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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今天悔婚了吗(女尊) 第7章 第 7 章

作者:天选之人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16 20:06:02 来源:文学城

一晚上,邹以汀已经想透其中关键。

倘若此女没有背景,那她就是和落雁案逃犯有联系之人,必然是知情者。

此女若是大皇女的人,那么杨芳便是大皇女留下的把柄,用来要挟某个皇女的,而这个皇女和当年的左丞相贪污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今此女的态度,就是大皇女的态度。

至于是哪种,还需辨别。

当年在镇潮军,他与大皇女非常不愉快,如今她派人到他身边,定是听了京内风声。

他自认坦荡,便不怕将王文留在身边。

邹以汀还想过把王文安排在身边看押,对方会排斥,会抱怨,远离,逃避,甚至憎恶,还想过怎么趁她愤怒时勘破她的破绽。

但统统没有。

她竟然问他要不要喂狗,还像那些饲养了珍奇动物的贵人一样,问他想用什么喂。

邹以汀恍若回到小时候。

那时他还是将军府的独子,小小年纪就能收到各府请帖。

他与父亲去礼部尚书家中做客时,其公子就问他:“这是我家养的珍禽,有三种饲料,你想喂它们那种?”

邹以汀看着面前口水流到地上的狗子:……

邹以汀想拒绝。

元帅“呜呜”哼唧了好几声,瞪大圆眼睛,尾巴摇得极快,打在地上啪啪响。

邹以汀:“它……喜欢吃哪个。”

计划通乾玟果断递过去一碗香喷喷的狗饭。

邹以汀半蹲着,骨节分明的手远远接过碗,往元帅面前一放,元帅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闷头就是干,嘴从碗的左边铲到右边,风卷残云。

乾玟特意与邹以汀保持了距离。

至少隔了三步远,再走半步,便要突破邹以汀的安全距离。

清透的晨光爬上了重檐翘角,落在二人头顶。时光静静的,只有狗子闷头干饭的吧唧声。

她的目光轻轻落在他的发间,看见他刚练完剑,额头上细密的汗,还有眉尾那道细小的伤疤。

他五官其实不算过分凌厉,面容也相对柔和,只是气质上带了些刀光剑影。

这里的人没品罢了,欣赏不了这样的俊朗。

视线向上,发现他高束的发顶,落了一片梅花花瓣。

乾玟只觉指腹生起一丝痒意。

她手腕轻轻一转,运起周身的内力,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吹过,将他头顶的花瓣吹落。

他忽而抬头,扫了她一眼。

乾玟只温温冲他笑,清咳了两声:“外头寒凉,请恕王某不奉陪了。”

说罢,她拿起帕子掩唇咳了数声,方驱动轮椅往小厨房去,没走多远,又回过头:“将军起这么早,用早膳了么。我备了一些甜汤,也不知将军喜不喜欢喝甜的,我多加了些糖。”

邹以汀摸元帅的手忽然僵住了。

他爹生前总喜欢在冬日煮些甜汤。

且娘亲入狱之前,他是嗜甜的,爹爹每次煮,都会特意给他的那份多加一些糖。

“不必。”

乾玟耸耸肩,不在意的样子。

进了小厨房,她方轻轻叹出一口气。

等乾玟用完早饭,邹以汀已经不在院中了,只有吃饱喝足的狗子嚎来嚎去要玩耍。

乾玟只好与它玩了一会儿,狗子才被丫鬟带走。

可怜她一个坐轮椅的,被一只大耳朵狗子带着满院子疾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了个驴车呢。

河东军原本预计在荔县修整两日便走,谁知当日下午又下起雪,且越下越大,鹅毛般纷飞,全军只能被迫多停留几日。

在荔县停留的第三日一早,乾玟被werwerwer的叫声吵醒了。

于是这几日即便鹅毛大雪纷纷下,她也每日雷打不动在小院子里溜达元帅。

她坐在轮椅上撑着伞,把牵绳缠在椅子上,让元帅拽着她溜达。

丫鬟好几次都说:“不愧是王小姐,这法子甚好,这几日元帅回去都不闹了。”

