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折页冬 第2章 鼠尾草与鸢尾本就般配

蓝色是鼠尾草，大海是白痴。

紫色是鸢尾花，沛恩是笨蛋。

第一句是五年前的李沛恩为江衡写下的，

第二句是江衡五年都没能对李沛恩说出口的话。

在李沛恩看不见的某个角落，始终有着一个人的身影。但他是个“胆小鬼”，他怕爱人会生气，更怕他再也不理他。

再等等吧，等他消消气吧。

江衡躲在离李沛恩不远处的阴影里，静静地注视着。许久，都不曾动，生怕眨眼间，面前的“爱人”会再次消失不见。

就这么从十二点站到凌晨三点。

直到李沛恩离开。

他就这么站在树后，看着李沛恩离开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后，抬脚向着他离开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关于热搜上的事情，是别人无意间说出口的，那时江衡正好就在旁边整理花瓶里的那束鼠尾草。

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五年前李沛恩离开后，他就将自己的账号全权交给了经纪人打理，只偶尔需要更新动态时才会登上去。

他害怕。

害怕再次看到和沛恩有关的一切。这么久来，cp粉走的走，散的散，页面上几乎再也找不到有关于江衡和李沛恩的任何共创，取而代之的是AI一句简短的话：

“江衡和李沛恩曾经共同出演过网剧《垂涎》，其他暂无资料。”

这让他想起了古时汉宣帝的许皇后，她陪汉宣帝从民间走向了帝位，却惨遭霍光家族的毒杀。汉宣帝虽然追念她，但最终也向政治妥协，史书上关于她的描写也只是寥寥几笔。

我陪你从籍籍无名走向高朋满座，但这平台上却再也没有了你的身影。

当听到李沛恩生病时，江衡刚刚结束晚上的拍摄工作。他记不清自己当时的模样，脑海中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只有他的笑容。

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坐上了飞往上海的航班。

想见他，看到他，平安地——活着。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江衡微愣一瞬，低头自嘲道：

“你看呐，沛恩，我们分开后，连‘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还记得那次D4的睡衣直播玩游戏时，主持人问：“在你们最籍籍无名的时候，如果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很多很多的爱，你们会选择哪一个？”

而对面那人的眼神始终注视着自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对于当年的问题，五年后江衡终于做出了完整的回答：

“但是如果你们能一直相爱下去，那就请不要分开，时间会告诉你们问题的答案。”

落地上海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今晚，上海的月亮好像更加明亮了。

抬脚走出机场后，江衡穿着风衣独自走在大街上。来得匆忙，他什么都没有带，只带着那颗放不下的心，和一种无法言说的执念。

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街道边一些夜间还在营业的烤串店中传来欢声笑语。路过一家店时，江衡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屋檐下，抬头看了眼那有些熟悉的门头。

是他那时候和李沛恩经常深夜来吃的一家。透过餐馆有些模糊不清的窗户向里面看去，靠近绿植的那个位置上，似乎坐着两个身影。

是五年前的他们。

残影中的李沛恩像是察觉到窗外江衡的目光，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像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只可惜眨眼间，残影便消失了。

江衡原本紧绷的心情，在看到那抹微笑时，终于放松了一些。看着两个欢快的身影，他转身离开了餐馆，向着“家”走去。

下了飞机后，他原本是想直接联系李沛恩，尽管在飞机上给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当真正打开那尘封已久的聊天页面时，江衡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在几分钟的纠结过后，还是无奈关闭了手机。

那个两人视若珍宝的地方，实际上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出租屋，却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家。

有人烟，有幸福，有暖光。

像是一个远离世俗尘埃的极乐世界。

黄星和邱鼎杰曾在跟江衡语音通话时提到过那间小屋。当年李沛恩离开后不久，江衡也解了约离开了上海，那间小屋也因此断了租。直到一年后，李沛恩结束新剧拍摄后回到上海，第一件事并不是休息，而是找到了当年的房东买下了这个多年的家。

到小区时，只有几家零星地开着灯，路旁寒风瑟瑟。记忆中郁郁葱葱的树丛，现在只剩下了斑驳的树枝。

小屋的窗户没有透出光线，江衡知道李沛恩又出门了。

“现在降温这么严重，也不知道穿好衣服了没有。”江衡双手插兜，看着没有亮灯的楼道，止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江衡知道李沛恩在哪。

沿着小区的一条小路向前走，拐个弯就是他们常去的那个公园。

公园里种着许多淡紫的鼠尾草，每到开放时，总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是李沛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