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支玫瑰 第3章 牡丹

瑶璟雯和魏莹星走出校园，直奔不远处一家名为“昌顺家常菜”的小饭店。这是她们一早便商量好的，由魏莹星极力推荐，用她的话说：“我全靠昌姨家续命。”

正值午市高峰，小小的饭馆里人声鼎沸，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和锅气。

老板娘昌凤菊正麻利地端着盘子穿梭，抬眼瞧见在门口张望的魏莹星，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实实在在的笑容，隔着人群就喊：“莹星！这儿！我估摸着你今天报到准得来，特意给你在里头留了个小桌！”

“啊！谢谢昌姨！”魏莹星眼睛一亮，赶紧拉着瑶璟雯，侧着身子从人群缝隙里挤了过去。

到了跟前，昌凤菊用围裙擦着手，语速飞快地安排：“楼上还有几个空包间，清静，你俩自己上去挑一间。想吃啥直接去厨房窗口跟你叔说，我都打好招呼了！我先去忙，这阵儿人多得转不开身！”她说着，又对魏莹星身边的瑶璟雯和善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魏莹星心里暖乎乎的，连忙道：“哎，知道啦！昌姨您快去忙，不用管我们！”

她拉着瑶璟雯熟门熟路地往楼上走，显然已是这里的常客。

瑶璟雯被空气中浓郁的饭菜香勾得饥肠辘辘，肚子不争气地轻叫了两声。她一边跟着魏莹星上楼梯，一边有些疑惑地问：“我们不是要去窗口点菜吗？”

魏莹星回头解释道：“我先把你送上去安顿好，上面安静。”她顿了顿，敏锐地看向瑶璟雯，轻声问：“是不是被楼下吵得有点不舒服了？”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魏莹星又细心地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或者有什么忌口吗？”

瑶璟雯想了想：“我没什么忌口，就是不太能吃辣。嗯……天气有点热，我想来盘爽口的凉菜。”

午时的暑气确实逼人，尤其是在刚才拥挤的人潮里一折腾，两人都出了层薄汗。

魏莹星穿的黑色纱衫倒不显什么，但瑶璟雯那件浅蓝色的衬衫，后背和肩胛处已被汗水洇湿了几块深色的痕迹，黏在身上，着实有些狼狈和不舒服。

魏莹星看在眼里，二话没说，直接将一直挽在臂弯的薄外套递了过去，语气自然又体贴：“你要不嫌弃，去包间里把湿衣服换下来，我这件借你穿。包间里没监控，你把窗帘拉好、门反锁就行，我在外面给你守着。”

瑶璟雯连忙道谢：“谢谢！”但紧接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浮上心头。她看着那件干净的外套，自己身上汗涔涔的，万一弄脏了或者留下汗味多不好……而且，才认识第一天就借穿对方这么贴身的衣物，也显得太不见外了，她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她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点窘迫又努力显得轻松的笑意，找了个更实际的借口婉拒：“没事的，不用那么麻烦啦！包间里不是有空调嘛，吹一会儿就干了，很快的。”

魏莹星见她坚持，便没再勉强，只是贴心地说：“那行，你先进去凉快会儿。”她又确认了一句：“能吃一碗饭吧？”得到瑶璟雯肯定的答复后，才转身下楼去点菜。

瑶璟雯就近推开一个包厢门，一股凉爽的清风瞬间扑面而来，她赶紧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些，待那阵因闷热而生的烦躁被驱散，整个人才真正舒畅下来。

回想起魏莹星方才递过外套的举动，她心里那点窘迫悄然化开，变成了一丝带着暖意的笑意，还挺会照顾人的。

瑶璟雯这才有闲心仔细打量起包厢。环境干净雅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清洁剂味道，混合着一种清雅的花香。

她选的这个算是小包，但也能宽松地坐下六七个人。目光扫过桌面和窗台，上面都摆放着精致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盛放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色泽娇艳，开得正好，为这寻常小店平添了几分不俗的意趣。

魏莹星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端着堆满菜盘的托盘回来了，种类还挺丰富。她一个人端着，看着就有些麻烦费力。

瑶璟雯赶紧起身去接，一边帮她将盘子摆上桌，一边笑着打趣：“我们魏同学这服务态度，可以给五星好评了。

魏莹星放下托盘，舒了口气，笑着睨她一眼，埋怨：“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在交接最后一道凉菜时，两人的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一下。瑶璟雯在低温空调房里待了这一会儿，手已经泛着明显的凉意。

