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在昆仑山下有个美丽的园圃,叫‘天泽’,天泽里住着些小妖和魔,天泽上有个悬圃,悬圃里面住着槐鬼离仑,妖鹰等大妖兽和妖魔,他们称此悬圃为‘穷’。无论是天泽还是穷,都是灵气充盈的宝地,只因这个宝地有个神物镇守,就是七灵神灯。七灵神灯灯叶为世间七种灵象,有天象,有物象,都是天地乾坤灵力精华汇聚凝结而成,能净化世间一切妖魔邪祟,七灵神灯自带结界,一直净化着天泽和穷里妖兽的身体和心灵。”
安之:“天帝竟还用园圃养妖兽妖魔?”
玄霄:“其实你可以将这个园圃看成是一个监狱一样的花园都城。天帝感念这些世间生灵,虽为异类,但仍是生命一条,终是不忍杀之,所以特意辟出仙界园圃一处,让他们既能像在人间一样生活,不去伤害凡人,又能净化他们的身体和心灵。”
安之:“天帝好生之德令人赞叹。”
玄霄:“是啊,本来里面的妖兽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有一日,天泽和穷的上空传来异相,我前去一看有个阵法正布在天泽境内,周围妖兽仙兵死伤一片,我以为是妖兽邪魔起兵造反,之前的和睦都是假象,于是愤起斩杀那些仍在闹事的妖兽和邪魔。那是我第一次见九方幽冥阵,直到亲眼看见这阵正在不停吸食死去仙兵和妖兽的灵魄,我才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我立即收剑,但是为时已晚,过多的灵魄投喂,已经让阵的威力大增,七灵神灯的灵力沾染了九方幽冥阵汇聚的冥灵煞气,已经承受不住出现裂横,等我上前欲用仙力修复时,神灯裂横越来越大,最后裂横出金光流窜,倏地一声爆炸,震天慑地,天地为之变色,我的眼睛也被神灯碎片划伤,从那之后就看不见了,只能隐约看见一点光。”
安之关切地问:“是何人所为,当时眼睛可有找医仙瞧瞧?”
玄霄摇摇头:“至今仍未查到,应该是里应外合早有图谋,我当时怀疑有内鬼,所以眼盲一事并未找医仙查看,并且我自认为自己可以用仙力使眼睛恢复,谁知并无效果。我想如果的仙力都不能让眼睛恢复,那医仙也不一定能,所以就将眼盲的事情瞒了下来。毕竟战神眼睛看不见了,就算是在平时也是足以在三界掀起风浪的事情,更何况还出了那样的大事。”
安之:“所以你将眼盲的事情一直隐瞒至今,只有清念知道,如果不是这次与合窳大战碰巧被我知道,你怕是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了吧。”说完,安之有些莫名的生气,正要疾步先走,却被玄霄一手抓住手臂拖住,强行拉安之与自己继续并肩而行。
安之心道:真是个霸道又固执的人。
玄霄宽慰他,道:“看不看得见对我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有时候会不太方便而已。”
安之恼他:“你所谓的没有关系,就是用外散的神识代替自己的眼睛,来视物?你可知这是何等危险,一旦让邪魔察觉,突袭你的命门,你小心......”安之不说了,觉得这人又强又可怕,谁也不放在眼里似的,多说无益。
玄霄知他所想,也知他担心自己,“我不说不仅是因为为三界安危着想,也是因为觉得如果我的仙力并不能修复我的眼睛,那么究其根源只能找神灯一试,所以那时我向天帝自请去找寻神灯碎片,即是找寻真相也是为了治眼睛。”
安之叹了口气:“原来如此,连战神自己都不能治好自己的眼睛,那也只能寄希望于神灯了。”
说了这么多前因后果,那和阿英又什么关系,安之继续问:“那阿英呢,他怎么也和神灯有关系?”
玄霄:“英招,他就是管理天泽和穷的仙官,看守七灵神灯和结界。当时九方幽冥阵出现时,还和他曾并肩作战过,所以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战后我自请追查神灯下落,就没有再听过英招的消息。不过从他身上的雷霆天刑来看,应该是神灯碎裂,结界失效,穷崩塌砸毁了天泽,当时园圃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天帝震怒,惩罚了他看守失职,然后将他贬下了凡间,这才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安之:“阿英竟是仙官!”
