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语【ABO】 第99章 进度

直到一支烟结束楚景暔才松开林星渐：“别烫到自己，有没有好一点？”

“嗯。”

林星渐应了一声，把快要燃尽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他们去找东西需要时间，你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回家？”

楚景暔看着林星渐蹲下去摸了摸zero又站起来转头看自己，眼神下意识闪躲。

林星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微微偏头笑着，眼睛弯出温柔的弧度，眸中却倏地掠过一丝狡黠的光，快得如同错觉。

他故意拖长了说话声音，像是某种妖怪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我可以理解为你希望我在这里留宿吗？”

“可以吗？”

林星渐不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他：“你想吗？”

要拉扯楚景暔肯定拉扯不过林星渐，林星渐就是要他说个明确的答案，楚景暔要是说“不想”他下一秒就转身走了。

“……想。”

“嗯，也没打算走。”

楚景暔无奈地看着说完这句话后就绕过他去别处的林星渐。

还行，至少还能开玩笑。

林星渐记得自己已经是第三次来了，但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过楚景暔的家，于是随手从电视柜旁的书柜上拿下一本书，看到熟悉的书名又习惯性看了一眼作者。

楚景暔看他要看书就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了。

“嘶。”

溪流应雪……

好熟悉的名字。

林星渐刚翻开第一页就觉得熟悉，从程度上来看他知道自己肯定反复看过，但长大以后的他太忙，都只挑点有用的看，所以具体的他一时还真没想起来。

刚想往下想林星渐就听见了楚景暔询问的声音：“这个书柜上的书都是我妈写的，有什么不对吗？”

这句话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起圈圈涟漪，让林星渐猛地一怔，大脑仿佛被人用木槌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所有堵塞的思路瞬间贯通。

景应溪。

流容憩。

温淮雪。

溪、流、应、雪，四个字都对上了。

他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这些书里有没有不是你妈写的。”林星渐把手上的书放下，翻了翻其他的。

“好像没有。”楚景暔先没让林星渐的话掉地上才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景应溪确实跟他提过。

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随着思考的继续深入穿连在一起，楚景暔蹲下来在那个半排放的都是同一本书的最后一层，准确的抽出一本。

翻开书的扉页，原本就动听的三个字被人用漂亮的行楷牢牢地缚在上面，从此名与书同寿。

“这个？”楚景暔递给林星渐。

岁华空冉，心曲且悠。

楚景暔记得这是景应溪很久之前出版的一本诗集，他当时还小，想着这书的名字怎么这么长，现在发现其实是岁月的流转匆匆如旧，心境却依旧缠绵悠远的意思。

林星渐接过来，刚翻开就确定了找的没错，就是这一本。

温淮雪。

这本书一共收录了三个板块，其他的林星渐都没看，径直翻到页数最少的“雪”的那个大标题上。

书签刚好也卡在这里。

灰蒙蒙的天空、湿漉漉的建筑物、油亮亮的马路、铺满整个书签的银白色细线和右上角明显的四个字——久旱逢霖。

林星渐小心地把书签拿出来，翻到背后是一片干净的白色，什么也没有写。

如果是一个宁静悠闲的午后，就和昨天下午一样，林星渐会很乐意拿出这本书仔细的感受文字间流露出的真情，但现在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里，意味着他必须从这薄薄的几页诗集里找出他要的东西。

好累啊。

林星渐撑着下巴盘腿坐到地上。

Zero看林星渐坐下来水灵灵的就窝进了他怀里，林星渐也没推开。

温淮雪说：“太阳认为害羞是自己的事，于是独留落霞余韵醉美。”

温淮雪说：“爱是从石头罅隙中透出来的春光。”

于是林星渐知道“第四个人”，是温淮雪的初恋。

温淮雪说：“我的名字里有雪，你的名字里有霖，或许是命中注定，这辈子我做你的四季之一。”

林星渐就在心里记下一个“霖”。

温淮雪说：“淮河以北落雪，淮河以南存温，干冷念你，湿冷寒心。”

还说：“你留在故土，我远走他乡，归期未有期，幸好岁月长。”

林星渐就猜当时的他在广阳不在南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两个人理念不合，温淮雪放手了，于是她说：“人总要有点追求吧，不被任何事情打败，不为任何人而动摇，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这让林星渐又开始怀疑最后一样东西的落点。

“喝点水。”楚景暔把温水递到林星渐手里。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帮不上林星渐太多，所以从不强求。

“你跟你妈说一声让她们找到了不用急着回来，我还要过去一趟。”

