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吸血鬼当弟子 第46章 午餐、学徒、魔法厅

翌日。

阳光透过窗户薄纱，将房内映得一片明亮。妮可早已醒来，在师父怀里猫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起身，换好衣物。

她看向还在沉默的师父。

莉莉丝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和散落在枕头上的乌黑长发。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妮可早已习惯了师父的赖床。尤其是在这种安稳的室内，没有旅途的催促，莉莉丝往往会睡到日上三竿。

师父大概是不吃早餐了。

她心里想着，将莉莉丝随意丢在椅背上的袍服挂好，又检查了一下房内的恒温术式，将温度往下调了一点——阳光打床上了，师父可能会热。

做完这些，她走到书桌旁，拿出纸笔，想了想，写下简单的几个字：

师父，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妮可

将纸条压在莉莉丝一定能看到的水杯下，妮可最后看了一眼师父的睡颜，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新奥尔兰的上午已然十分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魔力驱动的代步工具穿梭不息。妮可避开人流，沿着昨日记忆中的路径，走向城中心更为繁华的商业区域。

她此行目的很明确：为师父买一顿丰盛的午餐。

既然早餐错过了，午餐一定要吃得好些。妮可心里盘算着，连日来的风雪跋涉和简陋饮食，虽然莉莉丝从未抱怨，但妮可觉得，到了这样繁华的城市，就应该让师父吃顿好的。

她路过一家家餐馆，仔细看着橱窗里展示的食物或是菜单。最终，她的目光被一家看起来格调优雅、客人不少的餐厅吸引。

餐厅招牌上用优美字体写着“琥珀亭”，主打的是融合了本地特色与东方香料的高级料理。

妮可推门走了进去。店内环境安静，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香薰味。侍者迎上来，看到是一位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女独自前来，略显惊讶，但依旧保持着礼貌。

妮可快速浏览了一下菜单，点了好几样她觉得师父可能会喜欢的菜：一道用本地雪山香料慢炖的岩羊肉，一份加入了稀有菌类的奶油浓汤，还有一份据说源自东方、用蜂蜜和特殊果汁腌渍的烤禽肉。

最后，她还特意点了一小壶这里的招牌果茶。

等待菜品打包的时候，妮可安静地站在一旁，心里想象着师父看到这些菜肴时的表情。或许会眼睛一亮，或许会像往常一样，用满足的语气说一句“小妮可真贴心”。

光是想到这个，妮可就觉得这一趟出来很值。

当她回到旅店时，里面依旧静悄悄的。妮可轻轻推开门，发现房间内的情景与她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莉莉丝果然还没醒。

只是睡姿变了一些，从蜷缩变成了平躺，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挡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眉头微微蹙着，但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妮可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香气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她走到窗边，将窗帘拉拢一些，只留一条缝隙透光，免得阳光直射打扰到师父。

这时，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莉莉丝搭在额头上的手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没有焦点地游移了一会儿，才慢慢聚焦到妮可身上。

“……嗯……小妮可……”刚醒的声音有些沙哑，“什么时辰了？”

“快中午了，师父。”妮可将早已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

莉莉丝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喉咙舒服了些，人也清醒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目光转向桌上：“好香……你出去了？”

“嗯。买了午餐。”妮可走到桌边，一边打开食盒，将还冒着热气的菜肴一一取出摆好，“那家店叫‘琥珀亭’，看起来不错。”

莉莉丝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她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走到桌边坐下，拿起妮可递来的勺子，先舀了一勺奶油菌菇汤送入口中。

“唔！”她满足地眯起眼，“味道真好！小妮可真会挑地方。”

看着师父吃得开心，妮可心里那点小小期待也得到了满足。她坐在对面，小口吃着，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莉莉丝像个美食家一样，一边品尝，一边点评几句。

“这个岩羊肉炖得火候正好，香料也配得巧妙……嗯嗯！这个果茶好喝，很解腻……”

午餐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莉莉丝吃饱喝足，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妮可熟练地收拾餐具。

“好了，”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睡得有些僵硬的肩膀，“走吧，一起去魔法厅看看吧。”

“好。”妮可点头，迅速将最后一点东西归整好。

师徒二人稍作收拾，便离开了旅店，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在经过几条相对安静的街道时，她们看到了一些挂着“魔法事务所”招牌的小房子。与主街上那些面向大众的商业店铺不同，这些事务所看起来更专注于某些特定的魔法领域。

