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弱的行星组曲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画面的印证

沙耶香还没来得及回答，雷特鲁教练继续往下说：“可能节奏太快了，桐岛小姐没有理解原因。”

“是这样的，我见过桐岛小姐的身手，我认为你很出色，值得和我的队员有一次练习经历，不会网球也没关系，可以让国光教你。”

此话一出，沙耶香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警觉，雷特鲁教练见过自己的身手，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自己毫无察觉？

俾斯麦三人也面露惊讶，俾斯麦问：“教练，你这是？”

沙耶香沉着应答道：“雷特鲁教练，冒昧问一句，请问你当初是在哪里见过我？”听到回答，三人转头看她，雷特鲁教练此时也露出一丝惊喜，同样用德语回答她：“在一条大街上，我看到你直接从摩托车上方飞过去了，还能抓住小偷，如果不是极为灵活和敏捷的运动能力，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由此可见桐岛小姐有非常好的身手，很适合学习网球。”

原来是那天的事，没想到当时还有雷特鲁教练在场。沙耶香大脑飞速旋转，现在雷特鲁教练看到了，自己也不能否认，只能换别的说辞了：“抱歉，雷特鲁教练，我对网球的兴趣......”

“啊，果然还是有些勉强桐岛小姐了吗。”雷特鲁教练微微垂下眼睑，“我知道了，那么这件事就先放一边......”

雷特鲁还没说完，手冢就站出来问：“桐岛小姐，可以和你打球吗？”

俾斯麦微微张大嘴巴，Q.P脸上面无表情，而雷特鲁教练则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沙耶香认为现在的场面有点神奇，作为日本队初中生都想要打败的对手，此刻向自己发出打球的邀请。但问题是，自己只学过发球和接球：“......手冢同学，你可能有些误会。我不会打网球，准确说是只学过发球和接球，我的技术恐怕不能做你的对手。”

但手冢却说：“学过发球和接球已经足够，我们可以打球。”

沙耶香还想再争取一下：“但是我不会那些很......绚烂的招式，完全没有资格做你的对手。仅凭发球和接球，无法进行一场完整的比赛，你不这么认为吗？”

手冢沉思片刻，视线仍然盯着她，然后再次回应：“发球和接球就是网球最本质的模样，你已经掌握了。”

“手冢同学，为什么你这么坚持？我们之间的见面都很少。”

手冢握紧了手，然后马上松开：“......如果你能打赢我一局，我就告诉你。”

“哈，这是为难人了。”俾斯麦轻笑两声：“看来国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啊。”

沙耶香也听出来手冢不太想回答问题，但是没关系，实在不行就可以用一次偶然发现的技能，虽然会有些大胆。

所以她答应手冢的要求：“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同意吧。只是我没有网球拍，没有办法打球。”雷特鲁教练也在一旁及时接话：“这点不用担心，我们会提供备用球拍的。”

她跟着四人来到德国队训练的室内球场，那里已经有波尔克和塞弗里德在。波尔克问道：“教练，这个人......”

“她是桐岛小姐，你们之前见过她，这次是让她和国光打球。”

“她和国光打球？”赛德里克的语气听起来不可思议：“等下，这个人是不是日本队的？”

“哦？”俾斯麦问赛德里克：“赛德里克也知道？”

“那天日本队和瑞士队比赛的时候，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

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自己扑倒救下诺贝尔三世姐弟的事，沙耶香不语，转而看向手冢。手冢注意到她的视线，微微点头，拿出一把备用球拍：“请。”

看到对面准备发球的手冢，沙耶香忍不住想起之前在眼前一闪而过的遥视画面。接受木手挑战的那天，斋藤教练就建议过学网球，那个时候她就看到自己和一个茶色头发，戴眼镜的男生打球，经过初中生解释才知道看到的人便是手冢国光。

“咻”的一声，网球飞过来的声音令沙耶香想起过往的基地训练，身体下意识窜出去接住网球。但网球和训练终究不同，她之前也只经历过那么两三次网球接触。现在，回击的网球因为力度和习惯而直接飞出场外。

手冢沉默，旁边看球的俾斯麦小小地吹了个口哨，雷特鲁教练说：“哈哈，果然桐岛小姐是新手呢。”

“手冢同学还想和我继续打吗？”沙耶香拿起一个网球问，“我真的只学了发球和接球，学习时间也不长。”

“全神贯注盯着网球就可以，只要控制好力道，就不会出界。”

