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失效 第24章 长大后的周珖珉

厨房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地上冷，快起来。”

“你哄哄我。”

“马上奔三的人说什么小家子话，快起来。”

周珖珉故意板起脸，却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松动。

“你哄我。”

赵苧不依不饶，手指悄悄拽着周珖珉的裤缝，额头依旧靠在周珖珉的腿缝间。

周珖珉叹了口气，慢慢蹲下身，视线与赵苧齐平。

“你要我怎么哄你？我不会。”

赵苧突然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那么聪明，不是早就把我看透了吗……别让我自己说出来啊……”

赵苧蹭了蹭他的肩膀，发丝扫过颈侧，痒痒的。

周珖珉垂眸看着这个前一秒还掐着自己脖子，转头成了人畜无害的模样。

最终，他轻轻拍了拍赵苧的后背。

“别哭。弟弟在关心你呢，乖，听话。”

怀里的人突然笑出声来，肩膀微微抖动，温热的鼻息喷在周珖珉颈间：“我不要听弟弟，我要听那个。”

“哪个？”

“那个。”

“哪个？”

“老——”

“不行。”

周珖珉猛地打断，声音却软得没有半点威慑力。

他捧着赵苧的脸，拇指轻轻揩去对方眼尾的泪痕。两人呼吸交错，近到能数清彼此睫毛的颤动。

“是不是听我叫你那个，你会立刻冷静下来？”

“嗯。”

赵苧的视线在周珖珉的眼睛和唇间来回游移，喉结滚动着向前倾身。

“老……臭了。”

“什么？”

预期的吻落了空。周珖珉突然别过脸，嫌弃地捏住鼻子：“消毒水和汗臭味。”他故意皱起整张脸，“臭死了，我才不要亲。”

赵苧立刻揪起衣领猛嗅：“没有汗臭啊。”

周珖珉憋着笑拽他起身，指尖在对方掌心轻轻一挠：“去洗澡。”

“真的很臭吗？”

“嗯。”

赵苧亦步亦趋跟着。

逼仄的浴室里，热水器发出年迈的嗡鸣。赵苧还在纠结气味问题，突然被塞进怀里的浴巾砸醒。

“洗吧，要我帮你吗？”

“帮……欸？不是一起洗吗？”

周珖珉眼神示意了下狭窄的浴室，“那么挤，难不成贴着洗？”

“好啊。”

“好个头啊。”浴巾再次砸过去，“你先洗吧，我去收拾床铺。”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拽回，后背撞上冰凉的瓷砖。赵苧的吻带着侵略性，手指早已熟门熟路地钻进衣摆。

周珖珉缺氧的大脑里炸开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对方掌心正摩挲着自己绷紧的小腹。

“我要和你睡，不许给我准备新的床铺。”

赵苧的犬齿磨着他泛红的耳垂。

“我不要和你睡。”

“你要。你要和我睡。”

水汽氤氲的镜面上划过一道蜿蜒水痕，周珖珉被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喘息，喉结随着赵苧的唇舌游走剧烈滚动。对方带着笑意的气音像羽毛搔过耳膜：

“让我先洗，不就是你后洗，好准备准备的意思吗？明明我就可以帮你的。”

“赵医生想象力倒挺丰富，可惜，我拒绝。”

周珖珉喘着气突然抬膝顶开对方。

花洒突然喷出的热水溅湿裤脚时，赵苧的手指还扣在开关上。

蒸腾雾气中他擒住对方后颈，在周珖珉错愕的瞬间将抗议声堵回唇间，舌尖尝到带着金属味的温水。

“反正衣服都湿了，一起洗吧。”

“你故意的……”

打湿的衣物黏在身体上，勾勒出精致的线条。周珖珉看着眼前半透明起伏的胸膛，水珠顺着赵苧的喉结滑进领口，不禁思绪开叉，忘了该做什么。

对了……该推开他……不能让他胡乱来……

大脑做出了指令，身体却迟迟没有反应。

磨人的啃噬从颈侧蔓延至锁骨，勾魂的眼神逐渐下移，赵苧蹲下身时手掌顺势滑入对方后腰。周珖珉仰头承受着热水冲刷，睫毛挂着水珠轻颤。

狭小的浴室，窒息的呼吸，滚烫的热水。腰杆不自觉塌下去，最终双腿无力地跌坐在湿滑的地面。

赵苧擦去嘴角的液体，含住周珖珉的唇，纠缠住他的舌。

“你忘记推开我了。还是……你也在期待我做点什么？”

