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指的可是这棵桃树?”柳白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恍然大悟地看向自家院子里的这棵老桃树。
苏暖点了点头。
柳白轻笑一声:“姑娘有所不知,这棵桃树虽看起来高大,果子也结的不少,但果子的口感着实一般,可能是我平时疏于打理,导致果树营养不够吧。”
这棵桃树自柳白接手这个院子时,就已经存在了,柳白也不知它有多少年岁,但每到春天看看桃花,夏季闻闻桃香,倒也是种享受,所以桃树便一直留在了院中。
闻言,苏暖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果然还是误会了。
“柳先生,我并非眼馋于果子,只是……听闻桃核有辟邪保平安之意,我又见这棵桃树年轮已深,并非新栽,便想着辟邪之效是否会更好些。”
柳白这才明白过来苏暖的用意,民间的确是有将桃核佩戴的辟邪之法。
于是他点点头道:“既如此,姑娘想要,直接摘一颗便是。”
“无功不受禄,柳先生,你还是开个价吧。”苏暖不是贪小便宜之人,分毫都不能差。
见苏暖坚持,柳白也不好再推脱,只得轻叹了口气道:“那便三文钱吧。”
苏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李纯儿将铜钱交给柳白。
柳白接过钱后,走到树下摘了一只个头最大、品相最好的桃子,交给了苏暖:“姑娘请收好。”
“多谢柳先生。”苏暖小心地将桃子放入随身携带的小布袋里,随后抬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送这个孩子回去了,今日打扰柳先生了。”
柳白拱了拱手:“苏姑娘言重了,这孩子回去后,今晚应该会发烧,要多注意些,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我记下了。”苏暖行了行礼,示意李纯儿将女孩背起,“告辞了。”
在药效以及精力不济的双重原因下,小孩女陷入了昏睡,还好她身形娇小,李纯儿背着她,脚步依旧很轻盈。
她们顺着先前留下的记号一路朝树林外走去,幸好没遇到什么阻碍,总算是顺利找到了他们的马车。
“去镇国寺。”坐上马车,苏暖将女孩小心地放平,还在她身下垫了好几个软垫,生怕她颠疼。
有了马车,她们没花多少时间就赶到了镇国寺,放眼望去,寺门口果真有一众随从,来回往马车里禀告。
苏暖让车夫将马车又往里停了停,这才让李纯儿抱着女孩下车。
“这位姑姑,你们是否在找这个女孩?”其中一辆马车外站着一位年级稍大、神色焦急的嬷嬷,如果苏暖猜的没错,这辆马车里坐着的,应该是这个女孩的母亲。
“你是……”嬷嬷刚想问你是谁,却一眼暼见了苏暖身后的女孩,“小姐,真的是小姐!”
闻言,坐在马车里的人着急地撩开了慕帘。
那是一个约莫二三十岁的女子,穿着华丽的衣裳,梳着妇人髻,略微发红的眼里写着满满的担忧。
“真的是我的清儿吗?”女子迫不及待地来到苏暖身边,将女孩抱了起来,“怎么回事?我的清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女孩裹着纱布的脚踝,女子红肿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我们在后山遇见了她,她当时被一个捕兽器夹到了脚,伤口已经做过紧急处理,幸好并未伤及筋骨,只是……”苏暖顿了顿,将方才柳白的话又复述了遍,“她今晚应该会发烧,但是只要过了今晚,便没事了。”
女子仔细听着苏暖的话,片刻后点点头道:“多谢姑娘。”
女子将女孩从纯儿手中接过,兴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女孩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娘……”
“清儿,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女子悄悄松了口气,替她擦了擦脸上沾着的泥。
这个叫清儿的女孩扯过一丝笑容,摇摇头道:“娘,对不起,我不该一个人偷跑出去玩的,让你担心了。”
女子安心将清儿搂入怀中,轻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见她们母女相认,苏暖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微微福身道:“既然孩子已经送到,那我就先告辞了。”
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换上感激的笑容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家住何处,回去后我定将重金感谢。”
苏暖摇了摇头:“我姓苏,夫人的心意我心领了。”
说完,苏暖转身,径自向自家马车走去。
那女子望着苏暖的背影,迟迟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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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苏暖想着要如何处理这颗桃子,若是直接去皮去肉,总觉得有些浪费,正巧这时,阿依走了进来,她看见桌上的大桃子,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想吃?”