乾玟也不想遛的,但院子就这么大,总得出来刷刷脸。

邹以汀自然也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地在院子里练剑。

于是每日他一出门,就能看到乾玟迷迷糊糊睡在轮椅上,任由元帅把她拽来拽去,绕着满院子跑圈。

邹以汀:……

乾玟即便早早被元帅吼醒,也不气不恼,带病也要温柔的给它做饭,与它玩耍。

黄鹂却不惊讶:如果是她,敢这么叨扰小姐,早被千刀万剐了,但换成小动物,小姐的容忍度总是很高。

邹以汀虽在练剑,但余光也会观察她。

只觉此人虽羸弱,但为人温柔、包容。

邹以汀练剑时,元帅就停下来看,时不时跟着蹦来蹦去。

这日,邹以汀练剑时,元帅忽然冲天一跃。

乾玟的轮椅倏忽往前一哧。

她惊呼一声,眼看要撞上院子里的梅花树。

一柄剑倏然插入她轮椅背后的扶手,只一收力,便将她拽停。

乾玟做出一副吓得思维涣散的模样,猛烈咳了数声。

等她缓过神来,方转头冲邹以汀点点头:“多谢将军,将军第二次救下草民的命了。”

邹以汀利落将剑拔出来,背在身后,目光扫了她一瞬,道:“将牵绳给我。”

乾玟弯腰把拴在扶手上的牵绳拆下来递给他。

雪飘在他玄黑的衣襟上,他常年在外打仗,这点冷不算什么,哪怕指节已经有些发红,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他将牵绳缠绕在手腕上,对她别过头:“进屋。”

乾玟眸光一闪,拿起手帕又咳了两声:“那就麻烦将军了。”

一旁早已惊呆了的黄鹂这才上来推乾玟。

进了屋子,乾玟驱车到窗边,小小推开一扇窗缝。

细长的视野里,青年有些无措地立在梅花树边,似乎在回忆如何与狗子相处。

过了一会儿,他捡起一根树枝,朝院子的另一角一扔。

元帅哼哧哼哧,撒了欢似的跑过去,飞快把树枝带了回来,还因为力气太大,把那一块草皮也一起撅回来了。

邹以汀一整个怔住。

噗嗤。

乾玟的唇角不禁上扬。

只见邹以汀又半蹲下来,手握成拳敲了一下元帅的脑袋:“吐出来。”

元帅呜呜两声,把嘴里乱七八糟的草和土呕了一地,邹以汀捡起木枝,像在训它,告诉它如果再犯就要惩罚它。

元帅头抵下着,只一双大眼睛往上瞟,一副“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傻乎乎、贱兮兮的表情。

邹以汀从前养的那只狗聪明伶俐,忠诚正直,哪里见过这样执拗的狗精。

他假模假样抽了一下它屁股,实则只抽到了地上。

没抽到,但是元帅轰然仰天嗷呜了起来:“嗷呜——嗷呜——嗷嗷嗷呜——”

它大声控诉,非要叫整个宅子的人都听见似的。

邹以汀:……

乾玟把窗户推大了些,声音温柔但带着不怒自威的警告:“元帅,不许欺负邹将军。”

元帅立刻噤了声。

邹以汀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被欺负了?

好像确实如此。

邹以汀再看过去,乾玟只是冲他抱歉地点点头:“狗子顽劣,将军勿怪。”

“无妨。”

邹以汀很喜欢小动物。

她知道的。

扣紧窗户,乾玟露出一个温热的笑意。

大雪接连下了多日,眼看河东军的年也要在荔县过了,再耽搁下去,怕是没法在春日抵达京城。

越往东,天气越暖,这场雪估计是河东军能遇到的最后一场了。

邹以汀下令雪一停就上路。

在荔县停留的第六日一早,薛副将风尘仆仆回来了。

杨芳死后,她亲率一队人马,顺着杨芳屋子的地道一路回到了富山,彼时满身尘土。

一进门,就瞧见一只大狗在雪地里打滚,那疑似涉嫌落雁案的商人王文就坐在廊下,捧着个汤婆子笑,而自家将军……自家将军在和狗玩扔树枝。

薛副将:?

