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一个病弱美人 第2章 第 2 章

听声音，好像是自家院子。

安栀抓起手电筒冲出门，多琳紧跟在后面。月光下，月桂树的一根粗壮枝干断裂在地，树冠间好像有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安栀小心翼翼地靠近。

手电筒的光束穿过树叶，照在一团墨绿色的织物上。不，那不是织物，而是一条裙子，穿在一个金发女人身上。

多琳用小爪子捂住嘴巴：“是个人！安栀，不要过去，万一攻击你了怎么办！”

它迅速挡在安栀前面，但被安栀一巴掌拍飞。

女人躺在折断的树枝间，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当安栀颤抖着伸手触碰她时，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灰蓝色的瞳孔像是冰原下清澈的水，直勾勾地盯着安栀。

“救……救我……”女人声音沙哑，艰难地握住了安栀的手。

安栀猛地抽回手，金发女子指尖残留的温度凉得不正常，像是从冰水里泡过似的。

失温了吗？

她快速拨开金发女身上的月桂枝叶，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平时安抚受惊客户那样平稳：“你是谁？怎么从我家树上掉下来了？”

金发女灰蓝色的眼眸里浮动着厚重的迷雾，她艰难地摇头，似乎也对自己的遭遇感到疑惑。当她试图说话时，一段银链从她墨绿裙子的领口滑出，链子末端挂着个拇指大小的金属口哨，上面还刻着拉尼亚加联邦的星徽标志。

“你是拉尼亚加星人？”安栀捏起口哨询问着，拉尼亚加人怎么会掉在她家树上？

这时金发女忽然痛苦地蜷缩起来，额头上又渗出了血液。

“算了，先处理伤口。”安栀叹了口气，弯着腰发力将女子打横抱起。出乎意料，这人身体轻得像她工作帽上假渡渡雀的羽毛。

多琳晃动着尾巴悬在半空，紧张地用耳朵拽着她的红头发：“安栀，你干什么，不要放来历不明的人进家里啊！”

安栀挑眉一笑：“拉尼亚加星人可都是高等人，个个富到漏金币，救她一条小命，改明儿讹她一笔大的。”

多琳降落在安栀肩上，还是有些不安心。

将人轻轻放在客厅沙发上，安栀正准备关门联系镇上诊所的医生，门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居民区的夜巡灯由远及近地亮起，黛菲家养在院子内的小狗泡泡从木制的小狗房里跑出来冲院子外狂吠。

听着轰鸣声，安栀猛地回头，待看到刺眼的光柱越来越近，直至停在自家院子门口，她咬着牙，胃部一阵抽搐。

“该死，今天是玻茜值班。”安栀咒骂一声迅速走出客厅关上门，但为时已晚。

黑黄相间的夜间巡逻执法车已经在院外停下，车门打开，一袭黑色社区安保执法制服的玻茜从车里走下。她腰间挂着白色执法仪器，这种仪器是那些高等联邦淘汰的东西，但对尼空星的联邦来说，算得上是高科技。

两位助手也跟着玻茜从车里下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灰黑色的扫描仪器。

安栀深吸一口气，她绝对不能让玻茜和这群人进屋子，否则她们肯定会查出自己卧室里还没收拾好的违禁物品。

“社区安保执法官。” 玻茜出示自己的证件敲了敲大门，“安栀，开门，巡逻机检测你家有坠落物反应。”

安栀拧开锁开了一道小缝，换上天真的表情：“晚上好，执法官女士，这么晚了还要工作，真是辛苦你了。”

玻茜面不改色地推开大门，冷眼打量着满地狼藉的院子。院子里是月桂树断裂的树枝，玻茜正要弯腰检查树枝，安栀上前搭话。

“是树枝断裂了，改天要修修这棵老树。”安栀轻描淡写道，一面扯开话题，“这一周都是你值班吗？真是辛苦你了，哦，对了，小玛西娅的感冒好多了吗？”

提到女儿，玻茜的紧绷的下颌线松了一瞬，“好了一点，过两天就能回学校。”

安栀见状乘胜追击：“想送孩子去市里读书确实不容易，你这白夜两班上，真是有够辛苦的。明年入学考试前你带她来我的灵屋，我免费给她占卜一下，顺便送她母神的祝福。”

这时，玻茜身体明显放松了很多。

安栀扶额感叹道：“要我说，政府就应该给你这种辛苦工作的单亲妈妈发双倍津贴。我听说她们明年要削减加班补贴，这简直太糟糕了，你们这么辛苦，政府应该给你们最好的福利！”

玻茜身后的两位助手对视一眼，止不住地想要赞同安栀的发言。

安栀压低声音继续说：“我上周去市里圣堂看到她们在招募儿童唱诗班，珍妮牧师告诉我，如果能在市里圣堂连续工作半年，圣堂会发放圣修资格证书，拿着这个证书就能去市里的学校走快捷通道。不过你也知道，圣堂的工作向来抢手。”

听到这里，玻茜很明显来了兴趣，安栀咳了一声轻松笑笑道：“我正好让珍妮牧师帮我留了一个名额，你知道的，我和她关系一直都很好，我经常去她家给她做神祈仪式，她很喜欢我。”

