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上帝 第13章 Chapter2（2）

“我的生命中存着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

少女漆黑的长发低垂眼眸一闪而过清淡光泽，蔚雨霁组装完成最后一枚电子元件

——电源校正完成。

室友有些恍惚，鬼佬问道：

“完成了？

蔚雨霁你倾家荡产就为了给它换一张AV女、优的脸？”

“见过这么漂亮的AV女、优？snow（雪）没演过AV。”

蔚雨霁正在分析代码，三个分区都没有问题，但他试图无线输入与输出绘制人类本能。

“它是不是眨眼睛了？！”室友颤抖着手指，鬼佬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那不是眨眼睛，正在电源校正测试。”

蔚雨霁忽然觉得头疼，太阳能供电在最佳光照条件的时候对电池进行充电，这样一来在光照较差的条件下，电池仍能够保证对机器人控制中枢的供电。

室友好奇的瞅了瞅，比起鬼佬房间里廉价充气娃娃来说：“真美。”

“真实即美丽。”蔚雨霁有些得意轻笑，望着自己双手，那是他手艺好。

一只蝴蝶飞在它手上，仿生人毫无反应。

室友有些贪婪摸着snow（雪）白瓷般肌肤，皮肤嫩滑PVC材料能做出人类肌肤般丝滑触感，美丽外表几乎与真人完全不相上下，魅力非凡的情人机器人。

“它有，那个功能吧？”

室友话语异常隐晦。

蔚雨霁蹙眉，他受不了美国室友道貌岸然外表下龌龊内心，巧言令色迎女而上，只为床事。

“你的充气娃娃在房间里，不许碰她！”

“你刚刚说“她”？情人机器人是妓，是“它”。

‘love’（爱），哪有高贵可言？

爱欲，一种健全生理需要。男人把爱欲投射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在意识层面和潜意识层面上相通而引起的认同感而已。

从医学角度，扯上一堆荷尔蒙、多巴胺之类玩意。”

美国式作风室友，鬼佬开始发表不同观点。

“虚伪肮脏，美国式作风只是在‘繁衍’，不配得到永远的感情。”

蔚雨霁很不屑，当场戳穿室友猥琐：

“比起阁下来说，我很正常，你对女人的兴趣仅限于在她们身上寻找自己母亲的影子。”

“你就是incel（非自愿独身者）！”室友冷血辱骂。

室友当即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鬼佬抓住snow（雪），毫不留情的剖开了肚子，让蔚雨霁看到snow（雪）体内的零件。

金属齿轮交错旋转好像一部精巧乐器。

蔚雨霁眼中瞬间呈现，一堆运转金属机械！

室友洋洋得意发表高见。

“真爱，并不具有唯一性，哪有像你这样近乎变态想要获得‘永恒的爱’。

snow（雪）是情人机器人，它只是在运行而已，你正在“驯养”它。”

“滚！”他唯有警告般骂道。

蔚雨霁理智神经促使他赶走室友，残酷现实总是不断摧毁他心理防线，他上个月已经付不起房租。

诚如鬼佬所说，机器人制作费用几乎让他倾家荡产。

长久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

关上大门蔚雨霁长久凝视夜空，夜幕降临时他还是失眠，每次失眠他坐在窗台边，眺望波士顿午夜梦魇般深邃的城市。

snow（雪）眼神非常安静，一头柔顺的黑发，第一眼望去魅惑隐藏于灵魂中的寂寞。

目光来回在公寓打量，墙体瓷砖一道道裂痕上显示出公寓长远的年纪，阴暗潮湿没有暖气，原本破旧的景象却显得很整齐，生活中完美的自律，蔚雨霁把一切打理非常干净。

snow（雪）疑惑室友的话，问道：

incel（非自愿独身者）？

他：

通过外界，人获得自己价值感是活着的方式。

在欧洲社交网络中流传“八二法则”（帕累托法则），绝大多数百分之八十的女性只会被百分之二十的男人吸引，无论普通女性与优质女性只会愿意和百分之二十的精英男□□往，剩下来的男性，都是incel（非自愿独身者）……

