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失效 第30章 长大后的腻歪

吴村和东初十的初遇是在学校初中部过渡到高中部的廊桥。

一眼万年。

那是一颗流星，砸中了吴村的心。从身边可爱的少年路过，他的视线如影随形。

吴村原本困倦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有人在他熬夜备考混沌的脑海里投下一颗薄荷糖。

“好可爱……”

这句话不受控制地溜出嘴角时，吴村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抱着篮球的少年猛地停住脚步，转过头时额前碎发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

“我吗？”

“啊！抱歉！不小心就……”吴村怪害羞地抓了抓裤缝，“不过，你确实挺可爱的。”

少年突然笑出声，眼角挤出小小的纹路：“多谢学长的夸奖，虽然我一点也不开心。”

“我在夸你，干嘛不开心。”

“夸一个男生可爱？谁能高兴啊。”

“是吗？”

吴村茫然，漫画里不说可爱是无敌的吗？

少年撇撇嘴，目光落在吴村浓重的黑眼圈上。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戳了戳吴村的肩膀：“学长是高三生吗？”

吴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嗯。你……刚入学吧？高一的？”

“初一。”

“初——这么小？！”

“你才小呢！你哪儿都小！”少年像只炸毛的猫，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吴村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抱歉。”

少年别过脸去，沉默了片刻。

而后，他粗暴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速溶咖啡，塞进吴村手里：“高考加油。”

包装袋上还残留着少年掌心的温度。吴村抬头时，只看见他跑远的背影。

廊桥尽头，暴雨过后的阳光倾泻而下，为那个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在吴村的视网膜上烙下一个发着光的剪影。

*

“周珖珉！！！！！！”

教室后门被猛地撞开，吴村像阵旋风般冲了进来。

正在自习的同学们纷纷抬头，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周珖珉桌前，“啪”地两掌拍在摊开的课本上，吓人一跳。

“我！我找到宝藏了！”吴村气喘吁吁地说。

周珖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条斯理地用指尖抚平被拍皱的书页：“宝藏？学校？”

“嗯！你跟我来。”吴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不来，看书。”

周珖珉手腕一转，轻松挣脱桎梏，重新翻开书本。

“看个屁，赶紧的！”

吴村直接揪住他后衣领，提出教室。

“哟。你们这是——？”

被拖拽出教室，想不到在走廊恰好遇到赵苧。此时周珖珉被提着后颈，完全没法正眼看赵苧。

于是，一个像拎猫般被提着走，一个像遛狗般在后面跟着。

“去挖宝。”周珖珉无奈道。

赵苧顿时心血来潮，“挖宝？带我一个！”

“不行。”

“为什么？！”

“变态挖的宝肯定是——”

吴村一声怒吼：“别说啊！”

初中部后门的灌木丛里，三个高中生正以极其可疑的姿势蹲守着。吴村死死攥着周珖珉的袖口，另一只手激动地指向操场方向。

“来了来了！就那个！矮矮的，瘦瘦的，白白的，可可爱爱的。”他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兴奋。

周珖珉和赵苧顺着望去。一个抱着篮球的初一男生正小跑着穿过操场，阳光在他发梢跳跃，白色运动校服随风浮动。

“是挺可爱的。这就是你说的……宝藏？”周珖珉蹙眉发问。

“人间尤物！怎么不是宝藏！”吴村的声音都在发颤，眼镜片上反射着痴汉的光芒。

周珖珉面无表情地起身，拍了拍沾上草屑的裤腿：“……回去了。”

“等等！”吴村一个猛扑抓住他的裤脚，力道大得差点把人校服裤扯下来，“你去帮我问问名字。”

“自己去。”

“我不敢！我刚和他说了话，再去不就意图明显了吗！”

“我去问就意图不明显了吗？自己去。”

“你长得不像变态，不会被怀疑的。”

一旁的赵苧看不下去了，举手道：“我去？”

周吴异口同声：“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周珖珉冲吴村挑了挑眉，“只问名字？”

“能问到电话最好！还有班级、住址、血型、星座——”

“再见。”又是起身要走。

“等等等！”吴村一个飞扑抱住他的腰，“就名字！名字就行！以后你有难，我第一个冲出去帮你叫赵苧！求你了！”

