本地人。

楚云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明明脸型线条都是偏圆润柔和，连着眼睛都是圆溜的，但是面无表情时会有一丝傲然的冷意。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摸清对方的性子，因此只当没瞧见。

她拿出手机把宣传图找出来出来：“喏，周五迎新晚会的志愿者，我喊我朋友给我们报的。”

洛晞微蹙起眉，试图从从脑子里搜出这段记忆。

楚云看着那张脸上懵然的表情，很好心的提醒，“上周五你从校外回来的时候，我和你提了嘴。”

洛晞脑子里闪过一个片段，她眼眸暗了几分，那晚她喝得有点醉，旁人说什么都只会嗯。

“我上次喝醉了。”

楚云诧异地看着好友，“你不会是想耍赖吧？”她凑近好友耳边小声说：“算双倍志愿时长的。”

洛晞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有人听见了凑上来，“说起来，迎新晚会的主持人好像有明谌，是不是？”

楚云笑得暧昧：“是啊，不然我怎么想去做志愿者。”

其他女生闻言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他们不是课挺多？老是能看到他们系的发墙吐槽。”

“我看八卦群说他和他们院的院花，也是这届晚会主持人，他们走得很近……”

“一起排练自然走得近。”

明谌和她们同一届，从军训开始就被偷拍火了一把，性格淡漠疏离但长得极好。

因此很多女生穷追不舍。

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拿下的。

洛晞抿了抿唇，桌下攥着手机的粉嫩指甲边缘泛起白，几秒后无视她们的讨论问楚云：“我们要做什么？”

楚云晃了晃手，“只需要维持秩序就行了，不算太难。”

洛晞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楚云眨巴着眼睛看向好友：“洛晞，你不知道明谌吧？”

洛晞的日常不像她的外貌，甚至简单得有些过分。

每日两点一线，上课校内和下课校外的别墅，周末没课就回家。

对于学校的风云人物应该是不清楚。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少女反而点点头：“我知道他。”

楚云眼神上下扫着好友，这才开学没多久，她又没参加军训怎么会知道。

旁边的人却不以为然，见她们聊完又把话题扯回去：“他那副淡漠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有征服欲，不知道他恋爱时是什么模样。”

“我也好奇，好像他还很有钱，上次我看见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车来学校，有人说是迈巴赫。”

洛晞闻言唇角的弧度僵了下，起身把作业挂起来，只是上方的绳索摇摇晃晃，她伸着双臂挂了好几下，最后才夹住。

一把把毛笔放进一旁的瓶子里浸泡着，“我先回去了，楚云你一起吗？”

语速变快了一分。

楚云连忙跑到自己桌前：“你等等我，我把我作业卷一卷。”

她先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等好友，里面的声音隐隐飘来：“上次那个谁不是追……”

两人刚走出教5，洛晞的手机就震了下。

［妈妈：晞晞，妈妈在你们别墅了，你什么时候下课回来？］

她脸上不自觉浮起笑意。

［晞：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妈妈：那晞晞注意安全，我做了你爱吃的。］

［妈妈：对了，你哥哥他今天课多吗？］

洛晞笑意收了几分，指尖摩挲着，几秒后迟疑说。

【晞：他最近在弄迎新晚会的事情，应该挺忙的。】

【妈妈：好，你快回来吧。】

她微微蹙起眉，点开那人的vx，对话框里是一片空白。

［晞：妈妈在别墅，你今天有空回来嘛？］

几分钟过后，那边仍旧没有回复。

这段时间她们的关系还是很疏离，从军训后她来学校搬进别墅，对方就没回来过。

假期里他私底下明确说过，不许她喊哥哥。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但应该也是讨厌她。

如果是她，她也会讨厌自己这个存在。

她的别墅位置刚好在她们宿舍区那边的校门外，两人一同朝那处走着，洛晞抬头看了眼天色，乌云黑沉似乎雨即将落下。

但雨前的大风吹来，舒适了许多。

她低下头加快了速度，“快下雨了，我们走快些。”

“OKOK。”

可没走五分钟，手臂突然被好友轻轻拉住。

她抬起头正想问，那道身影和好友的话同时出现。

“洛晞，你看那里……”

他们刚巧走到教一这边，两男两女都捧着一沓厚厚的纸张有说有笑地朝她们这头走，四人外貌都很出众，尤其是中间那人。

走在中间的少年身形颀长，黑色衬衫下摆塞进裤腿里，猿背蜂腰，包裹在西裤下的双腿笔直修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无框眼镜，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微抵着下巴听旁边的女生说话，似乎听见有意思的，偶尔薄唇轻扯。

一行人的距离和她们越来越近，手臂被好友激动地攥着有些发疼。

她略迟疑地盯着那人，这是第一次在校园里近距离相遇，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似是盯得太专注，那双桃花眼半撩起，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集。

她心脏猛地一紧，对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眼中毫无情绪，淡漠地移开视线。

一行人和她们擦肩而过。

“他们好像都是晚会主持人。”

“好帅啊，救命……为什么戴黑框眼镜也那么好看。”

楚云的话让她那丝愁意淡去，她浅浅地笑了声，“别人都走了，你再夸对方也听不见。”

楚云偏头想看看好友是不是真的这么无动于衷，却在看见那张脸时愣住神。

她本就生得极白，今天穿着身浓绿的吊带裙，雪白的肌肤在昏沉的天色下明丽得泛光，眉眼如墨，风从身后吹来，她的发梢被吹起又凌乱散落在颈间，有一缕刮过她的脸颊，像是上好的宣纸被落下一道墨痕，形成一副风流图。

“怎么？”

少女清甜的声音传来。

楚云回过神来，捂着脸忍不住说：“幸好我不是同。”

