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月影 第21章 憋屈

到了地方几人下了马车，静心笑着说：“尽欢，今日上午我和燕道长要去和诸位门派高层商议事情，不方便带着你和素心。素心稍后也需要去参与淘汰赛争夺后进擂的出场权，你们俩自己商量着安排上午的闲暇时光吧。”

“好尽欢，陪姐姐一起去淘汰赛那边嘛。”白素心抓住月尽欢的手晃了晃，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姐姐一个人过去可得紧张死了，姐姐昨天陪着你到处逛，今天就陪陪姐姐嘛。”

月尽欢本来也想着陪白素心，但是白素心这抢先的这一通撒娇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月尽欢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静心先开口了：“素心你这算什么样子？哪有缠着妹妹撒娇的，尽心若是想去自己四处逛逛你就随她，别硬拖着。”

“没事的心姨，”月尽欢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个称呼，故而声音小小的，“昨日逛得差不多了，想来今日不会有什么新奇东西，我去给素心姐姐打气就好！”

“诶呀好尽欢，”白素心搂住了月尽欢，“姐姐没白疼你！”

静心失笑，和二人约好了傍晚见面的地方，就和燕归尘离开了。

白素心则又挽住了月尽欢的手腕，两人沿着路走着。

“……素心姐姐，是错觉吗？怎么感觉今日人比昨日还要多了不少。”

“大概是因为昨日算是开幕吧?应当不少人都只等着今天开始正式活动的时候才来参加的。”白素心猜测着，“听师傅说昨日中午公布了后进擂的消息之后，不少江湖人都是急匆匆下午赶来参加挑战的。”

“原来如此。”月尽欢闪身躲过了一个横冲直撞的江湖人，“这些人怎么不看路，一直往我们身上撞。”

“……我们再往边上走走吧。”白素心拉着月尽欢就准备往路边让，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胡子却径直撞到了白素心身上，月尽欢眼疾手快扶住了白素心，这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月尽欢冷眼扫了过去，她看的真切，那小胡子分明是主动撞上来的，而且双眼色迷迷地一直盯着白素心的身子，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白素心站稳身子，怒喝：“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怎么能直接撞到别人身上？”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撞得你？分明是你撞上的我！”那小胡子看白素心打算争执，反倒恶人先告状了起来：“我看分明是你不守妇道，大庭广众之下竟还想诬赖他人！”

江湖上从来不缺少喜欢看热闹的，听到二人起了口角，周围的人反倒是给三人让出了一块地方。白素心毕竟还是个年轻姑娘，对着无耻之徒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争辩个所以然来。

“说不出话了吧？算了，大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胡子转身就要走，却被一个白衣公子上前一步抓住衣襟。

男子声音清朗：“我看的清楚，分明是你主动撞得这位姑娘，速速道歉！”

月尽欢默默放下了握上了剑柄的手，看样子不需要自己拿剑说话了。

“你说是就是了？你算哪根……咳咳咳！”小胡子还想口出狂言，但是却被白衣男子直接掐住了咽喉。

“道歉。”白衣男子倒不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酸秀才，动手也是干净利落。

“小胡子是该道歉。”一旁的摊主躲在了人后，捏着嗓子说：“我也看到了，确实是这小胡子主动撞得姑娘。”

小胡子挣扎半天也没挣脱白衣青年的手，最后不得已断断续续说了声对不起。

正好这时四处巡视的四意山庄弟子走到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四周看戏的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遍情形，白衣青年补充道：“诸位兄台，这小胡子显然是好色猥琐之人，假借着人多拥挤的机会占女子便宜。这武林大会是江湖盛事，与会的女侠也不在少数，如果容忍这种下流之徒逍遥法外，恐怕有损大会和诸位筹办人的颜面啊。”

原本淫邪之人在江湖上就不招人待见，又有了众人的见证，四意山庄只是犹豫了片刻，就从白衣青年手里接过了大口喘气的小胡子：“诸位放心，这等无耻之人就由我等暂时管制，若是还有这样的登徒子胆敢轻薄女子，我们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说罢几人就押着垂头丧气的小伙子离开了。白衣青年转过身对着白月两人做了个揖：“两位姑娘还好吧，没能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是在下的不是。”

月尽欢看了看这男子，清秀但是看着还很稚嫩，月尽欢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那男子却把眼睛转开了。

白月二人也行了个礼，白素心笑着说：“多谢公子出言，不然我们姐妹笨嘴拙舌，恐怕就被恶人跑了。”

男子笑笑，问道：“两位姑娘向哪去？”

白素心原本还想直接说要去参加后进擂选拔，但是却被月尽欢抢先答了：“只是四下晃晃罢了。”

白衣男子眼睛在二人身上转了转：“只有两位的话恐怕多有不便……可需要在下护送一番？”

“那怎么好意思呢？”月尽欢看白素心有些犹豫的样子，赶快抢先回答道，“有了刚才的事情，想来登徒子不敢再造次，便不浪费公子的时间了，小女子和姐姐先告辞了。”

话毕，月尽欢拉着白素心就走了。白素心一边快走跟上月尽欢的步伐，一边疑惑：“小欢你怎么这么着急，人家公子出手相助我们都没好好道谢呢？”

月尽欢放慢脚步，回头看了看男子并没有追上来，这才在白素心的耳边悄悄说：“姐姐，人家都帮我们解围了，我们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人家护送呢？而且毕竟是生人，莫要太早暴露底细了。”

