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小跟班 第12章 紫色贝壳

“陆扬！！！回家吃饭了！”

陆赫拿着手电筒，过来找人。他是问了一圈才知道小陆扬跑到沙滩这边来玩了

“陆扬！！！”

清澈嘹亮的声音，在沙滩上随着阵阵温柔的海风一圈圈荡开。

“哎！！哥哥！！！”

小陆扬听到陆赫的声音，满脸疲惫立即一扫而空，兴奋地转身回应着，却不小心踩空了。

脚底一滑，整个人噗通一声跌坐进海水里，幸好底下不是岩石，海水溅起来湿了小陆扬满身满脸

海水咸得发苦，小陆扬皱着眉头吐口水。

“呸呸呸……好咸”

小陆扬伸手扶着岩石准备站起来，发现脚卡进岩石缝里出不来了

小陆扬只能继续坐在海水里，一边别扭着身体朝陆赫那边高声回应，一边用手扒拉着岩石尝试把脚抽出来

“哥哥～我在这里～”

陆赫循声一路小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站到跟前一看小陆扬的状态，怒气一下子冒上来三分

两人所处的地方海水已经没过脚背了，再等一会儿这里还会涨潮不少，待在这不安全。

小陆扬还这样坐在海水里笑嘻嘻地不动弹，陆赫啧了一声，手电筒对着陆扬的脑袋

“咚！”闷闷一声响，陆赫敲了一下毛茸茸的金色脑袋。

“嘶啊！哥哥，痛……”

小陆扬作势双手抱住脑袋，假装很疼似的哼哼唧唧，其实陆赫并没有使很大力气。

陆赫：“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泡澡吗？天都快黑了，不知道回家吃饭？？”

小陆扬撅嘴抗议：“……我……我找贝壳，不小心脚卡住了……”

小孩双手捂着脑袋，支支吾吾，越说声音越低。陆赫一听更冒火了

陆赫：“……找贝壳？你几岁了？还成天整这些幺蛾子……这里涨潮有多深，你不知道？……”

小陆扬继续捂着脑袋，缩着脖子装可怜

陆赫：“脚卡哪儿了？……”

陆赫把手电筒塞到小陆扬手里，撸起袖子，动手拉扯小孩被卡在岩石缝里的那只腿。

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念叨训人

陆赫：“怎么卡这么紧？……我要是没来，你是想就这么坐着，给螃蟹蛤蜊当晚餐吗？……”

小陆扬：“……不要当晚餐”

陆赫：“哼，没见过哪个大哥像我这样的，天天得追在小跟班身后给擦屁股……”

小陆扬被训了也不生气，宝石般的碧蓝色眼眸不知不觉又定格在了陆赫脸上

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陆赫的脸，看得入神。

哥哥怎么连骂人都这么好看呢，听着凶巴巴，句句都是关心……

哎呀～哥哥～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嘿嘿……”

小陆扬心里想着，没忍住嘿嘿地傻笑了两声。陆赫忍无可忍了，皓齿咬唇，翻了个白眼，微微侧身，快速抬手

［咚！！］

陆赫出拳十分迅捷，一拳头打在小陆扬脑袋上。

这次力气用了三分，小陆扬脑袋晃悠晃悠几下，顿时感觉脑浆在脑壳里被震得直荡漾

小陆扬：“嘶哈……”

陆赫：“灯照着石缝啊，照我脸上干什么？”

陆赫推开小陆扬照在他脸上的手电筒，握着小孩的手，重新调整并固定好光线位置。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小家伙喜滋滋地来了一句：

“嘿嘿……哥哥力气真大～”

小陆扬笑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脑袋上被砸扁下去的头发，结果沾了一头的沙子

“…………” 陆赫瞥了他一眼，表示无语

这孩子打小就这样，说傻吧，他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说聪明吧，他又总是会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陆赫这个大哥当得呀，简直是操碎了心了。

费劲扯了半天，陆赫看陆扬的腿还是一动不动的，深呼吸，轻轻叹气

陆赫：“……你腿动不了了？”

陆赫抹了把光洁额头上的细汗，发出疑问。

小陆扬：“能动呀～”

说着，小孩活动了一下脚踝，被卡在岩石缝里的脚掌踩着海水，欢快地捣鼓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

陆赫立刻深呼吸……深呼吸……劝自己要忍住不动手，怕再多打一下，小陆扬就更傻了。

陆赫：“……能动你不动？光我使劲，你当拔萝卜呢？嗯？……”

小陆扬：“对喔，嘿嘿……哥哥好聪明～”

最终，两人合力，费了老半天牛劲，终于把脚给拔了出来。陆赫扯着小陆扬站起来

陆赫：“好了好了，出来了，快站起来，活动一下，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鞋子被卡掉了，挂在脚尖摇摇欲坠，然后扑通一声，掉海水里了，小陆扬赶紧弯腰去捡