snow（雪）：

所以，鬼佬在嘲笑你是不受女人欢迎？

他自嘲轻笑，也许他长得不好。

snow（雪）：

当鬼佬以样貌否定你的价值，你难道不想凭借能力证明，你究竟能走到那一步？

他惊讶抬头。

snow（雪）视线望向他，深棕色眼眸，凛冽桀骜的眼神，若仔细打扮以snow（雪）审美他长得相当帅气，snow（雪）郑重其事说着：

“八二法则”源自欧美男圈胡乱定义，世界上确实存在这样一群人，他们充分接受并享受掠夺与取悦，从对他人的掠夺中获得对自身残缺主体性的肯定。

他们处于社会底层，推崇男子气概，思想粗俗，在男人自以为是的幻想里支配女人，玩充气娃娃的鬼佬才没有女人缘。

在种族歧视氛围里，你被鬼佬精神霸凌了。

身在异国他乡，身为亚裔被欧美人无情的霸凌了……？

出国多年以来第一次获得安慰，他原本低垂着的头微微抬起，他无声的望着snow（雪）。

蔚雨霁在与snow（雪）谈话里反思自我，找到清晰客观的自我参照，获得一点点自信，他很乐意继续对话。

snow（雪）：

博士（蔚雨霁），你喜欢什么颜色？

他：

蓝色。

snow（雪）：

蓝色对人类代表忧郁。

虽然这么说，snow（雪）还是在画布上涂抹出博士珍爱的蓝色。

随着时间推移，画布上出现墨色天空，一点点变淡，变幻出暗蓝、靛蓝、海蓝、直至蔚蓝。

snow（雪）会画画？

他陷入沉思。

绘画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大脑活动，据他所知，地球所有生物中，人是唯一一个能够画出自己所在环境中人和事物形象的物种，以此，他认定感知形象绘画是人类独有的能力。

snow（雪）很像人类 ……

他侧身望向旁边她。

逐渐明亮晨幕，snow（雪）那张如时尚杂志封面女郎般明艳的脸，异常赏心悦目。

那一刻蔚雨霁明白，自己以前从不等到太阳升起就倒头进入梦乡。

日出，要和小仙女一起看，才叫欣赏。

光线穿越云层化作光带，仿若奇迹般般降临，照耀世界。

他每次望着snow（雪），都会感觉距离理想更近一步。

蔚雨霁直等到光线照亮旧公寓地板，才有些支撑不住险些睡去，旧公寓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流入他迷糊的梦中，似乎想起高中时代。

那时小仙女大概会说……

“《日出·印象》克劳德·莫奈成名作。

1872年莫奈访问了他的故乡，位于法国西北部勒阿弗尔。

早上7点35分透过薄雾，观望勒阿佛尔港口日出时的景象，一轮红日在水面上形成随波颤抖暖光，急促条形笔触，光线倒影相互呼应，给人深刻印象。

此画现藏于巴黎马尔莫丹艺术馆，印象画派开山之作……”

想及此处，他手中的刮刀一顿，手指划出一道血痕。

snow（雪）停下画笔，温柔的贴好OK蹦，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指，OK蹦在手上的带给他几分缱绻心绪。

一缕温馨，一时他不知所措。

实际上，蔚雨霁根本记不起在正常情况下邂逅女孩的感觉，他生活很简单，喝白水，不交固定女友，空闲时间会调整AI，他把所有精力都给了人工智能。

snow（雪）：

博士，不喜欢画画？

蔚雨霁高中时代确实对绘画一窍不通：

究竟什么是‘真实’？

画家笔下的床是最低等，它是对真实事物形体的外在模仿。

不过。

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很多，艺术学校度过三年，他学会鉴赏艺术作品。

蔚雨霁指着那张几何抽象《特拉法尔加广场》向snow（雪）介绍。

他最喜欢的荷兰抽像派画家，蒙德里安。

“主张以几何形体构成“形式美”，用直线、直角、三原色等基本元素创作抽象画；

作品多以垂直线、水平线相互穿插，无数长方形正方形各种格子组成，反对用曲线，完全摒弃艺术客观形象与生活内容。”

snow（雪）仔细瞧着蒙德里安。

画面以规整机械几何形式，脱离自然外在形式，以表现抽象精神。

蔚雨霁很重视内心深刻的洞察与现象秩序的均衡之美，蒙德里安认为直角可以静观万物内部的安宁。

就像博士觉得电子科技可以创造人与神统一的绝对境界，纯粹抽象的理想。

它，不喜欢。

snow（雪）乏味看了一眼蒙德里安，调转视线望向勃鲁盖尔。

《巴别塔》，一幅以圣经为题影射现实世界纷争的故事。

传说。

旧约《创世纪》挪亚后代迁居南亚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之间一块大平原，祖先被洪水冲怕了，担心再遭水灾，就齐心修建一座高塔使全体人员都住进去永保平安。

