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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剑三花羊同人文合集(花哥x道长) > 第20章 降香. 二 (副花羊CPbe)

3.

纯阳。

一根洁白鹤羽飘飘荡荡落到结着冰霜的桥索上,被一双美目捕捉到。

“在看什么?”

轻盈雪花落在浓密长睫上,其下一双温润黑眸。

秦律直起身,甩了甩袖抖落身上细碎雪花,狭促道:“没什么,只是发现有只仙鹤在掉毛。”

一阵微风吹过,鹤羽迎风而起。

一串串同心锁被风吹得晃荡,撞击在铁桥上发出哐哐声响,一枚铜锁上凝结的霜雪被撞落,露出些模糊字迹,隐约写着“孙……与……无执「永结同心,……」”的字眼。

秦律转身看了一眼挂满斑驳锁头的桥栏,问道:“人类挂这么多同心锁去许愿一生永结同心,他们的愿望都实现了么?”

鹤挽年替他系上狐皮斗篷,不在意回道:“谁知道呢?反正周师兄很开心,观里每年卖锁的收入可以给很多小弟子添制冬衣。”

他们刚从师长那边拜会而回。

系好斗篷,鹤挽年推着秦律催促:“快些走,要赶着下山,咱们早点回去收拾行李。”

好不容易师长们得空见他们,然而拜会后师父却私下交给他们一个紧急送信任务,让他们尽快下山。

鹤挽年不明其理,但也感到了师父的关怀担忧之意,因此打定主意明日便立刻出发。

华山道险路滑,迎着劲风,两人拾阶而下,步履缓慢。

“小鹤哥哥,纯阳师长们有些奇怪,他们是介意我是妖吗?”

确实奇怪,他们回观多日,师长们却隐有避而不见之意,他每每想带着秦律去拜见,却总被杂事岔开。

无法拜见师长,便得不到纯阳宫的通行凭证,阿律便会一直被结界压制得虚弱无力。今日好不容易见了,席间却气氛僵硬。

鹤挽年想起今日师父总是对他欲言又止的神态。

这代表了什么,鹤挽年不愿多想。

阿律天性纯然,并非恶妖,师长们也非狭隘之辈,甚至多有同万花妖脉交好的前辈,也真心欢喜他能与阿律携手相伴,也许是有些别的他没注意的缘由。

心念百转,鹤挽年拍了拍秦律的肩以示安慰,“近来山上事多,明日我们便下山,去完扬州送信,然后再去你一直想拜会的长歌门。”

秦律畅想了一下记事中所言的千岛长歌的水波湖影,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快走几步,牵起鹤挽年的手。

“我来给小鹤哥哥做个标记。”

说罢,他伸指点在鹤挽年无名指指尖,红芒一闪而逝。

鹤挽年只觉奇异的刺入感从无名指蔓延至心脏,心上微微一痛,仿佛有什么在心尖上扎了根。

秦律抓着他,捋开袖子示意他看自己手腕。

一道妖异藤纹在鹤挽年手腕处浮现,在鹤道长的注视下,还羞窘似地甩了甩藤尖。

秦律解释道:“这是同心咒,种下后的两人就可以共享生命和伤痛。”

哦哦哦,万花妖怪版的“听风吹雪”,鹤挽年秒懂。

秦律低头,屈身将头倚入鹤挽年手心,长睫扑闪柔柔扫过纯阳的手腕,话中无限的依恋谴倦。

“人类又脆弱又容易受伤,被捅心脏会死,被割头会死……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危险呐。还好我是斩之不死的藤,我把命分给小鹤哥哥一半,这样你受伤我便替你分一半伤,你就不会那么容易死了,或者我多分一大半,我好起来很快的。”

“我只愿,卿卿能平安喜乐,无怖无忧。”

真是狡猾的妖,在这种时候偷偷改换称呼。

鹤挽年耳根红透了,按着万花的脑袋不让人抬头。

山道上,风雪呼啸,两心依偎。

4.

“咳,咳咳!”