玻茜的神情在安栀的这番话里渐渐松动，她摸了摸下巴，朝身后的助手投去一个目光，两位助手意会后收起扫描器回到车上。

临走前，玻茜扔下一句话：“镇子最近在筹建礼拜堂，你身为巫士，至少要捐五个银币。”

安栀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连连点头：“那是当然！我肯定会为礼拜堂捐金，不说五个银币，我起码要捐十个银币才能彰显我的心意。”

玻茜满意地点点头。

随着巡逻车引擎的轰鸣声远去，安栀长长地松了口气，她飞快地关上大门锁好，随即转身快步跑向客厅。

多琳正在用长耳朵捂住垫在女人身上伤口的毛巾，看到安栀进来，它探头问：“她们走了？”

安栀点点头：“对，打发走了。”

金发女人的脸上写满虚弱，安栀本想喊医生过来，但经过刚刚的小插曲，她已经不想再有什么行动。这么晚了还喊医生过来只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怀疑，比如把好不容易放过她的玻茜再招惹过来。

坐在女人身旁，安栀皱着眉查看女人身上的伤口。女人身上的皮外伤很多，她现在可以处理那些外伤，但内伤还是要请医生帮忙治疗。

安栀想了想起身拿出柜子里的医用器具，蹲下身子轻轻安抚躺在沙发上忍痛的女人：“你不要害怕，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金发女人试图睁眼，但沉重的疲惫和疼痛让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你忍一忍，我很快就给你包扎好。”安栀小心给金发女人的伤口消毒，她托起女人的手臂仔细对着伤口周围的皮肤喷洒消毒水。

冰凉的药水让金发女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安栀放柔动作，在消毒完成后拿起一卷干净的纱布，慢慢地包扎好她的手臂。

小心翼翼地把身上各处的伤口都包扎好，对方的状态依旧很差，呼吸也轻得几乎听不见。

安栀提前预约镇上的医生，这时女人开始喃喃：“冷……好冷……”

安栀趴在女人唇边仔细听，赶忙吩咐道：“多琳，拿条毯子来。”

多琳晃着尾巴飞到卧室拿了条毯子，它长长的耳朵卷着毯子递给安栀，安栀给女人裹上后赶忙去厨房烧水。

待给这女人喂了些温水后，女人的状态才有一点点好转。安栀摸了摸她的手腕，彼时冰冷的手腕已经有了温度。

处理完一切，安栀瘫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多琳趴在她肩上担忧道：“安栀，你怎么处理她，真的要把她放在家里照顾吗？这样来历不明的外星人放在家里肯定会被发现，我们不如上报移民局把她送走。”

安栀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道：“等下把她放阁楼慢慢养伤，我预约了明天的上门问诊，你在家帮忙看着她，跟医生说明她的情况，好好给她治疗。”

多琳气得跺脚：“安栀！我不要！”

“好了，多琳。我知道你不想照顾她，但她不是一般人，我打赌我们肯定可以大赚一笔。”安栀把那个刻着拉尼亚加联邦星徽的哨子拿出来给多琳看：“你看到这个了吗？这个哨子是用固合尘星金打造的，这种金属只有在星系最遥远的闪金石星才能开采。因为开采难度大，它特别珍稀，市场定价是100金币1g，100金币1g！能到克泰市购买一座房子了！”（1000银币＝1金币）

多琳用耳朵卷起哨子看了又看，哨子的金属光彩非常特别，拿在手里也很有分量。照这么说，这个女人的哨子都能买几座房了？

想到这里多琳也犹豫了，但理智提醒它不要把来历不明的人放家里，“我才不稀罕她的钱，我更在乎她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万一她是星际逃犯，或者被移民局的人抓到了，你肯定会蹲局子的。”

安栀把多琳抱到怀里，伸手揉一揉它柔顺蓬松的尾巴，“你要是帮我照看她，我每天给你开一罐啵啵鱼罐头。我亲爱的多琳，我知道你最好了，你肯定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这时多琳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代表舒适的呼噜声，它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摇了摇，很快便从安栀怀里飞出来，轻轻落在金发女人休息的沙发上，环着上肢轻哼一声：“我可不是为了你的罐头才答应你的。”

又忙碌了许久，安栀拍拍手上的灰尘站在阁楼处看着已经睡下的金发女人松口气。

“她要是醒了你帮忙给她喂点水，我要先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灵屋上班。”说着，她打了个哈欠。

多琳嘟囔一句知道了，趴在安栀拿出来的小窝上压下耳朵闭上眼睛。

“晚安，两位小姐。”安栀熄灭阁楼的灯回到卧室。

身上的睡衣已经沾满了血渍，她默不作声换下睡衣扔进洗衣桶里，光着脚去衣柜里翻出带着柠檬香气的睡衣套在身上。

今夜实在太不平静了，她拿出小瓷杯点燃香星草，又往杯中加入了一滴橄榄叶汁，霎时间红色的烟雾变成淡绿色。她嗅着安神静气的香味，终于平静下来。

躺在被窝的那一瞬，安栀双手放在胸前喃喃：“伟大的母神，请护佑我安宁。”

不消片刻，安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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