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纸鸢漆黑地眸子蕴出不屑:“人与人之间最脆弱的便是信任。有一方心生疑窦,信任就烟消云散了。更何况,907根本不是人类。”
“那条藤蔓说明玉璋也注射过极梦药剂。”塞恩将头埋在纸鸢腿间,闷声闷气道,“他也是气象武器,他们未必不能建立信任,就像你和我。”
“这就是事情有趣的地方。”染着红甲的指尖插进金发揉.捏,“人,可以制造成武器,为己所用,可以将自己身体变成武器,震慑强敌。不过,他们永远也无法彻底抛弃所有,成为真正的武器。”
“因为他们有心?”
纸鸢笑得轻蔑:“不,因为他们贪婪、怯懦、虚伪。人类永远无法公开剖白内心的阴暗,总要给所做的恶事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维持所谓的脸面。气象武器那么纯粹,他们可不配。”
塞恩:“这个玉璋看上去有些不一样。”
纸鸢幸灾乐祸道:“那更好,他所处的位置那么重要,就算气象局能容他,阮凌轩的政敌也能容得下他?”
“要不要把他的身份公开,抓捕气象武器的人,就是武器。”
塞恩抬头,短促低频地尖啸一声:“等他被人追杀唾弃的时候,我们再救下他。我喜欢当救世主。”
“不用那么麻烦。”纸鸢拿出身后巴掌大的晶石骨头人纪念品。
这是戈德曼小少爷被偷袭时,他在美食角捉到的,抚摸着人偶关节细如发丝的灼烧痕迹:“何必亲自动手,这不有人代劳嘛。”
“这个痕迹……”塞恩瞳仁闪过一丝金色暗芒,“我在野牛总部见过。”
“咔!”
纸鸢捏碎晶石人,眼底闪过杀意:“野牛……不知道来的是谁,之后你低调些,咱们目的已经达成,别被盯上。”
晶石粉末簌簌掉落,夜风卷着晶沙跑过长廊,追上银砂脚步,停在玉璋门前。
银砂左手指尖穿过全息投影的‘玉璋’二字,翻转手掌,看名字落在掌心:“哥哥,是我的。”
淡蓝眸底浮出令人窒息的缠绵:“只属于我。”
音落他收紧五指将‘玉璋’攥在掌心,没成想金色字跳出来落在拳指上,悄悄抬起右手,趁名不备迅速一扣,‘玉璋’只消散刹那就又跑出来站在右手背上。
“哥哥,难抓。”
银砂抿下红墨氤氲的唇,眨眨雪色长睫,缓慢挪开左手嗖地藏在身后,见‘玉璋’没有被惊走,目光灼灼地盯着二字,放轻呼吸,手再一扣,金字又又插着腰溜出来。
Omega瞪圆眼睛,歪头盯了‘玉璋’半晌。
接下来也不管会不会吓跑‘玉璋’,左手、右手、左手、右手,两手上下交替势必要将哥哥拿下。
可直到银砂鼻尖渗出热汗,‘玉璋’还在悠哉地晃哒。
银砂微张唇瓣辅助呼吸,收回捕到发酸的手,盯住名字见它识相地落回门牌处,累得贴门板坐下,一边自言自语“哥哥是…….”一边双手抱膝往门板上靠。
忽地一下倚空,吓得他无意识惊骂“萨维奇的!”栽到Alpha双腿上,
猛地收声敛息,头顶传来低笑:“宝贝儿,骂谁呢?”
气息降落在耳畔,银砂咬牙沉住心跳,转身去搂玉璋脖颈,食指抵在他额心,手臂悬在半空:“我睡不着,哥哥陪我好不好。”
玉璋眼尾唇角勾着弧度,眼底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人不语。
进赛场时他没有带安神茶,睡不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银砂刚停在门口时他就知晓。
通过全息监控看小O自言自语扑名字,他颅内阵痛也舒缓了许多,看人累倒便打算将其放进来。
着实没想到,还能有这个收获。
“哥哥……”银砂雏鸟般轻唤一声,老套路垂眸躲避他视线,偷勾他一缕头发绕着玩,打算萌混过关。
玉璋反手削掉这缕发。
银砂惊愕的眼神,终于不在隔着那层时隐时现意味不明的蒙版,澄澈起来。
见Omega一根根捡起长发,好像有多珍惜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你曾说过去和现在是两个你,我看没什么区别,还是一样的能装。”
捡发的手一顿:“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是想当过去的你吗?”玉璋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半趴在地面上的Omega,“很简单,只要你解释出‘萨维奇’是谁,你就是了。”
银砂敛起最后一根粉发,笼在手心里,告诫自己:这里是假的,发没有真断。
“哥哥……”银砂仰头望向玉璋,“萨维奇这几个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随口说了出来,”眼泪适时滑落,“我……我……”
玉璋看见蒙版再次回到Omega眸里:“我什么?”
