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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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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008
        
    许清知以为始容的筷箸会就此停下,未曾想他也向自己的碗中夹起肉菜,随后自顾自地大快朵颐,一边吃着还一边叮嘱她趁热食用,始容太饿了霎时间顾不上讲究虚礼。
也是,许清知舒了口气,从昨晚到现在尽是发生意外之事,她现在也是饥肠辘辘。
她瞅着碗中食物,又悄悄在心底轻叹,她的筷尖戳着碗中鱼腹,软软乎乎的、温热飘烟的,像她的心,她垂眸低语道:“多谢贤弟。”
始容全然无需许清知担心,他身上没有她厌烦的牺牲精神,那也是她看不惯的东西。
许清知身为庆国公主,自幼时起就权小任大,她担负的沉重责任时常令她将自己置之度外,凡事必先考量庆国上下的利益,她已经习惯这么做了
——从丧父的悲痛中强行打起精神故作无事发生是、为保皇长姐心无旁骛操持庆国她远赴泰峰山亦是,甚至小到宫里的宫人做菜,即便她不喜欢却也不能不吃,否则宫人会受惩罚……诸如此类、不可胜数。
以至于始容自然地将盘中菜夹去细食,他仿佛从不曾受这类事情的困扰,他真的很可爱、很有活气,不像她悲戚自哀、苦色终日。
许清知的头脑像青铜在阴湿之地缓缓被锈缠住,始容的光风霁月令她黯然失语。
她往日潜伏一楼的角落细致地观察始容,可直到如今他坐在自己身边,她才发觉她想将他揉在怀中的冲动出自本能,来源于天生凉薄对温热的渴望。
许清知喃喃低语道:“始容……贤弟……”
始容应道:“公子哥哥。”他立马放下筷箸凝眸望着她。
可许清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盯着他的唇、鼻尖、然后是眼睛,她已经缠绵悱恻地吻了上去,吻在他嫩软的唇间、吻上他皙滑的脸颊、然后是他似白玉般清透闪光的耳垂……只不过是在心底。
许清知叫住始容却一言不发,他看出她的低沉即刻温声宽慰道:“对了!公子哥哥的饮食顺序还要再改进一番才更加妥帖,今后当以先素后荤、先热后凉,如此才不会伤及脾胃,长此以往必将长命百岁、福寿绵长。然而在往日,公子哥哥总是先食冷豆、凉肉,我很担心。”
他担心她……许清知心底生出片刻温情,她意味不明的笑着然后微微点头应下。
她如今十分肯定,始容家中会有人会关心他、照顾他、爱护他,会温柔地告诉他什么是对、哪些又有害。
而她与皇长姐二人,她们很早的时候就没有完整的家了。
多年前,同样年幼的皇长姐匆忙继位,没过几日父皇自缢随早逝的母后共享长乐。
皇长姐继位后无忠心大臣辅佐,她虽有护许清知之情却匮乏于保她之力,于是借国师之手,拼命力排众议封许清知为庆国长公主,享官爵俸禄之厚。
也正因此举激怒内阁,许清知被大臣借故联名弹劾,她迫不得已只身离京,保皇长姐长权无恙,自此,许清礼居宫受困分身乏术、许清知隐姓埋名长居泰峰山,两人分隔两地再无相见可能。
今时皇长姐猝然薨逝,内阁大臣束手无策,为维护正统,他们绞尽脑汁才想到泰峰山还有个长公主暂可一用。
除此之外,解蓝凌带兵骤然完胜昱国大军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内阁大臣以为昱国会老老实实地俯首称臣,未曾想昱国举全国之力顽强抵抗,核心城池难破,朝廷的态度也极为坚决
——不割地、不分城、更不愿意拿出一分银两。
昱国传信过来:只愿扔个皇子来庆国联姻,若是庆国不愿意,那便继续打、继续耗,直到两国鱼死网破,最终被第三国坐收渔翁之利。
总是就是谁也别想好过。
事已至此,内阁大臣眼看强取不得只能遂了昱国的意同意婚约,于是才派人来泰峰山好声好气请这没人在乎的长公主回去。
两厢公情左拱右推,许清知便被拖回京城,父皇薨逝后内阁不再伪善,她是内阁沆瀣一气的政治工具,因此连带的,她对姬容时也无一丝好感
——姬容时和她一样是工具,她从不相信工具会有什么感情。
现如今在她身边的始容,看起来幸福、体贴,许清知痛恨自己没有带着他一走了之的魄力,她自嘲地笑了笑,余光里注视着始容,他正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鱼肉送进口中。
多可惜,他连吃饭都这般完美、令人赏心悦目,叫她如何能够忘怀。
思绪至此,许清知不慎将鱼腹戳穿,她搓着指尖问道:“贤弟在京城可有近亲?”
始容道:“公子哥哥,我没有家人在京城。”
许清知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可还住得惯?”
