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叶昭回想起刚的态度,发现自己过于失态,白浪也没得罪过自己还治好了伤,总之先道个歉吧,然后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脚尖碰到地面时不由得点了两下,确定自己不会像前两天那样全身软绵绵的后穿好衣服去院子里找白浪。
院中的白浪晒着太阳,吹着微风,闻着花香,坐在摇晃的躺椅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叶昭刚想开口,感觉院外有杀气袭来。
刹那间一把四刃飞镖飞来,叶昭身体向后一躲飞镖钉在了旁边的门框上。
耳边听到白浪摔倒发出的杀猪般惨叫声,原来是飞镖锋利切断了躺椅的一边腿白浪直接从躺椅上摔了下来,实实在在的打搅了他的美梦。
白浪本想爬起来想骂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时又扔来一把飞镖插在面前,再往前一点就是他的手指,额头前的碎发都被削下来些掉在了他白皙好看的手背上。
此时此刻白浪冷汗涔涔,全身发抖,吓得同手同脚的往后爬:“救命,我不好吃啊,不要杀我,杀我没用的!”
叶昭凝诀召来佩剑快速闪身到了白浪身边,用剑扫开了迎面而来的飞镖。
飞镖被打偏飞到了梨花树上,削下了几个枝杈,细雪般的梨花落的两人一身。
“好久不见,叶师弟。”
那人一身白衣犹如春雪,手中捏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手心,闲庭漫步般走进院中看着梨花树下的两人,看着一个比一个木头还不如多看看后面那开的旺盛的梨花。
云怀身后还跟着两个蒙面黑衣男子一同进了院子,三人对脚下的禁制视若无睹。
他背后的两人正是鬼哭城出了名了左右护法——云虚和空残。
云怀眼神示意两人,云虚和空残点头示意转头消失在原地。
叶昭把白浪紧紧护在身后,毕竟在他眼里白浪只是个没法术的普通人,但是自己大病初愈跟云怀打没多少胜算。
而身后的白浪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伸头去看来者:“哇塞,你仇家来的这么快,话本上不都是十天半个月才寻来吗,你这来的太快了。”
站在前面的叶昭眼神毫无感情的瞥了一眼,压着声音冷冷的呵斥:“闭嘴。”
白浪很听话的捂着嘴不说话,努力往后退就像要躲到梨花树里面去。
叶昭用剑挑起身边的一块石子打偏了云虚扔来的飞镖,剑再挥向另一边空残抛开的铁链被细窄的剑尖钉在地上,云虚随即迅速近身肉搏抬脚就是一侧踢,叶昭大病初愈抬手用胳膊生生扛住了所有的力量另一只握剑的手抬手刺向近身的空残,身旁的云虚见缝插针的掏出几个飞镖扔向他。
余光看到飞镖即将碰到自己时闪身向右躲开,空残掐诀用盾护住了自己。
那几个飞镖特殊,一直跟着叶昭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搞的他特别烦,紧握手中的剑运转灵力将气渡到剑上,挽了个剑花用剑气打掉最近的两个飞镖再借第三个飞镖的力像弹玻璃珠一样打掉了最后三个。
躲在树后的白浪眯了眯眼,那细剑在光下反着光照到他的瞳孔里仿佛在看一百多年前的旧人旧事。
远处的云怀摇着扇子悠然自得仿佛这一切跟他无关似的,左手手中罗盘直直的指着梨花树,指了指一直躲在树后企图翻墙逃走的白浪:“抓住树后那个脏小子。”
说完空残手中的细铁链将把自己存在感一降再降的白浪拖到了自己的身前:“疼疼疼疼疼疼!啊啊啊!”
白浪的手臂被石头划破了伤口鲜血止不住的汩汩往外流:“不是,这位大爷,啊不大哥,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杀我没意义的。”
“没意义?”云怀冷哼一声眼神高傲的看着他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没意义还需要懿州大人指名道姓的抓你?”
听到懿州这名字时白浪不由地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要抓自己的会是这位老朋友。
要不是神仙不让他在人前用法术,他指定抓着云怀的衣领让他带路去取懿州的人头,谁让他当年背后刺他一刀的。
正思索着,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白浪脑袋转了个弯。
这不是叶昭的仇家吗,怎么扯到自己了,懿州怎么知道他还活着的。
早就听到白浪被抓的叶昭企图靠近白浪将他救走可惜云虚一直不给他机会,空残收起了束缚在白浪身上的铁链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差点没让他一口老血喷出来。
此时此刻白浪的心里还在咆哮:这不一样,这根本就不一样,话本里根本没这段!
白浪暗地里偷偷看了一眼空残和云怀,心里计划着无数个逃跑计划和劝说放开自己的理由:“那个……神仙啊,我觉得你们一定抓错人了,我从小就没爹没妈生活在这里压根就没惹事,非得惹事也就顶多书店和酒楼欠了些钱罢了,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
云怀笑了两下,“啪”的一声把折扇收的起来,说道:“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罗盘指的是你。”
左手手心大的罗盘中的指针明目张胆的指着他,无论他怎么扭指针都坚定的指着。。
云怀看着他在空残脚下扭曲一直要逃脱罗盘的指认,趴在地上的白浪真的后悔,当年那么有才华干嘛,做了个东西把现在的自己害了。
那个罗盘叫做搜罗盘,白家血脉特殊,一百多年前白家出了个真假少爷事件,白家人分辨了很久都没分辨出来谁是真少爷,年少时的白浪精力时间多的是还对什么都感兴趣,在白家人打算将两个人一起收养时他就用祖传的灵石做出了搜罗盘来,有了它能专门找到白家人的血脉,这东西一直被世人沿用至今。
白浪:“……”年少的自己就已经多多磨练性子别什么都好奇。
天道好轮回,没想到这东西用到了他身上还害了他。
懿州那狗东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那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竟然用搜罗盘来抓自己,那年黄泉家出事白浪开始后悔救懿州了。
白浪脑子一转眼睛一亮突然开始大哭在空残的脚下开始撒泼:“苍天啊大地啊,都是什么人!”抬手就指着一边和云怀打的有来有回的叶昭转头对着云怀开始骂,“你是不是他叫来的!”