玄霄:“不仅英招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家人和朋友都是,英招自小就在天泽长大,那里也是他的故乡他的家。”
安之思及此处有些自责道:“我竟不知他有如此遭遇和身世,我对不住他。”
玄霄:“这不怪你,你不必自责,英招他有意隐瞒你,你当然不会知道。”
安之:“他有意瞒我?”
玄霄:“是的,之前英招被我打伤昏迷,我试探他的真身时,就已经发现他身上有雷霆天刑的痕迹,后来他消失前变回真身英招,我才确定。”
安之震惊:“他身上至今仍留有雷霆天刑?我每日与他在一起,竟没有发现!”
玄霄微叹口气:“雷霆天刑一共十八道,寓意十八层地狱加身,所以可见当时天帝盛怒。十八道雷霆,道道打在身上,施刑之时痛如生生被人削皮剔骨,即使刑罚结束,雷霆余威仍会留在体内经脉流窜,每月逢节气变换便再一次发作。”
“此时我倒是有点敬佩这小子了,有点魄力。他为了向你隐瞒真身和掩盖你们的珈蓝之印,竟借用身体内的残留的雷霆之力强行结印覆盖在珈蓝之印上,即封了自己的真身也掩了你们的珈蓝之印,所以当时我以神力探查他的识海,竟被雷击了出来,才开始对他心存怀疑。”
安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总见你好像对阿英有些敌意。”
玄霄没有接话,敌意是有的,也不全因为这个缘由。
安之回想刚刚,恍然道:“所以刚刚他替我们接下的九方幽冥阵的一击后,心口出有个蓝色印记的消散,就是他强加在身上的雷霆封印。”
玄霄:“是的。正是因为这个封印,他在九方幽冥阵的重击之下,灵魄才没有碎裂击穿,被阵吸食,反而只是击毁了他自设的封印,他才会得以真身显露。而这一击不仅将他设下的封印损毁,也将他体内的雷霆之力彻底清楚,他身体内两道雷力相撞相抵抗,反而各自消耗而消散了。这小子反而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安之听及此处不免为阿英感到高兴,但又有些地方不解:“阿英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隐藏自己,他告诉我自己的身世也无妨,我也不会因他的遭遇而弃了他。”
玄霄:“这或许也和神灯有关,我曾告诉你,此趟也许会比你想知道的更多。”
安之专注地看向玄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我问过英招,他是何时遇见的你,当你的仙侍的吗?”
安之若有所思说道:“一年多以前。”
玄霄:“不错,当时我就怀疑英招与当年园圃的事有关,加上得知他身上的雷霆之刑我就愈加怀疑。要知道英招的父亲以及其他亲人和朋友都死于那场大战,凶手至今仍未找出,他肯定会心有不甘,伺机而动。我怀疑他跟在你身边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安之非常诧异:“跟我有什么关系......”
玄霄:“我怀疑英招在人间一直没有放弃找出凶手为家人报仇,而他不惜一见你面就与你以灵魂结下珈蓝之印,非生死不能解除,这样与你纠缠,一定有什么必要的原因才会这样做,而这样的原因我想到的只有这一个,那就是血海深仇,你身上一定有什么线索是英招知道的,所以他才借用珈蓝之印感知你的每时每刻,以便他追查更多的线索。而你的失忆我猜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安之心下一震,他没有想到事情竟如此错综复杂,还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的失忆难道真如玄霄说的那样。安之突然呼吸一滞,听到和自己失忆有关,竟有些激动,如果真是这原因,借此恢复记忆,他就知道自己谁,从何处来,他也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家人朋友。
一直以来,安之不是不想知道,只是苦于失忆,又毫无线索,即便记录有自己手札,但里面也都是些琐碎小事,没有记录自己的任何线索,失望之余也就不再找寻自己的记忆,现在突然告诉他有了希望,他有些心潮澎湃,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寻找记忆的火苗。
玄霄听他有片刻功夫没有说话,知他定是为了失忆之事有了眉目而欣喜,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为你找回记忆,就绝不会食言。”
玄霄的这番话让安之非常感动,四肢百骸渐升一股暖意流向心里,眼眶渐红。
玄霄拿出取得的两片灯叶,又取出神灯灯座,想借此机会看看安之是否如自己想的那样,有所感应。于是把灯叶复原至灯座上,灯叶瞬间归位。
安之突然耳鸣目眩,一阵眩晕后昏迷倒下。
玄霄反应及时接住倒下的安之,他收起神灯,再抱起安之,神情严肃,于是迅速转身向上天庭飞去。
“果然如此,你到底是谁,看来只有司命能给我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