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弱的行星组曲 第3章 第三章 日本队宿舍楼

当沙耶香离开后，日本队宿舍楼里，大巴车事件的余波还未平息，代表队和教练组都在议论这些事。

听到三船教练的复述后，黑部教练面露惊讶：“没想到在澳大利亚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们有队员受伤吗？”

三船教练一边喝酒一边回答：“没有，那个姑娘反应挺快的，她处理了所有的事。”

“姑娘？”斋藤教练听得一头雾水，“你们的车上还有别人吗？”

“是的，是来接应我们的桐岛小姐，”大石秀一郎有些激动，“她真的好厉害，可以那么冷静。”

“哦？桐岛小姐。”

三船教练放下酒杯对黑部教练三人说：“那个女孩不错，想办法把她挖到日本队来……不，最好做一个助教。”

黑部教练和斋藤教练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小金面露困惑：“为什么大叔要大姐姐做助教啊？她明明不会打网球。”

“是说网球以外的地方，我想这才是三船教练的目的。”

“puri，那我们要如何找到她？”

乾贞治翻开笔记本：“刚才她说自己是志愿者，在世界杯比赛期间，我们总能碰到她的。”

可亚久津显得不情愿，手还拍了一下桌子：“教练，为什么要把她挖过来当助教？她又不会打网球。”

“但是，亚久津……”大石秀一郎解释，“三船教练这么做应该是有用意的。”

“我没兴趣知道，没有其它事情，就先走了。”

“等一下。”斋藤教练叫住亚久津仁：“亚久津同学，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教练，这是为什么？”即便面对教练组，亚久津的语气也不太好。

斋藤晃了晃手机：“我刚刚收到消息，组委会要派人来问询今天发生的意外，所有当事人都必须在场。”

听到这里，亚久津面上不耐，但也只能就近坐下。

平等院凤凰打断斋藤教练：“教练，我们还需要参加抽签大会。”

“平等院同学，现在离抽签大会还有两个小时，这件事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

听斋藤教练的意思，他们还是要在场，平等院和大石只能坐回原位。

几分钟后，休息厅的门被推开。黑部教练带着组委会几人和三名警察走进来，沙耶香跟着走进来。

她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一通紧急电话。

不久前，她和马尔斯正在用餐，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是安保组长的电话打了进来：“桐岛小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已将事件上报，现在我们需要去日本队宿舍楼那里，和组委会，警方人员汇合。”

“为什么我也要去那里？”

“你也是当事人，而且事情是你解决的，必须在场。”

她挂断电话，一脸歉意地看着马尔斯：“抱歉，我得先走了，这顿饭只能下次再吃了。”

“既然有工作，我也能理解。反正我们都在运动员村，随时都可以见到。这是我的电话，想见面的话，就告诉我。”马尔斯笑着递过联系方式，沙耶香接过纸条，急匆匆离开了。

“各位同学，”黑部教练对他们说：“组委会和警察需要就刚才的大巴车事件和你们做一些简单问询。桐岛小姐也是当时的亲历者，需要在场。”

尽管知道沙耶香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但她的到来依旧引起大家的注意。切原刚要站起来，就被真田弦一郎一个眼神按回去；迹部景吾打量着她，若有所思地撑起下巴；其他人也纷纷投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沙耶香挂着职业性微笑回望他们，但眼神毫无波澜，仿佛这些视线和自己没有关系。

斋藤教练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就悄悄往旁边走了几步，替她挡住一部分目光：“我说你们啊，不要因为对方是女性，就那么盯着别人，也要克制一下。”

斋藤教练说的是日语，安保组长听不懂，以为他在夸赞沙耶香，便接话：“桐岛小姐很优秀，被人盯着很正常。”

斋藤教练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哈哈哈，您说得对。”

黑部教练在旁边提醒：“斋藤，现在我们该做正事了。”

黑部教练关上休息厅大门，而斋藤教练则是关上所有窗户。

这个举动让一些队员露出困惑的表情，大石代表大家问：“教练，这是在做什么？”

斋藤教练解释：“这件事涉及到我们整个代表队，因为人员众多，不可能亲自去警察局接受问询。所以问询只能在这里进行，关闭门窗也是保证整个流程不受干扰。”