云怀:“?”
云怀皱着眉头只听白浪又道:“是不是叶昭把你叫来的,你们江湖中人都那么不讲道理吗付不起钱就动手打人还拿个破罗盘指我,还专门挑只有我在家的时间,没理了没理了!杀人灭口啦!”
初入歪道的云怀哪能听得了这话,当场就急了:“胡说!我根本不是因为叶师弟来的,我跟他没关系!”
“师弟!你还叫他师弟,自己都说是师兄弟关系了还说你们没有关系!”
曾当了二十几年正道的云怀顿时气的脸一红不知道怎么回怼,空残听不下去直接对着白浪侧腰一踢又踩了回去,脚下刚刚还无理取闹的人瞬间扭曲起来。
白浪:“疼疼疼疼疼疼疼!”
双手被捆在身后无法动弹,被踢的侧腰让他直冒冷汗,心里早把这些人骂了百八十遍。
要不是在这里被限制不然都得乖乖跪下叫他爷爷!
疼的扭曲的白浪看到了梨花树花瓣落的越来越多心里顿时感到不妙,身体里压制多日的魔找到了缺口猛的涌了上来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劝说。
“别忍了,让我来杀了他们,把他们都当花肥。”
“要是一百多年前你哪能受这等屈辱,要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这样肆无忌,被困在这百年也都是被他们所逼现在还因为这里的禁制施展不了法术。”
“一百多年了,白浪你不累吗,白有鹤让我帮你报仇吧。”
下唇被自己咬出了鲜血,血顺着下巴滴到了地上,云怀嫌弃的展开扇子装模作样的遮住顺便往后退了两三步,偏头对一旁打斗的云虚说:“人抓到了,赶紧撤,好师弟下次有缘再见。”
在云怀说话期间,白浪在脑海里对着一直拱火的魔道:“那你算什么玩意儿,天天被神仙追着打的缩头乌龟。”
魔:“……”
魔没有恼怒只是低笑一声,他早就和白浪成了一体,他们的情感纠缠在了一起,魔勾了勾手指,指尖绕着丝丝黑气,现在用女子妩媚的声音魅惑白浪:“装什么呢,你和我知根知底,压着那情绪干嘛。”
魔手指勾勾就把他压制很久的暴怒勾了出来,开始显现出修士走火入魔的样子
空残发现不对之后立马抬脚撤了武器往后退,梨花树因为阵法撼动开始抖动起来,洁白的花瓣如雪一般铺了满地。
院子里传来男女莫幻的声音一时找不到出处:“你们都得死!”
魔尝试强占白浪身体的控制权,白浪冷汗涔涔别提有多痛苦。
而白浪死到临头还嘴硬:“我说的也不假,看看你现在比猴都急,你是怕再多五六十年消散吧。”
魔道:“哈,你和我几乎一样何必这样说,你的感情变化和我息息相关,你说你嘴硬干嘛呢,现在的你明明愤怒的很。”
白浪:“…………”
手心掐诀,强行运转灵力,魔的声音越来越小黑气浓度却始终不变。
白浪只感觉下唇鲜血直流就怕被咬块肉下来,顿时感觉有人把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被触碰的手腕上传来丝丝缕缕的灵力。
那灵力的到来顿时攻破了魔层层防御一样,让拿到控制权的魔也愣了,白浪赶忙利用这外来灵力开始慢慢压制。
恢复意识的白浪睁眼就看到叶昭提着剑将自己护在身后,另一只手还握着自己手腕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
叶昭抬剑直指云怀:“往日我敬你是师兄,现你早就背叛师门堕入魔道我本该替师傅清理门户杀了你,但念在昔日情分我不和你计较,往后我必将替师傅血债血偿。”
叶昭说话铿锵有力,似是用了十足的力气,云怀听完唇角弯了弯“啪”的一声收起了扇子,手指都捏白了像是要折断扇子一样。
“往日对你的好,我就当喂狗了。”说完甩袖离开,毫无留念之意,“走!”
云虚和空残皱了皱眉转头看着他,走出几步远的云怀看人没跟上,又说了一遍。
云虚:“懿州大人要的人还没抓到。”
云怀:“没看到今天不宜打架吗,还有懿州大人说了你们得听我的,我说走就走,怎么你们想违抗懿州大人?”
云怀搬出懿州,云虚和空残再不满也得憋着,谁知道这云怀到底是不是真的投靠懿州大人了。
迷迷糊糊的白浪听这么一次对话突然清醒了,总感觉有什么刺激的事一样,凑到叶昭身边不怕踩到他尾巴不怕死的问道:“真的假的,你和他有关系?啥关系啊?”
还有,那三个人就这样走了?
叶昭凝视着云怀三人离开的背影,听到了白浪的问题压根就没听进去几个字,直接答非所问的敷衍道:“嗯。”
白浪:“…………”早知道就不问了!
他沉入谷底的心颤动了几分,挣脱了叶昭的手,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的说自己困了要回去睡觉。
此时此刻白浪的嘴角弯的比云怀还要多,有时真的想扇自己嘴巴,非得问,把自己搞的不开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