鹤挽年尽力压抑着胸腔内传来的刺痛感,羽归剑插在地上,他抓着剑柄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便焦急抬头往上探望。

坐忘峰顶,秦律墨衣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尤为单薄。

峰下,便是黑不见底的华山深渊。

峰顶,几位纯阳高阶弟子或前或后将两道身影团团围住。

熟悉的蓝衣道袍让纪罔恢复了些许神志,他回神,发现万花被他掐在掌心高高举起,已然是面色青紫的垂死之态,他心中当是恨极了这薄情万花的,但从未想让他死。

心头一阵抽痛,纪无执愣神,松了些手劲。

秦律这才有了喘息之机,顾不得逃离,连忙先去感应鹤挽年那边的气血,还好还好,并无大伤,心念一动,便转了半数伤势到自己身上。

鹤挽年呼吸一轻,察觉伤势变化,登时压抑不住,不顾同门阻拦,往峰顶掠去。

事情却要从四个时辰前说起。

二人正在两情脉脉时,不料恶客自天降。

两人携手并肩往山下走,突有一剑携威而来,目标直指秦律。

秦律惊觉不对,下意识推开鹤挽年,匆忙抵挡。只是来者修为高深,携怒而来,只走了一招,秦律就败下阵来。

鹤挽年目眦欲裂,往前攻去,随即被来人一剑挥退,跌出山道。

秦律跃出山道跟着往下扑,却被后方闪电般探出的大手抓回,掐住脖颈往上提起,他艰难低头,与行凶者对上眼神。

霜雪般的发,鹤冠道衣,拂尘插在腰间,袍角处的太极坠子随风摇曳。

这竟也是个纯阳道子!

只是道子面容冷峻,双眼黑沉如墨,满是暴戾之气。

来者不善,秦律心下微沉,颤了颤眼睫,垂眼与其对视,缓缓观察对方的举动。

幸好花圣教的拟息决实用,加之纯阳道宫结界压制得他妖力薄微,对方还未发现他并非凡人。

道子眉眼微动,秦律连忙作出气道受制的缺氧之象,余光扫了一眼望见鹤挽年落到山腰的小道上,悄悄松了口气。

“纪前辈,纪前辈!快快住手!”

身着高阶道袍的纯阳弟子匆匆赶到。

纪姓道士一瞬惊醒,一剑劈退众弟子。

见状,几位纯阳弟子结成剑阵,将人困在阵中。

秦律被钳在他手上,挣脱不得,只得看着战局逐渐推移到坐忘峰顶。

阵中剑气扰动,纪道士单手持剑,剑如疾风,两招便绞飞快攻而来的弟子手中长剑,将人拍飞。

剑阵顿时出现破绽,好在鹤挽年及时赶到,补上缺位。

轰隆——,轰隆——

高山之上,阴云沉沉,紫电在黑云中闪烁。

鹤挽年心急如焚,然每每想往前,遂就被一剑逼退。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直到修为更深的师长前来。

鹤挽年的师父鹤昔上前一步,指夹三清道符,高声喝道:“纪无执前辈,还请放下秦律小友!”

三清道符散发莹莹清光,驱散心魔。

纪无执眸中迷障褪去,双眼恢复清明,他抬眼环顾四周,皆是断剑碎石以及受伤倒地的纯阳弟子,站在最前的一位弟子伤得最重,却仍紧握着剑一步不退,目光一瞬不错盯着自己,眼神既狠又恨。

随着他终于放开的手,秦律顿时倒在地上,面如金纸。鹤挽年心急着想奔过来,却觉手腕微痛,再见倒地的万花冲着他的方向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只好克制住脚步。

…………

秦律伏在地上,制止了鹤挽年后便眼帘低阖,一动不动降低自己存在感默默疗伤,生怕身边这杀神纯阳又想起他来把他重新掐回去,他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多年清修终是有用的,纪无执心中恨火逐渐消退,看向伏地捂着脖子不住喘气的万花,仍忍不住出言讽刺:“孙昀,多年不见,你倒是弱了许多,呵。”

秦律默默咽下喉中腥甜,抬眼神色陌生:“咳咳,前辈怕是认错了人,我姓秦名律,非是什么孙昀,更是头一回来纯阳,不曾与前辈相识!”说到这里,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字字含怒,只是形式不由人在强压怒火罢了。

“不可能!这张脸我怎会认错!”纪无执下意识否认,“你还要骗我!”说话间,剑锋逼近万花咽喉。

命悬一线,秦律却决不改口,纪无执也迟迟不下手,两人一时僵持住。

望着故人旧颜,纪无执微微出神,他虽常年闭关不问世事,却偶尔也会出来透个气。然而古井无波的心境却在见到孙昀与那位俊秀道子**说爱时便是惊涛拍浪,怒上九重天。

“够了!”却是纪无执?见刚与万花**的道子打破沉默,“还请纪师祖明鉴,我与秦律相识二十载,如今更是互相白首鸳盟,我能证明他绝非什么孙昀,若师祖不信,为何不看看他的骨龄,若是师祖旧识,定不会是此等年纪!”