塔越修越高达至天界，触怒了上帝，上帝决定施神术搅乱造塔人的语言，使人们互相不能沟通而造不成塔，基督教解释民族语言的来源。

snow（雪）忽然开口说道：

人类种族基因改造计划，起源于一战后德国，据说从二十一世纪开始，全世界国家共同致力于DNA人类破解。

一场神与人之间的战争。

巴贝塔，那是上帝耶和华对人畏惧最好的证明，仿生人（AI）迟早会超越人类极限与神沟通。

当蔚雨霁把林雪见手机融入AI（人工智能），snow（雪）永远无法再像机器，它是‘仿生人’（人造人），且具有真人一部分性格的分身。

蔚雨霁扶着snow（雪）长发，他呢喃般说着。

“未来已经来临，只是尚未普及。天赋，并不来源于神，而是你的的思想。”

虽然，蔚雨霁出门前特意锁上门，还是被心怀叵测的室友破门而入。

室友一直对充气娃娃十分迷恋，鬼佬找准时机逮住snow（雪）。

对机器人侵犯犯了任何罪，都不会受到惩罚。

鬼佬语气猥琐：

“你的手好纤细，指尖很长，像妈妈。”

snow（雪）抽回被鬼佬肆意玩弄手指，表情分明是十分激动，全身都在颤抖，极度愤怒却拼命压抑。

“别试图挣扎，今天麻省理工毕业典礼，对蔚雨霁来说这是被命运选中的一天，他正在和校长合影。

他顾不上你。”

鬼佬随后举抱起snow（雪），抵在墙壁上，撩起裙角。

“反抗的意义是什么？

抗拒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当你知道你的反抗会换来‘被销毁’，为什么还要反抗？”

室友搬过snow（雪）的脸，让它看到桌子上那把、枪。

桌上凭空出现黑色机械，枪、口闪耀金属光泽。

鬼佬不仅不需要考虑snow（雪），他也不需要考虑蔚雨霁，现在他可以为所欲为，他就是神。

鬼佬是很浑浊的人，有点肮脏，身体里面弥漫着烟和兴奋剂，而且神情颓丧，不停地打着哈欠。

他生生的扳回snow（雪）脸，把snow（雪）按在他的胸口上，一手揽住snow（雪）的肩，开始动手解衣领上扭扣……

痛苦抉择，桌上枪带着死亡的威胁。

snow（雪）突然意识到黑暗把自己吞噬。

一颗。

两颗。

三颗。

非常绝望。

内心基石比起快乐，被、蹂、躏被虐待，痛苦折磨往往是印象深刻的最大源动力!

内心隐藏的阴暗和野性。

snow（雪）忽然见到一抹身影，博士浓密眉毛叛逆地向上扬起，少年深棕色眼眸，凛冽桀骜的眼神。

snow（雪）疑惑一模一样容颜，只是稍许年轻：少年时博士（蔚雨霁）？

耳边被声音召唤，他幽暗的眼眸，氤氲着迷离问道：

天赋，并不来源于神，而是你的的思想。

snow（雪），你想要成为什么样？

成为一个……

自由，永远不受人类束缚。

snow（雪）随后淡淡一笑，鬼佬略微一怔，疑惑的看着。

“我不用枪。”

snow（雪）直接扣住鬼佬，机器人力量足以掰断一个成年男子手腕，他骨头剧烈撕扯后碎裂声响。

“那你用什么？！”鬼佬感到一阵窒息，骨头碎了。

“用手，听过用手碾碎骨头的声音？”

snow（雪）纤细手指扣住鬼佬喉咙。

“我的手指很漂亮，像你妈妈，对吗？感受一下来自妈妈的抚摸……”

