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吸血鬼 第12章 第 12 章

12.

“什么什么？”有人凑过去瞧她手机上的内容。

“别挤啊，让我先看看报道写了什么。”

“我看看啊——有群众称在源清河下游的河岸边发现了两具奇怪的尸体，尸体呈干尸状，颈侧有两个距离两三厘米的血洞，联想到平时所看到的玄幻小说，怀疑是吸血鬼所为......”

“还真的有吸血鬼啊？”

“别闹，这根本不可能吧，以前不还有人说家里掉了个外星人，结果是真的吗？”

“也对，现在这些新闻大多都是博人眼球，骗流量罢了，谁还信啊。”

“看看就得了，新闻都是真真假假，哪有什么吸血鬼啊，那不都是外国的东西吗？”

说到这，就有人把视线转移到霍铭的身上，问道：“薄医生，你这朋友是哪国的啊？”

这可把薄清澜问到了，他看了眼霍铭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含糊回答：“B国的吧。”

“他长得真好看诶，”有人小心靠近，见霍铭不反感便又笑了笑，“薄医生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他也是学医的吗？”

“之前好像都没见薄医生提起过这个朋友。”

“是很重要的朋友吧，不然他也不会离不开薄医生了。”

几人的热情让霍铭有些害怕，他默不作声地后退两步，将自己藏到薄清澜的身后。

“你们太热情了，他现在可能会有些害羞，”薄清澜把霍铭揪住他袖口的手抓住，“我还是先上去了。”

薄清澜工作的地方虽然他自己说是诊所，但其实也算是附近比较有口碑的一个私立口腔医院，地理位置不错，在繁华的商业圈边独占了一栋三层小楼。

薄清澜在这工作了几年，拥有一间自己的诊疗室。

他带着霍铭上楼，路上时不时碰上几个同事，大多都对他昨天没来上班的事情进行了关切的询问。

薄清澜都一一回应，很快他就来到自己的诊疗间，换上了白大褂。

霍铭显然对穿着白大褂的薄清澜有些排斥，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瞧见薄清澜走进，立马抱着胳膊向后缩，“不要打针。”

薄清澜失笑，原来他还惦记着在医院里抽血的事情。

“不打针，但是你得乖乖地坐在外边。”

薄清澜把人带出自己的诊疗室，走到不远处的等候区。

几年前整个诊所都进行了一个大的装修升级，最明显的就是将原本的操作区变成如今这一个个用透明玻璃隔断的诊疗室。

薄清澜所在的地方离等候区并不远，只是一个拐角的距离，坐在这里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里边的情况，这也是他为什么放心带霍铭过来的原因。

将人安置好，薄清澜再次交代了几句之后回到自己的诊疗室里，预约的病人还没来，他便坐在椅子上，隔着厚厚的玻璃跟外边的霍铭对望。

瞧见他能安分地呆在那，薄清澜也放下心来，他摸出手机翻动几下，突然想起什么，找到今天的新闻，果然，正巧看到了刚刚护士们还在讨论的那则报道。

刚刚只是听到他们念的内容，事实上这篇报道里不光有文字，甚至还有图片和一段模糊的视频。

薄清澜打开图片，图片看样子是从后边的视频里截下来的，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形的物体躺在路边的草丛中，乍一看还有些吓人，但完全看不出跟吸血鬼有什么关联。

薄清澜划动两下屏幕，还是有些在意，便打开了文末的视频。

视频大概是慌乱中拍的，前边的画面抖动得很厉害，看出来拍摄的人挣扎了一会才又靠近，但因为害怕只敢把手机往前伸，因此并没能好好拍到草丛中的“尸体”。

突然，薄清澜眉心微蹙，在晃动的画面里，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里边一闪而过的尸体，虽然因为干瘪的外形而显得样貌扭曲，但根据他的判断，这应该是人没有错。

