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泽雨是男人,即使游泳健身,有胸肌,和女人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郁倾原本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就是想咬他一下报仇,顺带找找刺激。
可接触到的一刹那,像一颗圆圆的软糖,滑在口腔中,就那么小小的东西,却让他脑袋直接炸开了。
彻底迷失只要一秒钟。
他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全身心的只有舌尖上滚动的颗粒,让他沉迷到不肯松开。
他蜷在沧泽雨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贴在一起,似乎都能闻到若有似无的甜香。
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不到十秒。
郁倾回过神时,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抬眸看向沧泽雨,有点尴尬,用手背蹭掉了唇边的涎水痕迹,模样还有些呆愣。
他从没这样过,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嘴这么欠儿,腿发软的想往后倒,被沧泽雨扶着抱住了。
他将郁倾抱在了身上,真抱孩子的抱法,让郁倾把腿分开架在他腰侧,转开门锁上的钥匙,才进门郁倾就用力拉了他一下,两个人一起往后倒在了玄关边。
沧泽雨半跪着撑起身子,托着郁倾的脑袋,郁倾则正面朝上躺在地板上,快速的踢掉了自己的鞋。
“怕了?”他死死搂着沧泽雨的脖子,他知道沧泽雨发现了他的异样,他搂得那么紧,就好像是防着沧泽雨逃跑。
郁倾是真怕他跑,毕竟刚刚自己嘬他那样儿,是挺变/态的。郁倾突然蛮佩服自己,就这种状态,他还能有理智用力搂住可能会被他小婴儿般恋母情节吓跑的人。
当然他的猜想绝对错误,沧泽雨不可能跑,沧泽雨现在亢奋异常,卯足了劲儿,正打算好好表现呢。
他托起郁倾的脸,在两人粗重喘息的空隙,特认真的说:“母爱是给不了,但我可以给你父爱。”
“艹!”郁倾骂道,“我要萎了都特么是因为你这句话!”
亲爸后爸没一个好鸟,人活到二十七,快三十了,打算破个处,结果对象说要给他当爹给他父爱,搁谁谁不萎啊?
郁倾能坚持住,真也是个奇人了,比沧泽雨更适合金枪不倒的人设。
郁昭他们的视线最终在郁倾一脚踢上门后戛然而止。
俩趴在门边的小孩挺尴尬的,至少凌舟是这样。
郁昭小半天没缓过神,直到凌舟拍了她两下,她才突然笑出声。
小声的关上门,然后脸朝着地,笑到肩膀颤抖。
凌舟看不明白郁昭在笑什么,他看俩大男人上演现实版G/V,已经很震惊了,看着没反应算是证实了他的钢铁直度。
但不否认,那俩人干仗似的接吻**方式,还真带劲儿,不是一般的带劲儿。
“笑什么啊?”
郁昭抬头,她不想吵醒蔡老太,声音不大:“你刚刚听到了吗?那个男的要…给我哥父爱,噗…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啊,我还看到你哥揪人家胸口,他被揪的吱哇乱叫呢。
想到那画面,凌舟也突然忍不住想笑。
两人小声的笑,对视之后又更想笑,越笑越停不下来,都笑出开水壶响的气音了。
大约持续了三分多钟,还是凌舟先累的摆手,爬去沙发上喝水休息。
“我认识你到现在,第一次看你笑成这样。”他说。
郁昭也坐到了沙发边:“其实我那天打电话给他,他来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家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已经逃离了这里,我不该再把他拖回来。”
凌舟的笑容收住,没再说话。
“那个人,好帅啊。”郁昭道,“你说呢?”
凌舟知道她在说她哥男朋友:“啊…”中二少年臭屁道,“没我帅吧。”
郁昭被他逗乐了:“行吧,你也挺帅。我觉得他挺喜欢我哥的。”
“就瞧这一眼,你就看出来了?”凌舟显然比较偏向现实,“不是我说话不好听哈,我听说就男的…同…同性恋这个圈子,很乱的。他们很少会维持一段固定关系。至于…那什么父爱,气氛到了说着玩的吧。”
见郁昭没说话,凌舟继续说着:“其实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和你哥一起去杭州,别再回来了。”
那次的电话过后,郁倾当晚没说什么。
郁昭以为郁倾不会再来了,她只在奶奶口中听过妈妈和哥哥的事。
在蔡老太太的讲述中,去幻想那个在她三岁前,一直疼爱她陪伴她的哥哥。
却在第二天,就在自家小超市里,又见到了特地来找她的郁倾。
郁倾晚上时就看见了郁昭手腕上的汉白玉小猫头,红绳早不是当年那一根了。石头却是不容易改变的,还维持十几年前的样子。
郁倾已经忘了怎么编红绳,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在网上找了个视频教程,第二天编了个更好更新的拿给了郁昭。
在蔡老太太的小超市里,郁昭蹲在货架边上货,郁倾缓步走过去也蹲了下来,从她手上接过了要往货架上摆的泡面,把早就放在手心的红绳递给了她。
那双手在男性里是偏薄的,郁倾个子高,手指也较长,大约是因为皮肤偏白,又把那红绳攥在手心太久太用力,指尖和关节处都有些泛红。
郁昭愣了片刻,侧头看向他。
郁倾却没看回去,脸正正的对着前面的老货架,在感应到郁昭的目光后,更是低下了头。
郁昭看到他的耳朵尖儿快速的透出红色,手还伸着,他说:“不要就丢掉。”
搬货,整理货架是挺累人的活,郁昭手心有汗,刘海儿也被汗浸得一绺一绺贴在额前,又穿着旧衣服,看上去有些邋遢。
她把手往腰侧蹭了蹭,双手托着接过了那根红绳,说话的声音还是不大:“等…用…用旧…旧了再…再换,可以吗?”