陆扬：“没，唉唉唉，我的鞋……”

还没捞到鞋子，小陆扬的动作突然停滞不动了

陆赫看小孩顿住不动，眼角直抽，以为这倒霉孩子又伤到哪儿了，赶紧上前一步，伸手去扶小陆扬的腰

陆扬：“怎么了？闪到腰了？？”

小陆扬没答话，猛地把手伸进海水里一抓，握着小拳头拿起来，慢慢地放到眼前，凝神屏气地在手上那堆湿沙中认真翻找着什么

陆赫：“抓到什么了？”

盯着小孩陆扬的金色发顶，陆赫不由得暗自感叹：

这孩子13岁了吧，个子真高，比村里其他孩子都高出许多，都快到他下巴了，不用两年，估计身高就能超过他了。

真不愧是他养大的孩子，体格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孩子壮实

小陆扬：“贝壳！是紫色贝壳！！哥哥快看，我找到啦！！！！”

小陆扬一阵欢呼雀跃，把手里的东西捧到陆赫眼前，献宝似的，眨巴着大眼睛等待夸夸

陆赫：“紫什么东西？”

陆赫疑惑，什么宝贝能让陆扬这么开心？？上次陆赫送了小陆扬个定制大饭盆，给他当模拟考第一名的奖励品。

饭盆外壁用纯金镶嵌了陆扬的名字，和一只小陆扬自己小时候涂鸦画：一只胖乎乎的小金毛狗狗简笔画图案

一个饭盆花费了不少，整体华贵霸气，而且容量够大，却也没见小孩这么开心

小陆扬：“传说里的紫色贝壳啊，我能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啦！！！！”

陆赫一听，额头立刻掉下三根黑线，拳头攥得咯咯响，是谁又拿故事逗陆扬了。

陆赫：“……穿鞋，回家，吃饭”

有气无力地说完，陆赫转身就走，听到陆扬在身后传来惊呼

陆扬：“Oh my god！！鞋呢？我鞋子呢？！”

陆赫扶额：“……这倒霉孩子啊……”

……

璀璨星河下，皎洁的月光微微照亮了沙滩上的人影，两个紧紧依靠的人，留下四道大小深浅各不一致的脚印。

小陆扬两手捧着贝壳跟捧着珍宝似的，一瘸一拐跟在陆赫身边。

小陆扬并不是脚受伤了，而是刚才光顾着高兴，鞋子被海水冲走了。

也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找不着鞋子，小陆扬只能光着一只脚回家了

陆赫忍了好一会儿，眼看着穿过不远处的小路，就是粗糙的沙砾地面了。

想想小孩脚心里的疤，还是不忍心，陆赫猛地停下脚步，抬手

“咚！”飞快一拳，砸在小陆扬脑袋上。

小陆扬懵懵地看着陆赫，摸了摸嗡嗡响的脑袋，歪头想了想，喏喏地解释：

“哥哥……我还是最喜欢哥哥的……贝壳排第二……”

陆赫气结，谁和一片贝壳争排位了？

陆赫：“你！你……你说说你……你……”

陆赫被刺激得语无伦次，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闷闷作罢了。

……

然后，陆扬就一手握着贝壳，一手举着手电筒，趴到了陆赫背上。

开心～最喜欢哥哥背他了～

小陆扬叽叽喳喳地给陆赫讲了一遍又一遍关于紫色贝壳的传说，兴奋得两眼放光。

陆赫：“这些故事都是编造出来骗小孩的，你相信了你就是小猪”

小陆扬：“……才不是骗……我找到了，说明故事是真的！……等哥哥也找到了……”

“唔……我帮哥哥找！我一定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永远喔！！”

陆赫：“哈，行行行，永远永远，你倒是忠心得很……大哥没白疼你呢，哈哈……”

小陆扬把头埋进陆赫脖颈处乱蹭，鼻尖嗅闻到的全是陆赫身上清新阳光的淡雅香气。

“哥哥好香～”

“陆扬好臭……”

“陆扬不臭！”

“就臭就臭……”

“唔唔……”

“满身汗和海水，你不臭谁臭？”

“哥哥可以给我洗澡吗？”

“咱俩谁是大哥？”

“那，我给哥哥洗？！”

“老子不需要”

稳稳地踩着暖黄色的灯光，陆赫背着小陆扬一步一步往家走。

时不时逗得小孩气呼呼抗议，静谧的夜幕里，手电筒的灯光跟打碟似的胡乱挥舞……

……

陆赫端详着手心里的贝壳。微微笑了一下：

“想起来了……颜色是差不多……这都是哄小孩的，你还记着呢？”

陆扬：“当然了，五年前那个贝壳，我还存着。带到租房去了，等下次回去拿，和这片拼凑一下，肯定是个心形”

“……你呀，从小都这么好骗”

