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个一见钟情,见色起意的纯爱故事
离经初见太虚的时候,对方才修行有成,被掌门劝下山历练。
当时他正和花间师弟在路边小茶摊买干粮,太虚牵马来此买茶问路。
道长一身素纱天极道衣,乌发扎进道冠里,衣衫如雪,清逸仙姿,身旁白马挂着叮铃铃的铃铛,如同从水墨画里走出般的好看。
离经当时看得两眼发直,随手用手里的饼堵住身边呱噪师弟的嘴,嘴上喃喃自语道:“当真是天上仙,人间月。”
毫不犹豫,离经只花了两秒就下决心要与这位仙客相交,双方只聊了不到一盏茶,离经已觉得纯阳就是他此生知己,相逢情便深,只叹相见晚。
得知纯阳下山是想往长安去参加名剑大会,万花登时热情邀他来自己家住,两人同样孤身在长安,相逢即是有缘,刚好互相照应。
花间:?师兄,你是孤身,那站在旁边的我是什么?路人?
离经:好像有莫名其妙的人在旁边叫唤,真没公德心!
花羊两人在长安同居,万花在师门医馆内坐诊看病,纯阳除却出门的时候就跟在万花身边,两人出入成双,形影不离。
纯阳是个沉静的性子,大多时候都安静跟在万花身边,抱剑随行,同看长安风物,遇到有趣的物件时,万花指给他看,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便轻轻眨动,漾漾地荡出笑意。
花间:……
花间:师兄你……,算了,你开心就好。
某日,万花新得了坛梅子酒,与纯阳月下对饮。畅谈间酒过三巡,夜已深了,万花不胜酒力,醉若玉山倾颓,起身欲回,纯阳赶忙扶他回屋。
进了屋,万花脚步绵软,两人跌跌倒倒,好不容易都坐到了榻上。
两人肩挨着肩,腿碰着腿,万花挽着纯阳的手倾倒在他肩头,呼吸间都带着梅酒香气,不知怎的,摩挲间便搂到了纯阳的腰肢,脸迷迷糊糊挨着他轻蹭,一下就亲到了纯阳的唇上。
此时纯阳也喝了不少,颊上还有醉晕,被亲了也只是小声叫唤:“嗯……先生?”
万花搂摸着面前人的窄腰,视线也雾蒙蒙的,只觉线条流畅,十分好摸,听见纯阳叫唤,脑中混沌一片,只是想:他声音真好听。
歪缠间,……
纯阳喝得不算多,却也只刚够晓得是谁,因此也失了警惕与防备,……。
“嗯……嗯……先生……
不,不要……”
怕动武伤到身上之人,纯阳半推半就地被万花……。
情动的泪自纯阳眼角滑下来,湿睫颤抖,可惜此时的无边春色,罪魁祸首却半分不晓。
第二日,万花一个弹射自床上醒来,想起昨天春梦,惊疑不定,心中惭悔:离经啊离经,你怎么回事!怎可拿自己的至交好友做椿梦?
原来昨夜酒后,万花梦会佳人,软红床帷间,好一番颠鸾倒凤,却在情迷时一下看清身下之人的样貌——竟是纯阳好友的脸!
吓得他登时惊醒
万花起身才发现身上衣物已经换过,屋窗大敞,清新的风刮进来,带来阵阵清爽凉意。
出门见了纯阳,对方衣衫也焕然一新,万花连忙歉声告罪与纯阳赔不是:真是对不住,我昨晚喝的太过了,没想到酒吐了还要劳烦道长帮我换衣,当真惭愧。
纯阳手上还端着水盆,闻言一时怔愣在原地,顿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没关系,昨夜你……”
他抬眸迟疑,似是有些话想说。
万花低着头,面上赧意更深,想及昨夜莫名而起的春梦,而梦中对象就在眼前,更觉惭愧——知己如此待我,我却心存冒犯,真是罪该万死!
于是连连道歉,也表示一番自己昨夜当真是不省人事,记忆全无了,劳烦好友费心。
纯阳眼帘低垂,良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
花间也在长安,师兄弟二人自城中分别后各自落脚,但花间时常也会上门。
花间看着这两人相处时默契融洽,旁若无人,一个喊知己好友,一个唤先生。
看离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看纯阳:年少慕艾,情根深种。
花间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我的老天,我师兄真是个木头啊!
纯阳不在时,花间与离经聊天,谈到太虚,花间忍不住就出言试探:“太虚道长他人真不错。”
离经对此深以为然:“太虚道长心性纯善,宛若天人,乃我此生至交知己。”
听了一堆让人牙酸的溢美之词,花间嘴唇抽搐,再次试探:“太虚道长自是神仙人物,啧啧也不知今后何人能与他成就鸳盟。”
离经当即眉头一皱:“胡闹,太虚他心向剑道,志不在此,你务要用这些俗尘扰他!”
