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弱的行星组曲 第19章 第十九章 戈尔贡

深夜，沙耶香按照纸条的内容来到了集合地方。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但距离运动员村很远，她笑道：“选在这里见面，不愧是你啊，戈尔贡。”

身后没有回应，沙耶香察觉到身后的空气有细微的变化，迅速转身躲过了背后的攻击，然后将自己手中的物体投掷出去。

两物相撞的声音被海浪声吞没，仿佛无事发生，但是沙滩上的痕迹却讲述了刚才发生的故事。

沙耶香看着落在沙子里的锐器，没有去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站在对面的人：“你这打招呼的方式还挺特别，幸好这里没人，否则我们就说不清了。”

对面的人带着黑色兜帽和口罩，看起来很神秘，仿佛能和夜色融为一体。听完她说的话，这人才开口：“你看起来生疏了啊，九尾。”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好像是有意处理过的，想让人听不出性别。

沙耶香耸了耸肩，回答说：“有时候总是要露出一些破绽的嘛，太完美就没意思了，你觉得呢？戈尔贡。”

戈尔贡没有回答她，走到她旁边看着大海说：“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因为塞壬说的任务吗？她说你会协助我。”

“你记得就好，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因为你是‘志愿者’就忘掉自己是谁，从你接受塞壬的任务开始，你就要回到自己的身份了。”

沙耶香看着戈尔贡，思忖了一下再回答：“我从没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但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低估了那些学生。”

“学生？你想说什么？”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的老茧虽然被磨去了一些，但痕迹不可能轻易消除的：“有的学生不好糊弄啊，他们看起来发现了什么？”

还有梅达诺雷，他坚持说自己以前和他们认识，那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这段记忆？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基地的问题？脑海里不断有疑问冒出来，都理不出头绪。

戈尔贡不以为然：“一群不超过18岁的学生能有什么问题？你未免也担心太多了，这不是你该有的水平。”随即又转移话题：“九尾，还是说正事吧，任务有什么蛛丝马迹吗？”

“暂时没有，之前有人给日本代表队送过食物，被查出来有成瘾物质加入其中，现在被送去专业检测了，还来不及拿到报告。”

沙耶香坐在沙滩上，手里抓了一把沙子在玩：“还有一件事是日本代表队落地的当天，司机联合他人想要绑架日本代表队，已经被警方抓住了。”

“塞壬和我说过不明物体骚乱，不过警方已经找到肇事者了。”戈尔贡低头看着她，“塞壬说那肇事者有一个老鹰头部的纹身。”

闻言，沙耶香抬头看着戈尔贡，脑海里迅速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司机，老鹰头部的纹身，不明物体......总觉得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紧接着，她又想起这次的代表队成员，迹部，马尔斯，费尔南德斯，诺贝尔三世......

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出现了，沙耶香问戈尔贡：“瑛子夫人之前有遇到比较棘手的敌人吗？”

戈尔贡一下子被问倒了，瑛子夫人虽然是基地的主人之一，但是除了公开报道之外，大家对瑛子夫人的事了解不多，只知道夫人有一个儿子。

戈尔贡奇怪地看着她：“你和瑛子夫人的关系更近一些吧，你没有问过她吗？”

沙耶香一时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在基地的人眼里，自己和瑛子夫人关系很近，也是瑛子夫人点头破例接受她的。

但是沙耶香对瑛子夫人的了解不见得比基地老人知道的多，很多时候看到瑛子夫人，她也很少去问一些额外的内容。

不过戈尔贡从她之前的提问中联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对财团眼红的敌人？”

“迹部财团？”沙耶香也联想到了：“对啊，如果是商战或者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会怎么做呢？”

肯定会找比较好下手的地方，如果对方知道瑛子夫人的儿子参加世界杯，那么就会想办法做什么......

她“蹭”得站起来，往运动员村方向跑去。“你要去做什么？”身后传来戈尔贡的声音。沙耶香头也不回道：“我要去看看日本队的情况，很有可能是针对那个孩子的行动。”

戈尔贡坐在沙滩边，沉默地看着沙耶香的身影在夜色中越来越小。

沙滩上散落着几样利器，这都是他们刚才交手时留下的，看着这些东西，戈尔贡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在沙耶香来基地的时候，戈尔贡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有一天，戈尔贡回到基地就听同僚议论：“听说夫人收了一个孩子，才这么大。”

“这么小就加入基地吗？那个孩子一定很厉害吧。”

“什么呀，我打听过了，是她自己跑到夫人要求加入基地的……你说，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们在说什么？”戈尔贡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孩子？基地里有孩子？”

“喏，”同僚努了努嘴，“那个女孩子就是刚加入基地的，还是夫人破例点头……哎，你们说夫人是不是想把她当做未来的媳妇培养？”

“怎么可能嘛，夫人的儿子也才几岁吧。”

那是戈尔贡第一次知道九尾，也就是沙耶香的代号。

在基地里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戈尔贡还想起当时她刚加入基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她一定坚持不了多久。

但谁也没想到，女孩坚持到现在，从这片血腥的土地成长为利刃。

这次接到任务后，戈尔贡就很好奇和沙耶香一起行动会是什么体验，所以提前一天来了这里。

看到沙耶香和那群代表队员打球，练球，戈尔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九尾是真把自己当志愿者了吗？和一群学生相处得都忘记自己是谁了吗？

因而，两人刚见面就有了一场比试，幸好九尾还没完全生疏。

海浪的声音将戈尔贡的思绪拉回当下，看到海浪打在沙滩上，带走了所有的痕迹。

戈尔贡站立良久，也转身离开。

沙耶香一路跑回运动员村，来到日本队宿舍楼下，稍微平复了气息后就走进大楼。刚走进大楼，便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迹部住的房间，难不成要一个一个去找？

她盯着电梯门发呆，此时电梯数字突然动了。看到下降的电梯数字，沙耶香只好先躲在附近。

这个时候会有谁要出门？

透过对面的反光，她看到电梯不断下降，一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