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精神病患 第21章 雨夜

十九跑过去把迅速手里的大麻花砸进旁边购物车里，然后抓着售货员小姐的手往下拉，一口叼走了牙签上的面包块。

好快！

池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丝滑地发生了。

十九气愤地嚼两下就把面包咽了下去，随后嫌弃地评价道：“这个不好吃……”

“……也许是个人口味不同。”售货员小姐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她扬起着温和的笑容来，她有些固执地看向池安：“你要尝尝看吗？”

池安：“……”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十九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硬是挤到了两人的中间，很不客气地对着售货员小姐说道：“我姐姐！不喜欢吃蛋糕！”

蛋糕？

池安低头看了一眼十九圆润的后脑勺。

气鼓鼓的十九估计都没尝出来自己刚刚吃了什么。

“小妹妹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姐姐还没有说话呢？”售货员小姐的视线越过从十九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池安。

池安皱起了眉，眼前这个人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十九更生气了，她用防御的姿态试图将池安护在身后，并警惕地瞪着这位不太对劲的售货员小姐。

“抱歉。”池安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她揽住十九的肩膀往后退：“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确实是不喜欢吃蛋糕。”

说完，池安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拉着十九离开了烘焙食品区。

被池安拉着走的十九还忍不住又回过头去瞪那位似乎有点什么毛病的售货员小姐。

“你是谁？新来的吗？”

一个胖胖的阿姨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自己围裙的年轻人：“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说完，阿姨又看了一眼围裙前面的名牌，确实是她的名字没错。

“哎呀，穿错了，还给你。”之前池安以为的售货员小姐微笑着脱下围裙递给了阿姨。

看着‘新人’离开，阿姨穿上自己的围裙絮絮叨叨地说道：“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的，连衣服都能穿错……”

遇到了奇怪的人。

事实上即使是走开了一段距离，池安依旧有点紧张，十九似乎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涣散，用力握了一下她牵着自己的手。

“姐姐？”

池安低下头对上了十九关切的眼神，池安对着她笑了笑，当即恢复常态。

她问：“大麻花在哪里拿的？”

十九有点疑惑她的反常，却还是回答道：“之前拿草莓的左边，过去一点。”

“嗯。”池安非常随意地问道：“那里还卖些什么?”

“鸡腿、火腿和丸子。”

“哦，鸡腿看起来好吃吗？”

“不知道。”

“丸子呢？”

“丑。”

……

最后，池安和十九带着一大袋子乱七八糟的零食和熟货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赶着坐上最后一趟乡镇大巴，爬完四层楼梯回到五楼，在进门的那一刻池安就觉得自己不行了。小十九看起来更虚一些，即使什么也没有拿什么东西爬个楼梯也是累得够呛。

两人一人一边歪坐在沙发上休息。

这里的家具都是租房时就有的，墨绿色的沙发坐起来偏硬，池安在上面铺了一条带过来的老旧毛毯，虽然毛毯的边角磨得有点起毛了，但坐起来还是要比原先舒服不少。

过了一会之后，池安站起来，把刚刚买的方便面掏了两包出来。

池安拿着两包方便面一边朝着厨房走去，一边问十九：“你要加火腿肠吗？”

“要的。”回答完之后，十九也站起来磨磨蹭蹭地跟了过去。

煮方便面算得上是池安的拿手好菜了。

毕竟其他的东西一到她手里就要变得面目全非。

方便面就还好，现成的面饼，现成的调料。

唯一要做的就是烧一锅开水。

——其实这么说起来，池安的拿手好菜应该算是烧开水。

看了一会池安拆调料包，十九走出厨房又很快折返。

回到厨房的十九手里拿了两个鸡蛋。

十九在进入厨房的三秒后，就看到了池安把两块面饼一齐丢进小煮锅里蹦出一大块水花的场景。

站在灶台旁边的池安一边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一边说道：“哇哦，水花太大，零分！”

面饼进锅之后还没有结束，冒着小泡泡的开水溢了出来，开始噗锅了……

“哇~哇~哇！”池安一边吱哇乱叫，一边退得更远了。

十九：“……”

在锅里溢出来的水把灶火熄灭之前，十九把鸡蛋放在一边，拿着勺子接了一勺冷水浇了上去。

锅里躁动着的一切都安静了。

池安举起的手也瞬间放了下来，她愣愣地看向处事不惊的十九。

啊，朋友，你这样显得我很呆啊……

把燃气灶的火关小之后，十九拿着勺子顺带将不听话的面饼摁了下去。

十九回过头看向池安：“姐姐。”

池安瞬间挺直了背：“到。”

十九愣了两秒，笑起来说道：“能帮我把平底锅拿过来吗？”

“哦，好。”

池安把锅子从橱柜里找出来，递给十九。

十九一边看着煮面的锅，一边打开另一个灶口，把手里的平底锅架了上去。

“姐姐，鸡蛋。”

“哦，好。”池安把放在一边的鸡蛋拿过来给十九：“噢，你想吃煎鸡蛋吗？”

“嗯。”