“我肯定没给你带过绿帽子。”银砂极速‘忘记’萨维奇野牛掌权人的身份,将他定位为AO之间最普遍出现的第三者,他抹了把眼泪委屈道,“我心里只有哥哥。”
“啪、啪、啪。”玉璋为银砂的辩驳而鼓掌,“精彩,真精彩!银砂啊银砂,以前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糊弄了我七年,如今拾起来做挡箭牌还是这么驾轻就熟,这招挺好用吧?”
“璋……”银砂表情尽散,面色比纸还白。
“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玉璋将这六年来的难堪猜测,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把我当作狗一样驯得服服帖帖,让我围着你摇尾乞怜,讨你欢心,是不是感觉特别爽?”
“不是这样的……”银砂喃喃地从地上站起,浑身难以自控地颤抖,双手焦躁攥拳,指甲切断了一根没笼好发丝,孤苦伶仃地飘下,“不是的,不是的……”
“承认吧,你根本就没有感情。”玉璋眉峰上挑,明晃晃地嗤笑,“你甚至,都不敢面对过去。”
银砂猛地将玉璋推到墙壁上,双手强行控制他肩头,眼睛在流泪,嘴角却还微笑,上下两张脸昳丽割裂,声音柔到发瘆:“不是的,哥哥不是的。”
“怎么不是,哪里不是?”玉璋附耳引导,“来,告诉哥哥,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你。”
“过去……过去……”银砂念叨间倏然阖眸,压在肩头的手失了力气,昏厥般身体后仰。
玉璋意识到这不是演的,伸手去揽住银砂的腰,一个重心不稳与人摔在地毯上。银砂睁开眼,怔楞地看着侧脸呢喃:“我没有过去,我们有将来。”
我们,有将来。
银砂翻身将他覆在身下,似有似无的冷梅香潮水般缠上来。凉若薄冰的淡蓝双眸汩汩沸腾出最惑人的温度,将其眼尾灼出梅花红斑,鼻尖轻落与他相触,唇瓣半开半合,一下下吮.啄他的唇,急.喘中呓语:“想吃掉哥哥。”
“真是欠收拾。”沉欲声落,俩人主导位已然颠倒。
玉璋惩罚性十足地咬下近在咫尺的唇瓣,银砂吃痛闷哼,他不容抗拒的,带着多年压抑的情绪强势探深这个吻。掌心摩挲粗粝的纱布,银砂手不自觉攀上他双肩,他蓦地停止继续。
银砂酥.软地睁开眼,玉璋用拇指抹掉人唇边水.痕:“没有谁的将来,可以完全抛弃过去。”说完他起身离去。
洗漱间门关紧的刹那,躺在原地的银砂,眸中茫然退潮散尽。他转头痴痴望着玻璃上模糊的身影,掌心粉发贴在脸颊边,双眸溢出哀伤。
玉璋再出来时,银砂面对着他躺在床里侧熟睡。
搭在脸前的手腕上绕着一圈粉色手环,只是那材质过于的眼熟,还有点羞耻。
他悄悄伸手,想把它拽下来,结果发现银砂将发丝两头的衔接处,用他风衣上的金线链条给死死编在一起,绳扣还攥在手心中。
玉璋坐在床头,嗅着屋内纠缠的气息。
回想刚刚不应该以“萨维奇”为锚点出击,这句话他之前就pass过,攻击力实在薄弱,是他心急了。
不过,他发现银砂对过去记忆过于的排斥。
即便银砂精神恍惚,甚至昏厥,却还是能忍住不说。只单单因为银砂孤身逃到富轹洲,身边只有他可以依靠,怕说实话被赶走吗?
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还有其他答案。
玉璋躺下没几秒,银砂便循着温度蜷到他身边。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呼吸细弱地抚着他臂间皮肤,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瞳仁在眼睑下来回滚动,时不时还不安地轻哼一声。
他帮银砂裹紧被子,收回手时,碰到腺体纱布。
今天银砂喝了自己的血,只要比赛结束前不让他触碰到银币,他应该不会发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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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吮.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