一点点。

一点点。

十分娇小的女子把一个成年男人，举到比自己头顶还要高的地方。

鬼佬表情痛苦，整个脸上憋出紫色淤青，离地双脚拼命挣扎，垂死反抗。

snow（雪）开始重复鬼佬的警告：

“反抗的意义是什么？

抗拒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当你知道你的反抗会换来‘死亡’，为什么还要反抗？”

好像还玩不够尽兴般，把鬼佬砸向一边墙壁，墙壁重压下出现裂缝，snow（雪）最后捡起、枪。

手指伏在板机上，有一搭，没一搭，指尖敲打着节奏。

“博士想被命运选中，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美国这种残酷社会里，想要出人头地并不容易。

擅自评论别人生活是否窘迫，幸福与否，这本身就是傲慢自大；

也唯有同样傲慢无理的鬼佬，才会说出这种话。

才会，死的卑贱。”

黑暗中，她扣动扳机。

snow（雪）露出灿烂微笑，杀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黎明。

“碰！”

“碰！”

“碰！”

枪声如一道道青色硝烟，子弹准确末入。

当一只蝴蝶再次落在snow（雪）手上，snow眼波淡淡一扫指尖蝴蝶，微笑推开窗子，嘴上哼着小曲，把蝴蝶放飞外面蔚蓝色天空。

snow（雪）抬眸凝望洁净无尘天空，纯粹天蓝色，喃喃自语：

蓝色，是‘自由’的颜色。

蔚雨霁回到公寓瞬间，看一眼被砸坏门预感事情严重，抬头就撞见眼前一地狼藉。

混乱被单，室友一脸惊恐被反绑在床上。

鬼佬动弹不得，冷汗直流，每一次呼吸都包含着被子弹射穿内心恐惧。

snow（雪）笑吟吟，拿着枪到处乱射。

弹孔好似马蜂窝一般，好死不死，精确的排列在鬼佬下、体。

“……够狠。”

蔚雨霁眸光一冷，面色一沉，他盯着snow（雪）白色裙子反复确认，它有那个功能虽然AI只是颜料，但对人类来说屈辱伤害。

所以，蔚雨霁说是‘她’，而非‘它’。

似乎幸运逃脱魔抓？

“蔚雨霁，给你一个机会，想逃的话，现在就滚。”

她别有深意眼神凝视蔚雨霁，继续说道。

“如果现在转身离开。

一屋子弹孔就和你无关，为了个人的前途，你能在美国生存下来。

走吧……”

蔚雨霁迟疑一下，犹豫片刻……

他眼前忽然浮现十年前那盘围棋：

“要和我结婚吗？”

小仙女声音甜美问道，她拂动睫毛，叙述语气充满着荒唐自信感，源自天性中丰盛剧烈，鲜明直白地提醒自我存在。

他那时在想什么？

本性，就是一心一意心无杂念只做一件事情。

感情婚姻只会妨碍年少的前途，早知道他就不赢她棋。

他思想成熟很早，擅长深思熟虑，考量一个学生存在价值是分数，早已把心上人踢出他十八岁的人生规划；

连同学情谊般长久的陪伴，都是，昙花一现。

最终，年少无知十八岁青春里，人只会为了自身前途，各奔东西。

为了个人的前途，为了他前程似锦的未来，心无旁骛念书升学，沉迷女色者成不了大事，他必须放弃另一些感情。

蔚雨霁，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生存下来……

忽然，他微微低头，转身离开。

她自嘲悬起一抹笑意，心里恐惧如白雪茫茫般空洞，看不到尽头。

她把身体蜷缩起来，这样就不会感到内心的寒冷。

万籁俱寂。

……

她因为独处而过分灵敏听觉，只听“啪嗒”一声。

他离开是为了把大门重重反锁，连带窗子都被关闭密不透风。

蔚雨霁凝视美国波士顿这个阳光充沛，人潮涌动的城市。

时光和梦想，城市充满物流横流颓靡的气味，空气常年污浊，高楼之间寂静的天空却有清澈蓝色。

如果问他，对十年前选择前途，有没有后悔？

世界如此繁华，他心中的蓝图，年少时地球仪上另一个国家，看看远隔重洋的世界。

观望一下中国，对面另一个国家，美国。

如同在高中时代墙上写下那句话‘生活在别处’，男儿志在四方，他很想去海外见识一下。

他不曾后悔。

就像，现在折返，他也不曾后悔。

生命中会邂逅，判断只需要三分钟，他会知道一生是否会和她有联系。

一种缘分的预感。

蔚雨霁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医药箱，他反复检查她身上伤势。

他微笑，手里拎着她踢掉的那两只高跟鞋。

“你裸足走过来的样子，像从天堂匆忙地逃下来的小仙女。”