阿依点了点头。
“不过我不知道好不好吃哦,你确定还要吃吗?”
阿依又点了点头:“阿依喜欢吃桃子。”
“那你拿着桃子去厨房找阿锦姐姐,让她帮你洗一洗。”苏暖说着,把桃子递给了她,“不过,吃完以后要把核还给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阿依说着,兴奋地抱着桃子去厨房找阿锦了。
苏暖看着她一蹦一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阿依离开后,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苏暖坐在软椅上,倦意忽然袭来,她忍不住打了打哈欠,闭上眼小憩一会。
就在她模模糊糊间,房间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暖还以为是阿依回来了,便依旧闭着眼道:“这么快就吃好了?是不是不太好吃?”
但回答她的并不是阿依,而是一阵明显的酒气。
苏暖蓦地睁开眼,只见魏子承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印入眼帘。
“王爷。”苏暖忙站起身,将魏子承迎了进来,“王爷这是喝酒了?”
入府这么久,苏暖不曾见魏子承醉酒过,但此刻魏子承目光沉沉,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暖的脸,让她莫名觉得有些陌生。
“和泊衡一起吃了饭,还喝了点酒。”
章泊衡是镇国将军章芮嫡子,从小与魏子承称兄道弟,如今也是太子一派。
苏暖给魏子承倒了杯茶:“王爷是否有些头痛,需要臣妾给你按按吗?”
“嗯。”魏子承应着,闭上了眼。
今日,他本打算回府和阿依一同吃饭,谁知退朝后,圣上将他和章泊衡留了下来。
“你可知章泊衡?”
苏暖将手指轻轻按在魏子承太阳穴上,缓缓地打着圈:“将军之子,少时已有军功加身。”
“圣上今日召见,欲给他指婚。”
章泊衡不懂得儿女情长,得知将要娶亲,便满脸惆怅地拉着魏子承出去喝酒了。
上一世,章泊衡的妻子正是她的好友孙雪瑶,两人成亲后感情一直不错,只是可惜,章泊衡最后战死沙场,也未曾留下一子半女。
“既是圣上的意思,那领旨便是。”苏暖淡淡道。
闻言,魏子承突然睁开眼,带着一丝审视的眼光看着苏暖道:“不知王妃在得知要嫁给本王时是何心情?是想拒婚?还是什么……”
苏暖看着魏子承的眼睛,微微一怔。
若是从前的她,她一定不愿嫁,但现在……
“为何要拒婚?当一个正王妃不好吗?”
魏子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王妃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吗?”
苏暖望着他,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避:“我向来不喜欢拘束,王爷对臣妾也没有禁制,这正是我向往的生活。”
“真是这样吗?”魏子承不动声色地将头从孙暖手中移开,“难道不是因为我不管你,你才有机会和三皇子见面?”
提到黎元彻这个渣男,苏暖脸色微微一变:“王爷,臣妾说过,臣妾与三皇子没有任何瓜葛。”
“没有?”魏子承冷笑一声,“那他为何向我打听你的近况?”
打听她的近况?
怕是想知道苏暖为何没有向他传递消息吧。
苏暖不由地冷笑一声。
“王爷,从我嫁到王府,可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又是否做过丟你颜面之事?”苏暖说着,眼眶开始湿润了起来,“原来我在王爷眼中就是这样的人么?
苏暖刻意提高了嗓音,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魏子承看着她的脸,许久不言。
苏暖吸了吸鼻子,别过头道:“王爷喝多了,还是早些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魏子承不悦地眯起眼:“你是在赶本王走?”
苏暖嘟着嘴:“臣妾不敢。”
魏子承向苏暖靠近,伸手抓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吗。”
苏暖没想到魏子承会突然伸手,一时间有些懵。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魏子承继续靠近,苏暖甚至能感觉到喷在自己脸上的酒气,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但她羞赧的表情看在魏子承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亲下去。
“王爷,疼。”苏暖不自觉地蹙眉。
“是吗……”魏子承眯起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
然后,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