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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被流放后 第9章 第九章

作者:坐定观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5 13:18:42 来源:文学城

“神仙暗度龙山劫,鸡犬人间百战场。”①

祝轻侯躺在藤椅上看祝雪停作的诗,看到这句,微微一愣,笑问祝雪停:“你看我是神仙,还是鸡犬?”

祝雪停亦是微怔,想了想,伸手指了指祝轻侯,口型翕动,隐约看出三个字:“你是你。”

不是神仙,不是鸡犬,他是祝轻侯,是他自己,仅此而已。

祝轻侯笑了,“你倒是通透。”他隔着高墙望向府外,只看见一角窄窄的天穹,看不见墙外人间。

虽然看不见,他却能隐隐窥见一丝风云诡谲。

朝廷派来的辖官大多数都有两个使命——第一是公职,掣肘藩王,尽可能地和藩王对着干;第二是私心,中饱私囊,以求早日调任高迁,离开雍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至于前来雍州扶贫,一心济世救民的,这种人并非没有,极少。

没了李禛的束缚看管,这群人怕是要借着征收当季赋税的名义大肆横征暴敛。

祝轻侯静默地望着天,指尖触碰自己眉心那枚早已结痂的烙印黥面,又想起了那句:“子肖其父。”

他无端低笑了一声,笑得微微往后仰,薄肩轻轻地颤。

很久之前,在祝清平还不是国之奸佞的时候,他另一个称号是——国之匡辅。

祝氏门生遍天下,人人都争着拜入祝氏门下,这些门生故吏在去年十月的贪墨案中死的死,倒戈的倒戈,被贬的贬,流离失所,难觅其踪。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回这些人。

“这一次的夜宴,我想去,”祝轻侯放下宾客的名单,对李禛道。

自从他饮下同心蛊后,肃王府的许多事不再避忌着他,李禛案台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卷牍,也任由他看。

李禛只道:“你不该去。”

也对,王府夜宴,不该出现一个贱籍罪囚。祝轻侯觉得李禛拒绝得情有可原,但不妨碍他胡搅蛮缠。

“献璞,”祝轻侯双手倚着案几,望着坐在案前的李禛,“我一直待在这院子里,都要闷死了。”

李禛语气平静,反问:“真的?”

祝轻侯瘪了瘪嘴,抽回手,不敢靠近,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他试图以利诱之:“有我在,外人只会觉得你这些日子之所以举止反常,都是被我蛊惑。”他循循善诱,“百姓只会更恨我,不会恨你。”

李禛略微弯了弯唇,白绫遮住他的眉眼,看不出这笑容的喜恶,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你也觉得?”祝轻侯带着笑靠近,分明李禛坐着,他站着,他却觉得对方无端比他高了许多,透着无形的压迫感,难以言喻的危险,叫他的心跳得愈发得快。

“你既然想去,我带你去,”李禛的声音平静,难辨情绪,祝轻侯得了便宜,伸出指尖,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李禛的面颊,一触即分。

李禛肉眼可见地浑身一僵,往后退去,低声警告:“别再碰我。”

只许李禛碰他,不许他碰李禛?

祝轻侯挑眉,既然所求已经实现,也不再逗他,笑着转身。

光影错落,楼台风帘摇曳。

高楼上,紫衣青年斜倚楹柱,信步而下,任由长风掀起他的鬓发,吹得符牌金铃叮当响,远远望着底下水榭上重重叠叠的人影。

他在心底暗骂李禛,答应让他前来参宴,最终却只是让他待在楼台上,不肯让他出现在人前。

所幸隔得也不算很远,祝轻侯倚在阑干前,依稀听见金樽相颤、觥筹交错声,宴席上众人都带着一副笑面,言笑晏晏。

他往光影晦暗处望去,目光梭巡了一阵,总算看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雍州是块臭名昭著的风水差地,适合流放,也适合贬谪。

祝氏不少门生便被贬到了雍州。

还不等祝轻侯思索出该如何联系他们,水榭中骤然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轻斥:“怎么?端茶都不会?”

说话之人是雍州当地的武将,望着那几个局促的小吏,笑道:“不是说邺京的贵人最是风雅,最善饮茶清谈么?”

“哦,我忘了,”武将继续道,“你们算什么贵人?不过是依附硕鼠的蝼蚁罢了。”

此话一出,满堂哄然大笑。

他们并不担心肃王为这些谪官出头,毕竟,这些人代表的可是早已倒台的祝党。

肃王和祝党的仇恨,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肃王有多恨祝党,多恨那小奸佞,从那小奸佞一进雍州,便被送进了肃王府,便可见一斑。

“诸君想饮茶?”