她迟疑地看了眼门头:没走错啊。

“启禀将军,我等穿过杨芳屋内的密道,真的抵达了之前的土匪山寨,在临近富山的一段密道中,发现了一个仓库,里头有许多金银财宝,其中,我们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个精致的匣子,做功极其考究,不似俗品。

邹以汀接过打开来,里头有不少精细的珠宝。

乾玟坐在廊下看着,目光不由自主丈量她与邹以汀的距离。

她转身从窗棂边拿出一块小狗零食。

元帅狗鼻子忒灵,一闻到味儿就汪汪冲过来,把邹以汀往她这处带了好几步。

邹以汀眉头一皱,只抬手让丫鬟把狗子带走。

元帅吃了零食,意满离。

邹以汀立在乾玟跟前三步远,乾玟也很满意。

薛副将一脸狐疑。

匣子里还躺着一根金簪,那金簪上钓着朱雀,下头还有小小的刻印:月。

薛副将身为女子,又是征战沙场的将领,对簪子研究甚少,只觉得好看。

邹以汀却是一眼认出,这簪子是京城错金楼月斋的饰品,这家店很有名,一般会在饰品上刻印“金”字,而刻了“月”的,都是贡品,要献入皇宫的。

这是皇宫里的东西。

这群土匪果然有个大靠山。

他不由睨了眼乾玟。

乾玟只歪头眨巴眼:怎么了?

薛副将:“将军,我们甚至在仓库里发现了一些兵器,全都是军用制式的,但没有那把刀,这说明……”

说明那把刀只是个引诱她们调查土匪的诱饵。

而丢下这个诱饵的人,就是轮椅上的那个虚弱女人。

此人是眼线的事如今似乎板上钉钉,且她与土匪窝并非同一战线,可能是大皇女想要借河东军的手,沿途拔一拔其他皇女的羽毛。

至于杨芳涉及的落雁案,有可能和土匪窝背后的人有关系,也有可能没关系。

依旧没有证据证明,王文是否知晓李姐的身份,是否参与了杨家当年将罪犯护送出京的罪行。

但可以得出的结论是:王文必然是大皇女的人,大皇女其人城府极深,若不是她极信任的人,是弄不到镇潮军的军刀的。

几乎在看到簪子的一瞬间,邹以汀就已经有了决断:“这借刀杀人之刀,邹某已做了,王小姐,你尽可就此离开告命。”

乾玟一脸淡定。

他如此猜测,倒也符合逻辑。

“我听不懂将军在说什么。”

邹以汀眸光渐冷,这几日与她一同照顾元帅的感情几乎瞬间归零,脸色阴沉的要滴出墨:“回京后,邹某必交出兵权,回归白身,王小姐尽可回你家主子,不必待邹某如此,邹某不值得她拉拢。”

人很容易先入为主,乾玟也不急着自证,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是王某不想走,而是王某未痊愈,走不得。”

这话在邹以汀听来,已是拒绝他的提议,非要跟在他身边,没得谈了。

荔县不小,她在此又有宅院,怎么走不得了。

“既如此,得罪了。”邹以汀冷道,“拷上。”

薛副将不知从哪掏出两个沉重的镣铐,当即咔咔几下,把乾玟的手脚都拷上了。

乾玟试着抬起手,铁链互相碰撞,发出沉重的金石之声。

邹以汀:“无论你是何人,受命于何人,在河东军,都要守河东军的军法。身份不明、涉嫌犯罪、细作者,均需看押送审。”

他以为对方会卸下伪装,气急败坏,指着他鼻子骂他算什么东西,一个罪臣,一个男子,竟然还把她拷起来了。

毕竟这样的谩骂,他听得多了,并不稀奇。

河东军不能搅进夺嫡的浑水。

她却无所谓地放下手,甚至双眼放光:“将军这回是铁了心,要将我一路押回京城咯?”

邹以汀呼吸突然没来由窒了一息:“……是。”

她那这些天来病气缭绕的容貌,忽然拨云见日般,绽开一抹灿若春华的笑:“那将军可要将我看紧,别让我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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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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