“好。”

林星渐交代清楚，趁着楚景暔去打电话的间隙，他拿出另一个手机播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个人，男，名字里带甘霖的霖，高中大学都在广阳内，具体哪里未知，现在年龄在四十三岁左右，最晚明天就要。”

挂掉电话林星渐才有空看时间，凌晨三点多了，Zero都已经熬不住睡着了。

他把Zero放到猫窝里，楚景暔刚好打完电话。

“她们说知道了。”还说让你早点睡，别太累。

知道林星渐不是什么听劝的人，后半句话就被楚景暔省略掉了。

林星渐应了一声，把灯关上，客厅顿时变得一片漆黑，只还剩下外面孤独又微弱的月光。

楚景暔不太适应突然的黑暗，微微眯了眯眼，就这么一会，手就被林星渐抓住了，虽然还是看的不太清，他也没反抗，就跟着林星渐走。

“你也挺能的，我不睡你就真陪我硬熬啊？”

林星渐的说话声音不大，更像是怕吵到别人的音量，但其实家里就他们两个。

“嗯。”

楚景暔确实是这么想的，刚刚都说了想让林星渐留下来，这个也就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了。

楚景暔看不到林星渐的表情不知道他听到后是什么反应，只是想着如果林星渐要睡了，之前未完待续的话就可以补上了：“以后早点睡，好好休息，不要太累。”

回答他的是林星渐长久的沉默。

家里的布局楚景暔很熟，他估摸着两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他的房间里了，同一时间林星渐松开了手。

一直到两个人躺在床上，楚景暔都快睡着了才听到林星渐应了一声：“知道了。”

“下次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楚景暔摇摇头，撑着困意回他：“我不想留你一个人。”

“睡吧。”

林星渐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睡不着，实际上他已经睡够了。

等楚景暔睡着他才轻手轻脚的下床，打开书桌旁的台灯调到最暗，从外套里拿出信封坐到书桌前。

依旧是那个漂亮的小楷，和楚景暔拿给林星渐那本书的字迹一致。

——

致世界给我们带来森林星辰般的遇见：

卿卿，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不知道现在的你过的好吗？很遗憾不能亲眼见证你的十八岁，只能用这么迂回的方式祝你生日快乐，成年快乐。

不知不觉间你也已经成为大人了，有没有成长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呢？怎么样都没关系，小孩子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记得你4岁的时候说过以后想成为一个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人，当时的我为了不打击你的积极性说“你一定可以做到”，但其实这个世界不会围着一个人转，也不是想要的就一定会实现，即便如此我依然希望你对未来保持期待，依旧愿意为了一个瞬间而冲动，愿意为了一个达不到的目标去努力。

最后一张生日贺卡应该也已经送到你的手上了，明年的你会去哪里上大学呢？你那么聪明相信到哪里都能闯出一席之地，不过出人头地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你平安喜乐才是。轰轰烈烈不错，平平淡淡也很好，无论是谁来找你说了什么，不想做的事都可以拒绝，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你也不需要做一个合格的儿子，自由的权利不应该被任何人剥夺。

回想自己这三十多年，自诩是严谨且清醒的，写这封信时却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或许也不能算是信而是遗书了吧。

其实恨海情天我是不信的，说白了就是不够恨，所以一点爱就足以弥补。但如果说人是心软的怪物，我又信了，于是这世间多留下一颗星辰。

这封信的出现在你的六岁，现在却已经被十八岁的你收到了，时间过得真快，如果说有什么和时间一样不可控，那估计是命运吧。小心命运开的玩笑，向阳而生，向光前行。

卿卿，爱是最无用的东西，却是最无解的命题。没有爱的一生太苦了，我不想你过的这么苦，但我依然要残忍的告诉你不能报复性的索取，不能为了小爱失去一些更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初心。我不指望你能够理解我的所作、所为、所写，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因为我知道有多恨，只希望你能记得，就当……这是作为一个不合格的母亲交给你最后的一个议题。

我相信，你的出现不是祸不单行，而是久旱逢霖。

温淮雪

1.16

*岁华空冉，心曲且悠。——取自张九龄《高斋闲望言怀》中的“岁华空冉冉，心曲且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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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下一章比较长十二号可能没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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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已经暧昧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楚景暔你老婆真带劲。

算了，你们幸福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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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星渐和京子瑜太逆天，其实楚景暔已经比一个正常高中生要厉害了，至少提过的事他是真能记起来，要我我就忘了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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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淮雪也是女王来的，一个女王生了另一个女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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