齿尖磨过他被热气熏红的耳垂，低沉嗓音混着水流声震动鼓膜。周珖珉直觉喉咙干燥，不断深咽。

“期待……什么？”

带着水汽的唇压上来，舌尖卷走他唇边的银丝

“叫我。周珖珉，叫我。”

“不叫……你好烦啊。”

花洒的水幕成了最好的掩护，赵苧将他困在双臂与墙壁之间，鼻尖蹭过颤抖的眼睑：“你叫嘛。这种时候，不正该叫吗？今夜，就当我们都置身于那一天没有发生的世界，忘掉现实，只有你我……”

忘掉现实……只有你我……

周珖珉迷糊的视野中，赵苧的唇瓣一张一合，说着离谱的话。他却使不出力气反驳，生不出骂他的力气。

正，如他所愿吧。

“老……老公……”

周珖珉潮红的脸颊埋进对方肩窝，瘦弱的身体拥住坚实的身体，像个找到归宿的小野猫，挂在赵苧脖颈上，闷哼声带着鼻音。

“我的脑子……好像变得不正常了……”

湿漉漉的身体隔着布料蹭过坚实的身体。

满满的魅惑。

赵苧低笑着用浴巾裹住他发颤的身子，掌心丈量着脊椎的弧度。

“哪儿有？这才是正常的你。”

他突然托着腿弯将人抱起时，水珠从发梢滴落在周珖珉锁骨的小涡里，再次流下挂在枝头。

“作为回礼，你想听我怎么叫你？老婆？宝贝？还是……小猫咪？”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珖珉湿漉漉的拳头砸在他胸口，却因对方突然含住耳垂的动作化成一声呜咽。

“我想……就听你叫我的名字。”

炽热的气息席卷过赵苧的耳蜗，颤栗中有什么豁然生长。

沉重的呼吸中，隐匿着痛苦。

“你真的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清晨。

八点的脑中准时叫醒，周珖珉睁开眼，全身酸痛着爬到床边关掉闹钟。

搭在腰上的手察觉到动作，不耐烦的闷哼着，将人重新捞回怀中抱紧时不忘蹭蹭。

“得起床了，松开我。”

周珖珉一掌拍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屁股，见没反应，又补了两巴掌。

“别上班了，我养你。”

“走开，你好重啊。”

周珖珉挣扎了一下，未果。

“不走。你也不许走。”

赵苧的长腿一勾，直接缠住他的小腿，像条蟒蛇似的把人锁得死死的。周珖珉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后颈，痒得他缩了缩脖子。

“赵苧！我要迟到了！”

全勤奖少一分就跟他没完！

颈窝处传来一声郁闷的叹息，赵苧终于舍得抬头。

“我今晚值夜班，你来陪我吃晚饭。”

“太远，不去。”

“周六我休息，”赵苧的手指在他腰侧轻轻摩挲，带着点诱哄的意味，“要不要去哪儿约会？”

“这周六要和妈妈吃饭。”

身后的呼吸顿了顿，随即，赵苧的声音冷了几分：“……带那个女人吗？”

“嗯。”周珖珉又推了推身上的庞然大物，“所以你快起来，我真的要迟到了。”

下一秒，身上骤然一轻。

赵苧猛地翻身下床，动作利落地抄起地上的衬衫往身上套，修长的手指迅速扣着纽扣，眼神却冷飕飕地瞥过来：“我送你。”

周珖珉猜到了赵苧的小心思，直言戳穿：“去了你也见不到她。”

“呵。”扣着纽扣的人冷笑着回过头，“太小瞧ALEX的监控系统了吧。”