她总觉得始容一个人定会受人蒙骗,许是他太漂亮惹人眼球,她控制不住地想去打量他、揣测他、接近他。
始容道:“我初到京城本想寻个好居所,于是四处打听过后,人们都说藏楼近些日子当属京中优者。”他烦恼地摇着头,“藏楼确实不错,只是未曾想这里的住宿、食物极为昂贵,短短不过七日,我便将钱都花光甚至还倒欠掌柜的一笔巨债。”
许清知凝神望着他,他突然倒豆子般讲话令她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快感。
毕竟,始容在藏楼里发生的种种事情,许清知都知道。
只是再从他口中听到,反而使她有种怪异的、酥麻的感觉。
她短暂地享受着这种无法名状的激情定声重复道:“藏楼物价比起京城其他酒楼确实昂奢。”
藏楼高昂,许清知功不可没。
那日薛鼎莽撞跑到她马前求她住下,她便向薛鼎提供借贷、传授生意之道,冥冥之中似是缘分使然。
当薛鼎听她说要将藏楼改造为京城百年老店、风雅之地时,她很难忘记薛鼎的神情。
即便是薛鼎的清冷性子也有片刻激愤,她还记得他的原话是“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许清知勾着唇淡淡地笑了,她固执地要这么做,薛鼎只能顺从,而“老”、“雅”二字便注定与低廉毫无干系。
许清知当时灵机一动,不敢保证确有成效,然大庆朝安国已久民富家顺,百姓早就有所求稀奇奢侈的享乐法子。
事实证明许清知做对了,不仅如此,始容也没有来错地方,一切机缘在天在人。
始容这般高花明月、馨雅皙清的人儿,不仅少了市井见识、干活又笨拙了些,倘若真去了其他地方不见得能少些烦恼。
藏楼虽贵,可始容有许清知有心暗中相护,虽是被骗了钱、又受些劳役苦……倒也算得上安全。
许清知骤然想到劳役闷声憋笑,她的声音像是从密封的陶罐中发出,暧昧难明。
始容道:“公子哥哥?”
许清知肃色道:“咳……嗯?”
始容道:“公子哥哥似乎总会神游。”
许清知道:“是吗?”
这时,她的视线落到始容身后,这才发觉藏楼的食客愈来愈少,间或有几人走进来也不坐下吃茶,反而神色匆匆地背着剑匣上了二楼。
许清知敛回视线问道:“贤弟从没听说过与藏楼有关的传言?”
她小心地看着他不放过脸上的任何神情。
始容顷刻间恍然大惊,他遽然倾身,双手扣着桌角凑到许清知面前,故作神秘地低声问道:“公子哥哥,我在给客人添茶时偶然听他们提到,心里还有点害怕,薛掌柜真的是做那种生意的?”
他看起来既激动又畏惧,还有几分天真,许清知撤回试探之心转而随口问起其他事:“贤弟家中有几人、如今在何处、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始容却突然泄了气,他坐靠椅背神情幽怨,霎时间长吁不止道:“公子哥哥在查我的户籍?也不怪哥哥,我孤身在外难免被人东问西察,如今反复解释也算熟能生巧了。”
许清知愣怔,他也会有消极之感吗?她急忙解释道:“我真是关心,若贤弟不愿讲那我们便吃饭。”她是在乎始容,但没想到却让他不高兴了。
始容撇着唇角:“公子哥哥都问道这份上了,却还是口口声声唤我贤弟,叫人听起来好不亲近。”
许清知道:“你想我如何称呼我便怎么做。”她有意俯低致歉。
始容道:“唤我容容。”
许清知哑声道:“什么?!”
始容再道:“容容,是容容。”
始容狭长的凤眼突然瞪似满月,许清知的脸却憋得通红,容……容容吗?会不会有些太亲密了。
还是说他对谁都这样随便?攻守之势异也,许清知心里怪怪的有些不高兴了。
许清知淡淡道:“容容贤弟,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始容仿佛真是满意似地点头,他缓缓道:“我家中父母早逝,但有几位姐姐兄长撑起家中门面,日子勉强不算寒酸可怜。我年幼憨可属家中末位,她们怜惜我惯会用好话哄我开心;只是后来年岁见长,她们惊觉我一无是处还挑三拣四,于是不经商议随便给了些银两就将我赶出家门,特命我来京城自立门户,美其名曰历练。”
他的身世倒是令许清知始料未及,始容竟是被从家中赶出来,他孤苦伶仃着实可怜。
许清知安慰道:“贤弟定能有番作为从而雪耻,必叫她们刮目相看!”
始容义正言辞道:“无人教我规矩技艺,到头却贬我笨拙,骤然将我扔出家门。”
他愤愤然的脸煞是可爱,许清知暗自庆幸那些姐姐哥哥,不然她怎能遇见如此妙人。
许清知道:“你如今有我,我罩你。”她自觉这话说的豪爽万丈颇有江湖壮气。
始容肃道:“我不能再无所事事,我定要做点大事出人头地!”
然而无论始容怎样,仅凭这张摄人心魂的脸,许清知尽可能地不会放过他,他干劲十足的模样令她有片刻沉溺,许清知正徜徉温情海中,始容持续语出惊人。
始容定声道:“公子哥哥,可否让我照顾哥哥的生活?”
许清知愣怔后道:“我为兄长本应照拂你,如今能本末倒置叫你照顾,这成何体统!”
她的心揪成一团,指尖不自觉地扣着掌心:始容他……不会真的喜欢男子吧。毕竟普天之下哪有人主动要去侍奉同性之人?倘若说始容另有所图,许清知也不信。始容不仅对自己一无所知,就连她提起藏楼的传言他也茫然四顾,哪里像是颇有心机的样子。
一番自洽的思索过后,许清知顿时乐极生悲、泪花骤涌,结巴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然她的模样将始容吓得脸色惨白,他俯身上前轻轻地握住许清知的肩,神色不安道:“公子哥哥,你怎么了?是始容说错话令你不高兴了吗?”
呜呜呜……苍天无眼,断袖夹道,许清知满腔悲情,心塞无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