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陈澜就正式修习起《天辰炼体经》来,每日晨起演武修炼,汲取日耀,逐渐增强体魄,也让他开始感受到功法所带来的益处。
尽管修习过久也会感到疲惫,但陈澜已经有所进展,不再像初时那般在烈日下炎热得汗流浃背,反而竟是愈发觉得温暖舒适,浑身暖烘烘得充满精力,一时让人沉浸其中。
除去《天辰炼体经》的基础演武法之外,陈澜也在陈亦晟的指导下将《无影步》中的步法一同练习起来。
陈亦晟道:“天下功法虽各有所长,但往往又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这炼体类型功法,若是与其他功法融会贯通,更能一举两得。当然,有契合之法,自然也有相克之法,今后且需谨慎选择。”
于是,陈澜将这些基础武法结合修习,正如陈亦晟所述一般,他开始能够在《无影步》的步法中,感受到一丝与修习《天辰炼体经》时相同的和煦之暖。
喜出望外之中,陈澜也不忘时不时练习先前陈亦晟教他的弓术。
陈亦晟见陈澜这般勤奋,自是满心欢喜,又伴随着几丝不舍之情,难以言说。
而当日落月升之时,陈澜便休息下来,在静谧之处调息经脉,总结今日所感,反省何处仍是不到位的,明日再加以练习。
日日反复,月月便是匆匆,若说陈澜是否累么,除去刚开始的那几天,竟是少有的。
就连陈澜自己也是震惊无比,如果是前世的身子这样天天锻炼的话,他早就累得趴下了。但在此世间之中修习功法,居然真是愈发身心舒畅,还能感受到身体力量的突飞猛进。
以往需要陈亦晟猎杀的巩雀,如今陈澜也能在相对近些的距离,待其落下静止之时,握弓射箭,一发命中。
只是可惜,若是失误惊飞那巩雀,陈澜目前尚且差些眼力和准头,五发只有一发中得了。
自此以来,陈澜隔三岔五就借着练习弓法的由头,去猎来几只巩雀,缠着陈亦晟要做煲饭吃。
可岂是陈澜不会做饭么?只是他想吃爹爹做的罢了。
陈亦晟也是宠着陈澜,未曾拒绝,想来他这些日子勤奋有加,胃口自然也是涨了不少,身上的肌肉都似乎长了些,逐渐显出一丝少年意气来。
而陈亦晟呢?
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先前去珞丰城一趟,购置了不少食物用品之类,这几月也不再去城里,若有所需,则是告知商队一声,托他们下次带来,几人一向交情甚好,自好说话。
平日里,陈亦晟就陪着陈澜修习,若有错误便一番指教,若无需操心,便在一旁自行修炼。
陈澜只见陈亦晟袒胸露臂,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两道剑眉英气不凡,眼神坚定,使一把大刀,劈、砍、撩、刺之间,透露出一股男子别有的刚毅之气来。
一抹绯红就顿时漫上陈澜的耳廓,心里也是跳动不已,就连呼吸动作也僵硬片刻。
陈澜赶紧别开头,阖上眼,一连几个深呼吸,才缓缓平定下来。
还是别看了,陈澜心想。
但是……又怎么忍得住。
……
五月后。
夜里,皓月皎洁的之光下,一处空地上,陈澜盘腿而坐,双眼紧闭,却有一股灵动的气息在他身上环绕,时而如沐浴日照般温暖,时而如月华之下的清风微动,带来一丝清爽凉意。
陈澜将姿势调整端正,先是胸腔隆起,腹部放松,深吸一口气,接着收紧,呼出浊气来。感受着体内舒适无比的畅通,陈澜心底涌起一股喜悦。
修炼《天辰炼体经》的日子已久,陈澜的身体逐渐有力起来,虽说年岁尚浅,但几处肌肉已然微微隆起,显得精练不少。前三月陈澜专注于锻炼体质,汲取日精月华,猝炼肉身,效果已是不错。
后两月,陈澜便在陈亦晟的同意下,根据《天辰炼体经》击窍篇所记方法,开始依次冲击体内下三窍,其分别是:会阴、尾闾、气海三窍。
以意动,以气击,以息调和。
刚开始陈澜只觉得抽象不已,没想到粗浅尝试几次之后,真就能够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柔和的气息游动,想来便是那日月猝炼之气。
于是陈澜便尝试将这气息凝聚于会阴窍之处,起初总觉得有股阻力拦着,似是体内浊气。
但随着他每一次地深呼吸,静心调和,这股阻力越发地变得微弱,直到一股无与伦比的酥麻之感自窍位传来,陈澜明白,这已然是成功击通会阴窍了。
也说明,陈澜真正地迈入炼体初期,成为了一名预备修士。
这样熟悉击窍之法的过程,虽然耗费了陈澜一月有余,但自此以后,他便感觉体内的那股日月之气更加随心而动不少,在欢喜之余,紧跟着开始冲击尾闾窍。
直至今日不足一月,陈澜就感受到尾闾窍已然畅通,再次兴奋不已,却忽略了修行时身上那股日月之气的气息一下子削减不少,只余下淡淡几缕。
陈亦晟这段时间都陪在陈澜身边修炼,本是熟悉,同时境界又比他高出不少,便敏锐察觉出来,于是沉声道:“修行一事非是一朝一夕,澜儿切不可急功近利,忽视稳固自身的基础。”
陈澜这才发觉过来,许是每次以《天辰炼体经》所记之法击通关窍,便要消耗不少日月之气,现下他体内那股和煦的气息仅留一层淡薄。
当然,这也警醒他,以后每次尝试之前都得先行积累足够的底蕴才是。
陈澜的语气带着几丝懊悔:“多谢爹爹,澜儿晓得了。”
陈亦晟则颔首,揉了揉陈澜的头顶:“澜儿莫担心,只需以后注意便是。”
于是陈澜便再次静下心来,阖眼调息。
待陈澜浅浅的气息再度稳定下来,陈亦晟才开口:“一月之后澜儿就要去参与院门招收,这些日子要早些准备了。”
陈澜睁开眼看向陈亦晟,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失落,但口头上还是乖乖应着:“嗯……”
陈亦晟将陈澜落寞的样子看在眼里,心里也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叹了口气,缓缓道:“澜儿也许久没有陪爹爹睡了,剩下一月就来陪陪爹爹罢?”
自从那天亲了陈亦晟以后,虽然白天二人依然如同往常一样相处,但夜里陈澜仍是回到自己的房里睡的,现在陈亦晟提出让他陪着,陈澜又是欢喜。
但很快也平静下来,一月以后,不知还有多少时光能如这十年一般。
“好。”陈澜回道。
二人先后洗漱完毕,夜也已深,便静静躺在床上。
陈澜躺在陈亦晟身边,一呼一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身下的床席传来温热的暖意,不再像独自一人睡时带着一丝孤寂的凉。
看着陈亦晟阖着眼的模样,目光落在那抹薄薄的唇上,陈澜心里就是一阵悸动。
但是……陈澜翻了个身,背对着陈亦晟,鼻尖再次有些泛酸。
一双有力的臂膀这才伸过来,搂住陈澜的腰,往怀里靠。
身后是陈亦晟一道沉沉的深呼吸,以及满背的温热。
陈澜就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