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弱的行星组曲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问询

“桐岛小姐，你这是？”警察不明所以看着他们三人。

“既然说到体育馆，又和我有关，那么有一些东西需要让警方知道。”

手机里的照片被传输到电脑，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场景。

“咦？这不就是昨天助教把迹部学长扑倒的地方吗？”

“切原。”迹部的声音暗含警告。

“咳，警察先生，请忽略学生们的话。这是昨天晚上，我带他们去体育馆遇到意外后，对现场进行了拍照留存。”

“我想这应该会成为重要证据，所以在回警局前，有必要给你们展示。”

电脑展示的照片就是昨天沙耶香要求柳莲二拍摄的灯具，灯具掉落位置等信息。

女警察看着电脑上的照片小声对同僚说：“桐岛小姐在这张照片上是戴着手套，看起来很专业。”

几位警察对视一眼，为首的警察一脸深沉地看着沙耶香：“非常感谢桐岛小姐提供的证据，但是我们的流程还没结束，现在需要桐岛小姐配合我们一起回警局进行详细的口供。”

斋藤至也站出来对警察说：“我和桐岛桑相处的机会比较多，而且体育馆的事我也知情，所以我应该也要做口供。黑部教练，拓植教练，队员们就拜托你们了。”

黑部由纪夫微微颔首：“交给我们吧，你放心去，有任何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拓植教练看向平等院：“平等院，你是队长，现在把所有队员带上楼休息，不允许他们下来。”

闻言，代表队员们有些不舍地看着沙耶香，小金忍不住说：“大姐姐......”

沙耶香对他们微笑：“小金，我没事的。你们快上楼吧。”

和沙耶香擦肩而过时，迹部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斋藤至站在她身边：“桐岛桑，现在我们要去警局了，你害怕吗？”

“斋藤教练害怕吗？”

“哎呀，这个嘛......只是配合警方做问询，和我实际没什么关系呢。”

“确实，斋藤教练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不过......我也很惊讶呢，桐岛桑。”

沙耶香被最后一句话弄得不明所以，但斋藤只是微笑，什么也没说。

两人跟着警察来到警局，一到这里，沙耶香和斋藤就被安排在两个问询室。她立马就知道警察的意图了，原来是这个目的啊，担心我们串口供吗？

她坐在问询室里回忆昨天的细节，如果只是例行问询，自己还不需要太担心，但就怕这次案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或者说自己被选中为目标了。

问题是谁会这么做呢？

沙耶香在问询室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看到两位警察姗姗来迟，都是刚才在日本队宿舍楼见过的：“抱歉，让桐岛小姐久等了。”

她端正姿势看着警察：“你们要办案，这很花时间，我理应配合。”

“那么我们的问询就开始了。”正对着沙耶香的女警察拿出一张照片问：“桐岛小姐，请问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她盯着照片良久，然后摇头。做笔录的警察插了一句：“是不认识？还是不想说？”

“是不认识，我昨天带队进出体育馆的时候，和值班室人员对话两次，但都不是照片上的人。”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女警察又说：“请你陈述一下昨天晚上的行动轨迹，你去过的所有地方和时间都要陈述。”

沙耶香眉头一皱：“女士，这是为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命案发生是在今天清晨，为什么要我把昨天晚上的所有行动都陈述呢？”

“请不要紧张，这是我们的问询流程，只要桐岛小姐如实回答就可以。”

沙耶香低着头思考，其他事情都还能解释，唯独自己和戈尔贡单独见面的事不能透露，基地的存在不能让警察知道，至少不能通过自己的口知道。

“时间......我记不得了，因为我不带手表，所以不清楚。我昨天晚上见了一个朋友，因为她住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我回到运动员村应该是零点以后。后来就回到宿舍楼，在电梯口遇见了一位日本代表队的学生。”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观察。沙耶香依旧镇定地讲述昨天晚上的经过：“后来我遇到斋藤教练他们，斋藤教练说几个学生要找我打球，让我带他们去体育馆，然后天亮之前回来，因为白天还有比赛。”

警察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打算回到体育馆再次检查掉落灯具的地方，但是体育馆锁住了。值班室人员也睡着了，我就回了日本队宿舍楼。”

