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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相洗白手录 第13章 卖拐(二)

作者:桃李自言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7-08 01:31:33 来源:文学城

“昌平十二年,都虞候何任玄自河东归京途中身亡。”赵尚文抬头,“此案由你承审,你当时只审了何家一干仆从,最后断的是何罪名?”

都虞候是个标准的武官名,何任玄位置不高不低,从六品,只能给军指挥使打副手。

安王一众幕僚党羽中,他是死得最让朝廷意外的那一个。

路遇胡匪,护送的家丁护卫喝了酒,看护不力,斗杀起来,何任玄八尺大汉,被外敌砍杀致死。

打劫朝廷命官,除非是不要命了。

何家家财都被顺走,家丁逃的逃,散的散,剩下的报了官,案情背景复杂,既是安王叛乱谋逆没被清点过的余孽,又是边境作乱,和胡人有关,乱成一锅粥,如何审、怎样审,都是一桩烫手山芋。

万一扯到胡人身上,去哪儿抓幕后真凶?

这桩案子很快惊动圣上,挪交大理寺处置。

陈白同年四月,由翰林院修撰擢入大理寺,便被钦作主审。

甫一走马上任,他就极为惊世骇俗地撬开了何家其余守卫仆从的口供,对何任玄四次尸检,将其死认定为家丁酒后的误杀。

——朝野一片哗然。

这事儿尽管流程分明、清晰,但结果太戏剧化,有头重脚轻的感觉,到现在结果也无法服众。

赵尚文先提起这个疑案,显然想逐层深入,剥洋葱一般,从最外围向内剥。

明日还有审讯,他把自己放在了前哨的位置上,能撬开一点细枝末节就撬开一点儿,分润些功劳,雪白的葱心留给其他人。

这也是最隐忍、克制的一种思路,放现代,是把工资安安稳稳放进银行定期存折的那类人。

“何任玄确被胡匪所劫,但他确实是死在自己仆从手里,定罪确凿无疑。”陈白闭目养神,“《刑统》中,杀人罪共有几种类别?”

这是个最基本的问题。

赵尚文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如临大敌,此时猝不及防地回答:“谋杀、故杀、斗杀、误杀、过失杀,共计六种。”

陈白接着他的话,径直吩咐:“找到何任玄的尸检报告。”

赵尚文:“……”

尸检报告?

他像是第一日做官一般,猝不及防被上司考校,将厚厚一沓宗卷翻开,卷宗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写着《大理寺推勘何任玄遇刺事》,字迹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极为遒劲潇洒的行草。

陈白等了片刻,抬了抬眼皮:“赵大人只攒了这一个问题?”

系统看赵尚文很顺眼,这时候蹦出来劝慰道:【是你先让人家审的,人家也是猝不及防,哪有时间做准备啊。】

他们家宿主攻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赵尚文立刻问:“何九证言中说,胡匪袭击、偷窃在先,主家何任玄见财物损失惨重,愤而反击,怒意渐起,和胡匪扭打砍杀成一团,口供尽皆一致,你缘何认为何任玄此前未参与过斗殴?”

何九,便是何任玄的家丁之一,河东的平民斗大字不识,鲜少有正经名讳,收押官府,狱卒临时给编了个号。

原身也是如此。

他这辈子之所以叫陈白,伯仲叔季,单纯是族内排行老大的意思,后来荀折为他取字“纪安”,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名姓。

“人死账消。”陈白平和地说,“我在案综里应该已经注明,何九喝过了酒,证词不得采信。”

“一面之词,你并未审过胡匪。”

“赵大人,正是因为只有何家仆从的一面之词,是非黑白可以随意颠倒,口供才不得采信。”陈白重复了一遍,随意地抬抬手,“该我问问题了。”

赵尚文卡了卡。

陈白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家中几亩薄田?”

“二十亩。”赵尚文不知道他问这个的意图,但还是谨慎地答了,紧接着问,“何九在狱中大叫不止,控诉你滥用私刑,既为屈打成招,也是为了阻止何任玄归京越诉。相同的证词出现过五次,你作何解释?”

所谓越诉,就是村里的到市里投诉,县里的跑去省里投诉。

彼时安王已经秋后处斩,何任玄没被一撸到底,他举家入京,就是要为安王击鼓鸣冤。

但还没摸到京城的边,就横死半路,死后尸体被剖检四次后,才入殓京郊。

北境动乱从安王身殁后,动荡至今日不息,河东少了这根定海神针,胡匪逐渐开始兴风作浪。

胡人不止想诛除安王,还想翦除安王残留下来的党羽,他们有目的的暗杀、袭击主战派的将领,何任玄是其中之一。

这桩案子千头万绪,各方有各方的顾及。

——何任玄如何死不重要,是否为胡匪所杀,这件事极为紧要。

陈白一贯小心谨慎,从未泄过昔年党争的隐秘,物证、人证都不齐全,撬不开口供,虽能问斩,但毕竟处斩安王、抄检安王府的决定是先帝御笔朱批,若无充足证据,随意指认一个幕后主使,圣上想为安王案中被株连的母族翻案,恐怕难以水到渠成。

何任玄案,是少见能作为实证的材料。

这个案子由陈白亲自稽办,案子的卷宗做得极为漂亮、妥帖,顶着朝野的一片质疑,直到今日,还未有人提出异议。

陈白哑声笑了笑,嘴唇微动。

“他们串过供。”他似乎有些累了,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径直说,“我在给先皇的奏折里呈报过这个问题,没有写进案卷里,都虞侯何任玄的死,不是一个人犯的罪,而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谋杀。”

不止是和他纠缠不休的胡人。

就连他的家丁仆从,都想让一心进京的何任玄去死。

赵尚文盯着他的眼睛。

他极力从那双黑色的、锐利冷冽的眼眸中找到一丝心虚的神色,以乘虚而入。

但失败了。

陈白问:“家里几口人?”

“……”赵尚文垂下眼,“四口。”

“老父老母还在。”陈白总结,“还有你的妻子?”

赵尚文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嫂嫂。”

“那很好。”陈白接了句腔,闲聊般问,“住在何处?”

“你说是谋杀。”赵尚文堵住他的疑问,语调变得急促了起来,“但案综上的结论是误杀。”

“不要着急找到结论。”陈白微笑起来,“赵大人,你想一想,假若何任玄要为安亲王寻个说法,而京城龙潭虎穴、前路叵测……既然明知是死,最不希望他进京的,会有谁?”

越诉的程序,可不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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