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两人都换上睡衣在床上窝着,到点就开始点今晚的外卖,因为害怕点太多会吃不完,所以余楚歌看得很仔细,她只要小小的一盒。
江语清看着连接中的图片和文字描述,再次确定,那一盒水果捞就跟自己的手巴掌差不多大小,就这点东西,想要吃饱简直不要太荒唐。
“我再多点一份吧。”
余楚歌摇头:“不行,等下你要是吃不完……算了你应该可以吃完,但是你也不能吃完,我们现在在拍戏,要严格地控制自己!不想运动就只能吃少一点,要不然不上镜。”
江语清眨巴着眼睛装无辜:“那肚子饿了怎么办?自己的身体健康难道不是比工作重要不止一百倍吗?”
余楚歌一瞬间有些发愣,确实是这样子的,人有时候真的很荒谬,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想要找一份好工作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但是如果这份工作毁掉了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幻想呢。
归根结底大多数普通人活着的一辈子都是身不由己的,奋斗在那份毁掉了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幻想的岗位上只是为了其他因素,或许是因为亲朋好友,或许是因为自己所追求的理想,当然还有其他。
平凡人的生活大都是这样带着淡淡苦涩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知道自己应该努力。”
江语清一开始只是心疼余楚歌不能吃饱饭,现在又开始心疼余楚歌的脆弱:“算了,不干活就不干活,我可以养你一辈子的,加上你的妈妈也完全没有问题,我说真的。”
这句话其实江语清很早就已经想说了,但是她觉得余楚歌很大概率是不会接受的,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余楚歌摇头摇得很果断:“师姐,我真的很谢谢你这么愿意帮助我,可是我这个人性格就是奇奇怪怪的,你要是帮我,我不管怎么样都会想要报答回去,哪怕付出十倍百倍。你养我首先就得花钱,那么接下来我就得更加努力地把钱还回去给你,说到底就是我得更加努力……”
“说到底就是你将你和我分得很清。”江语清急得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我说过,你跟我不用客气,真的不用客气。”
余楚歌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她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有更委婉一点的解释方法,但是江语清的表现迫使她的思考中断,她微微皱着眉头,想说点什么去安慰江语清,但是也想不出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在余楚歌看来,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反而是更好一点的选择。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江语清有点汗流浃背,她刚才真不该这么激动的,余楚歌其实是一个很冷漠无情的女人,她是见识过她说不理人就不理人的威力的。
余楚歌还真的冷漠地摇头:“没有,等下你把账单给我,我把钱A给你吧。”
江语清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点不顺畅,她边站起身边点头:“好,等下我就发给你。”
话音刚落江语清就已经走到门口了,她转头悄悄看一眼余楚歌,希望她能挽留一下自己,结果余楚歌根本就没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余楚歌能用余光看到江语清的停留,只是她认为这是江语清对自己失望的表现。
等到关门声响起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余楚歌一个人,房间里面空落落的,余楚歌再次感概着这个世界的讨厌,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希望这个世界不要造就像自己一样拧巴的人。
上天真的很奇怪,只要余楚歌对什么人或者物有美好幻想,上天就会将这些美好狠狠地打碎。
余楚歌是真的很期待今晚能和余楚歌一起出镜的。
也是这个时候,余楚歌收到了一条更新提醒,上次看了沈沈知写的《最后一位女巫》之后,她就很顺手地点了关注,毕竟她那里还是有挺多饭的,而且主要是香啊,虽然大都有点苦。
这次的标题就很简单的两个字——《失控》,也许是因为呼声太高,她还特意标明这次的饭是很甜的。
很好,余楚歌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她倒是要看看,这篇文章有多甜。
……
酒吧包厢里,五颜六色的灯光不断变换着。余楚歌还是第一次来酒吧,她翘着二郎腿,靠在长沙发上,这里的灯光晃得让她的眼睛很难受,尽管这样,她还是一眼就看中了面前那个气质出众的美女。
“你留下来吧,其他可以走了。”
余楚歌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好多有钱人爱来这里玩,现在她是真的明白了,爽啊,可惜她不是有钱人,爽完就只剩下痛了,毕竟她的钱没有那么多。
其他几个姑娘安安静静地离开了,余楚歌终于感到放松一点,她弯下腰,将胳膊肘抵在大腿上,有些难受地捏一捏自己的眉心:“你去把这个闪闪的灯关了吧。”
美女没有说话,但是一阵高跟鞋踩过之后,晃眼的灯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亮眼的白炽灯,其实也不算亮眼,只是余楚歌的眼睛还没能适应这个灯光,哪怕闭着眼睛也有些发疼。
“还是直接把灯关了吧。”
等到包间里只剩下点歌机屏幕发出来的幽光时,江语清终于睁开眼睛。
“你怎么不说话,你们老板没有培训过你们吗?”
