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捡个魔尊去种田 > 第42章 椒盐蚕蛹

捡个魔尊去种田 第42章 椒盐蚕蛹

作者:金角小虞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18 18:44:48 来源:文学城

陈闲正要去生火,那和尚忽然“哎呀”一声,站起来追上他,从袈裟下面掏出个鼓囊囊的布包。解开系绳给陈闲看,里头竟是几十颗金褐色的蝉蛹。和尚道:“刚在知了山上逮的,不嫌弃的话,权当添个菜。”

“呀。”陈闲很是惊喜,“这东西炸着好吃。”

“英雄所见略同。”和尚笑得满脸开花,夸赞道,“会吃,会吃。”

漆宿雪道:“大师倒是慈悲,连未破土的蝉僧都要超度。”

“施主此言差矣。蝉潜地府数载,方得破土见天光,贫僧这是助它们早登极乐。”和尚仿佛丝毫感受不到漆宿雪的敌意,继续跟陈闲讨论吃法,“用猪油爆炒或许更香。”

陈闲想了想道:“有理。”

和尚还想帮陈闲做饭,陈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再跟和尚单独说话会遭得更惨,便说哪有客人动手的道理,把和尚赶回去坐着。至于漆宿雪还要跟和尚打什么机锋,他走远点,听不见就好了。

和尚倒是泰然自若,又回到漆宿雪对面,大马金刀地一坐。

漆宿雪果然并不放过他,话中带刺:“出家人也贪口腹之欲?”

那和尚不慌不忙将酒葫芦系在腰间,合掌笑道:“佛陀有云:‘观色如聚沫,受如水上泡’(1),这蚕蛹是色,美味是受,包括这桌椅、这河滩、这酒葫芦,包括你我皆是空相。修行不在避世苦行,而在于心不动。”他回头看了一眼陈闲的方向,“今日它是盘中餐,明日化作枝头鸟,来年又归尘土中。贫僧尝的不是滋味,是造化轮回。”

“冠冕堂皇。”漆宿雪真与他辩起经来,“佛陀这句话的意思,明明是‘看待色身,应如同看待河中聚集的浮沫。看待感受,应如同看待水上生灭的气泡。’恰恰是劝你不要执着于肉眼所见的这些空幻、不实、不净,放下肉/体的贪爱执着。”

“非也非也。”和尚摇头晃脑,“你说的是常论,也是曲解,既然一切都虚空无实,那苦也是虚妄,乐也是虚妄,何乐而不为?”

“阿弥陀佛。”见漆宿雪说不出话,和尚也不欲再争,又从袈裟下面取出一小包用树叶裹着的野莓,递给一旁的丫丫,“小施主,甜果子要不要?”

小黄离开后,丫丫兴致不高,此时就坐在旁边发呆,闻言回过神,有些迟钝地接过野莓、道了谢。

他递果子时手一伸,漆宿雪便瞥见他腕间闪过一道金纹,漆宿雪刚没辩赢,本就不爽,此时不依不饶道:“金刚杵纹身?看来大师修的是欢喜禅。”

酒肉和尚,还纹身,清规戒律是一点不粘,说他邪魔外道也不算冤枉了他。

和尚收手,广袖垂落遮住手腕,倏然一笑:“施主慧眼。不过这是降魔杵,专镇心魔。”他忽然倾身靠近漆宿雪,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邪气肆意,只这刹那,他哪里还像个出家人。

他似乎也发现自己出现纰漏,瞬间收敛表情道,低垂眼眸,看向漆宿雪胸膛:“……比如施主心里的这只。”

丫丫手里的野莓啪嗒掉在地上。

漆宿雪却不怒反笑,帮丫丫把掉在地上的果子捡起来,叫她去洗洗再吃,然后悠哉悠哉靠回椅背,看着和尚的眼睛:“那大师先管管自己那只吧。”

僵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吃饭,陈闲端着锅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但无心插手,反正有丫丫说话,桌子上也不会冷场。

陈闲动作利索,这么点时间,已经搞出三菜一汤——椒盐炸蝉蛹、清炒地耳、凉拌野菜、野菌鲜汤,加四个白白胖胖大馒头。

和尚很给面子,见他过来,立即换回一副情绪稳定的温和嘴脸,先看漆宿雪一眼,似乎是握手言和的意思,道:“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又夹起一颗蚕蛹闻了闻,夸张地赞叹:“火候妙极,施主这手艺,比大棠宫中御厨也是不遑多让。”

陈闲并不放在心上,心里感觉和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跟漆宿雪坐了这么久也没吵起来。觉得投缘,说话就不大拘谨:“得,别说这些没用的,吃就完了。”

丫丫还搞不懂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听陈闲说吃,便夹起一只蝉蛹来吃,刚放进嘴里便睁大眼睛,她没有吃过这种滋味,连和小黄分别的惆怅似乎都被惊人的香脆冲淡了。

陈闲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笑问:“怎么样?”