组委会的一个西装男性对他们说：“今天发生的事，我们感到很抱歉。但是请各位代表队员放心，在世界杯比赛期间，我们会加强安全管理，确保每一个参赛队员的人身安全。”

“桐岛小姐作为我们世界杯的志愿者，也是今天突发情况的当事人……对于今天发生的事，警方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

其中一位女警转向旁边的沙耶香：“桐岛小姐，你是如何知道对方存在问题并且通知警方的？”

“是否可以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复述？所有的询问我们将进行录音，如果能接受，就可以开始了。”

沙耶香停顿几秒，马上开始回答问题：“我接应日本代表队去停车场时，我察觉到司机有一些奇怪，但是我并没有当场指出，而是在一边观察。”

“观察的时候，我留意到那人身上有纹身，这是第一个异常。

后来，我们前往运动员村的路上，这位司机突然转弯，偏离了原定路线，开往另一个方向的加油站，还借口说是车子需要加油。”

第二位警察较为年长，他顺着沙耶香的话往下问：“也就是说，你认为偏离原定路线是第二个异常？”

“是的。参与世界杯服务的大巴车司机都会培训规定路线，我想司机本人是知情的，但是他依然做了偏离路线的行为，这个举动就很奇怪。”

安保组长这时候也补充了一句话：“我问过新接替的司机，他说大巴车的油箱还有三分之二的汽油，根本不需要加油。”

“而且，所有司机出发前都必须检查油量，油箱肯定是满的。这样一来，原司机的行为就有疑点。如果出发前检查了油箱，为什么还要去加油站？如果没检查，那就是工作失职。”

“更何况，从机场往返至运动员村的路程也不需要额外油量。”

三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将记安保组长的话记录在内。

女警再次向沙耶香提问：“为什么你觉得纹身是异常？”

“组委会规定，提供服务的人员不能在明显地方露出纹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顾虑。”

正在记录的警察也抬头问沙耶香：“有一个地方没有解释清楚，你刚才提到，接应日本代表队去停车场时，察觉到司机不对劲。这是你第一次见到司机吗？”

“不是，去接机口之前，我去过停车场，是为了确认接应的大巴车是否就位。那个时候我见过司机，也和他打过招呼。”

“那时候，司机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很亲切，热情，当时他坐在驾驶位上，我看不出他的脖子处是否有纹身。”

双方一来一回的问答，听得几个学生一愣一愣。切原赤也小声感叹：“桐岛小姐好厉害啊，回答问题都很清晰。”

在休息厅的另一边沙发上，柳莲二和幸村交谈：“我一直在思考三船教练的目的，现在我好像理解了。”

“嗯……我们再看一下吧。”幸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从刚才起就盯着沙耶香。不远处，迹部撑着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同样在观察沙耶香。

就在这时，女警的提问再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来：“桐岛小姐，当你第二次见到司机的时候，你感觉到了异常，是这样吗？”

“是的。”沙耶香肯定地回答。

这个简短的答案引起后面人的一阵小声议论，不二周助微微皱眉，小声和身边的大石议论：“这听起来很奇怪，为什么第一次的感受和第二次的感受截然不同？”

大石拧着眉，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和他们俩同桌的加治风多一边玩塔罗牌，一边接话：“也许司机是双胞胎，长相一样，但性格未必相同。”

不二周助突然睁开眼睛，起身看着警察说：“等一下，有没有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的司机和第二次见到的人不是同一个？如果是双生子，就很好解释。

不二的话让整个休息厅瞬间安静了，三位警察同时停下动作，惊讶地看向这位突然发言的男孩。

那位女警回答不二周助：“同学，你的猜测有一定可能性，只是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现在，桐岛小姐的询问已经结束，我们将对日本代表队的各位进行提问。”

迹部景吾站起身，代表全队回应说：“没问题，请提问吧。”

女警点点头，问道：“当你们见到司机的时候，你们是否有发现异常？哪怕任何一处异常都可以回答。”

听到这里，有一个男生突然举手了：“……我叫越智月光，我看到了司机的纹身。”

做笔录的警察抬头看着越智月光：“你能够看到纹身的细节吗？还是看到一些轮廓？”

越智低着头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抬头说：“我看到的是头部，像老鹰。”

头部像老鹰的纹身？沙耶香听到越智月光的回答，也开始思索。

安保组长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了一封信：“对，老鹰头部的纹身，信纸上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