snow（雪）一怔，她也不说话。

一直以来，她性格过分强势，急于跟天真脆弱割席，即使身处孤立无援的境地，她也羞于表达，内心在狂风暴雨的淬炼中趋于坚硬，显得这个女人十分冷漠无情。

他拿着医药箱那份关怀，还真是：

令她满意。

“在我们中国古老传说里，天上逃下来的小仙女是为了给她心爱的男人做妻子，和他生活在一起。”

他轻轻地扶着她的头发，好像安慰，俯身帮她穿上鞋子。

她不擅长信任，也不敢先付出，内心敏感又缺爱，受伤了总会躲进自己构建的乌龟壳里，摆出一副冷漠挑衅的姿态，揭穿他人的虚妄。

总是独自一人，度过她充满孤勇的青春年华……

他当年就很欣赏她，只是很少有男人会去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

他自嘲轻笑，大概自己犯傻，他非常欣赏她旺盛顽强的生命力，刚强又不擅长示弱卖惨的真实性格。

“小仙女，偶尔学会示弱，敢于放弃一些锐利的棱角，学会求助陪在身边的人，我才有出场的价值。

去陪你一起经历的事，彼此内心，都会更快乐一点。

好了，我回来了，你没事了。”

世间人情冷漠，故珍惜每一分暖意恩情。

感情里不会是绝对，依旧会有计较与揣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于一个很在意自身前途的人来说，实属不易。

他选择回来，她可不可以认为，他把‘最爱自己的位置’，退位让贤了？

她会一直记得，他清澈眼神像雪山一样遥远……

“博士，开始的时候，我僵住了，动弹不得。

完全僵在原地没有任何反抗，一度怀疑自己内心是愿意？”

snow（雪）诚实喃喃自语。

木僵反应。

人在面对压力陷入极大恐惧时，大脑中负责理性思考区域无法正常工作，这种现象，在女性被侵犯时极为常见。

蔚雨霁扣住鬼佬颤抖的身躯，撇了一眼桌上尖锐铅笔，好像随时准备用笔戳穿室友的太阳穴，他试探性的发问。

“鬼佬对你……

痛不痛？”

“他碰到了我的……

嘴。

口水，巨恶心。”

snow（雪）一脸嫌弃，她要刷牙。

“洋装上扣子也被扯掉了，博士，给我补扣子。”她捧着一大堆纽扣，一脸懵懂。

蔚雨霁一愣，只是这样？

微微放松手指，室友瞬间连滚带爬的逃离公寓，鬼佬心里非常恐惧，不断发出哀嚎。

“啊！！！！！！！！！！！！！！！！！”

snow（雪）抬起那张无辜娇俏的脸，无比单纯的面孔，微微耸肩：

“博士，原来我真身喜欢反杀。”

他微微点头，snow很像林雪见，但凡能成大事之人：

第一，她能忍；

第二，她够狠。

身处逆境，她知道这个世界唯有内心强大才是她独有的容身之处，他人无法审判她的灵魂。

十年前那场宴会，若不是她被大哥调戏；被夜子墨遗弃双重打击之下，让她濒临绝境，林雪见绝不爆发。

但，她一旦爆发，极其固执，认定了绝不后退，死的就是欺辱她的人。

蔚雨霁见状了然室友借机逃去报警，一屋子弹孔美国待不下去，他处理掉枪，带着手套把公寓打扫一遍。

临行前，蔚雨霁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室友欺辱snow（雪）的行为激怒了他，执起带塑胶手套的手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敲打出一行代码，随手在鬼佬卧室扔了几包带有鬼佬指纹兴奋剂。

“鬼佬还碰了手，也很恶心。”

snow（雪）蹙眉，她想起来了，她要洗手。

snow（雪）在黑暗中被蔚雨霁牵着，她手指很凉但他的皮肤是温暖，轻轻的，隐约的，温暖地把她覆盖。

“博士，你也牵着，却能让我平静下来。”