十九先把煮面的火给关了，才伸手接过鸡蛋。

热锅，冷油，下鸡蛋。

“！”池安在看到十九能够单手打蛋的时候惊了一下。

好厉害！

……哇，还能颠勺？？！！

看着鸡蛋起飞又平稳落下的池安在心里感叹道：果然做饭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看天赋嘛。

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面条煮得恰到好处，柔韧有劲，汤红亮香浓，漂着几片蔬菜干和香料颗粒，最上面盖着一个刚煎好的鸡蛋，边缘微微焦黄。

这一看就是一碗很好吃的方便面！

明明是同样的配方，这怎么小十九做的方便面都要比她自己做的好吃呢？

“嗝~”

池安吃完方便面后满足地打了一个嗝之后问：“十九，你在哪学的这些？”

十九正拿纸巾擦着嘴角的油渍，听到池安的问题后回答道：“在电脑上。”

说完过了两秒，十九又补充道：“你之前收藏的网址，家常美食大全上有很多，但其实步骤很简单的，都差不多，就是煎炒烹炸之类的……很好学的。”

当初看那个网站认认真真看了好几个月依旧把饭菜做成一整坨的池安一脸的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在那个网站上学到的啊……”

淦！怎么就步骤很简单！？怎么就很好学了！？

泡面事件后，池安再次见识到了十九几乎逆天的学习能力。

做饭好吃也算是一技之长吧……

池安盘算着以后要不要把十九丢到什么餐馆做学徒之类的。

可做后厨学徒的话会很辛苦的吧……但要有在社会上生存下去的能力才行啊……

池安无比揪心着十九离开她之后的生活。

在这个星期后的周末，池安叫人上门修小客卧的窗户。

“嗐，这简单，边框换一下，在换个合页就成……来妹子，帮忙扶一把。”紧接着响起电钻“嗡嗡嗡”的声音。

……

“走了啊，有事再打电话就成，我这里什么都能修！”

“诶，雪天路滑，您慢走。”

维修师傅是个很好说话的中年大叔，笑起来和蔼，价格也公道。

在送走维修师傅后池安对着十九说道：“窗户修好，今天要回去自己睡哦。”

“……”十九内心：她可以说不要吗？

池安看着久久不说话的十九，还想着要是实在不愿意，要不然晚两天也……

“哦。”

十九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转身去主卧收拾被子去了。

池安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

一块在一张床上挤着睡了大半个月，从一开始的不太适应再到习以为常，老实讲，她还是很喜欢抱着小十九软软香香的身体入睡的……嗯，很喜欢，软软的肉，香香的颈窝……啊啊啊！不能在想下去了！！

池安站在原地甩了甩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十九先去洗的澡，然后时池安。

池安洗完澡出来，看到十九还坐在客厅的电脑桌前忍不住催促道：“十九，很晚了，快去睡觉。”

“好。”穿着恐龙睡衣的十九嘴上说着好，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看什么呢？

池安疑惑地走过去时，十九见到她立即就把电脑给关了：“……我要睡觉了！”

小十九站起来的动作有点慌乱。

哦吼，孩子有秘密了？

池安狐疑地看了她两秒，随后说道：“……快点去睡觉。”

池安盯着十九进了客卧，关了客厅的灯之后，池安也回到了自己的主卧。

关掉床头灯，躺在主卧的床上，闭上眼睛的池安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着。

“……”

池安翻了个身，继续酝酿睡意。

要快点睡觉了，已经是学期末了，这个星期要开始准备出题搞试卷了。

越是想要睡着，就越是事与愿违。

池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窗外的雨雪像没完没了似的拍打着玻璃，“啪啪”“沙沙沙”，一阵一阵，像针一样钻进耳朵里。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大脑的交感神经过度活跃了，躺在床上的池安烦躁地掀开被子，又拉上，再掀开，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风呼地一下刮过窗沿，带着尖锐的哨音。

池安狠狠闭了一下眼，又睁开，她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剩下窗外那雨雪的响动，一下又一下，池安伸手抓了抓头发，重重叹了口气，坐起来，又躺下。

橙色的床头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池安适应了两秒，睁开眼披着外套下床。

睡意没有酝酿出来，尿意倒是出现的突然。

池安才走到门边，还没站稳，突然一声炸雷劈下——

“轰——！”

整栋楼像被震了一下，玻璃轻轻抖动，门框都似乎跟着颤了颤。

池安猛地一哆嗦，差点没站稳，心跳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连带着那点迷糊劲全被劈没了。

雷声过后几秒，窗外亮了一道白光，接着又是沉闷滚动的回响。

池安半张着嘴，一时忘了想要干什么，耳朵还在“嗡嗡”地响，整个人僵在原地，心里骂了句“吓死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卧室门给拧开。

“轰——！”

雷声炸响的同时，灯一下子灭了，池安手还没来得及松开门把，猛地一抬头，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外。

那人背着光，脸模糊不清，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

池安喉咙一紧，脚下一软，差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冷汗“唰”地冒了出来，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那人影，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谁……谁啊？”池安被吓得声音发虚，嗓子仿佛被什么卡住，干涩得厉害。

那人影几乎是在下一秒扑进了池安的怀里。

“姐姐……！”

惊慌的哭泣声在屋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