白素心不完全赞同月尽欢的想法，还觉得月尽欢有些太小心了。但是这会儿人都走远了，纠结无益，两人便没在这话题上停留，而是说笑着朝着后进擂选拔的擂台走去。

到了地方，月尽欢早早就看到了一群人站在设立的数个擂台附近。一眼扫过去都是些青壮年男子，除了素心之外只有寥寥几个女子，当下正站成了一团，也没人说话，各自想着不知道什么事情。

男子们则是三五成群的多，只有少数几个独自找了一处站着。月尽欢的眼睛一一从这四十多个人身上扫过去，然后对白素心小声提点着：“素心姐你看，这个这个和这个人走路的时候步伐轻巧，恐怕是长于身法；那几个说话大笑中气十足，想来内息醇厚气力十足，不要和他们硬拼……那几个脸带刻薄，阴沉狠厉，对上他们你得千万小心他们使阴招。”

白素心慌忙一个个记下，然后对着月尽欢点点头示意记下了。突然间白素心好像看到了什么，指了指一个蹲在角落的男子，对月尽欢说：“小欢你快看，那个男子的衣服好怪，而且身上有好多葫芦啊。”

月尽欢怕被人发现自己两人在偷看，先按下了白素心的手这才看了过去，确实是极少见的装扮，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还在努力回忆，几个巨阙弟子搬着个木箱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众人面前。

呼喝着让众人排队，也让月尽欢的思绪被打乱。月尽欢轻推了推白素心，示意自己不方便跟过去。眼瞧着白素心走去递上了五胜木牌，然后巨阙弟子指了指箱子她摸。白素心伸手进去摸了不知道什么出来，巨阙弟子看了眼，给她指了最边上的擂台。

白素心跑回来拉着月尽欢朝着那擂台走去，月尽欢接过白素心手中的东西，一看是个画了几个红圈的木片。

“我看红色的人都被分到这边了，想来是按照颜色分了擂台然后按照圈数对打吧，也算是公平？”白素心解释道。

把木条还给了白素心，两人找了一处无人处等着。

倒也没等太久，一盏茶功夫就有人来到两人面前，查看了白素心的号牌，把她带上了台。做了个手势给不住转身回看的白素心打了打气，月尽欢找了一块怪石坐了上去。这一轮白素心的对手似乎也是个使剑的，那男人矮小干瘦，拿着剑却似乎很不适应，也不知道昨日他是怎么击败五名门派真传的。

对战开始的时候月尽欢才明白，原来这男子真正擅长的是身法，剑法……平平无奇，只能说拿得住剑，也能挥一挥，但是剑招剑意什么的便是半点没有了。

尽管如此，只是身法快这一项就让他占了大便宜：白素心对敌经验不算丰富，男子奔走腾挪之间总是能找到她来不及防御的破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白素心平日里剑法练得纯熟，慌忙之下也总能有一丝急智。虽然如同江河上的一片落叶，但是随波逐流短时间内却也没有倾覆之危。

反倒是那干瘦的男子，身法虽快，但是对体力消耗也大。随着白素心渐渐适应了男子的进攻，并且开始能抓住男子的破绽试探着进攻，男子便难受了起来：他停顿是为了身法停下换气，但是白素心总抓住这时机进攻让他不得不立刻提气躲闪，如此一来男子内息都渐渐混乱了起来。

月尽欢本来有些替白素心提心吊胆，毕竟刀剑无眼，万一白素心一个不小心被伤到或者落败总不是好事。但是现下看来，白素心胜算似乎还挺大的。

男子也感觉到了自己有落败的趋势，更加焦躁了起来，殊不知白素心早就等着他自乱阵脚。轻巧躲过了男子的抢攻，白素心抓住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趁着他换气身法不便的时候，一剑挥出。

男子慌乱之下向后跳去，却不想白素心只是虚晃，剑光只划出了半轮就变挥为刺。娇喝一声，一个箭步配着伸出的手臂，剑直直对着男子咽喉刺去。

台下还有不少等待的选手在旁观，看到这情形不少人惊呼了起来：男子背后就是擂台角落，赫然已经被台上的姑娘逼入了绝境之中。

男子脸色发白，却没有翻盘的手段，干脆一个下腰，想要躲过白素心的剑再谋后事。白素心的剑却如同活物，跟着他的上身向下探去，直到男子手都撑在了地上，再不能躲闪半分，白素心的剑才停在他咽喉之上。

男子无奈投降，白素心也没在为难他，将剑背到了身后，伸出了左手。男子叹了口气，伸手抓住，随后借力起身。

男子愣愣拍了拍后背的灰，朝着不知道何处看了看，再转回来的时候腮帮鼓鼓，似乎是在咬牙切齿。但是看到白素心的时候却没有怨言，而是急急行礼之后，双脚一蹬就跳上了附近的树，随后几个纵跃就从树上离开了。

月尽欢在远处看得真切，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男子的身法实在了得，可惜这擂台太小施展不开，也没有合适的招式……败的不冤枉，但是实在是憋屈。

素心得了一胜，迈着小碎步回到月尽欢面前邀功，月尽欢也如她意说了不少好听的哄得自己这位小姐姐眉开眼笑。

两人闲聊几句，却发现隔壁的擂台上出现了个熟人，赫然是先前的白衣男子。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二人，月尽欢和白素心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