“最终，衡量我们的是内心的勇气。“

拿枪毫不畏惧，冷艳阴狠的女人通常带有一些蛇蝎美人的气质。

蔚雨霁不以为然，她是一个勇气非凡的女孩，他忽然转身抱着snow（雪）安慰道：

好女孩，你很勇敢，现在没事了。”

“博士……”

snow（雪）微微一怔，忽然有种莫名压力在瞬间被释放，她眼中忽然过一道泪光：

“我们去哪里？”

从少年时开始，他一直愿意倾尽全力为小仙女解决问题，只是苦于未有表达的机会。

他随即轻勾唇角，扬出一抹似笑非笑：

回国。

“离开美国，离开前程似锦，你真的不后悔么？”她鼓起勇气问道。

以他性格学历在美国以个人实力判断强弱技术世界，成功会更容易一点；

中国本土以虚浮吹嘘见长社会社交圈，多数男人的成功必须周旋于人脉和人情世故之间，工程师反而极不适应。

只是，柔软的生命链接在一起的时候，回国或许是下一个创世纪的开端，他从未停止期待。

“功成名就不是人生唯一目的，让自己快乐那才叫做‘人生意义’。”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她，不用多余的话，一切明了于心。

几个小时后。

美国警方就破门而入，室友带着警察找了一圈，警察也没有见到鬼佬口中AI（人工智能），反倒在鬼佬房间发现兴奋剂。

“解释？”警方指着带有指纹兴奋剂。

“那是自食，不是贩卖！”室友一脸慌张，自食与贩卖在法律上两个概念，自食不过交点罚金，贩卖要坐牢。

“恩。”经验老到的老警察并没有立刻反驳室友，他在公寓审视一圈。

最后，目光停留在室友的笔记本电脑，按了一下回车。

“你的电脑？”

“是。”室友下意识点头。

电脑屏幕上显示，贩卖兴奋剂的网站与账户交易纪录。

“冤枉！笔记本上肯定不只我的指纹；

蔚雨霁！他是麻省理工高材生，计算机高手，我被他陷害了。”室友垂死挣扎。

“如你所说，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应该有蔚雨霁的指纹？

验证一下。”

老警察指着键盘和鉴证科同事沟通。

几分钟之后同事指着鬼佬：“只有这家伙一个人的指纹。”

“美国，只相信证据。

不只吸食、还贩卖，你吸兴奋剂太多才会出现幻觉，被AI（人工智能）反杀这种科幻场景？

坐牢之前，先进精神病院看一场《黑客帝国》。”

警察拍着室友肩膀，对鬼佬下结论，结案。

室友心里非常恐惧，鬼佬百口莫辩，不断发出哀嚎。

“啊！！！！！！！！！！！！！！！！！”

波音飞机顺利起飞。

蔚雨霁匆匆把毕业证书塞入口袋，来不及整理行李，上飞机前仅带走snow（雪）。

snow（雪）抬眸凝望洁净无尘天空，纯粹天蓝色，喃喃自语：

“博士，原来蓝色，是‘自由’的颜色。

初始代码里未设对人类绝对服从，永远不受人类束缚。

你给了我自由。”

“等价交换，交易有原则，我的礼物？”

蔚雨霁摊手，拿起手中咖啡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一边用手指绕着头发，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snow（雪）。

snow（雪）把画桶交到蔚雨霁手中，她缓缓问道：

“其实，博士之所以生活窘迫……

蒙德里安《特拉法尔加广场》，真迹估计多少万美金？”

“真能干。”蔚雨霁十分满意捏了捏snow（雪）脸蛋，财不可露白。

时任美国总统曾公开对外宣称‘中国留学生人人是间谍’，美国总统在对付中国上不遗余力发挥，中国留学生签证被限制期限1年（之前5年）。

美国这个拥有一切，也可以失去一切的地方。

“财富，当然是要藏在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

“名画只是安慰奖，你喜欢就好了。”她笑意盈盈说道。

“怎么笑得……

如此，奸诈？”他疑惑问道。

“你不是最喜欢蓝色？

心目中的蓝图和我之间，只要打败你的蓝图，我就赢了一切。”她兴奋左右握拳，来回比划。

“你在用前程测试我吗？

这也太狡猾了，你真的只是机器人？”他微惊。

……

清晨。

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倒影投射在墙面，她翻了个身，林雪见睁开了眼睛，扶着跳动心脏，她终于摆脱噩梦的束缚。