早高峰的一号线，车厢里塞满了人，像沙丁鱼罐头，又像显微镜下挤成一团的草履虫，没有思想，只有机械般的推搡和麻木的呼吸。

空气里混杂着廉价香水、速溶咖啡和未消散的困意，阴气重得能养出几只怨灵。

赵苧半耷拉着眼皮，一手抓着头顶的铁杆，一手护着怀里的周珖珉，脸色阴沉得像被欠了八百万。

“适应性挺强。”

怀里的人突然仰头，嘴角挂着揶揄的笑。

赵苧垂眸，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你指什么？”

“我指你融入眼下环境的适应力。赵医生没挤过地铁上下班吧？”

赵苧深吸一口气，鼻尖蹭过对方发顶的洗发水味，清冽得和这污浊车厢格格不入。

他冷声道：“汽车就是为此发明的。”

走出地铁站，人潮依旧汹涌。赵苧皱眉，视线扫过黑压压的人头：“哪儿来这么多人？”

周珖珉耸耸肩，“附近有几栋楼就有几栋牛马工作间，你猜哪儿来的人。”

“医院都没那么多人……”

周珖珉笑了一声，拽着他拐进便利店，熟门熟路地拿了两个饭团和罐装咖啡，结账时顺手把其中一份塞给赵苧。

“早餐。”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含糊道，“大早上别怨气那么重，小心倒霉一天。”

赵苧接过咖啡，指尖在冰凉的罐身上敲了敲：“晚上——”

“今晚加班。”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不知为何，某种微妙的不安在沉默中蔓延。赵苧仰头灌了口咖啡，喉结滚动，吞咽声清晰可闻。

“嗯，走了。”

周珖珉望着他的背影，捏扁了空咖啡罐。

夜晚十点之后，正是城市的黑暗骑士出洞的时间。周珖珉翻看着任务单上的信息，心情复杂。

“这种人等他死了多好……”

【任务目标：FanQiang】

【犯罪事实：QJ】

【判刑：三年零两月】

【当前状态：出狱自由职业】

BIX的宗旨，犯人的审判该交由法律，任何试图凌驾于法律至上的组织行动都将视为谋反。

而ALEX的宗旨，便是替这个不完整的世界，抹杀掉任何不该存在的人。

徐冲，光明医院前院长，贪污受贿高达数千万亿。在职期间医闹事件层出不穷，收钱办事，视道德与规矩于虚无，数百条人命葬送。

ALEX创立之初是城市暗卫的代表，但自从徐冲担任长官后，惨咋了更多的个人恩怨仇恨。

总该有人来扳正错误。

新一届的长官正在匿名票选中，所有人都将改变这一切现状的希望跻身到同一个人身上。尽管此人的心思，从来不在世俗之上。

BIX的创立者传闻与市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有甚者言，现任市长正是BIX的长官。

周珖珉并未见过自己的长官，只在研究生毕业那年收到了麦惟科技的offer，并在那个女人的邀请下，一起入职麦惟科技。

收起任务单，周珖珉抬手压低帽檐，阴影覆住半张脸，从暗巷中走出，紧随FanQiang。

穿插在ALEX的间谍发回消息说，FanQiang已在ALEX任务目标上，在舆论潮热，法律下达逮捕命令之前，务必不让FanQiang遭受ALEX的暗杀。

周珖珉要做的就是找出暗处的刽子手，拦住他。

只是从早上起就有股强烈的不安萦绕，总觉得会有荒唐的事情发生。

路灯下，FanQiang正搂着新钓到的女伴，油腻的手指在对方腰上摩挲。

突然，黑影从三米高的围墙翻下，黑鞋底重重踹在FanQiang后心。骨肉撞击的闷响中，那坨肥肉直接飞出去两米远，姑娘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对方出现的方式出乎周珖珉的意外。身体先于思维冲了出去。

对方正拔枪的瞬间，他的匕首已横削向对方咽喉，刀刃在冷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黑影猛然后仰，他趁机屈膝狠顶其腹部，鞋底碾上对方持枪的手腕。

“额啊——”

痛呼声撞进耳膜的刹那，周珖珉右眼皮狠狠一跳。

这声音……

他呼吸滞住了。

“操……不会那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