但没能看到更详细的内容，薄清澜并不敢妄下判断。

说不定那只是什么人体模型呢？

无论是什么，这件事情都跟薄清澜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他退出新闻的界面。

可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呢？

薄清澜无法控制自己往这个方向的联想。

如果真的有的话，他们是不是真的跟玄幻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是一群只能在夜间行走的怪物呢？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回忆起昨天自己割破手指，霍铭吮吸他伤口的画面。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的那道伤口已经不见了踪影，用力捏也完全感觉不到痛感，如果不是还能看到上边隐约的白色印记，他都要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有受过伤了。

真的会有吗？

很快，他就为自己这样荒谬的猜想发笑。

菜刀锋利，只是划伤了一个小口子，恢复得快也不算离奇，倒是他看到这些没有什么事实依据的东西就胡乱猜想，要是被别人知道肯定要被狠狠嘲笑。

薄清澜摇摇头，又返回到刚刚的新闻界面，准备打开再看一遍的时候，却发现点进去的页面已经显示不存在了。

他又重新刷新了两遍，还是同样的结果。

心下升起的那股微妙感让薄清澜切换到搜索界面，查询这次新闻的关键字。

可是出来的搜索结果已经没有了刚刚那则新闻的存在，只有一些网络小说相关的片段。

那么，删掉的原因是新闻不实引起恐慌，还是说确有此事但不方便对外透露？

薄清澜的脑袋里顿时联想到了许多，但有些内容都只是一晃而过，无法看清。

“薄医生？”

突然，一道声音将薄清澜从怔神中唤醒。

原来是之前预约过的一位女士。

薄清澜对她还有些印象，“吴女士是吧，今天来拔牙？”

“嗯，我跟公司里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待会拔完就得去上班了，”吴女士叹了口气，“上次时间不赶巧，白耽误了。”

“没事，你的牙长得位置很好，我保证很快就能结束了，”薄清澜看了下牙片，对着她笑笑，一边准备拔牙的工具。

“那你要保证啊，”吴女士看着薄清澜手上的钳子，下意识一抖，战战巍巍地坐上了旁边的治疗椅上。

“放心，”薄清澜见惯了这样的情况，熟练地安抚病人。

“你的这个牙算是位置很好的了，上个礼拜我拔了一个横着长的，还要切开之后把里边的牙钳碎才能取出来。”

吴女士听他这么讲，整个人忍不住瑟缩一下。

“当然你的就简单很多了，”薄清澜把手术灯打开，“麻醉完之后直接拔，一下就好了。”

“来，张嘴。”

薄清澜缓缓将麻醉药推进牙龈，等到麻醉产生效果之后，便缓缓举起了牙钳。

看到吴女士即使紧张闭眼也忍不住睁开一条缝来看拔牙的进度，薄清澜干脆跟她约定好，“我数一二三，就开始。”

吴女士胸口起伏两下，呼吸慢慢归于平缓。

“一二......”

薄清澜钳住那颗冒了头的阻生牙，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将它拔了下来。

当那颗还带着血的牙齿被取出的时候，薄清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虽然他跟人说这颗牙拔起来很轻松，但牙齿毕竟是长在骨头上的，再怎么轻松，也不至于像刚刚那样......

这种感觉，就跟拔掉扎进手里的小木刺一样轻松。

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秉持着医生的职责，他还是很快处理完接下来的步骤，“去外边等半个小时吧，到时间我看了你再回去。”

吴女士大概还没从自己的智齿已经跟她分离了的状态中缓过来，愣愣地捂住自己的腮帮子从诊疗椅上挪了下来。

薄清澜见她这幅模样，没忍住道：“还愣什么？出去坐着吧。”

吴女士的反应明显慢了很多，好一会才含糊回道：“...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没反应过来不是更好吗？

薄清澜笑着把人送出门，正好看到霍铭从拐角处探出个头来，“清清，我想跟你待一起。”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降低，薄清澜心念不好，果然，下一秒，走廊路过的护士和还没走远的吴女士都下意识转头看来。

刚刚在楼下一起聊过天的护士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薄医生不是说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会这么叫人？

他们俩，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面对着他人复杂的目光，薄清澜已经逐渐习惯坦然面对，他拍了拍霍铭的后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拇指大的巧克力，“我们出来的时候约定好了，你乖乖坐在外边等我，我就给你一个巧克力。”

看到巧克力，霍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满脸兴奋地抓住薄清澜的手，拿到巧克力后退后一步又停下，“可是......”