在其中一个敞开的窗户里，妮可看到几个大小和她相仿，或许稍大一两岁的孩子，正埋头在工作台前，小心翼翼地用刻刀在金属片上勾勒着什么。

“那些是魔法学徒哦。”莉莉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随口说道。

“学徒？”妮可看向师父。

“嗯。”莉莉丝解释道，“很多有点天赋、但家境一般的孩子，会被送到这些事务所，从最基础的杂工做起，一方面能学到点东西，另一方面也算是给事务所干活，领点薪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神情专注却难掩疲惫的年轻面孔：

“如果运气好，被某位魔法使看上，就有可能正式拜入门下，得到更系统的教导。不过，这条路可不好走，竞争激烈，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都停留在打杂的阶段了。”

妮可沉默地看着那些学徒。她从没想过学习魔法会是这么奢侈的事情，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走吧。”莉莉丝拍了拍她的肩。

妮可轻轻摇了摇头，跟上莉莉丝的脚步。她知道，自己能跟在师父身边，是最大的幸运。

穿过数条繁华与安静交织的街道，两人终于来到了城市中心的核心区域。那座远看就无比夺目的水晶塔楼，此刻近在眼前，更显巍峨壮观。

塔楼并非完全由水晶建造，其外墙覆盖着大块大块切割完美的透明或淡蓝色水晶砖石，在阳光下流转着璀璨的光芒。周围环绕着精心修剪的花园和广场，一座宏伟的殿堂式建筑与塔楼相连，那里就是魔法厅的入口。

“啧，手笔不小。洛萨恩公国是真舍得下本啊。”莉莉丝驻足打量了一番，不禁感慨。

妮可也被这建筑的宏伟与精美所震撼，她下意识地靠近了莉莉丝一步。

她们步入魔法厅内部。

高耸的穹顶之下，光线透过彩绘玻璃投下斑驳光影，显得格外庄重安静。大厅宽敞，零星有几名魔法使在不同柜台前办理事务，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魔法香料气味。

一位看起来颇为干练的工作人员注意到她们，立刻面带微笑迎了上来。

“日安，两位阁下。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听说这里能给长期停留的魔法使安排住处？”

“是的，阁下。这是新奥尔兰对魔法使们表示的一点敬意。”工作人员熟练地解释：

“不过，需要先进行一个简单的审核评估，主要是了解一下您的魔法领域、研究意向，以及做一个基础的魔力水平备案。流程不会太复杂，但需要一点时间……”

他话音未落，莉莉丝已经微微蹙起了眉，眼神飘向一旁。

工作人员察言观色，立刻适时地补充道：“当然，如果您持有大陆魔法协会A级或以上的有效认证，我们可以简化流程，直接为您办理。”

莉莉丝闻言，眉梢一挑，脸上那点不耐烦瞬间消失。她没多说什么，只是随手从袖口里摸出了一枚徽章。

徽章材质不明，呈现暗金色光泽，中心镶嵌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紫色水晶——妮可认得，这是之前师父给她看过的S级徽章。

“这个，可以吗？”莉莉丝嘴角挂上一抹微笑。

工作人员的视线落在徽章上，先是有些茫然，随即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但很快便控制住了表情。

“当然可以，尊敬的魔女大人。”他微微侧身，连称呼也改口了，“请二位随我到二楼贵宾室稍作休息，我们马上为您办理。”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穿过安静的主厅，上到了二楼。与一楼开阔庄重的氛围不同，二楼更像是一个舒适的休息区。

她们被带入其中一间贵宾室。室内布置典雅，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精致茶点，窗外正对着中心花园的景致。

“二位请在此稍坐片刻。”工作人员恭敬地说完，微微欠身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室内只剩下师徒二人。莉莉丝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个小点心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妮可则是走到窗边，安静地看着楼下花园和偶尔走过的魔法厅职员。

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随后门被推开。

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约莫三十来岁的女性走了进来。她面容秀丽，气质干练，一头棕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日安，两位。我是魔法厅执事，艾琳娜。”她自我介绍道，目光在莉莉丝和妮可身上迅速扫过。

“莉莉丝。这是我弟子，妮可。”莉莉丝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艾琳娜也并未在意，在对面沙发优雅落座，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莉莉丝女士，欢迎来到新奥尔兰。能接待您这样的贵客，是我们的荣幸。”

寒暄过后，艾琳娜话锋微转，“恕我冒昧，莉莉丝女士的徽章样式……似乎与现今协会通用的略有不同，不知您上次与协会总部更新认证是何时？”

莉莉丝微微眯眼，打量着艾琳娜，“嗯……有些年头了，记不太清，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