“如果我说,我就是老板呢。”
余楚歌第一反应是这个声音很耳熟,随后终于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漂亮女人就是自己的前女友,她自嘲一笑,好啊,也是她活该,来来回回都落在同一个人手中。
江语清越走越近,一直到余楚歌跟前,轻轻一推她的肩膀,余楚歌觉得身体有点软软的,顺势就靠回沙发靠背上。
江语清弯下腰,左手撑在余楚歌的颈边,右腿也在不知不觉间跪在余楚歌的腿边。
两人离得很近,余楚歌现在一呼吸就是江语清身上的味道,很香,具体是什么味道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很好闻,闻起来很安心。
余楚歌微微抬头,刚好对上江语清的眼睛,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被她这样子柔情似水的眼神所迷惑的。
那天晚上十点左右,余楚歌刚下班,忙碌了一天的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天桥上,底下是来来往往的车和人,霓虹灯光耀眼得不行,可是一切的繁华都与自己无关。
说实话她真的很多次都想过要从这里跳下去,可是她不能,如果她从这里跳下去,那么会给路过的行人和车辆带来很大的麻烦。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恶心的,生出来的时候自己不能做决定,连死也不能痛快。
“小鱼?是你吗。”
江语清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过来,趁着余楚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勾上她的肩膀。
四目相对间,余楚歌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面前的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因为喝醉酒的缘故,她的眼睛有些迷离,迷离中又带着说不明道不尽的温柔,就好像她们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故人。
江语清抬头,用嘴唇蹭过江语清的脸侧,然后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余楚歌终于反应过来,轻轻推江语清试图让她从自己身上起来:“女士,你还好吗,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江语清依然没有知觉,她在余楚歌的怀里已经睡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余楚歌有些无奈,看样子今天她是死不成了。
毕竟身边平白无故多出一个意识不清醒的人,余楚歌没有办法去挤地铁,只能咬咬牙打车。
等回到租房的那一刻,余楚歌才真正的犯难,她是不可能让浑身酒味的江语清睡到自己的床上的,但是江语清又要怎么洗澡呢,洗完澡她又该穿什么呢。
余楚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上手给江语清冲水洗一洗,反正大家都是女的,该有的大家都有,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嗯,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余楚歌眯着眼睛,将江语清推进浴室。
喝醉的江语清很不老实,余楚歌辛辛苦苦地给她洗澡,还要防着她,不让她亲自己或者是捏自己的脸。
没过多久余楚歌就面红耳赤的,是,没错,该有的大家都有,但是大家的都不一样,这样子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干,尽管眼睛眯着,视线也尽可能地偏离,但是该看到的还是看到了。
好不容易帮江语清洗完澡,余楚歌忍痛从衣柜里找出自己新买的黑色纯棉睡衣给江语清套上,还挺像样的,就是有点偏大,领口那里松松垮垮的。
江语清趁着余楚歌给自己整理衣服的时候,忽然伸手托在余楚歌的脸侧,眼睛一睁一闭的。
余楚歌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白中透着被水雾蒸出的粉,很可爱。余楚歌听到自己的耳膜处传来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江语清的,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她们这才第一次见面,有这样子的情况真的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