赵苧歪着头懵逼：？？？？

周珖珉侧目看向赵苧，两人对上视线，却没人主动开口。

“想什么呢？”周珖珉主动出击。

赵苧愣了愣，平淡道：“你们俩关系真好，能搂搂抱抱的，嫉妒了。”

直男不经意的话最为致命。

周珖珉轻咳两声，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刚起身，脑子忽然反应过来赵苧的话。

这句话意思是……吃醋了？

*

周珖珉迈着骄傲的步伐出发了。

“弟弟你好。”

“弟弟？”东初十蹙着警戒地眉头打量眼前的人，“我们认识吗？”

“正因为不认识才叫你弟弟啊。既然如此，你叫什么名字？”

“太直接了吧……”

“速战速决，我还要回去投入学习。”

“……东初十。”

周珖珉迅速摸出口袋里的纸和笔，“怎么写的？”

“这也要知道？”

“以防万一。”

以防吴村问起，自己懒得再回来问第二次。

“东南西北的东，日历上的初十。”

“OK，多谢，再见。”

“诶！学长等等！”东初十突然喊住他，眼睛瞟向远处的灌木丛，“是那个眼镜叫你来问的吗？”

“是的。”

出卖队友，义不容辞。

东初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叫什么名字？”

“你想知道？”

“也不是很想。”少年别扭地转着篮球。

“那最好别知道”周珖珉习惯性推了推忘记戴的眼镜，“那是个变态。”

“啊？”篮球啪嗒掉在地上。

“开玩笑。”周珖珉弯腰捡起球抛还给他，“他叫吴村，村庄的村。”

“吴村啊……我记住了，谢谢学长。”

*

回忆结束，两人异口同声恍然大悟。

“原来我和小周组长以前就见过啊。”

“我都快不记得了……后来呢？你们怎么重逢的？”

“ 重逢是在我高三毕业典礼上。”

吴村的目光飘向远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蝉鸣喧嚣的夏日。

*

“下面有请本届优秀毕业生，全省理科状元，东初十同学上台致辞。”

礼堂的聚光灯骤然亮起，身着笔挺校服的东初十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讲台。他站定后微微欠身，致谢了学校，致谢了师生，致谢了青春。

“在此，我还想特别感谢一个人。”

他的语气忽然柔和下来，指尖轻轻搭在讲台边缘。

“是他给了我前进的动力，让我以他为榜样，不断突破自我。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那个瞬间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奋斗的目标——一个需要全力以赴才能到达的远方。”

台下响起理解的轻笑声。

少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经过五年的努力，我终于有勇气去寻找那个身影，跨越重重阻碍，渡过成长的长河。我期待着……”

他稍稍停顿。

“能在彼岸遇见他，听到他对我说：你终于来了。”

东初十望向远方，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聚光灯在他清秀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光。

“愿我们都能在人生旅途中，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并肩前行，跨越一切阻碍，勇敢在一起。”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下面有请A大数学系副教授，我校五年前毕业生吴村老师为优秀毕业生献花。”

东初十放下话筒时表情突然凝滞。他缓缓转头看向舞台侧方，那个捧着花束的挺拔身影，那张暌违五年的面容，此刻正带着欣慰的笑容注视着他。

“吴、吴村……学长？！”

吴村向前迈了一步，将花束递到他手中：“恭喜毕业，刚才的致辞很感人。”

“谢、谢谢。”

东初十接过花束，百合的清香扑面而来，却掩不住脸上腾起的热度。

吴村微微张开双臂：“可以……抱一下吗？”

东初十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却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一手抱着花束，一手环住了对方的腰。

“好久不见。”

吴村附在东初十的耳畔轻轻说道，“我终于等到你长大了。”

东初十突然笑出声来：“学长说错了。”

他稍稍退后，仰起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该是——‘你终于来了’。”

*

回忆结束。

周珖珉挑了挑眉：“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嗯！我本来填了A大数学系，想去村哥班上的。结果B大校长亲自给我发邀请函，开出的奖学金实在让人难以拒绝。不过反正村哥也在B大当客座教授，我们照样能见面。”

