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 第47章 不是零，就是全部

林不倾心说：投入？我还多投入你个大头鬼，我毕生演技都用在这两场小片儿上了好吗？

气氛烘到这了，自己应下的事儿，咬牙也得演完。

林不倾叹了口气，睫毛轻轻颤了颤，方才还带着点倔强的眼神软下来，像被晒化的糖。

他往前挪了半步，抬手勾了勾姜不似的袖口，脸颊轻轻贴了下对方温热的衬衫——比刚才虚虚拢着的姿态实在多了，连呼吸都带着点依赖的温度。

“这样算投入吗？”

他的声音闷闷的，指尖轻轻滑到姜不似后腰的衣料，“还是说……要再近点？”

姜不似垂眸看着滑到自己腰侧的手指，指腹还带着刚才撑台面时沾的微凉，此刻却像是乖乖贴在自己身上，连带着心尖都跟着发暖。

他抬手放在腰侧，距离林不倾的手指堪堪留出一指的距离，声音比刚才更低缓：“再认真点，别总想着演完就收。”

林不倾站直身子，退后一步，“姜哥，戏过了，我腻了。”

他动作干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连带着方才黏在姜不似衬衫上的那点温度都像被斩断了一样。

眼底刚柔化没多久的糖意瞬间褪得干净，只剩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直白散漫。

甚至抬手揉了揉刚才贴过对方衬衫的脸颊，仿佛在掸掉什么无关紧要的触感。

姜不似放在腰侧的手顿了顿，随后慢慢垂下来，指腹还残留着方才差点触到的微凉，此刻空落落悬着，倒显得有些多余。

他没动，只是目光顺着林不倾后退的动作往下滑，落在对方指尖——那截刚刚还带着依赖温度的手指，此刻正随意揣在口袋里，像是每个毛孔都透着股任务完成的松懈。

“腻了？”

“你腻的真快。”

姜不似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比刚才又沉了些，像浸了温水的棉线，轻轻裹着点什么，“上一分钟勾我袖口、贴我衬衫的时候，怎么没说腻？”

林不倾感觉脸颊倏地有点发烫，像是被戳穿了刚才那瞬间没藏好的慌乱，但是他神色如常，瞥了他一眼，“演，三点水加个寅，水货，懂不懂？”

他说着就要转身往餐厅走，手腕却忽然被人攥住——姜不似的手掌温热，力道不重，却刚好让他挣不开。

他抬手，轻轻托起林不倾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看着我，说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不是随口演的。”

姜不似的眼尾微微垂着，平日里总带着点疏离的眼神，此刻竟像是蒙了层薄雾，把那点沉敛的情绪漫得清晰了些。

字里行间都带着蛊惑性，像深山里缠人的魅妖，势要吸尽靠近的人的精血才肯罢休。

林不倾的心跳猛地快了半拍，撞得胸腔发响。

他看着姜不似眼底的认真，那里面清晰映着自己的影子，连带着刚才刻意装出来的委屈都淡了，只剩实打实的软意。

真的，真的犯规，这谁顶得住？

林不倾伸手覆住姜不似的后脖颈，把人往自己身前压了下，声音轻却清晰：“认真的。”

“不许跟别人单独见面，认真的；电话少打，认真的；连看都不能多看，也是认真的。”

他顿了顿，抬眼盯着姜不似的眼睛，整个眼睛的轮廓都在演绎认真两个字，“还有……想让你只对我好，也是认真的。”

林不倾一瞬不瞬地看着姜不似，连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悦都未曾放过，待那抹光亮清晰起来，他紧绷的唇角才轻轻松弛，弯出一道恰到好处的笑意。

像把斑驳的碎光揉进眼底，温柔得能溺进人心里。

“满意了？”

姜不似的喉结动了动，就势欺身靠近林不倾，“满意。”

他知道，林不倾的这些只会用这种方式宣之于口的、真假掺半的要求，都是因为在乎。

而这份带着偏执的在乎，让他无比确定，自己在林不倾心里，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他要的就是这份确定，测试这份确定，验证这份确定。

唇边慢慢漾开笑意，声音温柔得像能裹住人，“以后不用演，也不用装，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说。”

他能感受到林不倾身上的脆弱，也能理解他的偏执。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给林不倾足够的安全感，让他有归属感。

让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在，不会离开，各种意义上的。

林不倾收回放在他后脖颈的手，嘴角的笑容更深，“我想抠你眼珠子。”

姜不似反应不过来似的眨了眨眼，有点跟不上林不倾跳跃的思维，他语气平淡的就像是自己的眼珠子是系统赠的、火堆里捡的、买狗粮送的……

“眼…眼珠子？”

林不倾走到餐桌边，拉了把椅子坐下，向他招了招手，“没有人夸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吗？”

姜不似就……有点无奈，他招手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招小狗……

想了想，又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没有人说过。”