陆扬忽然笑嘻嘻地靠过来，大手包住陆赫的手，肤色差挺大的，两人的手一起握住了贝壳。

“哥哥难道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

陆赫一愣，抬头看向眼前已经长成俊朗阳光大小伙的陆扬，桃花眼闪了闪。

另一只手趁其不备迅速抬起，咚！一个毛栗子敲在陆扬脑门上

“嘶！哥哥！” 陆扬吃痛，松开手，捂住脑门抽气。

“给我老实点，下次再敢调戏大哥就给你打个满头包……”

陆赫说完，赶紧转身继续寻找石莼。

“唔……满头包我也喜欢……”

陆扬瞥到了陆赫泛红的耳朵尖，心里荡漾起来，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赶紧跟上陆赫。

石莼繁殖快，分布广泛，两人挑挑拣拣摘了满满两竹篓就回去了

回到村长家，两人在院子里，一个负责清洗石莼，一个听杜大妈指挥帮忙准备调味小料

小院子升腾起温馨的炊烟。叮铃哐啷一阵忙乎，晚饭就准备好了。

陆扬陆赫饭量都不小，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石莼酸辣酿、杂粮米饭、干贝鸡丝粥、蒸地瓜、一盘油墩子、红烧带鱼、酱蟹、清蒸杂货海鲜、还炒了一盘南瓜藤

南瓜藤这个吃法还是老五他们带回来的，翠绿翠绿一盘，卖相极好，口感脆嫩清甜，十分清爽解腻

村长：“小赫啊，多吃点，喝这粥最养胃了。”

村长边说，边给杜淑芬陆赫陆扬一人夹了一块带鱼。

陆赫陆扬：“谢谢村长”

陆扬把陆赫的带鱼拿过来，筷子灵活的戳戳挑挑，再把剥好的鱼肉放回陆赫面前

“小扬长大了，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杜大妈看兄弟俩相处兄友弟恭，心里很是宽慰，笑得和蔼可亲，总忍不住夸夸

陆扬很会照顾陆赫，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饭桌上习惯了给陆赫夹菜挑刺，盛饭剥壳

晚饭后，两人回到小屋，陆扬拉着陆赫非要去帐篷里看星星

躺在垫子上，陆扬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十字，将夜空繁星中最亮的四颗星星连起来

“哥哥……这是南十字座吧……”

陆赫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微微侧身

“教了你那么多，每次都只会南十字……天秤也是四颗星……看这中间，连起来的三颗像不像猎户座的标志性腰带……”

陆赫此刻嗓音透着丝丝困倦，低沉磁性，语速慢而平缓，一字一句温润如玉像是在讲故事似的引人入胜

陆扬不自觉转过头，认真地盯着陆赫的侧脸。陆赫这张脸简直俊逸出尘，气质超脱，很多时候看上去都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者

眼尾微挑，那双桃花眼依旧明媚动人，恢复记忆后还多了几分沉稳深邃，视线向下时总透着不易察觉的忧郁和迷茫

让人忍不住想探索，想靠近，想呵护。陆扬满心怜惜心疼，哥哥这样好的人，不应该经历那些苦难折磨的

陆赫讲了半天发现陆扬又走神了

陆赫：“……看天，我脸上有星座？”

陆扬却嘿嘿一笑，挤过去一点，靠得陆赫更近了一些。

陆扬：“有，哥哥眼睛里藏了全宇宙最耀眼的星辰，眼眸缱绻，浩瀚梦幻，我好像快要被吸进去了……”

陆赫眨巴几下眼睛，眉头紧锁。

陆赫：“……你要是敢在学校里这样嚯嚯小女生，让我知道了，你就等着被我揍成瘤鲷吧”

［注：瘤鲷，学名：黄金突额隆头鱼，雄性鱼有突出的额头，隆起小鼓包，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和性别转变，头部鼓包还会逐渐变大］

陆扬听完哼唧了一声，乖乖躺好看星空

陆扬：“我才没有，从来不和女生玩的”

陆赫：“哼，没有？卢卡斯说你是校草……” 陆赫慢慢闭上眼睛，嘴里调侃着

陆扬一听，扒拉了几下额前的碎发，金色发丝柔软微卷，凌乱中仿佛自带精致。

陆扬：“校草怎么了？我喜欢的是哥哥”

陆赫：“……陆扬，你这是……”

陆赫感觉脸颊发热，一时间欲言又止。

陆扬：“我知道哥哥想说什么，但是，我自己的心意我自己明白，绝对不是哥哥说的那个什么依赖心理”

陆赫抬手摸了摸耳朵尖，有点发烫，心里五味杂陈的，不想再讨论这个了，赶紧扯开话题。

陆赫：“……明天，我想出去一趟，去看望一下周钰麒，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过得怎么样”

陆扬：“好，我们一起去”

咚咚咚，陆扬的脑袋当鼓咚……这章稍微温馨治愈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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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紫色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