周珖珉轻笑一声，“所以数学系的理科状元，现在怎么在我们公司当程序员呢？”

东初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还不是柏茜姐。谁能拒绝双重身份的诱惑呢？简直太酷啦！”

周珖珉无奈地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原来也是个中二少年。

麦惟科技半数成员都是柏茜亲自物色招揽的，比如周珖珉和他的五个组员。

深藏不漏的理科状元，前顶级黑客现专职摆烂的程序员，次次命中要害从不射偏的女射手，公安情报学博士，以及一个至今身份成谜的成员。

周珖珉细细想了想组员的身份，突然感叹：“好像最普通的是我啊……”

“呜——呜——”

刺耳的长鸣声骤然撕裂医院的宁静。

“紧急通知！所有医患人员注意！一群持刀男子闯入医院！请迅速躲进身边的诊室紧闭房门等待救援！紧急通知——”

广播声未落，医院瞬间陷入混乱。走廊上的患者尖叫着四散奔逃，没等更多人的躲进室内就匆忙锁上门，焦急的脚步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周珖珉和东初十在警报响起的瞬间就绷紧了神经，两人目光一碰，无需言语便达成默契。

肛肠科与妇科正好处在一层楼的北区与南区，两人如游鱼逆向而行，向主要案发地移动，每一步都精准避开监控死角。

“广播里只说了一群，没说具体人数，得小心。”

周珖珉压低声音，手指在腰间一抹，寒光闪过。

“还得小心别被监控认出。”

东初十立刻收起平日的可爱懵懂，目光凌厉：“是。”

BIX的武器从来不是明晃晃的凶器。一张芯片能打开生门，也能划开喉管；一张ID卡既是通行证，也是见血封喉的利刃。

“这个，”周珖珉示意两人手中的芯片，“不能被ALEX知道。”

“ALEX？他们怎么会知道？因为监控系统吗？”

东初十瞳孔微微扩大，还不知自己正站在巨兽的腹腔中。

周珖珉嘴角扯出个苦笑：“光明医院就是ALEX。”

“什么？！”

东初十倒吸一口冷气，后颈的汗毛齐刷刷立正。

周珖珉眼镜盯视前方，随口解释道：“刚才给你检查的医生、护士，个个都能一手要了我们的命。”

两人贴着墙根疾行，脚步声被四周的哭喊声吞噬。

抵达妇科区域，群众已经基本撤离进室内，歹徒应该已经被ALEX的人控制住。在危机完全解除之前，时刻注意保证普通人的安全。

“啊——救命啊！”

远处传来呼救，二人立刻转头奔去。

女人怀中的婴儿哭得撕心裂肺，身后歹徒的刀尖已经勾住了她的衣摆。要看着即将手起刀落！

周珖珉当即如离弦之箭射出，刀光在空中划出新月般的弧线。

歹徒跃起后撤，东初十当即上前与其交战。

金属碰撞的脆响让他牙根发酸。

这根本不是普通暴徒该有的身手！对方格挡的姿势带着特种部队的烙印。

雇佣兵吗？东初十猜想。

那些资本家偷养在地下的神秘武器，看来这次，大概率是光明医院的对家，上门找碴来了。

两人配合默契，丝毫不给歹徒喘息的空隙。

“碍事！给老子滚开！”

歹徒一个鞭腿扫来，周珖珉矮身闪过。后脑勺擦着对方军靴底掠过，能清晰听到呼啸声。

他趁机一个扫堂腿，歹徒踉跄后退时，东初十从侧面飞扑而来，用手肘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骨骼碎裂，歹徒倒地瞬间，周珖珉已经箭步上前，膝盖压住对方持刀的手腕，芯片抵在其颈动脉。

“说！哪个组织的！”

“去你妈的！”

挣扎间，歹徒的袖口露出半截纹身，蟒蛇吞噬十字架的图案让周珖珉眼神一凛。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外国的雇佣兵？！

“先救人走！”他暴喝出声。

“是！”

东初十趁机救下母子，刚冲出几步突然瞳孔骤缩：“组长背后！”

周珖珉猛地侧身，暗影已刺到胸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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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长大后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