“唔!”好吃得都顾不上说话。

漆宿雪本来还想装模作样一下,到底没有抵过炸物霸道的香气,也夹了一只来吃。

蝉蛹外壳酥脆得惊人,一口咬下会发出“咔嚓”声。内部的肉质紧实,带有一种独特的坚果和烤肉混合的奇妙滋味。

确实是,无可争议的、客观的好吃。

和尚更是不客气,解下他的酒葫芦,一口酒一口肉,吃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他已然半醉,眼神都迷蒙了,朝车顶一望,打了个酒嗝道:“鹿群来时,我从坡上往下看。嗝…… 一眼就看到了车顶上的果脯……嗝……是施主自己做的吗?”他迷迷瞪瞪地看陈闲,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继续道,“有种似曾相识的气味……”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皱起来,“啊……是紫芝叶吗!”

陈闲一惊,发现这家伙还真是个吃中行家。

他蜜煎杨梅的时候的确是放了紫芝叶,这是陈喜云的秘方。陈闲本来没听说过紫芝这种植物,还是丫丫说在《丹方图谱》里有,他们对照着图谱在林中找见的。

没想到这和尚只是嗅嗅就能辨认出来。

猜中配方和尚很得意,说想要买一些杨梅脯泡酒,陈闲直接说送他。

和尚更满意了,接着又跟陈闲唠酒厂。他晃了晃自己的酒葫芦,说自己不远万里是专门过来打酒的,“三爷醉”的清酒天下闻名,一源千流,总号就在浦江,全国有很多分号。

“你这杨梅脯这么好,不如也去打一些酿成杨梅酒,必然是佳酿。”

杨梅酒。

不知他是有意无意,陈闲多看了他两眼,见他醉得坐着都打晃,想来只是巧合,便未深究。

和尚醉了,陈闲好心借出吊床,将人安顿好,又特意把马车拉到有些距离的另一头,避免漆宿雪找茬。

但这哪是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自打见了那和尚,漆宿雪就不痛快,到现在依然不痛快,为了避免必然到来的命运,陈闲在车下面拖拖拉拉收拾了半天,最后没办法,视死如归上了车。

此时,小朋友和小动物们已经该洗洗,该睡睡了。陈闲轻手轻脚爬到自己的位置上,觉得手边有些湿,发现丫丫还没睡着,在偷偷哭,不用问也知道是因为小黄。

没了小黄,连小黑都不快乐了,跟丫丫抱在一起彼此温暖,陈闲连忙装作很忙,哄丫丫睡觉,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小丫头也没坚持多久,确实是不一会儿,就抽抽嗒嗒睡了。

从他上车到现在漆宿雪没说一个字,陈闲心中惴惴,借吹灭灯光前一秒的机会,偷瞄一眼漆宿雪的脸色,确认这事儿果然没那么容易过去。

没办法,今天不哄明天也得哄,还是越早越好。

黑暗降临,陈闲装模作样、没话找话地抱怨:“哎呀!我才想起来,那一两银子还是叫那伙土匪拿走了!”他愤愤,“真叫人生气!”

漆宿雪凉凉道:“我看你挺开心的,并不生气。”

“那你看错了。”陈闲刚刚已经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能直接问,“你在发什么脾气?”

漆宿雪闻言声音一提:“我哪有发脾气?”

“嘘。”陈闲怕吵醒丫丫,一把捂住他的嘴,“还说没有。”

漆宿雪烦死了,拍开他的手,又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你走开!”

陈闲举手投降:“我今晚就贴着墙壁睡,行了吧?再远我就去不了了。”他伸手在床铺中间一划,“咱们把这里定为三八线,谁过线谁是小狗。”

漆宿雪翻身背对他:“幼稚。”

安静了一会儿,陈闲又问:“说真的,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因为和尚吗?没必要吧,只是路上遇见,明天就各奔东西了。”

漆宿雪:“你舍不得?”