魏莹星触到那片微凉，动作顿了一下，非但没有收回手，反而就势轻轻握住了瑶璟雯的手腕，用自己温热的手心贴了贴她的手背。

这触碰的时间有些长，超出了寻常的范畴。瑶璟雯愣愣地看着她，忘了抽回手，只觉得魏莹星指尖的暖意丝丝缕缕地渗进自己的皮肤里。

只见魏莹星微微蹙起眉，神色带上了点严肃，像个小大夫一样，她抬头看了眼空调出风口，语气笃定，“空调温度太低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拿起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几度，口中还念叨着一点医理：“你这样贪凉，把毛孔都闭住了，体内热气散不出来，反而容易郁结，时间长了会没精神、手脚冰凉的。”

她这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配上那还没完全脱去少女稚气的脸庞，有种奇特的反差感。

瑶璟雯看着魏莹星那副故作严肃的小大夫模样，越看越觉得可爱，脸上笑意加深。最后到底手欠没忍住，伸出食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触感温软。

“知道啦，小魏大夫，谢谢你的医嘱。”

魏莹星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一下，直接愣在了原地，脸颊被捏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凉的触感。她回过神来，耳根微微发烫，带着点羞恼地轻拍掉瑶璟雯的手：“你个小屁孩，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这话从一个刚一本正经科普的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反而逗得瑶璟雯“嘻嘻”直笑。

笑闹间，瑶璟雯拿起筷子，看着满桌香气四溢的菜肴，不经意地感叹：“好快啊，再晚点我就要饿死了。”

魏莹星听出她的疑惑，一边给她递过盛好的米饭，一边解释道：“昌姨猜到我今天报到完肯定会来，所以早就让我叔把我平时爱吃的几道菜备好料了。至于你点的那道凉菜，拌一下就好，更快。”

她说着，夹了一筷子热炒放进瑶璟雯碗里，笑着闹她：“放心吃吧，我还能带你来吃预制菜不成？”

瑶璟雯吃着嘴里鲜香爽口的家常菜，心里那点被妥善照顾的暖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放下筷子，看向魏莹星，眼神里带着点真实的困惑和感慨：“魏莹星，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尤其是我们才刚认识，总感觉……你好像认识我好几年了似的。”

她顿了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不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颜控，而你这么好看的人我要是见过肯定忘不掉，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谁精心给我设计好的温柔陷阱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却恰好点破了两人之间那种超越初识的、自然而然的亲昵感。

魏莹星吃了几口饭垫了垫肚子，听了她的话，故意拉长了语调，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哦——原来我们瑶小姐还是个颜控~”

她身体微微前倾，笑吟吟地追问，“难怪在校门口第一次见面，就看直了眼。说来，我是不是该庆幸一下，幸好这张脸还勉强能入得了瑶小姐的法眼？”

她说完，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像是随口一提，轻声补充道：“而且，如果我们以前就认识的话……”她抬起眼，目光柔软地落在瑶璟雯脸上，“凭你刚才那又乖又黏人的表现，在我心里，你应该是那种香香软软、还带着点甜味儿的小团子啊！”

瑶璟雯被她这话说得脸颊微热，尤其是“又乖又黏人”几个字，让她下意识就想反驳。她立刻挺直了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没什么气势地“反击”回去，话语像小鸡互啄般没什么力道：

“你……你也是团子！还是……还是黑芝麻馅儿的！”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同时笑开了。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与轻松愉快的气息。

吃过饭，俩人走出被冷气浸透的饭馆，重新投入盛夏午后的怀抱，热浪扑面而来。

瑶璟雯觉得身上还有些黏腻，便对魏莹星发出邀请：“我回家冲个澡换身衣服。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反正离得近。”

魏莹星摇了摇头，笑着婉拒：“下次吧，我也得回家一趟，收拾一下。”

“那好吧，路上小心。”瑶璟雯没强求。

两人在饭馆门口分开，隔着并不宽阔的街道，相视一笑，互相挥了挥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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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真的需要收拾东西

B. 怕自己忍不住研究瑶团子的可爱构成

C. 在准备更大的“陷阱”

D. 你家沙发太软去了会睡着（已被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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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