呵呵,挚友?看那纯阳道长眼中情意,哪是看挚友,我应看的是挚爱才对。
花间嘿然不语。
末了,他又假惺惺地跟自家师兄意味深长道:“师兄,听说太虚道长剑心澄澈,少有败绩,你要多多上心啊……”
离经一脸“这还用你说”的莫名。
我是怕师兄你再这样读作挚友写作挚爱,只撩不娶地勾人家,迟早有天要翻车,须知再善的羊也是会炸毛的。
花间笑而不言,转念却找上了太虚,想要来番合作。
“怎样,不偷不抢,只需道长你帮我在师兄面前说几句好话,将他那宝贝的地元丹分我一瓶,我便有法助我那木头师兄开窍。”
花间把太虚拦下,一番好言相劝,抛出合作。
太虚道长定定瞧了他半晌,花间望着他的神色,面上不觉已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却不想,太虚竟是婉言拒绝:“抱歉,阁下好意,只是此事我做不到。”
“什么?”花间勃然色变,惊愕难言,他赶忙劝说:“道长你莫要小看了自己在我师兄心中地位,只要你肯开口,他自是无有不应的。”
“非也。”太虚缓缓摇头,他轻声道:“你是先生师弟,先生不给你药,自有他的道理。若是为着你我相识,那求丹的事帮也帮了,却万万不可拿先生做交易,谋我私心。”
“此非我之道,有违我心,我不能应你。”
“何况,此事若是先生知晓了,定是会不快的。”
说着,太虚眼睑微垂,不知是想到什么,唇边露出一抹笑来,看得花间心中抖了抖,暗道这羊真的是跟离经师兄混久了,连笑都带了几分师兄的影子。
看得花心里毛毛的。
Ps:其实接下来还是花间助攻的
花间:热心如我会给师兄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哪怕他不想要(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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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离经煮好了饭,太虚却迟迟未归,心中有些担忧,便出门去寻。
归家的路上未寻到人,几番问路后,竟得知纯阳出城往城北杏林去了,万花急忙追寻而去。
此时杏花开得正好,枝梢粉薄轻红,路上村人已经归家,万花一路行来,高声呼唤。
杏林深处,花雨如雪纷落,执剑人微微侧首,步履凌乱跌撞。
“太虚道长?”
寻着剑痕找来的离经,望着双目紧闭的纯阳,见他状态似是不对,犹疑出声。
“先,先生,”纯阳睁开眼,双瞳却是没有焦距,万花与他不过数步之遥,他竟视而不见,“不,不对,先生怎会在这里,……又是幻术。”
嗯?万花心思何等敏锐,闻言顿时双眼一眯,猜到几分纯阳的处境。
眼见纯阳折返入杏林深处,他快步上前将人拦下,纯阳的手腕刚被他抓住,剑刃立马削来,万花反手截阻纯阳经脉,从他手中轻轻拿走长剑。
一来一回间,纯阳肩头发丝飘扬,颈后隐有符文闪现,为了再看清些,万花不由贴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这段白颈上,带起一股颤意,纯阳眨了眨眸,眸光明明灭灭,眼前人似真似幻,不过倏然间,就如轻雾般化散。
他连忙一把抱住,幻术影响下,仿佛又回到那夜酒后,万花先生搂抱他,靠在肩颈边啄吻,
“嗯……先生……”
现实中,万花侧耳细听,却惊闻纯阳小声轻唤,“先生……为何亲我?”
“什么?”万花下意识问。
纯阳低头,眼睫低垂着,眼中含月,月中盛春:“嗯……我同样也心慕先生。”
此言如当头一棒,敲得万花脑壳嗡嗡的,他此刻将纯阳虚抱在怀里,垂眼便能瞧见纯阳染着粉意的耳垂和脖颈,其色更甚春杏。
“道长,心慕我?”
“为何?”
一声疑惑质询,却叫幻境急转直下,不知纯阳到底看见了什么,脸色苍白,他挣脱万花怀抱,颤声问:“先生,既对我无意,那夜酒后为何亲我,还,还……”
“不,不对,你不是先生,先生不会如此对我。”
“原来仍是幻境。”
不过几息,纯阳神态便已平稳,眸子复又闭上。
万花却窥得间隙,一个手刀劈昏纯阳,横抱着将人带回,自是也没忘了带上纯阳佩剑。
两人走后,一株杏花树上陡然传来人声。
“完蛋了,玩脱了,我要赶紧跑路了。”
“哼,若不是那纯阳拼命抵抗,还跑出城外,我的幻术咒怎可能失手。”
花间扶额叹息:“你个扛灯的就少说两句吧,只是让你弄个幻术引太虚道长去跟我师兄表白心意而已,差点搞出人命来。”
衍天蹲在树上,闻言大为不服:“我的幻术当然没问题!”
“是他灵觉太过敏锐,发现之后死命抵抗,而且,你的目的不也达到了么!”
花间语气凉凉的:“是啊,让离经师兄看见太虚道长深陷幻术,不能自制,我觉得你再过几日可以来给我收尸了。”
“走吧。”
衍天:“啊,去哪儿?”
花间:“先偷偷把幻术解法送过去,然后咱们立马收拾去大漠!”
花间:“你不懂,我师兄心黑手更黑,他之前跟太虚道长做知己就已经很护短了,现在咱们讨好不成反倒差点伤人,肯定要被他记恨的!”
——数日后,离经收到师弟的飞鸽来信:「师兄,我偶遇好友,急要前往大漠戈壁采药已经出发了,没个一年半载不回来,勿念!」
眸光深深,离经微笑着放下书信:“呵呵,算你跑得快。”
“先生,”纯阳端着茶盘在他身旁坐下,雪袖与墨裳衣袂交叠,“先生在看什么?可要饮茶。”
万花:“没什么,刚看完我那不争气师弟的来信。你可好些了?”
纯阳跪坐得端正,眉眼沉静:“嗯,有先生调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纯阳:“先生……”
万花侧眸看他,眸光温柔,正好与纯阳的眼对上,“嗯?”
纯阳:“先生能不能再亲亲我?”
午后的光正好,微风不燥,轻轻吹拂着纯阳的额发,他眼眸明澈如星,气质干净,说完之后也不多言,只把这样把万花瞧着。
万花自然是倾过身去,在他唇边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昨夜没亲够么?怎么还要?”
承了万花的亲近,纯阳顿时跟只被捋顺了毛的小羊似的,眼眸湿润地伸手替万花斟茶,“我想与先生多亲近。”
“咳咳,”万花轻咳两声,两两相望,唇畔笑意再掩盖不住,他抬手抚了抚纯阳的额发,柔声说道:“我也很喜欢与你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