口供做到这里，做笔录的警察突然和女警察换了位置，一脸深沉地看着她：“小姐，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沙耶香微微歪头看着警察，警察说：“从你回答第一句话时，我就在观察你。一个普通人，哪怕是志愿者，面对几个警察的问询，又和命案相关，真得不怕吗？”

“您如何认为我不怕？仅仅是因为我没有一脸慌张吗？”

“不仅如此，照片里的你是戴手套拿着灯具，这个是极具专业意识的人才会做的，一个普通人不会有这个习惯。”

“警察先生，那您就小瞧志愿者了。大型国际赛事的志愿者会来自各行各业，奥运会如此，世界杯也不例外。我记得这次的世界杯志愿者就有一位退休老刑警，很多刑侦案件和知识都是他分享的。”

警察微笑：“语言可以伪装，但一个人的习惯和身体是无法伪装的。”

“可我不觉得戴手套是一个很稀有的习惯。有的人是洁癖或者强迫症，就会戴手套。”

“是的，这点我不否认......”警察话锋一转：“桐岛小姐想知道你们队的教练说了什么吗？”

“我想知道，但是你们有流程和规范吧，这个应该不能告诉另一个被问询者。”

问询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警察关上电脑起身说：“谢谢桐岛小姐的配合，我们的问询暂时进行到这里。现在，警方将对两位的口供进行评估和调查，在我们评估完成前请不要走出这间问询室。”

门随之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沙耶香一人。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知道斋藤教练那边遇到了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其实，斋藤至的问询很快。早在半个小时前，在另一间问询室内，斋藤至看到两名警察走进来，其中一名警察对斋藤说：“斋藤先生，在之前的调查里，你说到这件事和你也有关联，可以请你回答几个问题吗？”

斋藤正了神色：“我可以回答问题，但是请各位记住，我们是来参加世界杯的国家代表队，不是你们的犯人，接受你们的问询也是有限度的。”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位看起来有些年长的警察回答说：“斋藤先生，我们完全理解您的需求。请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斋藤至深呼吸一口气，对他们说：“请开始吧。”

“斋藤先生，能不能请你将昨天晚上的所有行动告诉我们呢？”

斋藤至皱眉：“警察先生，昨天晚上我基本都在日本队宿舍楼，后来是我的队员们提出要打球，我就联系了运动员村内的一个体育馆，他们同意开放给我们打球。”

“那你们在体育馆内待了多久？”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带队去那里，是那群学生说还需要做一个试验，所以我陪着他们。”

“试验，什么样的试验？”

斋藤至摇头：“年轻人的东西我不太理解，只是依稀记得说到了塔罗牌，看起来是在玩游戏，所以就由他们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那个较为年长的警察继续问：“那后来呢？你们什么时候见到桐岛小姐的？在哪里见到？”

“我们是在宿舍楼大厅见到的。具体时间我忘记了，但肯定在凌晨，当时只想快点把事情结束。”

“你们见到桐岛小姐是什么样子的？她的状态如何？”

斋藤有些生气，他再次重申：“警察先生，你的问询方式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们不是犯人，而且我也有权拒绝回答。”

“抱歉，这是我们的例行问询，请配合我们。”

斋藤叹一口气：“她和平时一样，状态上看不出问题。”

为首的警察点头，紧接着拿出一张照片：“斋藤教练，你刚才说体育馆那边是你打招呼的，那么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斋藤不假思索回答：“是的，他就是值班室人员。”

“斋藤先生，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照片上的人就是死者，是于今天清晨发现死亡的。”

斋藤至的瞳孔微微收缩，内心一阵自责，是不是昨天阻止学生们去那里，他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桐岛也不会卷入其中呢？

作为教练，他有义务保护学生的安全，但是昨天学生发生意外，幸好是桐岛桑及时保护，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警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结束了对斋藤的问询：“谢谢斋藤教练的配合。之后，我们会对两位的口供进行分析，在结果出来之前，请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斋藤的语气隐隐约约有不满：“我理解警方的办案需要。但是我作为日本代表队教练，我有权和我的团队保持联络，请你们理解。”

警察面色平静：“我理解您的职工作，斋藤教练。您借用警方的座机向团队告知你的安全状态，但不要讨论任何与案件相关的细节，这是为了我们调查的公正。”

现在，警察获得了两人的口供。他们在办公室里就已有的调查进行分析，其中最不可忽视的就是双方对于照片上的人产生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谁是真相？谁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