“？？？”

//

“妈妈，我回来了。”

洛晞踏进廊下的那刻，雨坠了下来。

她走进客厅，里面空无一人，照顾他们的珍姨也不见踪影。

正要再喊一声时，有香味从餐厅处传出来。

她悄默默跑过去，透过隔墙，隐隐可见她母亲的半个背影正在岛台前，而外头的餐桌，已经摆着几盘菜。

她视线移到餐桌上，白玉般的杏仁豆腐，清爽的蟹粉狮子头飘在素净汤里，还有碗翠绿的陈皮绿豆汤。

都是她爱的。

她心下一暖晃荡着进去，正好撞到两人笑盈盈地转身出来。

珍姨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小晞，你回来了，快坐，看看都是你爱吃的。”

手上还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龙井虾仁，清新的茶味勾着她的食欲。

洛晞拉着母亲坐了下来，忍不住将头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蹭着。

席思微抚上少女细嫩的脸颊，忍不住打趣：“这才周三就又想妈妈了？”

开学这两周，女孩每周都回家，只是只她一人。

珍姨笑着搭话：“可不是，小晞这段时间不住家里胃口都很一般。”

女人心疼地轻捏起怀中人的脸颊肉：“怪不得我总感觉你瘦了。”

洛晞离开怀抱坐直身子，“没有，只是天气太热了。”

“啊下雨了，我去楼上关窗。”

珍姨忽地看见窗帘透出外边的雨，急匆匆地上了楼。

席思微顺着女人的话也看向外边，叫智能家居把窗帘拉开，雨噼里啪啦的院子的草地上。

她眉间染上一点担忧，“也不知道你哥哥他有没有拿伞。”

洛晞勺汤的手一顿，想起刚刚路上看见的画面，小声安抚：“回来的路上我看见哥哥了，他似乎和几个同学一起去讨论主持晚会的事情，应该有伞。”

席思微收回视线，“是吗？那就好，他是迎新晚会主持人？什么时候？家长能去看吗？”

她点点头，“就在这周五，好像不可以。”

“不能去啊……”

她听出母亲的遗憾，眨了眨眼主动说：“那天我是志愿者，应该可以近距离，到时我拍照给你们看。”

“好啊，你哥哥是不是最近都不常回来？”席思微轻轻晃着勺子，没有喝。

洛晞敛下眼，拿起手机又看了眼信息，那个昵称为X的人一直都没回。

［晞：哥哥，外面下雨了，有伞吗？需要去接你回来吗？］

他既然不喜欢她叫哥哥，那她故意喊这样总该回复了吧。

她还在等着回复，女人含着几分迟疑的声音又响起：

“晞晞，珍姨说你哥哥他可能不习惯家里有保姆，要是珍姨回老宅，没有人照顾你，你可以吗？”

珍姨私底下和她说起过，军训期间，明谌每天都回来住，但是要求他在家期间她出去。

但开学了，洛晞住进来珍姨又开始每天都在家里照顾，他却一直都不再回来住。

因此她们推测，他可能不喜欢有人在家里。

那安排个钟点阿姨每日过来打扫卫生，只是不知道洛晞能不能适应。

洛晞愣怔了下，乖顺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的。”

“委屈晞晞了。”

她摇了摇头，她甚至想过也许是因为她才不回来住的，搬出去的话含在口中迟疑着要不要说。

席思微忍不住细细打量着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少女身条匀称，一身雪肌黑发，五官精致再无多余的颜色却别有一番迤逦，是一眼就能惊艳的。

从小锦衣玉食呵护着长大，可这怎么会不是她的女儿。

她脑中闪过另一道身影，初见时清瘦却挺得笔直，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矜贵的气质，但那双手却暴露了他的成长环境。

她眼眶微微泛酸。

只是一个假期过去，对方似乎还游离在他们家外。

想到这里她又轻声开口：“晞晞，你和你哥哥同龄又在同一所大学，你们应该有话题吧？”

洛晞瞧见母亲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难过，原本捧着碗的手轻轻放下，垂在膝盖上不自觉收紧。

她眉眼弯了弯：“当然，等他忙过这段时间就好。”

“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的，”席思微对上女儿眼中的关怀第一次没忍住，颤着声说：“那孩子，也许是怨着我的。”

洛晞心口跟着泛起一丝刺痛，把搬出去的话咽了回去，面上却还是一副乖顺的模样：“我看得出是哥哥还没习惯，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佯装撒娇道：“不信的话，周末我带哥哥回来，你自己问他就知道了。”

席思微瞧着少女的小女儿情态，压下心底的愁意轻笑出声，“晞晞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要不是有你……”

她顿了下，才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知道就好。”

洛晞说得理直气壮，手心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席思微彻底被逗乐，视线落在少女娇嗔的脸上，又担忧起来：“晞晞，大学可以谈恋爱但是要和妈妈说一声，我怕你被骗。”

“怎么突然跳转话题。”

“听话，妈妈还能给你出谋划策。”

“好啦，我才不想谈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场大雨越来越大，水珠像无数的小蚂蚁在落地窗上逃窜。

放在桌上的手机收到信息亮了一下再度熄灭。

排雷：男女主都不完美，尤其女主，会偏酸涩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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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时，苏迟为了奖学金转到育才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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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起哄，赌江珩多久能拿下她。

江珩斜乜了眼，懒懒地说：“和她，接吻都得抱起来太累了，没兴趣。”

后来，他逼着骗着哄着把小姑娘的口吃治好，在他要为她留在国内时，不再结巴的少女，拉下他的身子清脆利落地说：“江珩，游戏结束，我们分手吧。”

“和你每次接吻都得踮脚，我装累了。”

他才知道，自己是被玩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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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itre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