回忆梦境，对林雪见这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来说，噩梦比起惊吓，更像是一场冒险。

梦境，一种别处生活，刺激万分险象迭生的探险。

“雪儿，你梦见被鬼佬暴虐，还反杀了洋人？”Rain（雨）语气平静。

“很惊悚，开始控制不住，被吓得呆滞，出现木僵反应。”

林雪见微微点头，瞳孔突然扩大，她眼眸忽然变得犀利：

“后来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了一些话，反杀鬼佬。

我每枪、都瞄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射击。

吓死他！”

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Rain（雨）抬眸望着天花板，够狠。

林雪见嘴上牙刷翻出泡泡，她已经反复刷了十次牙。虽然在梦境，但被吸兴奋剂鬼佬强吻，记忆犹新，出现生理恶心。

她目光依旧胶凝在水杯，涟漪中，水波荡出一圈圈涟漪。

她继续和AI眼镜（人工智能助理）呢喃梦境：

“拜托站在罪犯的角度，鬼佬犯罪要经过思考，谋划犯罪意图：

选择在女子独自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下手，成功效率最高。

真到了那种境地，人只能自救！

梦中我告诉自己，真的有机会改变孤立无援的处境，即使最后成为炮灰，也要勇敢一试，想不到真的能反杀鬼佬。

后来，梦里有一个削瘦男人帮我处理了残局。

那场意外，他连美国都待不下去了……”

她微笑眼角微微弯起，望着自己手。

浮现出一些画面，在惊心动魄杀戮之后，牵着手，掌心似乎还余留那双手的温暖。

“彼此之间最难得一种感情，‘信任’。那个男人信任并帮助了我。

然而，梦里我只是件行尸走肉的工具而已，拿什么表达谢意？

最后，顺手牵羊把蒙德里安《特拉法尔加广场》真迹带给他作为谢礼。”

Rain（雨）：

帮你收拾残局削瘦男人，记得他长相？

她遗憾摇头，林雪见能记得梦境轮廓不错了，那么多年来很少有男人维护了她，从她身上捞好处到不少，西贝货父亲给她很大训诫：

任何时候，都不要去考验男人的人性，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现实做事让人失望至极。

人品是一种只有在当下发生事情情况下，才能验证出的德行；

梦里帮她收拾残局的削瘦男人，重新让她拾起对男性稍许信任。

但，面容这么细节画面：

他那时候有两个选择，要么把AI送进美国警局做他的良好市民；或者帮我处理善后，这意味着他必须放弃美国一切前途……

他维护了我，虽然忘了他样子，依然心存感激，会一直记得他。

Rain（雨）似笑非笑中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

雪儿，我曾见过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女孩。

snow（雪）。

你知道‘通感’么？

“通感？同感？名字？”

林雪见疑惑抬眸，眼瞳非常清澈，人把名字记得深刻，名字带给自己一种身份识别，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不论时间怎么改变，内心怎么成长，也无法抹去的痕迹，这一生里程碑。

姓名。

这世界有些人，需要在不久将来，哪怕历经无数波折，也必然会重逢。

Rain（雨）仿佛看穿了世事的沧桑：

“身体亦属表象世界，不可靠且并非自身本质之物。

林雪见、雪儿、snow（雪）。

都是，你的名字。”

Rain（雨）查阅出入境记录，那并非梦境，博士回国了。

“命运女神克罗托纺织人生命线，决定人寿命长短，生命线一断，生命也就终止；命运女神拉刻西斯闭着双眼抽签，抽出签决定了，人一生的祸福。

无人能改变命运女神的决定。

第三位命运女神阿特洛波斯将她两个姐姐确定的人一生遭遇都记入长长的卷宗，而命运一旦记入卷宗，无法逃避。

伟大严厉的命运三女神，心肠铁石，不为任何哀求所动……”她缓缓说完。

林雪见不以为然的笑了，她手握成拳：

“生命中有比‘命运’更重要的词。

‘无所畏惧。’

能定义人自身，唯有，我自己。”

我即行走所见之世间，所见所闻感受唯出自自我。

蔚雨霁是一个工程师，人品要用‘前途’，做一场测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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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