林不倾挑了下眉，“哦，那我得夸夸自己，真有眼光。”

姜不似端着菜和饭走过来摆在桌上，林不倾给他倒了杯水，他接过来刚喝到嘴里…

就听林不倾幽幽的说：“想抠你眼珠子这句话，也是认真的。”

姜不似猛地呛了一下，喉间的灼意混着笑意翻涌，他放下水杯，拉了把椅子坐定，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眼底盛着化不开的纵容：“你这个逻辑，别开生面，独一无二。”

林不倾慢条斯理的摆着碗筷，“我什么逻辑？展开说说。”

“坦率”，后面的话姜不似斟酌了下用词，有些小心翼翼的说：“喜欢就夸，想要就说，想要和占有划等号。”

“认真，想要，才能得到。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好极了。”

姜不似夹了一筷子肉放进他碗里，克制又刻意的把话说的直白到有些露骨，“但我的眼睛得留着，不然怎么看你今天笑了几次，怎么记住你挑眉说‘有眼光’的样子？”

他顿了顿，筷子悬在半空，目光落在林不倾微微颤抖的睫毛上，补了句更戳人的，“况且，我的眼睛只看你，抠走了，你去哪里找这么个只盯着你的人？”

林不倾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再放下，抬眼看他，“姜不似，你要这么聊天的话，那更应该抠出来送我。”

“哦？”，姜不似是真的有点跟不上他此时此刻的脑回路。

也不是说完全跟不上，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能听懂，勉强跟上，反应反应之后才能回过味来。

林不倾的视线从他脸上挪开，落在桌面色泽诱人的菜上，“这些话，只在这种场景设定里，我能听下去，认真来讲，这话太空，比如说，你的眼睛只看我，抠走了就没有人只看我了……”

他手肘撑在桌面上，骨节分明的双手轻轻交叠，下巴搁在交握的手背上，姿态慵懒又松弛，目光却牢牢锁着对面的人。

“我这人吧，其实还挺有边界感的，你只看我，我大概率会不太满足，又别扭着不自在，不如送我，我的东西，还是放在我手里，才安心；只看我，不如只给我；要做，就做到极致。”

姜不似消化了一下林不倾话里的深意，在他的标准里，‘只看’是不够的，要‘只属于’，“那要是我把眼睛给你了，你打算放哪儿？”

林不倾很满意他的反应和态度，“缝手腕上，内侧。”

“这是个什么讲究？”

“心跳脉搏同步在这，低头就能看到，抬手也能看到，一举一动都能看到。”

“那为什么不直接缝到心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也可以，但不必。缝心口也许有人想过甚至用过了，比起跟别人一样的可能性，我更喜欢例外。”

姜不似指尖猛地一顿，刚要递到唇边的水杯悬在半空，他望着林不倾一本正经的脸，喉间溢出低笑，却不是觉得荒唐，反倒带着点被戳中心尖的软：“缝在手腕内侧的话，那我要是有那么一天牵你手的时候，岂不是先碰到它？”

林不倾抬了抬手腕，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指尖在腕骨处轻轻点了点：“是，这样我低头就能看见，抬手就能摸到。你说的‘只属于’，总得有个能看见、能碰着的样子，不然跟没说一样。”

他语气平淡，眼神却亮得很，像是真的在思考规划那截手腕该留多大的位置。

这就是林不倾，如果别人给他的，不够例外，那他就不要；

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公平逻辑，谁给他例外，他给谁偏爱。

他要例外和偏爱，要独一无二的在乎和不可替代的位置；

在他的世界里，不是零，就是全部。

姜不似放下水杯，倾身靠近，动作轻得像怕碰散什么：“那我可得好好护着这双眼睛，别等缝上去了，让你抬手摸的时候，觉得不够亮。”

林不倾眼底闪烁着可以够得上狂热的光，“只要是我的东西，疼点也值。”

“只要你想要，我随时可以给。”

“这样就没意思了。”

“嗯？”

“就像是我想要一颗糖，但我不会因为我想要而你给我就开心，比起我要、你给——「你想到我会因为你这么做而开心、才给我一颗糖」，这件事本身会让我更有感觉。”

林不倾这番话其实挺绕的，但是姜不似莫名就听懂了。

他想要，他得到，远没有「发现他想要，并在他说出想要之前主动给他」更能打动他。

这就相当于什么？他喜欢他，但他别想他主动，他得先表现喜欢他，并且抓紧迅速的主动出击，他想得到他的回应，就得主动。

主动才有故事。

“阿倾，合理怀疑你在驯化我，但我没有证据。”

“啧，我做的还不够明显？”

林不倾：我腻了

姜不似：你腻的好快

林不倾：演=水货，懂？

姜不似：（蛊惑型）说你认真

林不倾：抠眼珠子

姜不似：放哪？

林不倾：缝手腕

姜不似：（他真的，他好爱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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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是零，就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