陈闲一噎:“你说哪儿的话?”

其实漆宿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听见了陈闲最开始打算跟和尚就此别过的搪塞话,那和尚装听不懂,非要跟来,陈闲就没了办法。

他从那时起就无名火起,他意识到,陈闲好像总是对别人没办法,对所有人都是那棉花似的好脾气——哪怕是装出来的。

所以陈闲对他的迁就和妥协也并不是特别的,陈闲对所有人都这样。

事实上,这完全不难理解:是啊,陈闲是装的嘛。当然要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才能骗到别人。

可这不妨碍他生气。

他早该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会永远只有他们这一行人,还会有其他人,陈闲也会去骗别人,用同样的温柔去对待每一个过客。

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其他活人,但这个和尚不一样,同为修行之人,同样性情乖张,这种感觉便鲜明强烈——在陈闲眼中,自己并没什么不同。

他自己知道这样毫无道理、不可理喻,而且原因连他自己也不敢深想。

他现在讨厌那和尚,也讨厌陈闲,更讨厌自己。

他不知道要怎样缓解此刻心头的难过和愤怒,甚至又开始考虑干掉陈闲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案。

“我讨厌他。”漆宿雪破罐子破摔地扯过被角,“你明天叫他滚远点。那我就原谅你。”

陈闲怔了怔:“可人家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这样子对人家?”

“我不喜欢他,这理由不够?”

陈闲这回居然没有顺着他:“你不喜欢,你去同他说,为什么要我说?”

漆宿雪继续无理取闹,他已经无意识地察觉到了,陈闲对他的纵容几乎是无底线的:“我叫你去说。”

但这次他碰壁了,陈闲竟说什么都不肯:“这是没有道理的。”

陈闲越不同意,他越生气,气得脑仁疼,被子一蒙头,不说话了。

他在黑暗中读秒,等着对方像往常那样妥协。

数了三百多下,陈闲才道:“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再也不和我说话了?”

漆宿雪以一个“哼”回答。

陈闲窸窸窣窣爬起来,点亮了灯。

漆宿雪不得不撑起身子看他:干什么?

只见陈闲在自己的位置上盘着腿,正襟危坐,认真地说:“小雪,有的事情我可以依你,有的事情却不行,你生气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我不是对这位和尚有什么特殊,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我认为我们都没有权利干涉对方社交的自由,更不应该对旁人发泄情绪。”

灯花噼啪一响,映得他眉眼格外清亮:“在这件事上,我不能纵容你,我要是真这么做了,对你才是不好。”

漆宿雪震惊了,陈闲居然教训他!

而且陈闲凭什么叫他小雪!

“所以。”陈闲顿了一下,忽然开始瞎比划,“我们先来练习几个手语吧!之后你要我给你做什么拿什么,不好说话,还可以打手势。你看啊,这样子表示‘水’,很形象吧?记住了吗?”

漆宿雪听出陈闲开始挖苦他了,气得直接把油灯扔出窗外,再次被子蒙头:“滚啊!”

陈闲把灯捡回来放好,看漆宿雪还跟蝉宝宝一样裹在被子里,七月份的天,不热才怪。他伸手想把漆宿雪扒拉出来,结果摸到了被窝里的小圆。这卡皮巴拉一直是漆宿雪的狗腿子,能敏锐感觉到漆宿雪的情绪,招呼都不打,咔嚓就咬了他一口。

“哎呦!”

漆宿雪笑了一声:“该!”

听到这一笑,陈闲便晓得这一关又过去了,他就说嘛,漆宿雪虽然是个作精,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解决完问题,陈闲心中大石头落下,转眼就进入了梦乡。

漆宿雪却是睡不着,越琢磨越气闷。转脸看到陈闲无忧无虑的睡相,更是来气,又要去掐他脖子,但手在碰到他喉结的时候忽然收住,想起上回陈闲贱兮兮地让他随便掐,多掐几下……这么一来不是就如了那家伙的意!

他转而改为了捏鼻子。

缺氧令陈闲蹙眉挣扎,眼看就要转醒,他凑到陈闲耳畔低语:“我不会让你去骗别人的!”说罢丢开他鼻子,翻身睡了。

猫猫:这个狗东西坏得很,不许去骗别人,只能骗我!

(1)引自《五蕴譬喻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椒盐蚕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