“说话怎么这样?”郁倾问。
郁昭把红绳收进了口袋里,她在超市收银做生意时,或是和熟悉的人说话时口条还算利索,但上学跟同学、老师说话,或稍微紧张时,就会不由自主的结巴。
“昨晚那个男孩儿,长挺帅那个干什么的?你同学?他…和你住一起?”郁倾接着问。
郁昭点了点头。
“我问了三个问题,你点的哪一个?”郁倾道,“今天周三,为什么不去上学?”
问的太多,郁昭不说话了,继续从篮子里拿泡面,摆上货架。
郁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身体也转向了她:“觉得我管太多了吗?”
郁昭摇头。
“他是你男朋友?”郁倾接着问。
郁昭继续摇头。
郁倾就这么攥着她的手腕等着她说话。
郁昭沉默了大约半分钟,期间她紧张的咽了两口唾沫,想着要尽量把话说顺了,才缓缓开口:“奶奶生…生病了,我…我要赚钱。凌舟…是我的同学,他爸爸再…再婚了,后妈生了弟弟,他来宁台找…找亲妈,亲妈也再婚,也生了弟弟。他…没地方去。家…家里的防盗铁门,防盗窗,是他帮忙装的,还帮我换煤气。”她低头摆着手指数凌舟的好处:“他放学就来店里帮忙的。他…考上…考上大学,就会搬走的。你别赶他走,行吗?”
“那是你和奶奶的房子,我不做你们的主。”郁倾道,“他爸妈知道吗?”
郁昭不说话了。
郁倾换了个角度继续提问:“郁…中辉欠了多少钱?那些人总是来吗?警察管不了?”
“欠条…上写的是…二十万。”小时候抓周,抓到话筒要当大明星的妹妹,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
郁倾光是听她说话,心里都揪着难受。
“也管的,抓到过好多次呢…”郁昭道,“大半…大半年没来过了,可…上个月…来了两次。”
看来这些人的确神出鬼没,可只要出现,即使是一年一次,都让这祖孙俩有得受。
郁倾道:“下次如果我不在,他们又来了,告诉他们你哥回来了,打电话给我,我和他们说。”
郁昭眼眶红了,她低着头郁倾看不清,她想当然的以为郁倾要帮她还钱:“我以后赚钱还你。”
郁倾叹了口气:“这些人是沾上身就甩不掉的臭虫,你看到的欠条不一定是真的,就算郁中辉真的欠了二十万,和你和奶奶都没有关系。”
郁昭又沉默了很久,直到和郁倾一起把货架摆满,才道:“嗯”
郁倾道:“我带你去杭州吧。”
她那晚打电话给郁倾,真的是想逃离的。可在冷静下来后,她对郁倾主动提出的照料说了不。
“为什么?”郁倾道。
“派出所…都知道我们家的事,他们过年过节,还会拿些吃的和牛奶送给我和奶奶的。”郁昭道,“他们…说,以后…对那些人的打击力度会越来越大的。”
“跟我走彻底摆脱他们不好吗?”郁倾问。
她除了自己,还有生病的奶奶。
蔡凤侠是单位退休的,透析的费用虽然不能全额报销,但医保卡里的钱,还能顶一段时间。
去外省,大城市做透析,肯定会更贵。
况且哥哥只说要带她走,没说要带上奶奶。
其实带她走也不现实,高二转学,她的成绩很差,大约不会有公立高中录取,私立高中的高昂学费,即使是郁昭,也有所耳闻。
除非不读书、不要奶奶,倒是能走的潇洒。可那样就和抛下她和奶奶逃走的郁中辉一样了。
郁昭不想和他一样。
看着又陷入沉默的妹妹,郁倾没控制住急性子,沉声道:“说话!”
“会拖累你的。”
郁昭抬头看他,是记忆里的那双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可眼白通红,是强忍着泪水才没落下来,她强调着:“对不起…”再对视不过两秒后,又低下了头:“对不起。”
此后郁倾没再说什么,此后开始照应祖孙两人。
包括对借住在郁昭家的小男同学,郁倾都没再多过问。不过相处下来,觉得凌舟那孩子挺不错的。
毕竟十几年没联络过,他担心管太多招人嫌,除了生活上,还有小店的管理,再有就是督促郁昭回去上学,其余的事情,他打算慢慢再看。
后来没过多久,郁倾他们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是那伙小流氓,因为寻衅滋事被抓进去了,郁昭去指认后,数罪并罚,多判了一段时间。
于是这半年他们过的还算是清净。
郁倾给小超市招了俩店员,让郁昭安心去上学。
郁昭心里有权衡盘算,她想只要要债的人不再来,奶奶的医保卡能把透析维持下去,小超市还能赚点钱,就不会特别拖累哥哥。
再加上她其实很渴望和郁倾的亲情联系,于是也默默接受了郁倾的照料。
她表现的很乖,努力的练习说话紧张时不结巴,就连看不懂的作业,听不懂的课也努力的想再抓起来。
她希望幸福真的能降临在她身上,和哥哥一起。
也希望奶奶能多活几年,和她和哥哥一起。
可一个星期前,郁中辉找了回来,郁昭再度陷入了不安当中。
凌舟是郁昭的男朋友,是的。
只不过目前还没告白,心照不宣,有好感,是初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可以给你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