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丝 第23章 公主的替嫁丫鬟

晨曦的微光穿透窗棂斜映在古色古香的桌面上，右侧的床上坐了两个人，身着华贵。年纪稍小的那个此时正梨花带雨的抱怨着。

“为什么我嫁人，还要先选别的女人送过去。”

她身侧的女人搂着她安慰道：“这是皇室的习俗，所有公主出嫁都要先有试婚格格的。”

女孩似乎并不满意这种解释，嘟着嘴，红着眼。“可是母后，我不想让谨哥哥碰别的女人”。

“斯茗，杨家可是三朝元老，我们想保证江山稳固，势必要拉拢他们，那就必须得按照皇室规矩来，这件事杨家已经同意了，你也不能拒绝。”

“那……选中的是谁？”

“公主！”门外传来声音，“您的嫁衣做好了，奴婢给您送过来了。”

“进来吧！”斯茗说道。

门外的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宫婢装，手捧着一身鲜红的嫁衣，皇后看她将手中东西放下后，将她叫到身边。

“小鱼，明天你去将军府，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小鱼点点头，“知道，皇后娘娘”。

公主不满道：“试婚格格是小鱼，不行!”

“斯茗，不许胡闹，小鱼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她最合适”。

小鱼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直到皇后让她出去才应了声“是”，出门后微微活动了一下痛麻的膝盖，皇后特批她可以回去休息，就等着明晚被送进将军府就可以了。

小鱼回到下人所住的房间，趴在桌子上发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月前她睡醒后就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是谁，好在她会察言观色，很快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叫小鱼，是天朝公主许斯茗的贴身侍婢，今年14岁。一个月前将军府的公子从漠北凯旋归来，公主与他自幼订有婚约，他回来之后这桩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而她，被选为婚礼前夜的试婚格格。

小鱼内心是不愿意的，可是她没有反抗的能力。

随着夜幕的降临，小鱼在皇后的授意下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坐上一顶小轿借着月色的掩护从将军府后门被送了进去。

小鱼忐忑的坐在床上，那位小将军还没有过来，她一动不敢动，手心都沁出了汗，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小鱼循声望去，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没由来的呼吸一滞。

杨谨第一次看到许斯鱼这幅样子，还觉得有点——可爱。他缓步走进，站在小鱼的面前，问道：“你认得我吗？”

小鱼诚实的摇了摇头。

杨谨坐到她身边，看到她的耳坠刮在了发丝上，刚想伸手帮她拿下来，没想到小鱼一个激灵，杨谨的手停在半空，问道:“你很怕我？”

“不……不是。”小鱼的声音都颤抖了，杨谨轻笑，收回手靠在床边，“放心，我不碰你。”

“啊？”小鱼讶然，“可是我今天……”

“我不行。”杨谨一脸坏笑的坦然道。

“那我……”

“你明天回去如实说就行。”杨谨说完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

小鱼忐忑不安的点了下头，又暗自庆幸，起码她不用给不认识的人献身了。

可是她这样坐到了后半夜，杨谨在她身旁睡得正香，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身体僵硬的快生锈了，她稍稍动了动，身侧的人发出一声笑意。

“你要是累了就睡吧！”

“我……睡哪儿。”

杨谨拍了拍旁边，小鱼脸腾地红了，“不行不行。”

杨谨悠悠的睁开眼，“今晚你和我谁都不能从这走出去，要么你坐一晚，要么睡这儿，我不是说了我不行嘛，你怕什么。”

小鱼抿紧唇，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后，视死如归的躺了下去。正如杨谨所说，这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翌日小鱼坐上轿子返回宫中，按照杨谨所说的回复了皇后和公主。

“不可能，谨哥哥怎么会……”

皇后安抚她，“斯茗别急”，随后她招呼出两个嬷嬷装扮的女人，将小鱼带到了一旁的屋子，半晌后嬷嬷带着小鱼回来。

“回禀皇后娘娘，小鱼姑娘确实还是少女。”

许斯茗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对劲了，“母后，后天就要成亲了，我不要嫁了。”