一道柔和清亮的嗓音从楼台上响起,衮衮诸公循声望去,正好看见一泓月影,紫衣青年姿态散漫,斜倚阑干。

紫衣簪金,眉心红痣,懒洋洋地笑。

那是——

祝轻侯。

众人错愕,面面相顾,皆从对方面上看见了一闪而过的讶异。

簿阀显贵,郎艳独绝的祝轻侯,沦为罪囚,被刺配流放九千里,落入宿敌之手,或许不会像寻常罪囚那般痛哭涕流,卑躬屈膝,但……

也不该是这幅含笑从容,悠然自得的模样吧?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肃王府是他家。

分明相隔数尺的距离,隔着重重人影,祝轻侯却隐约看见首位上的李禛略微抬首,朝他看来。

“献璞,”祝轻侯沿着转梯往下,语气从容:“今日宴客,怎么不叫上我?”

挡在楼梯尽头的王卒因为这句“献璞”稍稍迟疑了一瞬,祝轻侯笑着拨开他的剑鞘,款步走了出来。

他每走一步,便牵动数道惊异的目光,众人匪夷所思,不得其解——祝轻侯,和肃王殿下究竟是什么关系?

祝轻侯行到水榭,看了一眼那几位同样面露惊色的谪官,一一唤出他们的名讳,又道:“愣着做什么?坐下啊。”

几位衣着朴素的谪官有些赧然,想要依言坐下却不敢,祝轻侯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看见那几把交椅上摆放着兵戈长剑,是那群武将的兵械。

祝轻侯神色不变,“诸君不是要饮茶么?”他用手敛起袍裾,“我来给诸君沏茶。”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这风流邺京的少年奸臣,竟也会伏低做小,做起这些侍奉人的勾当?

祝轻侯命人取茶叶来,倒入壶中,不紧不慢地沏着。纵然他低眉沏茶,举止间从容不迫,全然看不出一丝怯态。

诸人再看肃王,肃王坐在灯影中,眉眼被幢幢烛光映得明晰,白绫透出薄光,却难辨喜怒。

看不出对祝轻侯究竟是何态度。

众人心中的忌惮稍微减轻了些,那位武将上下打量祝轻侯两眼,冷笑一声,“既有美人给我沏茶,我倒是要好好尝一尝了。”话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祝轻侯毫不在意,将茶水倒入盏中,众人以为他接下来要将茶盏捧过来,彼此递了个眼色,有心想看他出丑。

谁知。

祝轻侯挽袖取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了横在交椅上的长剑,剑是精铁所铸,沉重如石,他稳稳握在手中,手腕微转,剑尖脱鞘而出。

水榭内的气氛一凝,四面黑衣王卒按剑不动,盯着紫衣青年手中的剑。

祝轻侯挽了个剑花,转眼间,剑尖上已然稳稳地擎了一只盛满热茶的茶盏,冰裂的花纹,剑光流转。

他随手横出一剑,茶盏与碗盖相击当啷响,跌在半空中,剑势翻飞,只听一声金玉之鸣,茶盏落在武将案前。

剑尖犹且按住碗隙,划开一道弧度,将碗盖平削了去,宛如在武将颈前虚虚划了一道线。

那位凶神恶煞的武将忍不住往后一避,按住案台,惊魂未定。

“请用。”祝轻侯还剑入鞘,微微一笑。

看他这幅笑颜,众人不知为何有些不寒而栗,只觉颈上凉凉的,眼前残存剑光,仿佛那道迫人的寒光从他们颈上划了去。

“你在殿下面前使剑,把殿下置于何地?”有人先发制人。

“诸君横剑在杌,不让人坐,当着献璞的面为难他的宾客,这又是什么道理?”

祝轻侯笑了下,随手将入鞘的剑掷在武将案前,啪嗒一声响。

武将不看那剑,反而看向祝轻侯,抚掌大笑,“祝兄的武功不错,改日倒可以讨教一二。”他敛了惊色,朝那几位手足无措的谪官道:“几位兄弟,还不快坐?”

紧绷沉凝的气氛因这声大笑骤然缓和,谪官小心翼翼地坐下,这半年来,他们早已遭受了无数的冷面和白眼,倒是头一次,有人为他们出头。

“不过是花架子罢了,怎能谈得上讨教二字?”祝轻侯神色自若命人搬来锦杌,在肃王身边坐下,肃王从始至今都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他大闹宴席。

“你也是的,”祝轻侯轻声抱怨,“怎么也不帮我说句话?”案几下,他悄悄地扯了扯李禛的白绫,察觉到对方的回避后,忍不住弯唇一笑。

“……手抖?”李禛不答反问,祝轻侯愣住,方才那剑有些重量,他的手曾经受过拶刑,使不上劲,能在他们面前耍个花架子,已经是他勉力支撑。

“我受过拶刑。”祝轻侯轻飘飘道。

①出自宋代刘辰翁的《鹧鸪天(九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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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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