此言有理。

纪无执急切摸上秦律手骨,登时心神剧震,骨龄二十又余,再看秦律眼神,恨意冷然,刺眼至极。

孙昀,绝不可能这般看他,真的不是他么。

百年已过,你竟不肯再来见我。

纪无执心头一痛,怅惘收剑,神情恍惚离去,徒留一地狼藉。

见人终于走了,鹤挽年当即扑上前将家花搂入怀中,担忧焦急的泪水落下,不断呼唤道:“阿律,阿律!没事了,没事了,他走了,你安全了,我带你去疗伤。”

秦律面色惨白,闭目似是已然昏死。

鹤挽年心中大怮,乞求师父:“师父,师父你救救阿律。”

鹤昔摇头微叹:“唉——,孽债啊。”

也不知那状似疯魔的纪前辈到底何来历,若阿律有个万一,那他定要他的命!鹤挽年心中发恨,突然手被轻轻捏了一下,像是怕他没发现,又捏了好几下。

小混蛋,你装死不知道早点说啊,害得我差点想要跟你殉情,鹤挽年脸色一黑,差点绷不住表情,手心又被随即挠了好几下。两人一块长大自是心有灵犀,鹤挽年将将维持住泪眼,哽咽道:“阿律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没有通行玉符,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这事也怪他们,这小花妖长得跟那孙昀别无二致,有些人疑心生暗鬼,卡着玉符申请迟迟不批,这时被小辈哭诉顿时老脸也挂不住,连忙应了,“明日就叫小弟子将玉符交你。”

鹤挽年不为所动,眼角垂泪继续道:“脸白成这样,也不知要养多久才好。”

他师父也在旁帮腔:“秦律也是跟我家小鹤一块长大的,生性纯然,这次是咱们纯阳对不住他。”

几位纯阳长老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站出来歉然道:“他这伤我们纯阳有责任,你拿这印信可去宝库里自取三样为他疗伤。”

玉符和好处都要到了,鹤挽年见好就收,接了印信,这才横抱起家花回去。

5.

接到纯阳传来小师弟受伤的急讯,芳主弟子纷纷坐不住了,赶着要去纯阳给小师弟治疗以及讨要说法。

鹤挽年推门进来时就看见数位万花都聚在盆前问诊。

秦律是藤非人,纯阳宫自是治不了他的。

此刻秦律化为原型藤身被种在盆里,五片肥嘟嘟的赤色花瓣拢成圆润花苞,花萼下伸出纵横交错的藤茎竖立形成藤笼般的造型,将花苞牢牢保卫其中。

万花们围在盆边虎视眈眈。

鹤挽年凑近听了听他们的诊会。

“藤根有部分坏死,我提议切根治疗。”

“你这样操作系数太大,不如把被剑意损害的叶子全拔了,缺点叶子不算什么重新长很快的,刚好我们留下做样本。”

每听一句,盆里的藤叶就抖一下。

“都退开,让我来。”

鹤挽年额头流下一滴冷汗,随即看见一位相貌艳郁的黑衣万花出声,众盆纷纷让开一条路。

“佘长老。”

“佘长老好。”

佘长老来到秦律的盆前,眼皮抬也不太抬,端着一碗颜色诡异,冒着黑泡的药汤看也不看直接倒进盆里。

效果立竿见影,汤汁沁入土里一瞬间,盆中的藤立时哗哗作响,过了数息,叶子纷纷扬扬飘落。

鹤挽年瞪目结舌,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看着家花的叶子秃没了。

佘长老头也不抬,又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刃尖闪着寒光,语气森森:“该修剪哪里好呢?”

秦律再也耐不住了,强忍住那股又酸又涩又甜又咸的诡异汤药味,拔盆而起,用藤茎作手脚,揣着盆拔根就往外跑。

“抓住他。”

佘长老一声令下,众万花目露寒光追着携盆而逃的秦律远去。

“……”鹤挽年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道,“阿律他,这是没事了?”

佘长老闻言觎了他一眼,眼尾下似有细碎蛇鳞闪过,慢慢吞吞回道:“都能带盆蹦着跑了,能有什么事,再来晚点就该愈合了。”

鹤挽年小心翼翼问道:“佘前辈,今晚我炖了竹鼠汤……”

佘焚琴兴奋翘起嘴角:“什么时候开饭?”

“那阿律……”

万花的隐律长老大度地挥了挥袖:“晚饭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为了家花的盆身安全,鹤挽年立马动身:“我这就给您去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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