皇后也是一脸凝重，这杨谨从小就是京城骄子，想嫁给他的姑娘数不胜数，若不是因着皇家身份，许斯茗也没有优势，可万没想到，他居然是……

“斯茗，圣旨已下，这关乎我们和杨家之间的君臣关系”。她伸手一摆，嬷嬷带着小鱼退了出去，许斯茗不干道：“母后，您怎么忍心让女儿和一个……我不要”。

“母后想个办法”。

她思索了一会儿，握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有了，圣旨上只写了公主，没有写名字，我们来个李代桃僵，只要嫁过去的是名义上的公主就不算什么。”

“母后的意思是？”

“我去找你父皇，在此期间你就呆在屋子里不许出门，送膳食的话就给他们赶出去，让你父皇看到只要让你嫁过去你就寻死”。

“可是这样的话，我会很饿。”

皇后百般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傻孩子，问道：“那你嫁还是不嫁。”

“……不嫁”。

皇后计算好以后便去找了皇帝，意料之中遭到了拒绝。

“放肆，这是她胡闹的时候吗！”

“皇上，毕竟斯茗是我们的小女儿，她任性惯了，现在每天不吃不喝，况且杨家小将军是这种情况，你也不忍心斯茗嫁过去守活寡吧！”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况且如果出征，杨谨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斯茗怎么办！”

“那当初你为什么不提这件事，如今圣旨已下，想反悔可来不及。”

“当初我也没想那么多，不过我有一个万全之策，去试婚的是斯茗的贴身丫鬟，我们将她收做义女，到时候就说本来要嫁的就是她，试婚也是她自愿去的，知道这件事后依旧义无反顾的要嫁给杨谨，这样，不仅能解决斯茗的问题，还能让杨家对我们存有感激之情。”

“这件事，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不会的，小鱼是孤儿，其他人，谁敢说。”

皇帝摆摆手，“你先回去，让我考虑一下”。

三天后，随着皇室的张灯结彩，小鱼当初捧给公主的嫁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临行前，皇后叮嘱她，“从今天开始，你叫许斯鱼，是我的女儿，是天朝的公主，如果回宫，记得叫我母后。”

小鱼点点头，皇后给她盖上了大红盖头，牵着她的手将她送了出去。

许斯鱼忐忑的坐在十六抬花轿中，要不是顶了公主的位置，她这辈子也坐不上这种规模的轿子。

花轿从正门进入将军府，许斯鱼扣着手指，不知道要怎么和将军解释，毕竟……之前见过，她脑中一遍一遍的复述皇后教她的话，生怕错了一个字而露馅。

杨谨牵着她的手走进正堂，敏锐地发现她的手在发抖。

许斯鱼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礼仪是怎么完成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在拜的时候弯腰就行了。礼成之后，许斯鱼被侍女带到新房，杨谨一直等到很晚才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许斯鱼心跳得像打鼓，听着杨谨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她不自觉抖得更厉害了。

杨谨的步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忍着笑意问道：“不是你想嫁给我的吗？怕什么。”

“我……没有”。

杨谨挑起她的盖头，许斯鱼微微抬眼，眉底压着化不开的忧虑。

“那个，我……”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好像之前费尽心思背的那些东西此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杨谨捏起她的下巴，问道：“你喜欢我，知道我有问题还要嫁给我？”

许斯鱼点点头。

杨谨轻笑，“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辜负你，是吧！”

“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认识我？”

许斯鱼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叫杨谨”。

“我知道”。

杨谨一挑眉，“那你叫什么？”

“小……许斯鱼”。

“许斯鱼”，杨谨重复了一遍后欺身压近，许斯鱼一路后退，直到被逼到床角，她惊慌的说道：“你，你不是……”

“是什么？”杨谨坏笑着，“哦……你说那件事啊！”他一把抓住许斯鱼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身下，“我骗你的”。

“骗……骗我的，为什么？”

“因为你是小笨蛋。”

许斯鱼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唇便被封住了，她睁大双眼，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身体内部如发芽一般的生长……

红烛上火光跳动地频率与床上帷幔的抖动合为一体，直到天际破晓……

许斯鱼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身侧空荡荡的，似乎人已经走了很久了，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全身都像散了架子一般的难受，想起昨晚，她不自觉的羞红了脸。可同时也不解，为什么杨谨之前要说那种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