她掂了掂网球，按照马尔斯教授的发球姿势，“砰”得一声，球飞快过网，手冢轻而易举地接下网球，又将其打回去。

这次她不再走神，也有意识控制自己的力道，一来二去，两人竟也练了一个小时。练习的时候，这个景象的既视感很强，就好像之前经历过一样，实际上这便是当时的遥视画面。

整场练习打下来，手冢都没展现出什么特别的招式，仿佛两个水平差不多的人在对练。雷特鲁教练在一边鼓掌：“桐岛小姐，你的资质让我惊讶，以初学者的状态可以和手冢打一个小时，如果能接受更加科学的训练，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匹黑马。”

沙耶香下意识看着Q.P， Q.P就是经受德国科学训练的网球精英，若是像他这样，那和基地训练也没有区别。

“雷特鲁教练，与其说我能坚持一小时，不如说是手冢同学表现得很克制，没有让我为难。不然以他的实力，我连一个网球都接接不住。”

手冢是日本队初中生都想要打败的对手，是初中生的NO.1，如果实力全开，自己就算身体素质比他好，也未必能打赢。

雷特鲁教练闻言看着手冢：“国光，你的感受如何？”

“很优秀的身体素质。”

听到手冢的回答，俾斯麦坐在旁边突然笑出声，波尔克说：“身体的资质足够，只要勤加练习，就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波尔克说话很有德国人的务实主义，道理都懂，但沙耶香意不在此，现在只想知道手冢会不会把刚才的话兑现：“手冢同学，刚才你说过，只要我打赢你一局，你就告诉我。”她看着旁边的比分牌，“现在可以兑现了吧？”

“......好，我们出去再说。”

走出训练馆时，沙耶香突然想起河村隆曾经说过的“天衣无缝之极限”，而眼前的手冢国光正是达到这个境界的人：“手冢同学，我能看一下你的手吗？”

“嗯？”手冢不明所以。“我的意思是，想知道常年打网球的人，手是什么样的？”

“......”但手冢拒绝了，沙耶香便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听河村同学说你曾进入‘天衣无缝之极限’，那究竟是什么？”

“那是网球的真谛，也是网球最纯粹的一股力量，可以这么说吧？手冢。”身后传来某人的声音，还有一股香水的气味。

“迹部？”手冢和沙耶香同时抬头看着来人。

“啊嗯，本大爷来得好像不是时候啊。”迹部穿着休闲外套出现在训练馆门口，“既然对手感兴趣，干脆看我的吧。”他伸出手掌放在沙耶香面前。她看了一眼迹部的手，手上的茧有被打磨过，但还能看到：“迹部，你来这里做什么？”

“明天就是日本队和德国队的半决赛了，我来找手冢练球。”

“啊，世界杯马上就要结束了。”

“啊嗯？你这个感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迫不及待想结束比赛吗？”

“呵呵，怎么会......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去旁边的训练馆。”手冢走在前面，迹部二话不说拉着她：“走吧，一起去，本大爷还有事想问你。”

昨晚之后，沙耶香对迹部的感受发生了极大变化。最开始因为血脉加上忠诚的影响，使她看到迹部时总会不由自主看到瑛子夫人。昨天夜里，她完成了这次“仪式”，由《离别》承载的开端也将由此结束，翻开新篇章。

她挣脱了手，迹部奇怪地看过来：“我想起来还有事，你们先去吧，晚上见。”

在回宿舍楼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人看起来晃晃悠悠的，然后和沙耶香撞上：“啊，对不起！”那人戴着口罩和墨镜，弯腰向沙耶香道歉后就离开了。

沙耶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感觉手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便紧张地收进口袋，又张望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以后才往日本队方向走去。

终于回到日本队宿舍楼，沙耶香摸着口袋里的物件，坐在大厅里发呆，面前依然是那幅《日出印象》，看着看着，画面上的船和太阳都变成了一个个活动的色块，像跳舞一样四处游荡。有只手伸到面前挥了挥手，她定睛一看，是入江奏多。

“入江同学，你找我有事？”

“呀，助教看起来在发呆，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想，我只是在休息。”沙耶香换了坐姿，入江坐在她不远处，然后说了一句：“谢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沙耶香疑惑：“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谢谢？”

“很少有人能欣赏我的萨克斯，德川君和鬼他们愿意接受，但是那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情绪。”

沙耶香抬眼看着入江：“是因为我找你演奏萨克斯，你才有这样的感受吗？”

“或许吧，巴赫与古诺的《Ave Maria》也是经典之作，但从来没想过能以432赫兹加上萨克斯的方式......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就因为这件事想要感谢我？看来你真的很开心。”

“呵呵，是啊，或许是一生都少有的体验......不过，这让我对助教更加好奇了，你是如何知道这个方法的？我学习萨克斯那么久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治疗方法。简直像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