薄清澜驳回了他的请求，“没有可是，已经说好了的。”

见他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霍铭只好捏着手上的巧克力，一步三回头回到等待的区域。

他们俩刚刚凑的近，说话的声音也小，旁边人瞧见他俩分开，也只是露出几分善意的微笑。

薄清澜看着霍铭乖乖坐回之前的单人沙发里，没留意到自己的下一个病人已经过来了。

“怎么了，小情侣上个班也这么腻乎？”

得了她的调侃，薄清澜口罩下的脸也不由得一热，他把人安排到诊疗椅上躺下，无奈地开口，“阿姨，您误会了。”

来的是薄清澜一位熟悉的病人，去年在他手上拔掉了坏牙，后边又在这种了牙，这次过来是为了安装之前定制好的牙冠。

“我这双眼睛还没花，”阿姨躺在诊疗椅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又去瞅玻璃墙外边等候区的人，“这会还盯着你看呢，还真得是小年轻，怪不得以前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你都不要。”

薄清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跟外头的霍铭撞了个正着，看他腮帮子鼓鼓的，想来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把巧克力给吃了。

扭头不去看他，薄清澜将牙冠取来，没再跟笃定自己想法的阿姨争辩什么，“来，把嘴张开。”

就这样，薄清澜照着一早的约定，霍铭安分呆在外边，他每看完一位病人就投喂一颗巧克力，竟也这么顺顺利利地到了下班。

“好了，回家让他继续带着保持器，晚上也不要取下来，记得保持口腔卫生。”

“好的好的，回去我跟他妈都会监督他好好刷牙。”

上午的最后一位病人正是之前早餐店老板的儿子，薄清澜将他们送走，从椅子上起身抻了抻腰，对守在门口拐角处的霍铭招了招手，“下班了，我们回家吃饭。”

说完他没忍住一顿，他竟然这么快就进入了拖家带口【雾】的状态了吗？

不过不由得他想多少，听到这话，霍铭已经冲上来拉住了他的手臂，“好，清清我们回家。”

薄清澜跟着几个准备下班的同事道了别，避开他们的追问，匆匆出了门。

前几天天气一直阴阴的，今天竟破天荒地出了大太阳，虽然气温还是不高，但暖融融的阳光照射下来，叫人的心情都不自觉地明媚了许多。

薄清澜抬头看向晴空下的白云，正在这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两下。

他将手机掏出来，突然，看向天空的双眼感受到一道刺眼的光亮。

薄清澜赶紧将视线转移，看向路边的行道树，视线中的画面清晰，但那仿佛灼烧到眼角膜的感觉却久久不能散去，直到电话里传来连着几声喂。

“喂喂喂？在听电话吗？”

薄清澜眨眨眼，把手机举到耳边，笑着回答，“在听，罗师兄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怎么就没时间了？昨天那是突发|情况，忙了会嘛。”

“是是，你那就没有不忙的时候，”薄清澜将手机换了一边手，刚刚那只手，手背上像是过敏了一样，突然传来一阵刺麻的疼痛。

“这不是有空想来关心一下你吗？怎么样？中午跟我在外边搓一顿？”

“这......”薄清澜看向身边的霍铭，还有点犹豫。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原本手背上的痛觉同样出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是什么过敏了吗？

薄清澜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紧接着，那种针|刺般的感觉逐渐转变成了被炙烤般的痛感。

明明是晴空万里，薄清澜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从头泼了一盆冷水，他试探着抬眼去看天空上的太阳，可还没能看到，刺目的光亮就给了他狠狠一道痛击。

不可能的吧？

薄清澜挪动自己僵直的身体，走到路边被招牌遮挡住的一片阴影下，那种灼烧的痛觉顿时如潮水般退去。

“怎么了？还犹豫什么？给个准话呗。”

薄清澜吞咽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嗓子，听到自己努力维持平静回答了对面的话，“抱歉，罗师兄，我这边有事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下次有机会再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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